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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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言诗收了眼泪,默默跪在在御书房门口,身子挺得很直。
几个小太监顿时慌了,这皇家里人吵架最是麻烦,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
“去啊,找皇后娘娘。”
一小太监实在没了法子只得去找袁绯絮,好在半路上就遇见了正匆匆赶来的袁绯絮。
“皇后娘娘,九公主这会儿正跪在御书房外呢,可皇上怎么也不愿见他,您快去劝劝她吧。”
“嗯,本宫正是为这事来的。”
书桌前的于言礼心烦意乱,奏章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他不禁侧头看着外门跪着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将他和骆吉文相比。
一想起骆吉文三个字,于言礼抬手一挥,将桌上的奏章文牒全部扫到了地上。
“他,坐在这个位置,需要顾虑地太多,你要体谅他。”袁绯絮也看着那道门,紧紧闭着,也将两人的心隔了开来。
“不,如果今日做决定的是六哥,他一定不会让我去和亲。”她想起骆吉文,想起他和唐善清的事暗自羡慕,他能为了所爱放弃王位,与她浪迹天涯,多好,她也很想。
袁绯絮沉声道,言语间带了些责备,“如果你还想自己的婚事有回旋的余地,便别提你六哥了,他听了只会更气。”
“嗯。”于言礼和骆吉文的事,于言诗也不是不清楚,毕竟皇子间的争夺很常见,但她始终不肯相信于言礼真的会要骆吉文的命。
“我进去劝劝他,你先回宫,免得他看见你又想起你说的话,那我说再多也是无用。”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言诗摇头:“不就是一个东琅国么,为何一定要牺牲我,三哥明明知道我非沈文煜不嫁,他要逼死我么。”
“胡说什么。”袁绯絮斥责道,“你再如此说话,我便不帮你了。”
“皇嫂。”于言诗稍稍委屈,搭着袁绯絮的手起身,“我不说了,你帮我去劝劝三哥,我都听你的。”
“回去吧。”
“嗯。”
等于言诗走远,袁绯絮转身要进御书房。
“皇后娘娘,皇上说不见任何人。”小太监更为难了,去惹怒一次于言礼已经很可怕了,为什么要他再惹一次。
“你们不必为难本宫也不会让皇上罚你们。开门,我要进去。”
小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擅自决定。
“怎么,觉得本宫说的话不可信?”袁绯絮沉下脸,她做皇后六年,赏罚分明,将后宫打理地井井有条,在奴才们心中的地位也很高。
“奴才不敢。”
“不敢就开门。”
“是。”两个小太监开了门。
于言礼坐在书桌前,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面色阴寒,黑如炭火。
袁绯絮看着一地的文牒奏章,蹲下身一本本捡起。
于言礼正在起头上,听得有人进来,正要发怒,却见来人是袁绯絮,声音不觉便柔和了些,“你来劝朕?不如让言诗那丫头死了那条心。”
“言诗说话确实不对,可你和她置什么气。”袁绯絮捧着奏章走来,轻轻放在书桌上整理好。
“哼。”于言礼冷笑,“朕和她置什么气,她出生在宫里就要有作为一个公主的自觉,嫁去外族和亲是她的使命。”
“维护两国邦交并不定非要和亲,他们可以娶,我们也可以娶,八弟不是还没娶亲么。”袁绯絮笑得温婉大气,她一向如此,后宫的嫔妃们在她面前都会觉着自己低一截。
于言礼的墨眉渐渐舒展了些,“此事也不是朕非要如此,可东琅国皇室本就人丁不旺,王子都没几个,更别说公主了。”
“原来如此。皇上难道不考虑一些其他方式比如,钱财?”袁绯絮试探道。
于言礼摇头:“东琅国地大物博,并不缺钱财,此时来求亲不过是想两国的关系更好,朕也不好逆了他们的心意。”
“皇上累了吧,臣妾替你揉揉肩。”袁绯絮走到于言礼身后,两手揉着他僵硬的双肩。
“若是言诗能像皇后一般通情达理便好了。”
“皇上可真会夸人,臣妾偶尔还想使使小性子呢。”看来,于言诗的婚事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也不知于言礼最近是怎么了,她和皇后的话是一点也听不进,像是铁了心要将于言诗送去和亲,可于言诗的性子他也不是不清楚,这不是要逼死她么。
“言诗,”赫连婉端起桌上的碗筷,亲自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于言诗嘴边,“你好歹吃点,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母后。”于言诗转头,小脸惨白一片,泪痕未干,双眼通红,“你说,三哥为何非要我去和亲,他真的一点不在乎我的死活么?”
“胡说什么。”赫连婉放下碗筷,扶着于言诗的脑袋将她搂入怀中,“你三哥自有他的考虑,母后不会让你在那边受委屈的。”
连母后也默认她要嫁去东琅国么,看来此事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了,于言诗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希冀破灭。赫连婉这一来并没有安慰于言诗什么,反而让她变得更加苦闷。
“母后走吧,我累了,想去躺一会儿。”于言诗缓缓推开赫连婉,起身进了内室,赫连婉注视着于言诗落寞的背影,犹豫着还是什么也没说。
夜晚,整个皇宫都在设宴款待东琅国的使节,于言诗声称自己身体抱恙留在了丹碧宫内休息。
沈文煜在早朝时听见那旨意便要来寻于言诗,可惜一直找不住机会,好不容易在宴会上得了空,连忙去丹碧宫寻于言诗,此时虽是最引人注目,却也是最佳的时机。
丹碧宫的宫女见他来,都是默认让他进的,谁也没有拦他,沈文煜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于言诗的寝殿。
此时的于言诗正睡在床榻上,低垂的金丝纱幔后头,青丝如瀑披散在枕上,袖下两截嫩白藕臂拥着红稠锦衾,两颊苍白,看得他心头一抽。
沈文煜不禁在床缘边坐了下来,想起两人相遇的那日叹息,她是刁蛮任性的九公主,他是学识渊博的状元郎,在外人看来应是顶般配的一对,可身份的悬殊还是将两人牵着的红线剪短了。
“不,我不嫁。”睡梦中的于言诗似乎梦到了什么,哭着喊了出来。
“言诗,是我。”他抓着她的柔荑,轻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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