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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盘算了一段时间,隋炀帝最终还是决定了采取陈应良的建议,任用多名留守共同辅佐杨侗坐镇东都,原因也很简单,一是隋炀帝现在确实找不出一个可以绝对信赖的人来代替自己主持东都大局,二是隋炀帝也想考察一下新人,看看朝中还有什么人能接樊子盖和卫玄这些老臣的班,而大兴距离东都也还算进,就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差池,隋炀帝也可以随时做出调整。
期间向左右近臣咨询意见时,宇文述裴矩和来护儿等重臣也都觉得陈应良的主意不错,但是还算尽职尽力的宇文述也对萧瑀萧国舅有些不放心,隐晦的小心提醒隋炀帝慎重考虑对萧瑀的任用,因为萧国舅吃里爬外的性格实在太烂了一些,心胸肚量也稍微狭窄了一些,这样的人很难寄托重任。
宇文述的难得忠言没能收到效果,原因是萧皇后也搅进了这件事来,虞世基把宇文述的反对悄悄告诉给了利益同盟萧国舅后,萧国舅当然是马上找到姐姐软磨硬泡,架不住亲弟弟的苦苦哀求,萧皇后在隋炀帝的耳边吹了枕头风,恳求隋炀帝给她弟弟一个考验机会,看看她的弟弟到底是不是干大事的材料,如果弟弟实在不成器,自己将来也绝不会再为他求什么。抱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的心理,隋炀帝也就点头接受了妻子的恳求,把萧国舅的名字定格在了东都留守的人选名单上。
然后到了第三天的早朝上,隋炀帝也就按照陈应良的建议公布了留守名单,任命元文都段达裴仁基与萧国舅四人共同出任东都留守,要求他们遇事商议而行,倘若争执不下,则以越王杨侗的决断为准,也可以用快马请示自己的意见,裴仁基和萧瑀欢天喜地的接过任命,对留守职位志在必得的元文都和段达虽然万分失望,却也知道这么安排怎么都好过自己竞争失败,便也恭敬唱诺,接受了隋炀帝的任命。
“四位爱卿,朕也不瞒你们,这是朕的从权之计。”隋炀帝又对四个新留守说道:“留守一职事关重大,为了避免分歧争端,朕向来都是以一人为留守,这次让你们四人出任留守,是从权,也是朕给你们的机会,用心替朕辅佐好越王,如果你们中间谁能表现出色,让朕满意,那么下一任的东都留守,朕就用不着任命这么多人了。”
隋炀帝这番话当然是出自鼓励好意,但这样的鼓励对于互不服气的元文都段达和野心勃勃的裴仁基萧国舅来说,却无疑是往烈火上浇了一盆汽油,一起热血沸腾的同时,元段裴萧四人少不得悄悄偷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超过他们,下一任的东都留守,一定要由本官独自一人担任!”
安排好了东都留守的事,隋炀帝又向陈应良问起增援樊子盖的准备工作,陈丧良如实奏道:“启禀陛下,援军队伍已经调拨完毕,武器粮草也已经准备完善,明日便可全部集结于孟津侯命。此外,微臣为了给东都洛阳留下足够的精锐,征得宇文柱国与段尚书的同意,决定只率领四千右武卫府兵北上,其余六千军队从河南郡的其他县抽调乡兵补充,包括报在内的右武卫精锐,全都被微臣留在了东都听用。”
“爱卿果然是顾全大局之人,朕很满意。”隋炀帝赞赏了陈丧良的大公无私一句,又说道:“既然爱卿的援军明天就可以集结完毕,那么爱卿后天就出发北上了,朕明天启驾返回大兴了,就不送你了,在大兴城里等你旗开得胜的捷报。”陈丧良赶紧应诺,恭敬谢了隋炀帝的祝福。
就这样,隋炀帝第二天就领着以宇文述裴矩为首的文武百官返回大兴了,陈应良也在当天带着一些帮凶走狗离开了大兴入驻孟津行营,第二天就渡河北上赶往太原,而当隋炀帝和陈丧良等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之后,东都洛阳也马上就变成了四大留守的天下,一场争权夺利抢功争功和推委扯皮的好戏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连陈丧良也没想到这场大戏会上演得这么快,隋炀帝离开东都的第二天,当陈丧良还在率军北渡黄河时,东都皇城里就爆发了四大留守的第一场冲突。冲突的起因则是元文都发现,在恭送隋炀帝离开时,东都城内搭建的花楼帐目开销不对,至少有三百来贯钱对不上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物价逐渐飞涨的大业后期,三百来贯钱还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基本上顺便揪一个九品官出来,都能从他家里搜出这笔钱,但是发现了这一点后,元文都却是如获至宝,因为负责搭建花楼的衙门是礼部,负责核对拨给钱粮的是民部(户部),礼部侍郎陈府君是吴兴人,和民部侍郎韦安石一样,都是新兴权贵的代表,也都是当初在朝上力推段达出任留守的官员,所以这件事只要操作得好,最少也可以砍掉段达的两个羽翼,说不定还可以把段达给拖下水彻底踢出局。
