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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的帝王会害怕祖祖辈辈积累的财富家业在自己手上化为糜粉,所以每时每刻都在督促自己好好管理国家、任用人才、不得过渡消磨时间等,但总会有那么几个长残了的帝王,不过很显然大安不属于这个范畴,因为大安的陛下如今只有三岁。
三岁帝王,连路都走不完整、话也说不清楚、还天天跟在奶嬷嬷身后哭着喊着要母后的小孩儿,无一人想到大安现在的情况不摇头惋惜的。信命运的人回来一句命运如此,不信命的人便会说自作自受,总之没有一句好话,都是嘴上逞强的王者,以往不敢说的不敢骂的到现在来他们开始过嘴瘾。
荣三秋正在慢慢地恢复元气,见着自己的儿子穿着小小的龙袍在面前跑来跑去挽起微笑,说:“榛儿,到母后身边来坐坐吧。”
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儿活泼好动,如今听着自己长时间来心心念念的母后叫着自己的名字,立刻停下脚步,朝着床上的母后投去一抹关注的眼神,喊:“母后,要抱抱!”
荣三秋只是在逐渐恢复元气,因此声音仍旧体现出他的虚弱,他轻轻喊着:“来,母后抱抱!”
茗安小心翼翼地将高广榛抱到床上,柔声说:“陛下,您可得小心些,娘娘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高广榛学着大人的模样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好。”
“陛下,臣以为是把不息的名字遍布天下的时候。”说话的是刘云解,刘云解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人。
萧东疑惑,这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把本来的目的忘却,这时候刘云解站出来勇于发言,他反倒不生气而是感动,于是大手一挥,着急几个重要的人物进行议事。
“大安的大厦已经被我们撼动了,不息的名字早一些覆盖天下可是大好的一件事!”杜卜生表示同意,在场的人中数他的热情最为高。
渐渐地荣三秋得到太医的允许可以下床,每日茗心与茗安都会搀扶着她早一次晚一次绕着安和宫的花园走上十圈,这一日高明晗突然来访,对于天下的格局茗安茗心二人并没有告知。
秉承着荣三秋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也因为她没有过问,两人便一致性决定不告知,因此两人见着高明晗匆匆而来,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快,可高明晗是主子,她们无法阻止,只好不甘不愿的行礼站在荣三秋身后。
宫人很快上了暖茶以及配套的糕点。春日千万种花开得正盛,数十种花开出灿烂多彩的颜色,花朵围绕着小亭,留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荣三秋坐在亭子中,对面坐着高明晗,荣三秋很是惊讶高明晗的出现。
“娘娘,”高明晗行礼后,荣三秋点头后他便坐下,“如今天下已经打乱,整个大安已经失去了可以控制的能力了,上百位大臣中毒而死,已经找不到几根可以撑住大安的柱子了!”
荣三秋眨眨眼,疑惑自己为什么听不懂高明晗说的话,本想听他的解释,如今这副样子只好开口:“出了什么事?”声音沙哑。
高明晗连连叹气,忽然站起身将凳子移开跪在地上,说:“四嫂,您的父亲在离去的同时带走了整整上百位大臣啊,六部尚书侍郎全去了,中书省也去了,几乎所有在甘城为官的都没了!”高明晗说着说着渐渐有了哭腔。
春风温暖却如冬日寒刃,一刀一刀划开荣三秋脸的同时划开了她的心,撕心裂肺。荣三秋发愣,站起坐下站起坐下,良久后露出凄惨的笑容说:“所以现在的大安更像个空壳子对吧?”荣三秋还抱着希望。
“对!”
“一阵风能吹倒吗?”
“能!”
“那阵风在哪?”
“不息!”
“不息?”荣三秋未曾听过不息这两个字,“不息是谁的?!”
“听说是魔教教主丈夫所拥有!”
荣三秋的心彻底瓦碎,曾经的曾经她想效仿前朝的女皇帝吕茜,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荣三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躺进了椅子中,有气无力的声音令人心疼,她说:“既然你与本宫都没有信心,直接投降吧!”
