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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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血脉之力爆发。

真龙血果然极其强大，即便楚天的血脉之力亦是强悍，但一上来便毫无悬念地被压制。

楚天没料到即便被削弱了龙威的真龙血依然这么强，连忙全身催动自身血脉，一股股血脉之力从心脏内一千余滴银血中暴涌而出。

与此同时，全身各处也像是沸腾了一般，犹如长江大河般在血管内传送，一波波涌入心脏内，补充其中经过消耗，看上去暗淡了许多的一滴滴银血。

一时间，原本真龙血摧枯拉朽般的势头也是受到阻碍，压来的势头稍缓。

不过尽管如此，按照真龙血侵入的势头，早晚要彻底碾压楚天的自身血脉。

至此关键之际，灵妖血脉犹如受到激怒的幼虎，愤怒地咆哮起来，血脉之力如狂潮涌动，表现出十分顽强的抵抗态势。

却依然无法阻挡大局。

就好像一直幼虎在已是成熟到极致的狼王的威胁下，即便再怎么张牙舞爪的反抗，也无济于事一般。

就算有老狐狸的结界的帮助，楚天体内的血脉与这真龙血比起来也显得太嫩了。

灵妖血脉并不比任何龙族差，但楚天现在的血脉完全没有发展起来，就要彻底被扼杀了。

若是真龙血将楚天的血脉取而代之，短期内他自然可获得远超现在的强大力量，而且拥有部分龙族的神通和能力，但从长远看得不偿失，因为这样他体内的灵妖血脉就彻底废了，后果极其有严重。

在此之前，老狐狸便将这个后果告诉了他，因此他也是知道此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额前青筋爆起，双拳悄然紧握，如雷般的爆响响起，将自身血脉催动到极致，一丝丝不可亵渎的威压蔓延而出。

龙血之力从头到尾都在与楚天的血脉之力接触，自然感受到这般威压，它也是明白这威压的不同凡响，觉得如果给予其足够多的发展空间，其未来绝对不可估量。

说不定会显露出比全盛时的真龙更加辉煌的未来。

龙血雀跃起来，与此同时，其中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神念渐渐消失。

同时，另外一道声音焦急的声音响起，很奇异的，楚天都能听到，他犹如听到两个来自不同个体，却同样古老的念头在做交流。

“你这是干什么？即便认可这小子，驻扎在其体内，给予应有的帮助就是了，何必要灭掉自己的念头。”这是剑宗宗主无烬的声音。

言谈间，他显得颇为惊怒。

“我存在这么多年的意义，就是寻找像他这样的人，我能感应到，他的血脉很高贵，甚至比我还...还要高贵，落到他手里，我...很满意，非常满意。”一道宏大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楚天本能地就知道，这是龙血在说话，同时，他也知道了关于这滴龙血的一些事。

其最早存在的主体，那只真龙不知多少年前就已身陨，只留下这么一滴龙血，经过漫长岁月，竟然也渐渐形成了意识，意识不断壮大，后来竟与正常的人类无异，亦可遇人类交流。

而后在四千年前因某次机缘遇到了碧涛剑宗的宗主无烬。

无烬当时还并非一方威霸一方的雄主，碧涛剑宗也没有开创起来，虽然拥有极为出众的剑道天赋，却由于受到身体的限制，无法将在想象中不知演练过多少遍的奇招妙式真正施展出来，也无法真正地屹立于当时的强者之林。

当时的无烬正处于人生的低落期，却在一次绝境中，遇到真龙血，并凭借其坚韧不拔的意志获得了真龙血的认可，双方达成了合作。

真龙穴进驻无烬体内，拓宽经脉，使其在吸纳元气上原本平凡的修武资质变得出类拔萃，赋予后者更壮健的体魄和更充裕的气血，非但实力大进，也能将脑海中关于剑招的灵感逐渐化为现实。

如此一来，他实力日益精进，较为内敛的性格也变得外向豪放，一时间，犹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般，呈现出谁也无法抵挡的势头，最终成长为一方豪雄。

