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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笔下的文字也一行行浮现了出来。
斯然写小黄文重意识流,偏好营造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氛,他图省事,直接用了之前那个临月剑仙的人物。
美强惨的高岭之花谁不喜欢磕呢,听说最近那本合欢宗男修搞遍全修真界的文都开始对剑修下手了,说明大家的爱好还是共通的嘛。
斯然耳尖热热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这小黄文一般不长,这篇也就几页纸的样子,没写多久就快要结束了。
他在现代世界的时候特意练习过软笔书法,这字也还不错,几页纸写下来,一行行小字排列整齐,粗看只觉得端正清秀,细看内容也不会难以入目,毕竟是偏向意识流的唯美风,细节有,但不多,主要还是看气氛。
一篇写完,斯然心里正满足着,抖了抖纸张举在了面前,刚想好好回味一番,却被突然而来的轻咳声吓得一个激灵。
他手忙脚乱地把小黄文往怀里胡乱一塞,抬头就看到云漠立在床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二人四目相对,均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还是云漠先开了口:“我刚刚敲门,却一直无人应,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擅自推门而入,还请见谅。”
写小黄文太过于专注导致没听见敲门声还差点被逮了个正着的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呢。
斯然面色不变,声音略抖:“没、没事,你……你来多久了?”
云漠:“刚来片刻而已。”
斯然:“……”
幸好幸好。
他定了定神,悄悄摸了摸塞进怀里的纸,确认它们都藏得严严实实后,才松了口气,只是余光轻轻一瞥,却看到还有张纸飘落在了地上,白白的一张,格外显眼。
斯然的心又重重地跳了起来,默不作声地伸着脖子看过去。
还好,那张纸并不是用来写小黄文的,上面只写了作者名字,外加一行不要模仿书中行为的友情提醒。
注意到斯然有些奇怪的动作,云漠顺着他看似隐藏得很好实则格外明显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这张纸。
他蹲下将其捡起,目光随意滑过纸面,却被上边明晃晃的作者署名吸引住了。
云漠顿了顿,问道:“原来这《剑仙》,是你的作品?”
斯然:“……”
斯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个看上去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也看起了话本?
虽然他信誓旦旦说剑仙里边的那位剑修并无原型,但实际上嘛,还是难免带上了一点云漠的影子,平日里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现在这书一朝捅到了正主眼前,完全是一场公开处刑。
斯然心虚得厉害,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先投案自首,语气沉痛道:“我坦白,我确实拿你当了这临月剑仙的原型,但是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只是问了句话的云漠:“……”
半天没听到云漠说话,斯然又放轻了声音:“也许、也许不止一点点,可能稍微多了一点点……但是不多,总体算下来还是只有一点点!”
被这一连串一点点弄得有点懵的云漠:“……”
见云漠还是没说话,斯然毅然从储物袋里掏出装了一百多块灵石的小布包,依依不舍道:“这是那话本目前赚到的灵石,和谢容卿三七分来着,都在这里了。”
云漠:“……”
云漠不禁有些无奈,开口道:“不必如此,我并无任何责怪之意,你若想以我为原型写话本,尽管写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斯然顿时松了口气,瞅了眼手里的灵石:“那你要不要分成?”
“……”云漠道,“不必。”
斯然飞速地把灵石给收了起来。
外边夜色已深,屋内点着几盏灵火灯,这灵火灯用的是特殊染料,火焰温和,照明范围广,但也比不上现代锃亮的白炽灯,在斯然看来,还是有点昏暗。
斯然缩在被子里边,床边站着个云漠,两个人都没说话,这气氛怎么看怎么古怪。
“那个……还有什么事吗?”斯然忍不住开口道。
他本以为云漠会顺势离开,谁料云漠沉默了片刻,却道:“确实有些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斯然闻言,提起了精神,能让云漠如此郑重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他问道:“什么事?”
云漠:“是关于话本剑仙的事。”
斯然:“……?”
这是来讨论剧情了吗?
你们剑修一个个的,难道都是隐形的话本控?
“剑仙这个话本,通读了一遍之后,感觉剧情流畅,很是不错,”云漠的语气听上去格外认真,“只是在第二章 第三段的描述中,主角将灵焰矿淬炼过的本命灵剑收入体内,但实际上,灵焰矿属性特殊,其内能量较为杂乱,用其淬炼过的灵剑,需得在月光下沐浴三日,方可正常使用。”
斯然一脸懵逼。
等等……这走向不太对啊。
云漠继续道:“第七章 第十二段的描述中,主角远距离催动本命灵剑,以剑气割裂山岩,将其一分为二,但剑气在离体之后,尤其是远距离操纵时,其内灵力会四溢而开,可以割裂山岩,但四散的力量会将其碎裂成多块,极难一分为二。”
斯然逐渐窒息。
云漠:“在第十一章 第九段的描述中,主角昏迷之时,本命灵剑自主护住,但根据之前的描述,主角的灵剑灵智开启程度尚在一阶至二阶之间,在这个范围之内,灵剑可提供微弱的意识,但并不具备清晰的行动导向和自主运行的能力。”
斯然缓慢咸鱼化。
他完全没有想到云漠居然看得如此认真,那些细微的设定,精确到第几章第几行的描述,连他这个作者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地方,云漠居然仔仔细细地给翻了出来,逐字逐句加以点评。
直到最后一处点评结束,斯然已经完全神情呆滞状态。
云漠轻咳了一声,道:“如何?”
