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最后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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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皇后也是没想到，蹇硕竟然敢公然顶撞自己，立马就是怒了，想要当场脾气，可还未等何皇后的喝骂声喊出口，一只手就已经是搭在了何皇后的肩膀上，直接将何皇后给拦了下来。

何皇后回过头一看，这拦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兄长何进。见到是何进拦住了自己，何皇后嘴巴嘀咕了几句，终究还是忍住了脾气，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回过头一看，却是看到自己儿子竟然还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何皇后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刘辩一眼，又是把自己儿子给吓得脸色白。

制止了何皇后之后，何进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是看着蹇硕，沉声说道：“蹇大人！敢问现在陛下的情况如何？”

虽然与何进是对头，但蹇硕却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何进的面子，而是满脸忧色地说道：“陛下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太医都在里面给陛下诊治，只是到现在连陛下咳血的原因都没办法统一。陛下依旧是昏迷不醒，太医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皇子协！还是赶紧进去吧！”

蹇硕说着话的时候，却是看到刘协还站在殿门前，似乎对自己和何进的话很感兴趣，当即便是招呼了一声。那刘协听了，也是笑了笑，朝着何进又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刘协进去了之后，蹇硕却是幽幽长叹了一声，说道：“皇子协聪慧晓礼，实乃是继承太子的不二人选啊！”

“再如何聪慧，毕竟还是一名幼子！”对于蹇硕那若有所指的长叹，何进却是淡然回了一句，说道：“废长立幼，才是取祸之道！储君之位，关系到江山社稷，岂能轻易坏了祖宗规矩？”

何进这么一说，蹇硕也是扭过头，看了一眼何进，刚刚那番话已经是蹇硕对何进的最后一次试探。若是何进肯支持立皇子协，那蹇硕与何进之间的矛盾自然不复存在。而现在看来，何进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外甥了，既是如此，那蹇硕也就没有什么好跟何进继续说的了，转过身，径直就是走进了寝宫之内，最后还是将殿门给紧紧关上。

对于蹇硕的这个举动，何进则是淡淡一笑，又是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耐心等候。

“我来了！我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一声喧哗响起，却是何苗快步从远处走来。这何苗也是国舅，属于皇亲国戚，自然也能出入宫闱。跑到这寝宫之外，何苗立马就是左右看了看，喊道：“我可是来晚了？陛下，陛下没事吧？”

何进与何苗这对兄弟不和，也是皇宫内外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见到何苗来了，何进也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倒是何皇后见了，立马就是露出了笑容，拉着刘辩便是径直走到了何苗面前，说道：“没事！没来晚！陛下还在里面！只是，只是太医们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出来啊！”

何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不敢和何皇后了，只是对何皇后轻声安抚了几句之后，这才是领着何皇后回到了座位，而何苗自己则是直接走到了何进的身边。见到何进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何苗也不在意，反过来主动对何进低声说了几句。

也不知道何苗对何进说了什么，何进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又是与何苗耳语了几句，兄弟俩这才死沉默了下来。

又是等了好几个时辰，吱呀一声，寝宫的殿门被打开，走出了两眼又红又肿的刘协。一看到刘协这模样，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惊，董太后更是立马冲上前去，对刘协问道：“协儿！你，你这是哭什么？你父皇呢？他怎么样了？”

董太后所问的，也正是众人心中想问的，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刘协身上，想要听听刘协的回答是什么。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刘协却是没有怯场，而是抽泣着说道：“父皇，父皇醒了一下，和，和我说了一些话，很快又昏迷了！太后！我，我好担心父皇！”

听得刘协这话的意思，似乎天子并没有驾崩，众人都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董太后也是露出了放松的表情，随即轻轻拍了拍刘协的肩膀，说道：“协儿莫哭！你父皇是真命天子，必能逢凶化吉！”

