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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自冒著蒸汽的浴室踏出,身上僅著一件棉質浴袍~浴袍的繫帶在腰間鬆鬆地打了個結……他甩了甩尚在滴水的紅髮,隨意抽了一條毛巾蓋在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
儘管只是南非當地三星級的飯店,但房間本身算是寬敞,擺放著兩張單人床—理所當然他是與洋平一間,只是洋平和工作人員去當地的酒吧喝酒尋歡去了……他既不能喝酒,今晚也沒啥玩樂心情,乾脆就自願留守。
他抬頭看看床旁矮櫃上的電子鐘—晚上十點……金眸來來回回地看著電子鐘和鐘旁的無線電話分機,他凝神思索著……要不要打通電話給……
『叮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讓毫無防備的他嚇了好大一跳—櫻木怔楞地看著正閃著紅燈發出刺耳聲響的電話分機,再緩緩轉過頭,看著正同樣發出刺耳鈴聲的房間大門~
這也太湊巧了吧!
無法取捨究竟要先接電話還是要先去看看訪客是誰—他索性接起電話,然後拿著電話去開門~
「喂~」一定是洋平忘了帶房間鑰匙……櫻木一邊拉開門鍊,一邊在心裡叨念。
「喂……花道……」男中音在一片嘈雜的背景聲中,自電話那頭斷續地傳來。「需要幫你帶些什麼回去當宵夜嗎?」
咦?!
金眸瞪圓。
不是洋平,那會是……?!
慢了好幾拍的腦袋還沒思考出什麼結論來,門把已被沒多少耐心的來人自外頭轉開……櫻木想要重新關上門已來不及—
毫無防備的他被幾乎是衝進門的對方給撞得踉蹌了好幾步……左腳絆到右腳,他很狼狽地往後摔倒—對方似乎好心地想要扶他一把,無奈他下墜的速度太快,連帶地也拽著對方的衣袖一起摔往地上~
「噢!」飯店的地毯只是薄薄的一層波斯地毯,後腦勺直接撞擊的結果還是讓他痛呼出聲,金眸瞇起—卻在下一秒因唇上陡增的壓力復又瞪大。
熱切的溫度席捲著他的唇,躁進的齒列啃咬著他,霸道的舌趁著他張口痛呼,順利地鑽入他溫熱的口腔……
「唔……唔……嗚~」櫻木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就被吻得快斷氣—握著電話的手一鬆,無線電話在地毯上滾了一圈。
搞什……反射神經發達的他轉動著脖子欲甩開唇上的糾纏……本欲用力推開對方的手臂在定睛看清對方的模樣之後頓住~
白天才剛見過的臉孔,連服裝也是一模一樣的黑色西裝……金色眼眸眨了又眨,幾乎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狐……唔……」欲出口的驚呼再度被打死不退的唇吻住—櫻木是真的覺得快要窒息了……他忍無可忍地平伸雙掌抵住那用體重死壓著他的男人,微一使力略略推開了對方……同時撇過臉,避開了那綿綿落下的吮吻。
櫻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為何死狐狸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水戶洋平的叫喚已從一臂之遙的無線電話中傳出~
「喂喂~花道!什麼聲音啊……喂~回答我,櫻木花道……」
他下意識地伸直手臂要撈回電話,向洋平解釋一切……還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卻比他更快一步—
流川截過電話,在櫻木的瞠目結舌中對著電話那頭冷冷地丟下一句:
「仙道搭的班機十點半到開普敦機場。」
結束,掛斷。
理所當然的黑眸對上了瞪大的金眸。
「繼續。」他如是說。
繼什麼續啊~!櫻木拍開流川朝他伸來的手,氣急敗壞地開口: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是要開會嗎?」還有刺蝟頭又是怎麼一回事?無緣無故飛來南非幹嘛?大家是都突然放假一天嗎?
流川無視他的氣怒,依舊是平鋪直敘的語氣,以及精簡到貧瘠的用字。
「有小林。」
意思就是……小林又很悲慘地得在老闆蹺班時充當流川集團的代表了~
什……?!
櫻木幾乎要跳起來—他顫抖著食指指著那臉上完全沒有半絲愧疚的男人,不可置信地驚叫:「你就這樣把工作丟給小林?!你知不知道這叫虐待員工啊!死狐狸……你竟然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是沒血沒淚,冷……」
「今天是情人節。」冷冷的六個字打斷了櫻木滔滔不絕的訓話。「是你提醒我的。」再多加六個字把一切責任都一乾二淨地推到他身上—堪稱是乾坤大挪移的最高境界。
「我……」櫻木得承認,他這天才此刻真的是難得的詞窮加語塞。
靠……都怪他太低估狐狸的報復心~竟天真地以為可以等一個禮拜,媒體的熱潮退去之後,再來面對機場惡作劇的事……事實證明~這男人不僅記仇,報仇速度也是一等一的……你瞧,連工作都丟下,飛越大半個地球就為了找他算帳……嘖嘖~
櫻木嘆了口氣,不是很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這次的事件的確是他惹出來的沒錯啦~到南非之後他連電視都還不敢打開—因為想也知道不管哪國一定都會把機場的那幕作成娛樂頭條。
「好啦好啦……我跟你道歉啦~我警告你你最好接受喔。」金眸斜睨著對方,很不情願的語氣—連道歉都搞得像在單挑,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一個櫻木花道做得出來。
流川揚起一道眉,似乎不是很能確定他聽到了什麼。
「道歉?」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令他疑惑的字眼。
嘖……櫻木撇撇唇……難不成還要他詳列自己的罪狀不成喔~
「對啦~我……不該在記者面前……呃~開你玩笑啦,」櫻木掩飾尷尬地輕咳了咳。「就這樣。不過我先說……主意是洋平想的喔~」
哼哼~早知道就不要聽洋平的慫恿鬧著玩了。
他攏攏身上的浴袍,狼狽地欲從流川身下站起,手腕卻不預期地被扣住—他一愣,轉頭對上隱隱跳躍著火光的黑眼。
「你說……你主動吻我……是開玩笑?」語氣很不善,表情很威脅,眼中更是醞釀著風暴—難得這次櫻木解讀對了流川的憤怒。
他不耐地抽回手,毫不意外地蜜色的手腕上頭已多了一圈指痕……嘖……暴力又無腦的臭狐狸~
「我的重點是『在記者面前』,你想到哪去了~」附贈他一個白眼。「你不是不愛被人拍到我們倆一起的照片?」
他還記得上次他們一起逛超市被偷拍到的時候,沒EQ的狐狸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最後還是他死求活求地他才沒讓那間報社倒閉~
他倒是無所謂啊……相機拿在那群人手中,眼睛也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拍要看~他也沒辦法……反正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自從幹了模特兒這一行之後,對於他人的注視他或多或少也有些麻木了。
不過,狐狸好似很在意似的,搞得他也神經緊張、東躲西藏了起來。
櫻木終於成功地自地毯站起,順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怕你會不開心。」
低低的一句話,定住他伸懶腰的動作—櫻木不無錯愕地扭頭望向仍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他有這麼說過嗎?
