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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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宫门，出现在谢宝宁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大道，道路两边站满了身着盔甲的侍卫。

一个个面无表情，肃穆庄严。。

“谢小姐，这边请。”跟在谢宝宁身后的一个宫女唤回了谢宝宁的思绪。

谢宝宁看了看刘妈妈，不是很懂，路明明在那边，为何走向了这一边。

“小姐有所不知，那条路是大臣去正阳殿上朝时所走的路，我们要去往后宫，要从这左侧偏门进去，右侧偏门进去乃是诸位皇子的住处。”刘妈妈小声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

“是。小姐注意脚下。”看着谢宝宁脚下出现一块石头，刘妈妈忙忙提醒。

走了没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道朱红色大门。

说是偏门，实则只是比正门小了一点点而已。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坐立在门的两侧，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这偌大的皇宫。

人一眼望去，顿时觉得无所遁形。

“青鸢姑娘，你回来了？”左侧门也站着八个身着盔甲之人。

看到青鸢，其中一个年轻俊郎，看似是领头的侍卫走了过来，一脸柔和的看着青鸢。

那种眼神代表什么，谢宝宁一看便知。

“谢副统领今日怎的在此处？”

谢宝宁听到青鸢的话，悄悄瞥了一眼那位所谓的副统领，惊讶于他的官职，暗叹着：“这么年轻就当了副统领，了不得了不得，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有志不在年高。”

“今日乃是大年夜，皇上怕人多易发生意外，所以特派我来此。”那位谢副统领交代了自己在此的原因。

青鸢微微点头：“如此，辛苦谢副统领。皇后娘娘那边还有事，青鸢告退。”

“青鸢姑娘，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唤我谢九便行。”

“谢副统领，礼不可废。青鸢只一介小小宫女，当不起。”

走进那扇朱红色大门，谢宝宁转头向后看了看，那位谢副统领一脸落寞的看着青鸢的背影。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谢九转过视线，眼睛便对上了谢宝宁那双大大的眼睛。

偷看别人，被当事人当场抓包，谢宝宁尴尬的对着谢九一笑，谢九伏身作了一揖。

“还挺有礼貌，就是眼神不怎么好。”谢宝宁咕哝着。

旁边的圆脸宫女看了她一眼。

谢宝宁内心一慌：“难不成我刚才声音有些大，被听到了？惨了惨了，这下肯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只盼望死了还能回现代去，不然我多冤呢？”

“谢小姐，您长得真好看。”圆脸宫女突然小声对谢宝宁说到。

“嗯？嗯，你也好看。”谢宝宁懵了一下，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又夸了回去，顺便伸手捏了一下宫女的脸。

圆脸宫女呆了，随后微微红了脸颊。

身后墨兰墨菊惊讶于谢宝宁的大胆，而刘妈妈看着谢宝宁的动作，脸都白了。

虽然圆脸宫女不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可是能够在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随侍在皇后的贴身宫女青鸢身边的，又能有多简单？这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而这边，谢宝宁还在回味着：“哇，果然肉肉的脸捏起来就是舒服。”

如果刘妈妈知道此刻谢宝宁还在想这些，会不会气的当场就不顾尊卑，送谢宝宁一脑崩。

谢宝宁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景色。

只见道路两旁挂满了火红的大灯笼，整整齐齐的挂在路旁的树枝上，映衬的四周一片火红。

就连那青石路板，也似是被火烘烤过一般，总让人觉得踩上去就会被烤化。

而从这里远远望去，透过树枝依稀能够看到那些被挂在宫殿高处的灯笼，正随着风一摇一摆，宛若一个个跳舞的精灵，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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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谢宝宁有些腿软的时候，青鸢在一座宫殿院门口停了下来。

谢宝宁抬头一看，宫殿正上方的楠木牌匾上用烫金大字写着“椒房殿”。

也是闲的慌，谢宝宁这段时间把齐宁国的文字学了个七七八八。

“青鸢姑娘好！”门口的四个锦衣侍卫伏身。

青鸢没有搭理，只是看着谢宝宁：“谢小姐整理一下再进去吧，这般仪容不整，是对娘娘的大不敬。”

谢宝宁低头一看。

由于天气还不曾回暖，所以地面上还是潮湿的，这一路走来，鞋面裙摆上都沾了不少泥土，看起来确实颇为不雅。

墨菊赶忙从怀里掏出手帕，蹲下身为谢宝宁擦拭，墨兰则为谢宝宁整理着些许凌乱的发丝。

谢宝宁本以为青鸢口中的“娘娘”是指皇后娘娘一人，可是当她的脚迈进椒房殿的那一瞬，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一眼看过去，各式各样的美女挤满了屋子。

在青鸢带着谢宝宁进去的时候，本来谈笑风生的美女们，齐齐回过头来，打量着谢宝宁。

“这就是大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是啊，听说还是一个孤女。

“这通身气派倒也不像，长得倒是好看，看着比一些正经人家的小姐还要端庄。”