投降二字若是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会遭到剧烈的反对,而本该说出反对二字的大臣却一个个先国家而去,说来可笑,却是现实。
高明晗站起身,心里已经说着同意,却开口说:“不行,大安近二百五十年的历史,到了我们这一辈怎么能够轻易说放弃?!即使史书记载大安的最后那一刻,我也要成为大安历史所记载的最后一个人名。”
荣三秋被高明晗这一番话激励到,她既然是大安的太后,儿子又是大安的皇帝,就应该与命运抗争到底。
“甘城或许是不息的最后一个目标,我已经决定将所有的兵力都调到甘城来,决一死战。”高明晗似乎认清了现实。
柴旦收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信,匆匆看完之后立刻起身去见萧东。
柴旦是在萧东婚礼那一天到达姚城的,他来的十分不巧,正好是当天子时,陛下与娘娘的婚礼早已经在洞房中了,因此刘云解匆匆将他安置在秾娇中住着,现在的秾娇已经成了不息皇室以及各位臣子的住处。虽是风流场所,可因着日渐严肃的气氛淡去许多。
四座城市,士兵操练的事情逐渐紧张,甄林俭杜卜生文肃杜城薛素公都加入其中,期间有三个大安太守投降,在薛宝城的建议下这三个太守被带到了练兵场。
一个人即使表现再出色,也不会使敌人感到恐惧,如果一群人发出一个人的声音,那才是最为可怕的,万众一心,上下默契,即使站在原处不动,也会引起多人的联想,而这个联想并不会往好的方向去,即使刻意往坏处想,也会忍不住在坏的中途转个弯。
“陛下,柴大人求见。”下卒方英穿着常服在门外候着。
萧东放下手中的书,轻声说:“快请进来。”
柴旦一五一十托出自己两个儿子信中所写的内容,而这些在萧东手中并不是新鲜的消息,大安若有什么大小动静不出两个时辰,萧东处理大小折子所用的案几上就会放着被人规整过的信纸。
萧东并未作出已知此事的模样,他只是静静地站起来,匆匆走到柴旦身前恭恭敬敬行礼,说:“大人多心了,您曾经在大安做过丞相,想必对这些事也有一定的经验,今孤有意拜您为相,您认为如何?”
柴旦吃了一惊,曾经又有哪位丞相会如此对待自己的臣子?柴旦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几位帝王,他缓缓站起身,丞相是一个诱人的名词,可他已经是个老头子,他想又怕。
“大人,您在官场是一步一步打拼上去的,对于您孤是绝对的相信,而现在不息虽小,可慢慢也得有秩序,那群太守无几人可信,孤不放心。”萧东一番话说得可谓是百万分的诚意。
柴旦渐渐被萧东打动,本欲起身行礼,想着试一试,臀部刚刚离地萧东直接将人按回椅子,还在椅子上放着软垫,柴旦并未感觉疼痛,反倒是为了这一细节感动不已,作为一个老臣,曾经的他也是一个为名为国的官,这一点从未改变,并且得到良好的传承。
甘城,柴双柴武两兄弟一同住在蛟王府,说来好笑,高明晗不安排其他地方,虽然甘城因着前阵子众臣归西,留下了许多空虚的宅子,但是高明晗十分精明,他将两兄弟放在蛟王府仅仅是因为蛟王府离玄安城最近且好监视。
“弟弟,你觉得我们来玄安城究竟能够帮助摄政王做什么事?”柴双想不明白的事很多,这摄政王是高明晗自己封的。
“帮倒忙吧。”柴武说的直接。
“也是,摄政王他觉得力不从心,居然将所有城市的兵力都集中到甘城来,美名其曰决一死战,对于百姓不管不顾,这事做的着实令人心寒!”
“确实,”柴武接着柴双的话,“不过好在上是关心民心的,减免百姓的赋税就是因为要打仗,打仗最好不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上,如果没一个城市都是团结且都知道怎样的结果为好,那该多好。”
“一个美好的愿望!”
“一个美好的愿望啊!”