在这个过程中，他身边也聚集形形色色的各方强者，大家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奋斗，当他成长起来时，他身边也已聚龙起颇具气候的同伴，这便是后来碧涛剑宗的雏形。

可以说，在碧涛剑宗的成立，以及宗主无烬的成长史，这滴不知从何时流传下来的龙血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其发挥的作用和助力绝对不容忽视。

因此楚天才能听到此时的对话。

言归正传。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本座，也只能和你合作，这小子乳臭未干，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你不惜自灭意识，好让他吸收，他值得你这么做吗？”无烬震惊地问道，其中的不可置信，连作为局外人的楚天都能听得很清楚。

“呵呵，你和他...他，不同的，你们是绝对不同的，有着根本的区别，他的血脉实在太强了，出乎你预料的强大，甚至，可能比我生前还要强大。”龙血回应道。

“本座知道，这小子有点不简单，但龙兄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他的血脉能比真龙还要高贵，要知道，要论血脉，放眼整片天地，能比真龙还高贵的物种，简直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

“况且，龙兄你存活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小子就自灭意识，这未免太可惜了吧，我怎么就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呢，怎么看都挺普通的。”

此时，楚天便感觉一股念头在自己身上不断浏览，犹如能将他的灵魂都看透一般。

他知道这是剑宗宗主无烬的感知，不由感到心里发毛。

天知道这存活四千余年的老家伙有什么手段，若是老祖的存在让他感应到，那就糟糕了。

不过幸运的是，老祖的隐藏并没有被无烬探知丝毫，他只是浏览一遍，便收起念头，喃喃自语的声音再度在楚天耳边响起。

“一般，真的很一般，这修武资质，比本座当年还差得多。”前面说的楚天脸色都发黑了，但这里无烬却话锋斗转：“尽管如此，不过龙兄你不可能会看错的，你从来都没错过，应该是这小子真的不简单，不管怎样，你真的很幸运啊。”

他语气里透露着酸到化不开的味道。

楚天能让龙血自灭意识，这就是彻底将其收服的象征，连他当年都没做到的事，却被楚天这个他十分看不上的小子给做大了。

无烬此时当真是羡慕嫉妒恨。

“幸运的，应该是我。”龙血慨叹般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不管这么做可有些对不住你了，毕竟你这些年在我体内寄存，一旦我的意识没有了，你也就跟着我去了，永远无法再感应到这天地。”

“龙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有你，那有现在的我，何况与本座同一时代的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逝去，只剩下本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我这些年苟延残喘下来的意义，就是想为你寻找下一位主人，现在目的已了，随着龙兄你一道消失，也没有什么。”

无烬这番话语，内容极为煽情，但他却平缓叙来，仿佛只是在客观叙述一个事实一般。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消失。”龙血却平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继续自灭意识，其意识继续渐渐消失。

真不知它生前就这么冷淡，还是变成龙血以后没有了正常物种应有的情感。

楚天能清晰感觉到，每过一息，无烬的念头和龙血的意识都会出现肉眼可见的减少，原本于他应该是好事。

毕竟对方消失了，接下来炼化龙血的阻碍将会大幅减少，这东西就在他体内，又不再有什么意识作祟，只要肯花时间，早晚能将其纳为己有。

但不知怎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消失，也不知怎的，楚天心里总有些难受，却也没有去阻止。

因为他知道，诚如无烬刚才所说，亲人弟兄都没有了，活得越久，心里的寂寞越多，已经四千年了，对方没有求生之意也很正常。

似是感受到楚天的心情，无烬在消失之前嘿然一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好心，有空你看看这个。”

一面说，一面将最后一道图样般的讯息送入楚天脑海。

“或许在你们的年代早已不存在了，但还是小心行得...”

后面的“万年船”三个字尚未消失，他的意识已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龙血的念头自也与其同时消失。

楚天心脏内，真龙血彻底安静了下来。

虽然已收服真龙血，楚天心里却有难言的失落感。

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