“呵呵，正经人家的小姐哪会没名没分就住在男子家里。”

“姐姐的意思莫不是……”

宫殿里无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从看清谢宝宁的那一刻，议论纷纷。

“青鸢见过各位娘娘。”青鸢福了一身。

随后，青鸢走到皇后身边，耳语了一番，只见皇后笑了笑。

“谢小姐是吗？上前来，本宫瞧瞧。”皇后伸出手招了招。

谢宝宁对这叫小狗般式的招手动作实在无感，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胳膊拧不过大腿。

还是微微勾出一个标准的大家小姐的笑容，低下头，轻移莲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双膝跪下。

墨兰墨菊还有刘妈妈紧随其后。

“民女（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几人缓缓低下头，身子伏在地板上。

“快，扶你家小姐起来，这大过年的。”

“谢皇后娘娘。”

皇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着谢宝宁和颜悦色：“宝宁无需多礼，今日乃是大年夜，聚在这里的都是一家人，那么多礼，反倒是见外了。”

这一下子改了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多熟。

“谁和你一家人了？还宝宁，叫的那么亲切，谁认识你啊。”谢宝宁内心暗戳戳想着。

“抬起头来，走近些，让本宫仔细瞧瞧。”

“是。”

谢宝宁抬起头，走到离皇后十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静静站着。

各宫娘娘看清谢宝宁面容的一瞬间，纷纷惊艳了一番。

谢宝宁本来就长得好看，尤其及笄过后，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况因着今日是大年夜，墨菊又精心为谢宝宁打扮了一番，在殿内灯光的映衬下，面容显得更加精致。

“果然是个标志的人儿，怪不得令弘安另眼相待。”皇后夸赞着，真心或是假意就无从而知了。

在皇后打量谢宝宁的时候，谢宝宁也悄悄打量着当今皇后，太子的姨母兼继母。

虽说皇后如今已有一对儿女，人也已近三十岁，可是看上去还是如少女一般，娇艳动人，却也贵气逼人。

皇后身着一身罗绸所制的正红色苏绣宫装，梳着正旗盘月头，头戴一套凤凰展翅金簪；耳朵上则是一对赤金缠珠耳坠，手中抱着一只金珐琅手炉，端坐于主位上。

“青燕，给谢小姐看座。”皇后吩咐身旁的另一个身着月蓝色描花长裙的宫女。

青燕走下来，微微福身，从一旁偏殿拿出来一个软垫。

可是，当她放置软垫时，却犯了难。

本来大殿的位置都是按各宫娘娘的位份安排的。如今谢宝宁一个既无封号，又无诰命在身的平民，这位置该往哪里摆？

摆到各宫娘娘前面，不符合规矩；摆到各宫娘娘后面，人又是皇后派人接进来的，若回去后给大将军吹吹耳边风，大将军心怀芥蒂怎么办？

皇后轻轻一笑：“青燕，将软垫放到本宫身边吧。本宫看宝宁可人的紧，且于柔儿差不多大，两个女孩子坐在一起，也能够聊得来。”

皇后不愧是皇后，做事滴水不漏。

青燕闻言将软垫放在了皇后身边——说是身边，其实离皇后也是有三四个台阶的距离，相对于其他人，也确实是“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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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宁再次福身谢过皇后，这才移步坐了下去。

墨兰墨菊还有刘妈妈则安静的跟在谢宝宁身后。

“哎，听我母后说咱俩差不多大，你是多大啦？”谢宝宁刚坐下，上首传来一个女孩子娇俏的声音。

谢宝宁抬头看去，女孩子正偏头看着她。

“小姐，这是二公主，乃皇后之女，单名一个柔字。”刘妈妈小声给谢宝宁“科普”着。

其实看到二公主坐在皇后身边，皇后又时不时宠溺的对她笑着，谢宝宁也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位天之骄女的话罢了。

“你怎么不说话？”安柔皱眉。

“回公主，民女只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般优雅漂亮的姑娘，以至于看到失神。望公主恕罪。”

无论在哪里，拍马屁绝对是刷他人好感度最好用的法宝。谢宝宁深深相信着这句“至理名言”。

果然，安柔开心了，觉得隔着几个台阶聊天不是很方便，甚至从上面挪了下来，坐在了谢宝宁身边。

上位，皇后看着两个姑娘头抵着头，聊的甚是合拍，转头向旁边的青鸢看了看。

青鸢点了点头，微微福身，看了谢宝宁一眼，走了出去。

这厢，正拍马屁的谢宝宁却莫名觉得脊背一凉——“总有刁民想害朕”，她脑子里闪出这样一句话。

抬头向大殿内看看，一切如常。

“难不成是我宫斗剧看得多了？想多了？”谢宝宁蹙了蹙眉头。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过头时，刚刚还对她笑的一脸单纯的二公主，脸上尽是恶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