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不约而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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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德郡王见李秣封洗得干干净净的，一摇三晃地从外面进来，他的气就不打一处而来，心中大骂李秣封不是个干大事的人，遇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在想着梳洗打扮，难不成他是个女扮男妆的大姑娘不成？

其实，靖德郡王在心里骂李秣封，李秣封何尝不是在心里骂人呢，他不但骂诚亲王，看到了靖德郡王之后，连靖德郡王也一块痛骂，非要把自己给弄到这里来，不知道他很忙吗？

诚亲王见李秣封进了屋子，管家出去把门关好，他心里骂了句：“小畜生，竟然让我等这么久！”

可他脸上立即堆起笑容，道：“秣封，快快坐下，先喝口茶，然后咱们再说事儿，不急不急！”

李秣封则在心里骂了句：“老混蛋，总想着空口白牙地套我的消息，不给好处，我白说给你听么！”

然而，他的脸上却也露出笑容，上前给诚亲王和靖德郡王行礼，说道：“在两位老王爷的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小的还是站着答话得好。”

靖德郡王笑着上前，把李秣封按到了一把椅子上，笑道：“让你坐你就坐嘛，都是一家人，那么客套干嘛！”说着，亲自倒了碗茶，塞到了李秣封的手里。

看上去他是对李秣封很是关爱，是个慈祥长辈，可实际上，他却是在暗示李秣封，快点儿把茶喝了。然后咱们就谈正事儿，都等你这么半天了，你还要磨蹭什么。

李秣封倒也算是明白事儿。他趁着喝茶的时间迅速权衡了一下，自己现在知道的这个消息非常重大，但却不可能保密多久的，顶多也就几天时间，甚至可能连几天都保不住，万一太子殿下想要找人出主意，那不就得找这两位老王爷么。那时他俩当然也就知道了，所以自己没必要瞒着。直接告诉他俩就成，这也算是卖一个大人情，以后这两个老家伙遇到什么好事，总得想着自己一下吧！

李秣封放下茶碗。说道：“小的被太子殿下派去给桂大将军送信，为了接近桂大将军，所以小的便想了个计策，让两个金乌兵把小的给绑了，当成是奸细押到桂大将军的跟前，这个计策很是冒险，但为了太子殿下的大业，小的就算是舍了这条性命，那又能如何！可是。在去见桂大将军的路上，出现了意外，当时桂大将军却是正和燕王待在一块……”

他把经过说了一遍。十成里面大概有七成是真的，隐去的三成，基本上都是他贪生怕死的丑态，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燕王杨泽确实是死了，而且是桂宝华杀的。这就足够了。

诚亲王和靖德郡王听了，两个人都是目瞪口呆。好半晌，两位老王爷才回过神儿来，诚亲王问道：“你说长安的当今天子要废掉太子殿下？因为太子殿下喜欢男子？这个，这个咱们怎么没有看出来？”

靖德郡王同样非常惊诧，他俩都没有想到李重九会有这个嗜好！

诚亲王道：“你确实是没听错？这个……不太可能吧？”

李秣封皱了皱眉头，道：“小的也认为这个是不可能的，但当时大帐里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还因此而吵架，并且那位桂大将军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误杀的燕王啊！”

他顿了顿，觉得这毕竟是有关李重九的坏话，所以即使是真的，自己也要说成是假的，否则以后还怎么面对李重九呢？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敢留大胡子了吧！

李秣封又道：“小的听得千真万确，但小的认为一定是假的，估计可能是长安的人假传圣旨，故意污蔑太子殿下的。”

诚亲王和靖德郡王同时摇了摇头，可随即两人又同时停止摇头，改成了点头，两个人非常的言不由衷地道：“一定是假的，必定是有人假传圣旨，对太子殿下进行污蔑！”

说罢，两位老王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这件事必定是真的”这种意思，两人相信，这绝对不是污蔑，也不是假传圣旨，而是李重九就真的有这个嗜好，而不巧被当今天子给知道了，皇帝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下秘旨给杨泽，并且要传位给万岁公主，否则杨泽能那么激动嘛，还为此被误杀了！