大好机会放在面前,咱们的元留守当然不会客气,马上就直奔宫城找杨侗告状,只有十一岁的杨侗被元文都一忽悠,也马上命令元文都彻查此事,严惩贪赃官员。结果元文都大肆收集陈府君和韦安石罪证的时候,段达也跳了出来,一边谴责元文都小题大做,一边插手参与此案,拼命为两个支持者开脱罪名,与元文都在皇城里吵得天翻地覆,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挽起袖子直接打架。
也是因为段达的及时干涉,罪魁祸首很快查清,是几个礼部和民部的低级小吏联起手来中饱私囊,陈府君和韦安石并未参与贪赃——这两位实权官员也看不上这点小钱。但公报私仇的元文都却说什么都不肯罢休,说什么都要追究陈韦二人的失察之责,还请杨侗同意自己罢黜陈韦二人,结果萧国舅这根搅屎棍也有了用武之地,一边在暗中怂恿元文都坚决把事闹大,一边命令族弟萧怀静暗中收集元文都在这件事里滥用刑罚逼供的罪行证据,准备一举搞倒元文都和段达两个竞争对手,独占东都留守宝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东都皇城里简直就变成了一个菜市场,元文都和段达更拥党羽,围绕着这件花楼案吵得天翻地覆,斗得死去活来,一方拼命要把事闹大牵涉更多的人,一方拼命的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仅仅是在杨侗的面前,元文都和段达就为了这件事吵了三架,搅得东都皇城鸡犬不宁,也在不知不觉间荒废懈怠了不少公务政事。
还好,四大留守里不仅有萧国舅这根搅屎棍,还有相对比较厚道的裴仁基,为了不至于隋炀帝刚走东都就闹出大事故,裴仁基力劝杨侗息事宁人,重罚那几个中饱私囊的小吏了事,被这件事闹得头疼的杨侗也不胜其烦,果断下令流放了那几个小吏结束这场闹剧。结果这么一来,段达虽然倒是颇为感激裴仁基了,萧国舅和元文都却恨得牙痒了,赌咒发誓要把裴仁基搞倒,一雪此仇。
收拾裴仁基的机会如愿以偿的到来,东都城里明争暗斗了一段时间后,东都城外的河南郡境内,因为县中驻军被抽调离开的缘故,本来之前就已经出现民变苗头的河南郡宜阳县——也就是死鬼陈应良的老家宜阳县,突然爆发民变暴动,一些不堪苦役重税的百姓在一个叫荀令君的壮士率领下,杀死了下乡征税的官吏差役,攻占了宜阳西南的熊耳堡,宜阳百姓纷纷响应,短短两天时间变民数量就接近万人,不仅直接威胁到宜阳县城的安全,还间接威胁到了东都安全,驻军被调空的宜阳官府无力镇压,只得赶紧向东都求援。
终于轮到名将裴仁基一显身手了,然而就在裴仁基主动请缨率军平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元文都和萧国舅却跳了出来,力主让陈丧良的‘得力’助手大隋名将刘长恭去打这一仗,然后裴仁基自然少不得和段达联手争抢这个功劳,为了谁出兵作战的事又吵了一天,最后还因为民变规模不够大的缘故,杨侗最终同意了让刘长恭出兵去打这一仗,裴仁基恨得牙痒,却同样是无可奈何。
不得不承认,咱们的刘大将军这一次出兵平叛还是十分卖力的,除了带上右武卫头号精锐报外,刘大将军还又率领五千右武卫精兵,在实力方面绝对足以直接碾压刚起步的宜阳起义军,但是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刘长恭军西进平叛的消息,竟然提前传到了宜阳义军的耳朵里,亲眼看到过报狠劲的荀令君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部下向弘农境内流窜,逃进了地势复杂的熊耳山山区,刘长恭带着军队赶到战场时,荀令君早就跑得没影了。
碰到这样的情况,大部分的统兵将领肯定是追杀到底,把民变叛乱扼杀在萌芽之中,可惜咱们的刘大将军却是属于少部分人,说什么不肯去山高林密的熊耳山脉和起义军捉迷藏,夺回了失陷坞堡就向东都上表报捷,请求率军凯旋回东都喝酒吃肉睡美女。元文都和萧国舅见自己的荐人之功已经得手,不肯节外生枝,也就见好就收同意刘长恭凯旋,段达和已经被搅出火气的裴仁基也没有反对,冷笑着任由元文都和萧国舅瞎搞,也等着看他们的好戏。