任谁都知道，董太后说这话只不过是安抚刘协的骗小孩的话，不过刘协似乎已经相信了董太后的话，冲着董太后点了点头，便是随着董太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紧接着，就看到蹇硕又是从寝宫内出来，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对何进、何苗说道：“两位国舅，陛下刚刚又睡了，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两位虽然是国舅，但毕竟也是男子，不方便在宫内久留！更何况如今天色已晚，还请两位国舅先行出宫，若是有什么事情，必定会通知二位！”

蹇硕这番话说得也是有些道理，何进、何苗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兄弟俩次意见这么统一，同时站起身，相互点了点头，何进对着蹇硕说道：“即使如此，那我们二人就先出宫了！若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还请蹇大人尽快通知我等！”

“自是当然！”蹇硕点了点头，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古怪。目送何进、何苗两人离开之后，蹇硕又是走到了何皇后与董太后面前，对着两人躬身一礼，说道：“二位娘娘，天色已经不早了，娘娘还是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这些奴才守着就行了！”

何皇后和董太后都没想到，蹇硕竟然还要对她们下逐客令，也都是愣了一下，随即董太后便是立马竖着眉毛说道：“这如何能行？陛下的情况变成这样，我当一直守在这里才是！”

何皇后没有说话，但看她那表情，显然是董太后不走，她也不会离开半步。见到如此，蹇硕也是有些为难地冲着两人说道：“二位娘娘就算是不照顾自己，也要照顾两位皇子吧！在这里守着也不知道要守多久，有太医们在，陛下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还请两位先暂且回去！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蹇硕前面几句苦口婆心，却是无法说动两人，而最后一句话，直接搬出了天子，令得两人也是不得不从！董太后紧皱着眉头，何皇后则是阴寒着脸，两人同时冷冷瞪了一眼对方，这才是扭过身子，朝着各自的寝宫而去。

等到何皇后与董太后也是走得没影了，蹇硕笑了笑，又是转身走到了十常侍等人面前。而见到蹇硕走过来，十常侍之的张让、赵忠同时皱起了眉头，张让测地哼道：“怎么？蹇公的意思，连我们都要赶走了？”

“不敢！不敢！”听得张让那阴测测的话，蹇硕连连摆手，这皇宫之内，无人敢惹恼张让，哪怕是蹇硕也不敢。当即蹇硕便是张让、赵忠等人说道：“诸公可随我来，陛下召诸公进去！”

“嗯？”听得蹇硕的话，十常侍几人全都是愣住了，不是说天子已经昏迷了么？怎么又要召他们进去？而蹇硕却是没有过多的解释，说了这一句之后，便是立马转身走进了寝宫。

十常侍几人也都是立马将目光转向了张让，他们一向以张让马是瞻，自然是要听从张让的决定。而张让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说了一句：“走！进去看看！”

话一说完，张让便是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而见到张让走进了寝宫，剩下的赵忠等人也都是纷纷迈着碎步走了进去。

进了寝宫，立马就是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充斥了整个寝宫。张让、赵忠等人也是勾身迈着小碎步，鱼贯走到了那位于寝宫中央的大床前。

这大床周围全都用轻纱遮挡，那些老态龙钟的太医与青春艳丽的宫女则是围着这大床不停地走动，至于那躺在床榻上的，自然就是当今天子刘宏了！

先一步到床榻边上的，却是蹇硕，蹇硕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站在床榻边。见到张让他们靠近了，蹇硕则是立马朝着床榻上弯腰，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是一招手，那些围在床边的那些宫女和太医立马就是老老实实让开了，露出了躺在床上的刘宏。

见到此时的刘宏，张让等人全都是吓了一跳，因为此刻的刘宏与平日里的模样差了不止一点点！平日里的刘宏虽然沉迷酒色，但身体也不差，长得白皙丰俊。而现在的刘宏，那白皙的肤质已经是变得犯黑，脸上的肉几乎全都掏空了，完全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

特别是刘宏此刻的双目，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样光彩，现在根本就是黯淡无光，眼珠子上更是蒙着一层迷雾。虽然之前张让已经知道刘宏的状况不好，可也没想到，刘宏竟然已经病成这个模样，这简直就是快要死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