连人命都出了的大事，怎么可能是假的，可千万不要忘了，出的人命，死的那个人可是堂堂燕王，当今朝中最有势力的那位大人物啊！

由于李重九的嗜好，太让人震惊了，所以两位老王爷几乎瞬间都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燕王杨泽真的死了吗？他们都没心思去调查了，直接忽略，而是转而关注李重九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嗜好。

书房中安静了好半天，两个老王爷又问了李秣封几句话，把各种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都问了一遍，他俩认为此事确定无疑了，这才大大地夸赞了李秣封几句，打发李秣封回家，并且又叮嘱了李秣封，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一定要好好地保密才行。

李秣封出了书房，管家送他出王府，李秣封边走，心里边鄙视，这两个老家伙竟然还要自己保密，他俩才是最会泄密的人，要不是他俩非要问自己经过，自己能说吗？最关键的是还没有给自己什么好处，对他俩的人品，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呸！

书房里，诚亲王和靖德郡王两个人又静坐了片刻，各自把自己的计划想完整了，诚亲王这才道：“老兄弟，当今天子想要废掉太子，但却还没下达明旨，更加没有宣告天下，这就代表咱们还有时间和可能。去改变此事，咱们毕竟投靠了太子，只能帮着他了。就算是咱们改换门庭，去支持万岁公主，怕人家也不要咱们啊！”

诚亲王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反正站队已经站到了李重九这一队，那不如就支持到底。就算李重九有什么嗜好，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李重九当上了皇帝，那时再想继承人的事，也不迟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巧得很。靖德郡王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李重九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其实他是不关心的，他只关心自己家族的利益，而现在看起来，只有继续支持李重九，才是最符合家族利益的，他们没有别选择了。

靖德郡王叹了口气，道：“要是咱们还象以前似的。两不相帮，要是还能那样儿，该有多好啊。哪象现在似的，这么多的烦心事儿！”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咱们现在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了，还是赶紧想想应对之法吧！”诚亲王说道。

靖德郡王道：“老哥哥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赶快把儿孙们都召回来吧，杨泽已死。而桂宝华杀了杨泽，这个消息他是不敢泄漏的，只要一泄漏，那么桂宝华便必会被杨泽的手下杀死报仇，那么军队必定会崩溃，长安的皇帝得到这个消息后，可能就会犹豫，那时皇帝怕是想要暂缓废掉太子的决定，想把太子召回长安，然后再做道理，咱们就有了可以改变天下的时间！”

这番话，他说得相当地有自信，隐忍了几十年，现在突然发现改变天下的机会，就在眼前，也难免让人产生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可要是有朝一日能当当摄政王，那他绝对认为自己是老当益壮！

“改变天下，左右朝局！”诚亲王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已然同样全是自信了，他道：“那不如，我们就在太原，拥立太子登基称帝如何？”

靖德郡王脸上的肌肉瞬间急速抽动了几下，隔了片刻，他便点头道：“老哥哥说得对，咱们就这么办！”

李重九有特殊嗜好，长安的皇帝因此想要废掉他，如果两位老王爷力挺太子，让李重九在太原登基，然后遥奉长安的皇帝为太上皇，再拥兵返京，那么大事可成，这样李重九就等于是有了把柄捏在他二人的手里了。

当然，李重九要是当上了皇帝，他才不会在乎有什么把柄被人捏着呢，可关键是现在李重九身边没有多少可用之人，那么两个老王爷把自家的儿孙都召回来，充实到李重九的身边，李重要是回了长安之后，那当然也只能用他们两家的儿孙了，到时候两家把持了朝政，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想想这些，也就算了，两个老王爷都有同一个想法，只不过他俩都不会说出来罢了，这个想法就是，如果李重九以后没有子嗣，那李重九死了之后，这江山不就得从近支的皇族中选嘛，这就得看哪支皇族最有权势了，他俩两家把持朝政，当然就要从他两家中的子孙中选了，说不定他俩的子孙当中，会出现皇帝呢！