果不其然,刘长恭前脚刚回到东都,荀令君后脚就钻出了熊耳山区,重新杀回宜阳县内,并且向东面的兴泰和陆浑两县流窜,导致这两个同样隶属于河南郡的县也局势动荡,逐渐出现糜烂之势。元文都和萧国舅无奈,只好再次派出刘长恭出兵平叛,并且要求刘长恭务必要生擒荀令君献于殿前,只可惜刘长恭这边刚一出兵,荀令君又马上逃进了山区,刘长恭被迫追入山区和荀令君捉迷藏,虽然也打了一些胜仗,却始终无法歼灭荀令君的主力。
终于轮到段达和裴仁基看笑话了,面对着刘长恭接二连三的催粮催援诏书,焦头烂额的元文都和萧国舅有心想让更靠谱的裴仁基统兵平叛,却又拉不下这张脸,更担心裴仁基成就大功压过自己,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之至。然而就在这时,隋炀帝的一道呵斥诏书突然送到了东都,把元文都和萧国舅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原来隋炀帝也一直在关心着东都局势,对宜阳叛乱的事早就心知肚明,又见东都军久战不能成功,隋炀帝也压不住火气来了诏书,命令东都军队务必要在半个月内彻底平定叛乱,还点名道姓直接任命了裴仁基担任平叛主帅!
别无选择,元文都和萧国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仁基面带微笑接过平叛任务,欢天喜地的出城去组织军队增援刘长恭,心中暗恨不过,在离开宫城的路上,元文都和萧国舅就低声商量起了对策,元文都低声说道:“国舅,情况不妙啊,刘长恭是你我联名举荐的平叛大将,却久战不能成功,本来就已经让陛下对我们十分不满,裴仁基这一次如果平叛成功,三下两下解决了宜阳贼,岂不是马上把我们都比了下去?陛下下一次任命东都留守时,还能有我们的份?”
往日里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萧国舅难得有些沉默,直到快要走出宫门时,萧国舅才长叹了一声,仿佛很惋惜的说道:“裴大夫的差也不好当,熊耳山那边山高林密,地势复杂,乱贼只要往深山老林里一钻,裴大夫就是想找到他们都难。这还不算,陛下还给裴大夫指定了半个月的期限——这宜阳贼要是知道这个期限,往山里躲上半个月,裴大夫的麻烦就大了去了。”
眨巴眨巴了眼睛,元文都不再说话,出了宫城就拱手告辞,看着元文都匆匆离去的背影,萧国舅微微一笑,暗道:“老不死,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冷笑间,宫门中又走出了段达,尽管早就和萧国舅在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但是出于礼节,段达还是对萧国舅点了点头,萧国舅微笑还礼,本想抬步走开,却心中突然一动,忙又叫住了段达,道:“段大夫去那里?一起走如何?”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见不是从西边出来,段达这才疑惑的说道:“萧国舅,你是对我说话?”
“那是当然。”萧国舅笑着点头,又邀请段达与自己并肩前行,走了几步才又向段达问道:“段大夫,陛下亲自任命裴大夫为征讨宜阳贼的主帅,这件事不知你怎么看?”
“当然是陛下圣明烛照,明察万里。”段达冷笑了一声,又忍不住讥讽道:“德本兄久经沙场,精通韬略,本来就是征讨宜阳贼的最佳人选,只可惜有人故意捣乱,硬拉着不让德本兄去,偏要派刘长恭那个草包去剿贼,这才让宜阳贼乘机坐大。”
“大夫所言极是,以刘长恭为主帅,确实是我们的失策。”
萧国舅十分难得的主动承认了一次错误——结果也让段达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太阳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然后萧国舅又微微一笑,道:“不过段大夫,下官有一点很搞不懂,同为沙场老将,宇文柱国获罪期间,大夫你还一度兼任十六卫府之首的左翊卫大将军,陛下怎么会放着你这样更资历威望的朝廷重臣不用,点名任命裴大夫为讨贼主帅?其中深意,似乎很耐人寻味啊。”
段达的脸上有些变色了,半晌才说道:“萧国舅不必这么云山雾里的挑拨离间,同为沙场老将,陛下当然要留下我和裴大夫的其中一人坐镇洛阳,确保东都城防安全。”
“那为什么不留裴大夫,偏偏要留你段大夫?”萧国舅微笑追问道。
神色微微一变后,段达这才没好气的说道:“这是陛下的圣裁,萧国舅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夫还有公事,告辞。”
“段大夫再留一步。”萧国舅再次叫住段达,微笑问道:“段大夫,你可还记得裴大夫与裴左相裴御史的关系?有他们在,再加上裴大夫立下的功勋,下一次陛下指定东都留守时,谁的把握更大?”