春雨润物无声无息,一夜之间植物抽尖拔苗,鸟儿衔着一天里第一顿早餐匆匆往家里赶,一是为了看看孩子是否安全安好,二是将孩子的小腹填满足够的食物。春风吹着柳枝曳曳起舞。这间院子的主人总算是醒过来,甄林嘉躺在床上,睁开眼,林桃在一旁候着,见着甄林嘉眼角带着泪珠,忙问:“教主,您怎么哭了?”林桃还是不习惯称甄林嘉为娘娘。
“只是做了个噩梦!”甄林嘉闭着眼从林桃手中接过温热的帕子,随意将脸上的污秽物擦掉,闭上眼,眼里看到的黑暗传达到脑海中,黑暗在甄林嘉心中代表着恐惧,微风轻轻吹动蚊帐,她睁开眼,翻开被子走下来,“几时了?”
“快到午时了,”林桃在脸盆中搓洗帕子,“上在前面的结束了,托方大人来说‘一会儿一同吃午饭。’。”
“嗯!”甄林嘉懒洋洋的回答,自从她与萧东成婚,精神便没有成婚前好。这让甄林嘉总是怀疑自己是否怀孕,可是自己给自己把脉时从来没有感受到喜脉存在,既惊又喜也患得患失,甄林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午时,不偏不倚,萧东派方英到甄林嘉的院子候着,他身后跟着三个穿着戎装的下卒,三位下卒手中各自端着一样菜,迅速走进屋子将菜放下便离开。甄林嘉在寻找萧东的身影,她的心中失去了以往的安全感,一种莫名巧妙的情绪,一旦产生她便会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脖子,可是脖子上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
甄林嘉的心慌在萧东出现的第一时间立刻消失,她站起身匆匆跑到萧东身前,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将相邻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相握,春风将一切衬托的岁月静好的模样,可是现实却是一个新生的国家正在蚕食一个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国家。
“今日多久起的啊?”萧东握着甄林嘉的手在走去餐桌这一段距离上问。
“刚起的,着实睡得晚了些!”甄林嘉笑道,脸色微红,而此时这间院子里候着的男男女女都消失不见,没有人愿意打扰这对新婚夫妻的雅兴。
“那我们晚上早点儿睡?!”
“不要,顺其自然就是了。”
杜卜生与甄林俭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同僚,可是现在的不息还没有官僚制度的产生。所以萧东交给柴旦一个任务,制定新的官僚体系,这个制度可以在现有的大安的官僚体系上进行改变,最让他信任的甄林俭和杜卜生跟在柴旦身后学习,可是甄林俭委婉拒绝。
杜卜生连着三天没有理甄林俭,无人知晓其中原因,杜卜生跟着柴旦忙了一上午,最后气绝未亡,于是杜卜生很是气愤的跑到萧东面前说:“上,很高兴臣深得您的信任,可是臣只是个武夫,脾气暴躁,像处理官僚体系这些事臣建议您请薛素公薛宝城来吧,再不济让刘大人或者其他文官来也成啊!”
面对杜卜生这一番话,萧东哑口无言,不过他接受杜卜生的建议,说:“卿稍等片刻,孤让人去请薛宝城来。”
一群重要的人都住在秾娇,秾娇再大,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因此薛宝城来的速度十分快,他匆匆走进门,先是行礼,得到允许坐在椅子上,这段时间他正在筹备自己与琼安的婚礼,他是幸运的,在对的时候被对的人看上,不然也没有现在的他与琼安,对于此薛宝城回报的便是死心塌地。
“卿请坐!”萧东让薛宝城坐在椅子上,自己反倒有些踌躇,片刻之后用一壶茶缓解心中的慌乱,“孤想让卿跟在柴大人身后学习,卿以为何?”
“陛下圣明,臣当然愿意,谢谢陛下的信任!”薛宝城喜出望外,人未走到屋子中央直接跪在椅子前,拜了三下。
“卿快快起来!”萧东见着薛宝城坐下,便将目光移到杜卜生身上,“前些日子已经定下了入侵大安的顺序,孤想没有每一个城市都没有太守守着,而所有的兵力都被高明晗集中到甘城,尽量以最少的伤亡完成任务,这是不息军的原则!”
面对萧东再次强调,两人起身行礼,恭恭敬敬表示了解,并将此事往下延续,俗话说忠言逆耳,两相比较却又有相似,能够让人耳朵起茧子的程度已经算是轻微,大脑的记忆永远没有条件性的反射记忆来的强。对于此内容,萧东是从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以及自身经历结合所做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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