至于新皇帝出现在谁家，这个不急，大事成功之后，他们两家再掰腕子，分出个胜负高低来，绝对是来得及的！

两位老王爷决定了以后的策略后，靖德郡王立即就告辞回他自己的王府了，而诚亲王则叫来心腹家丁，秘密吩咐一番，让心腹家丁们，立即出发，去催促外面的儿孙快些回家。

且说留守府里的李重九，他和吴有仁听着两个金乌兵复述经过，当一个金乌兵说到他喜欢大胡子的壮男时，李重九的脸色刷地就变了，要是说别的，他还会有所怀疑，可说到了这个，那就证明不是这两个金乌兵在瞎编了，而是他的父皇李晏，是真的想要废掉他了。

听着听着，吴有仁皱起了眉头，他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怕是有蹊跷啊，以臣的猜测，是朝中有人污蔑太子殿下你，不过，臣觉得编出的这个污蔑理由，未免太过儿戏了，这样的理由没人会相信的，皇上圣明，他也不可能相信的，所以给杨泽发了一道秘旨，怕是假的吧，但杨泽死了，这个却是真的，这让臣很有云里雾里的感觉，看不透云雾之后的真实情况啊！”

吴有仁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好使了，先前李秣封说经过时，没有说到太子李重九的嗜好，可现在金乌兵却说了，吴有仁就感觉整件事实在是太扑朔迷离了，都把他给搞糊涂了，太子李重九会有特殊的嗜好，这个不可能吧，反正他是没有看得出来。

吴有仁对于李重九的嗜好，其实是不当回事的，不要说在王侯之家，就算是一般的大富人家，公子哥养个鲜嫩的小书童什么的，这也是很平常的事嘛，鲜嫩的小书童是做什么用的，大家心知肚明，甚至在有些纨绔子弟之间，他们还会互赠小书童，大家换着尝鲜呢，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当回事儿！

至于说到李重九喜欢大胡子的壮男，这种嗜好，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试想一下，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壮男小书童……这个画面实在是太不美好了，那公子哥岂不是成了鲜嫩的那个！

所以，吴有仁认为用这种可笑之极的理由，来当成是废掉李重九的手段，简直就是胡闹，一点技术含量没有，纯属最低级的手段，皇帝应该是不可能会相信的，更不可能给杨泽秘旨！

吴有仁对着金乌兵说完自己的疑惑之后，转头看了李重九一眼，结果这一眼看去，吴有仁差点儿就当场昏厥过去！

因为他看到李重九的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眼珠子还转来转去的，这种表情可不对头啊，难道说这不是污蔑，而是真实的？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有这种嗜好？

要按着普通人的态度，听到这样的污蔑，那肯定是先会震惊，然后是愤怒，之后冷静下来，还会冷笑一番，然后开始计划怎么攻破谣言。

可李重九这种表情……吴有仁明白了，人家太子的嗜好，那是属于秘密的，他一个外臣，哪可能讲给自己听呢！

吴有仁这下子可傻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恐怕秘旨就是真的了，而杨泽因为这个和桂宝华起了冲突，结果还被误杀，那估计更是真的了，杨泽已死，而长安的万岁公主随时都有可能被立为皇太女，也就代表着李重九随时都有可能被废掉，变得一文不值了！

吴有仁心中大急，难道自己也要变得一文不值了？他的所有前途都押在了李重九的身上，如果李重九一文不值，那他当然也就一文不值了！

吴有仁一边听着金乌兵说经过，一边在脑中盘算应变之法，等金乌兵说完了，他也想好了！

吴有仁念头转动之快，就算是诚亲王和靖德郡王两个人加在一块，那也是不如他的，但不管他们想的谁快谁慢，但根据整件事情的发展，也就是在杨泽已死的前提下，为了阻止万岁公主真的当上皇太女，从而成为女皇二世，那么只能有一种解决方法！

吴有仁忽然说道：“太子殿下，不如你就在太原……登基称帝吧，遥奉皇上为太上皇，贬万岁公主为庶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