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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眸中厉光一闪,“莫非药中有毒?”
昕薇道:“阿昕派人验过了,药中无毒,不但如此,其中含的一些药材还极其珍贵,对治愈内伤有奇效。”
“那雪儿为何会派人倒掉?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那药是辰王后听说程姑娘身负重伤,特意派人送来的。程姑娘知晓是辰王后送来的,没有喝就直接叫人端出去倒掉。阿昕想,虽然程姑娘表面活泼开朗,但心里却十分倔强,辰王后送来的药,即便是好意她都不肯接受。公主,程姑娘对辰王和辰王后心中如此芥蒂,只怕她以后……”阿昕说到此处便噤了声,一脸担忧地望着平遥。
平遥沉默了片刻,道:“阿昕,你说得没错,雪儿虽然每日都乐呵呵的,但她只是故作坚强罢了,那丫头,心性倔强得很呢!不过你也不必替她担心,她的心有多坚强,完全超乎你的想象,很多事,她一旦决定,便心如钢铁,坚不可摧!”说到这里,平遥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眸光深邃如海,神情也显得更为高雅从容,“玉弦……呵呵,她对雪儿当真是好意吗?宫里出来的女人啊……”
昕薇疑惑道:“公主的意思是,辰王后想害程姑娘?”
“非也,非也……聪明如她,怎会做出这种蠢事?她不过是想给雪儿一个提醒罢了!”平遥冷冷一笑,“不过玉弦还真是厉害,才来靖王宫几日,她就往我们住的菁华宫安插了眼线,还真是宫中女子的做派呢!”
“菁华宫有细作?”
平遥淡然道:“玉弦与雪儿只有一面之缘,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若不是在菁华宫安插了眼线,不然你以为她是如何知道雪儿身上有内伤的?既然,她给了雪儿一个警告,那本宫不妨也还她一个警告!阿昕,你现在立刻去将整个菁华宫所有的宫人都聚集到这大殿中来。”
“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菁华宫伺候的几十名宫人便齐齐跪在了殿前,宫人们都不知哪里触怒了新主子,一脸的惊惶。
平遥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便开始一个个盘问,有些宫人只是随意问两句过场,有些则是抓住细细询问,从身世到家庭到经历再到喜好无一遗漏。
“今年三月才进宫,这么说来,你进宫只有四个月喽?”轻柔淡然的嗓音在宫殿中轻轻响起。
一名宫人恭谨地答道:“是的,奴婢今年三月十六日进宫,再过六日就刚好满四个月了。”
“本宫怀疑你就是辰王后安插在菁华宫的奸细。”平遥悠闲地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宫中所有的宫人都畏畏缩缩的,只有你,镇定自若、思路明晰,可见你比一般宫人不同,而能够担当细作的,也必须是冷静、机变之人。”
那宫人辩道:“只凭如此便断定奴婢是奸细,奴婢不服!”
“阿昕,将她绑起来。”
平遥吩咐后,昕薇便在两个宫人的协助下,将方才那名宫人绑了起来。只是,那宫人刚刚绑好,平遥又吩咐道:“给她松绑!将那个宫女送去浣衣局!好了,都散了吧。”说完后,平遥将手指指向人群中的另一名宫人。
众宫人听完后便纷纷散去,昕薇亦按照平遥的指令将后来指定的那名宫人遣送到了浣衣局。
昕薇站在殿前禀报道:“公主,办妥了。”
平遥笑了笑,道:“你是否不能理解本宫的做法?”
昕薇静立不语,算是默认了平遥的问题。
平遥缓缓分析道:“先前那个被绑起来的宫女确实有嫌疑,但正如她所说的,只凭那些根本不能断定她是奸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本身就是埋在沙里的金子,思路明晰、处变不惊。而后来被本宫指定送去浣衣局的那个宫人,则是因为本宫在命令将先前那个宫人绑起来时,其余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只有她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所以,她的嫌疑更大一些。”
昕薇疑惑道:“既然有嫌疑,为何不交给属下仔细盘查呢?”
平遥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再次轻松翻开一页纸,淡然道:“何必仔细盘查,反正我们在菁华宫也住不了多久,况且,目的已经达到,本宫只是想给玉弦提个醒而已,今日我们盘查宫人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她耳朵里,以后该怎么做,她心里自然有数,放心好了。”
“公主高见!”
“走吧,今日辰王在宣政殿设宴,士兵们也在军营庆祝,我们也到军营瞧瞧去!”
七月二十日,歩非、平遥抵安国都城。
回到安王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倾情宫拜见传说中在后宫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宁后。
歩非、平遥二人在宫女的引导下,踏上竹筏,穿过莲叶层层的采莲湖,绕过长廊,来到高高的殿宇前,沿着丹阶拾级而上,进入奢华靡丽的大殿。
雍容典雅的宁后端庄地坐在书案前,面如美玉,眼如秋波,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印记。只是,那娇媚的笑容,盈盈的眼波中却又透着一丝深沉的精明与算计,透着压抑的气息,让人看了不由得心底发凉。
“儿臣给母后请安。”
宁后起身,缓缓走下丹阶,慈爱地拉着平遥的手,神情异常激动,“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遥儿回来了!让母后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哟,竟怀孕了,看这肚子,有四五个月了吧?”
“回母后的话,四个月了。”平遥亦恭敬地回话。
“自你父王过世后,母后就一心理佛,不再过问世俗之事,算算都快四年了!可怜我这老太婆竟连女儿成婚这等大事都不知道!如此说来,旁边的这位便是驸马了?”宁后笑着将目光投向歩非。
歩非向宁后微微屈身,散漫地笑了笑,“歩非见过宁太后。”
宁后微微挑眉,“宁太后?你既然娶了哀家的女儿,你叫一声母后,哀家应该还是担得起的吧?”
歩非随意地喊了声:“母后。”
“你这模样气度倒也配得上哀家的女儿。”宁后仔细地打量着歩非,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奇怪了,哀家看你竟有些眼熟……”
歩非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言。
宁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潇洒俊逸的男子,柔软秀丽的容貌,潇洒无拘的风华,随意散漫的气质,她确信自己不曾见过这样一个男子,只是……既然不曾见过,那心底泛起的微澜……又是为何?
伺候在宁后身边的岚裳见宁后呆愣地盯着歩非,轻轻提醒道:“太后娘娘,听说公主今儿个回来,您不是备了点心的吗?现在可要端上来?”
“端上来吧。”宁后回神,领着歩非、平遥进入偏殿。
宫女捧着精致的点心鱼贯而入,熟练地摆放在长几上后,又秩序井然地退下。
落座后,三人都随意地拈起一些点心尝了尝,每一道点心都制作精美,甜而不腻,香酥可口,风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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