笑着问完了这个问题,萧国舅扬长而去,留下段达在原地暗骂他卑鄙无耻,挑拨离间,但骂归骂,一想到裴仁基立功后超过自己,段达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有些阴沉。
………………
还是来看裴仁基这边的情况吧,考虑到熊耳山那边的复杂地形,对平叛战事早就有过详细研究的裴仁基很快就拿出了两个应对策略,第一是不带骑兵只带步兵出征,还只带三千有着山地战经验的步兵出征,第二个策略则是命令刘长恭暂时停止进攻,撤出山区休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也引诱荀令君义军暂时停止流窜,同时乘机多派斥候侦察荀令君的主力所在,方便自己的下一步战事。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收到隋炀帝旨意后的第三天早上,裴仁基率军离开东都,赶往一百二十里外的宜阳战场主持平叛,又经过了一天多的行军后,裴仁基顺利抵达熊耳山的山区外围,然而让裴仁基怒不可遏的是,本应该奉命撤出山区的刘长恭军主力,竟然至今都还在山区里和荀令君捉迷藏,并且还都快把荀令君给撵到伏牛山了,平叛难度陡然加大。狂怒之下,裴仁基立即派人追赶刘长恭,当面责问刘长恭为何不听命令?
“命令我停止追赶撤出山区?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从来没收到过这条军令?”
这是刘大将军面对裴仁基使者质问时目瞪口呆的回答,然后刘大将军又抬起了自己的脚,让裴仁基使者看自己已经露出大拇指的鞋子,嚷嚷道:“有这条命令,我早就撤了,你以为在深山老林里跑步很轻松?连马都骑不了,我是虎贲郎将,都还得步行追杀乱贼!”
如果不是在报任职的亲儿子裴行俨也做证,证明刘长恭确实没有收到这条来自东都的命令,裴仁基都不敢相信会出这样巨大的纰漏,然而正当裴仁基暴跳如雷的追查传令使者失踪之谜时,更加让裴仁基暴跳如雷的消息再次传来,负责军粮供给的宜阳县令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因为贪墨罪被缉拿到东都问罪,宜阳县库暂时封存,也暂时无法为裴仁基提供军粮补给。
“什么狗屁东都留守?这样的东都留守,是把我架在炉火上烤啊!”时,谁的把握更大?”
笑着问完了这个问题,萧国舅扬长而去,留下段达在原地暗骂他卑鄙无耻,挑拨离间,但骂归骂,一想到裴仁基立功后超过自己,段达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有些阴沉。
………………
还是来看裴仁基这边的情况吧,考虑到熊耳山那边的复杂地形,对平叛战事早就有过详细研究的裴仁基很快就拿出了两个应对策略,第一是不带骑兵只带步兵出征,还只带三千有着山地战经验的步兵出征,第二个策略则是命令刘长恭暂时停止进攻,撤出山区休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也引诱荀令君义军暂时停止流窜,同时乘机多派斥候侦察荀令君的主力所在,方便自己的下一步战事。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收到隋炀帝旨意后的第三天早上,裴仁基率军离开东都,赶往一百二十里外的宜阳战场主持平叛,又经过了一天多的行军后,裴仁基顺利抵达熊耳山的山区外围,然而让裴仁基怒不可遏的是,本应该奉命撤出山区的刘长恭军主力,竟然至今都还在山区里和荀令君捉迷藏,并且还都快把荀令君给撵到伏牛山了,平叛难度陡然加大。狂怒之下,裴仁基立即派人追赶刘长恭,当面责问刘长恭为何不听命令?
“命令我停止追赶撤出山区?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从来没收到过这条军令?”
这是刘大将军面对裴仁基使者质问时目瞪口呆的回答,然后刘大将军又抬起了自己的脚,让裴仁基使者看自己已经露出大拇指的鞋子,嚷嚷道:“有这条命令,我早就撤了,你以为在深山老林里跑步很轻松?连马都骑不了,我是虎贲郎将,都还得步行追杀乱贼!”
如果不是在报任职的亲儿子裴行俨也做证,证明刘长恭确实没有收到这条来自东都的命令,裴仁基都不敢相信会出这样巨大的纰漏,然而正当裴仁基暴跳如雷的追查传令使者失踪之谜时,更加让裴仁基暴跳如雷的消息再次传来,负责军粮供给的宜阳县令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因为贪墨罪被缉拿到东都问罪,宜阳县库暂时封存,也暂时无法为裴仁基提供军粮补给。
“什么狗屁东都留守?这样的东都留守,是把我架在炉火上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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