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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殿中,气氛变得有些安静,有些可怕。
二爷有些沉默了,而天涯路却在想着那个问题,斜阳梦也是。
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吗?
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没见过那样的人,也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只是他们不明白,二爷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二爷已经长生不老拉?
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么多年来二爷还是那么的年轻,这无疑是一件怪异的事情。
二爷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四十多了。”天涯路回道。
“不错。”
天涯路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本来就知道,但斜阳梦却很惊讶。
因为她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四十多岁,谁都无法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如果说二爷今年才二十岁,恐怕没人会怀疑,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斜阳梦忍不住道:“你真的已经四十多岁拉?”
二爷笑道:“你不相信?”
斜阳梦不解,又道:“可你看上去明明就很年轻啊,难道你已经长生不老拉?”
二爷笑了,道:“我当然没有长生不老,之所以如此年轻,是因为我手中的这个琉璃杯。”
斜阳梦早已看见这琉璃杯,从一进来到现在,这个杯子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手。
她甚是好奇:“这琉璃杯好漂亮啊,它真的能让人保持年轻吗?”
二爷嘿嘿一笑,道:“也许吧,天涯路来找我,不但是为了杀我,更是为了我手上的这个琉璃杯,我说得没错吧?”
“不错。”天涯路没有否认。
斜阳梦越来越迷茫了,也越来越好奇了,于是便问道:“你也想长生不老啊?”
天涯路摇摇头:“不想,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斜阳梦“哦”了一句,便闭嘴了,她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必定还有很多话要说。
这时,二爷叹了一口气,像他这样的人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还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跟你痛饮一番,一醉方休,可没想到···”
他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了起来,像他这种人,本也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天涯路也叹道:“我也想不到,再次相见却是生死对决。”
他这样的表情,斜阳梦还是第一次见。
“我真的不希望有这一天,可这一天却还是来了。”
二爷不想,天涯路也不想,他们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一天,但这一天却还是来了。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出现。相反,有时候你越不想,它就越会出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
他们之间的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的简单,斜阳梦自然是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再插嘴,只是静静的听着。
天涯路责问道:“既然你不希望有这一天,那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二爷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伤害她,可惜她太执着了,所以我只好杀了她。”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为何还要回去?”天涯路继续追问道,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
“因为我想要一样东西。”二爷的回答很干脆。
天涯路甚是好奇,他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东西值得他杀了她。
“什么东西?”
“天涯之心。”二爷毫不犹豫回道。
天涯路愣住了,他当然知道天涯之心是什么,因为这东西就在他的脖子上。
二爷突然笑道:“我知道,天涯之心就在身上。”
“你要天涯之心做什么?”天涯路很是好奇。
“那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二爷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
天涯路怒道:“就为了一个天涯之心,你就杀了她?”
二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天涯之心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自然不会给我,但你又知不知道?这天涯之心对我来说又有多重要?令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把天涯之心送给了你,看来在她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她也知道,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会得到它。”
苦笑一声,又道:“她不希望我去找你,因为她怕我会杀了你,所以她要阻拦我,我没有选择,只好杀了她。说起来,其实她也是因为你而死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也知道你无论去哪都会带着天涯之心。”
斜阳梦的嘴一直在动,因为她很想说话,因为她很想知道他们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现在听了这番话后,她的好奇心便更重了,但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天涯路淡道:“天涯之心就在我的脖子上,杀了我,它就是你的了。”
二爷笑了,他说的并没错,天涯路无论走到哪都一定会带着天涯之心,因为这是她送给他的。
二爷冷道:“琉璃杯就在我的手上,杀了我,它就是你的,几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你已经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去杀人。”
“我杀你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是叛徒?”二爷不屑道。
“不错。”
二爷笑了,他这一次的笑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这一次他是觉得很好笑,所以他笑了。
此时,斜阳梦自然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终于明白天涯路为什么要杀二爷了。
只是她突然显得有些伤心和难过,当然天涯路并没有看她,二爷也是。
女人本身就很怪,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很难捉摸,不然又怎么会有“女人心海底针”这样的名句呢。
她们可以瞬间开心,也可以瞬间伤心,而且有时候完全不需要理由。
二爷笑道:“一个叛徒去杀另一个叛徒,这样的事情无论谁都觉得可笑。”
“的确如此。”
一个叛徒去杀另一个叛徒,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这样的事情在江湖并不多见,甚至没有。
“在拔剑之前,我送你一句话,天涯心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死了,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
天涯路瞬间又怒了,道:“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因为他知道,他此刻需要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
二爷笑了,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天涯路淡道:“那是我的事。”
“好,那还是谈谈我们的事吧,老实说,你有几成把握杀我?”
“本来有七成。”
“现在呢?”
天涯路毫不犹豫道:“五成。”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见你的剑。”
二爷又笑了,道:“但你知道我的剑可以在一瞬间出鞘。”
“我相信。”
如果看不见对手的剑,但却知道对手可以在一瞬间出剑,那这样的对手绝对是可怕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手,他的剑会在哪个地方出来,所以天涯路本来的七成把握,现在也只能剩下五成了。
二爷笑道:“所以我现在有七成的把握杀你。”
天涯路淡道:“我相信,我本来以为不需要用那一招的。”
“但你现在却必须用那一招。”二爷的表情再次凝重了。
“不错,你本来可以不给我机会的。”
二爷叹道:“的确,但我必须给你这个机会。”
天涯路好奇道:“为什么?”
世上总有这样的人,就是喜欢给别人机会的人。
二爷笑了笑:“因为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破无泪的眼泪。”
“不尝试一次,你这一生都不会甘心?”天涯路已经完全明白了。
“不错。”
“也许你会后悔的。”
二爷笑道:“也许吧,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天涯路也笑了,道:“我会成全你的。”
有些事,不去尝试,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有些人,不去尝试,永远都不会甘心,二爷就是这样的人。
此刻,他的手已微微地动了,这意味着他要拔剑了,天涯路的手也开始动了。
斜阳梦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这股杀气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一刻,她看见了一把像蛇一样的软剑,还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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