斯然恍恍惚惚地鼓了鼓掌:“太……厉害了。”
呜,他以后都不敢写剑修的话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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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斯然的伤彻底好了个利索,浑身上下哪哪都舒坦了起来,伸伸懒腰劈个叉也毫无问题,当天就兴奋地在屋内窜了两圈。
原来临观峰的洞府被劈没了,不过临观峰本峰还在,听说云漠又开辟了两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洞府,里边的家具都去山下采购后尽量还原,斯然过去就能直接住。
他把在床头摆了许久的鬼迷草揣好,蹦蹦跳跳地回临观峰了。
这一个月内,随着谢容卿的归来,斯然又出了三本话本,分别是戒指随身老爷爷、跳崖奇缘和重生文,写完这三本他也不打算写了,本来写话本就是养伤期间的消遣,这伤也好了,得开始好好修炼,做点正事。
话本半个月前就已经投放到各大集市里去售卖,在那之后谢容卿接了个任务出宗去了,没人反馈销量,斯然也不知道这三本反响如何。
他走到半路,正好碰上了戚封,戚封知道他今日痊愈,特意赶了过来,见斯然气色不错,灵力也充沛,也放下了心,陪着斯然走了一段路。
走在路上,斯然瞅着戚封有些破破烂烂的衣角和好不容易养长了点,却东一块西一块秃了的头顶,心里格外纳闷,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戚封闻言,也是无奈,他一拍大腿,愤愤地谴责道:“唉!不瞒你说,这简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你知道我养了只灵兽,赤羽狐对吧?”
斯然点点头,同时心里逐渐感觉不妙。
“我为了这赤羽狐的终身大事,真的是操碎了心,这春天啊,它发情格外频繁,我真的是费了老命的给他找母狐狸,上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结果给谢容卿那小子一跳崖,给吓跑了,气得我啊——”戚封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这也就算了,我连日又给赤羽狐找了个伴,眼看着它俩相处的不错,打算找个角落交尾,谁料到,这、这又有人从崖上跳下来了!”
“我这就不明白了,这悬崖有什么好跳的?一个个皮糙肉厚的最多摔破点皮,跳一个还不够,连番的跳,这整个剑宗但凡有个悬崖的地方都给他们跳了个遍!”
“赤羽狐喜阴凉,尤其爱在悬崖下的岩石边交尾,要是就谢容卿一人发疯还好,结果这段时间,一群人接二连三,见崖就跳,赤羽狐都要疯了!”戚封语气格外痛心,“这交尾接二连三被人打断,谁能受得了!你说说,这是人干事吗!”
斯然咽了口口水,谴责道:“没错!太过分了!”
戚封长叹一声:“唉,这赤羽狐生气了就喜欢挠人,它挠就挠吧,这几天还把气撒到我头上来了,你看我这衣服,还有我这头发,全是它挠出来,要命哦!”
说罢,他看向斯然,忧愁道:“斯然啊,这跳崖不可取啊,那群臭小子皮实,跳跳问题不大,你要是随意往下跳,还是容易伤到的啊。”
斯然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绝对不会去跳的!”
戚封露出了一个格外欣慰的笑容。
斯然仰头,凝视着天空,眼神格外的深邃。
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斯然:心虚地捂好我的小马甲
第29章
带着一丝微妙的探究和心虚,斯然在戚封走之后,特意花了点时间在四周逛了一圈,窒息地发现,他这三本话本带来的影响范围还挺广的。
比方说那本跳崖奇遇的,除了祸害了至今还没找到对象的赤羽狐和惨遭自家灵兽痛殴的戚封外,还神奇地在剑宗边缘弄出了一个所谓的跳崖圣地。
跳崖圣地!
斯然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本来是坐着白鸟在天上飞,想去人多的地方——譬如习剑场,打听打听最近的新潮流是否和自己的话本有关,结果就看到剑宗边缘那里人头攒动,按道理说那块就是些断崖绝壁——
断崖,想到这两个字,斯然心头一跳,连忙驱使着白鸟朝着那块飞了过去。
落地之后,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非剑宗人士,似乎是些散修和山下集市里的人。
斯然站在一边观察了半天,这群人井然有序地在其中一个断崖后边排成一列,最前边还有个人挥着小旗子指挥,排到的人就站在崖边,带着兴奋混杂着他也不知道的什么表情纵身一跃——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现代世界的蹦极景点。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斯然有些控制不住扭曲的表情,深吸气平复下心情,想着拉个剑宗的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正好看到攒动的人头里边跑出来个熟面孔,居然是柳思锐。
这柳思锐似乎也是个“景点工作人员”,斯然见他腰间也插着个小旗子,只不过好像刚换完班,正乐呵呵地往外走。
看到斯然,柳思锐也很是激动,三两步地跑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斯然,你伤好啦?”
斯然觉得自己受伤的事恐怕真的是流传甚广:“嗯,已经好了。”
随后他就发现柳思锐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斯然心里一跳,浓浓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哎,红翅金尾鸟肉虽然好吃,但你也不能偷偷地又跑回去啊。”柳思锐似乎经历了极大的内心挣扎,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他还是说出了口。
“我当时看你和云师兄一同离去,以为你跑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没想到你居然又跑回去端锅子了,这锅子哪有人重要,还好你这次没事。”
斯然:“……”
斯然默默地咽下一口老血,心里头对戚封遭赤羽狐痛殴的同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说这个了,我能问问,这边是在干什么吗?我这才多久没出门,这里怎么就聚集了这么多人?”斯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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