「你、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匪夷所思地問。
黑眸閃了閃,回視著疑惑望著他的金色眼睛,迅速地掠過一抹氣悶—氣他的一無所覺,也……氣自己的在意。
「你……在記者面前~大多不戴戒指……」像最近的這次雜誌專訪,還有上次拍照後的採訪,還有上上次走秀後在後台的訪問……等等……
他越回想心情越差。
跟男人結婚這檔事……白痴果然還是沒辦法……坦率地接受吧……他暗暗咬牙,卻止不住心口迅速劃過的一抹痛~
但……即使白痴一輩子都沒辦法適應或接受他們兩人結婚的事實,他~也決計不會放手—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擋去外頭那些好奇、揣測、惡意……的眼光……
所以,他極少與他一同入鏡,小林也不知推卻了多少邀請他們兩人一道接受訪問的邀約……他希望他安安穩穩地,即使不能坦然於世俗的眼光,至少……不要動搖,至少……待在自己身邊……
陰陰暗暗的黑眸,恰似他幽鬱的,無法明說的心境。
伴隨著『啪啪』兩聲,兩側的臉頰同時傳來熱辣的痛覺—
流川還來不及反應,臉龐就被兩隻大掌由左右兩側用力拍擊,同時夾住上抬……櫻木彎下腰,俯下臉逼視坐著的他……
背光下,流川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察覺那雙總是令他燃燒的金色眼睛正認真不已地,灼灼地瞪視他~
「我說……」清亮的嗓音不復爽朗,多了一絲強勢,一絲急躁。「那只是我拍照時拿下來,後來……忘了戴上去而已~」
說到後來,嗓音有些虛,櫻木連忙清清喉嚨掩飾,不忘再多補充一句:「本天才婚都跟你結了,被拍到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話說他自己的工作不就是每天被相機對著……哼哼~狐狸的腦容量果然無法跟天才比擬。
黑眸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然後……唇角揚起,流川露出一個很放鬆、很開心、很……單純……的笑容~櫻木瞬間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
此時,他突然接通了某條名為『敏感』的神經,並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而~他的手還捧著狐狸的臉—
他像被電到般瞬間鬆開手,同時跌跌撞撞退了好幾大步,大掌疑惑地撫上自己胸口……
見鬼了見鬼了~這種心跳快得讓他頭暈目眩的感覺是什麼……振作點!天才!死狐狸不過是笑了一笑而已耶~他是在心跳加速個什麼勁啊!!又不是高中生了……呿!
他用力甩了甩頭,半乾的髮不聽話地亂翹……他抓下肩頭的毛巾,邁開步伐,決定去浴室洗把臉~順便洗掉莫名其妙的悸動和感覺……
才剛走了兩步,腰間就被一股蠻力一拖一扯—手中的毛巾落地,身軀被旋了半圈~額頭抵上冰涼的落地窗,眼前滿是首都市區繁華的夜景……
自十樓高的房間望去,景致璀璨耀眼……但他現在完全無心欣賞……
自背後緊貼著他的,男性軀體,以及順勢卡進他雙腿間的有力長腿……在在讓他腦中警鈴大作~
形狀優美的唇瓣半含住他通紅的耳垂,一邊在他耳旁低喃—呼息之間的熱氣讓櫻木全身戰慄。
「你好香~」優美的紅唇半舔半啃著蜜色的頸項,微涼的大掌探入半敞的浴袍內,有意無意地拂過精壯胸膛上的小小嫩蕊,並感受著手掌下充滿彈性與韌性的肌膚一陣輕顫。
「心跳得好快……有感覺了?」半調笑的問句掩不住其中濃濁的慾望。
「才沒……呃~」櫻木微微掙動著,同時啟唇欲抗議,卻被另一隻撩起浴袍下擺的手給嚇得化成了一聲尖銳的抽氣。「不……」
「混帳……你……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啊?!」原本該是氣勢萬千的質問卻因那滑入敏感部位的手掌而顯得有些虛浮。
低低的輕笑傳進耳膜……櫻木打死不願承認這帶給他下身一陣酥麻……
「當然是……送你情人節的回禮……」男人一字一句柔滑如絲地說—櫻木卻抑不住地低喘了聲~
馬的~現在他真的千百個後悔當初聽洋平的鬼點子去逗弄死狐狸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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