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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苏秀秀二话不说,就把那套黄花梨家具桌子椅子都搬到他们正房,说是给他和五奶奶用了。
容五爷抽着嘴角说道:“好木材越来越少,这套东西肯定能升值。”
苏秀秀却一脸无所谓地说:“我知道呀,可在它增值卖出去之前,难不成还要把它供起来?倒不如给您和我妈先用着就完了。不然,放在家里,也是白白占了地方。”
容五爷听了这话,不禁心头一软。想想也是,将来家里的东西都是秀秀的,用她一套黄花梨倒也不为过。
只是,这丫头实在有点大手大脚,也没什么价值观。以后,还需得好好教她怎么过日子才是。不然,到时候嫁过去,给老孟家败家就不好了。
此外,容五爷一看苏秀秀第一次小试身手,谋划买卖就如此顺利。不尽也动了心思,想拉着苏秀秀来掺合他的那一摊子买卖。
只可惜,苏秀秀现在的主业还是学习,到了10月份还要参加成考,考大学呢。
容五爷只得暂时按捺下心思来,只等过了今年十月再说。
可就算这样,平时在家,他们爷儿俩也聊起了容五爷做的买卖。
至于,五爷当年回城是怎么发的家呢?
说起来其实挺好笑的,当初容五爷回到城里一看,家徒四壁,五奶奶又病在床上。
除了孟洪明偷偷塞给他的一笔钱,以及老马经常让人给家里送粮食,还真是一无所有。
好点的,能搬走的家具,早就被那两个小畜生给拿走了。
五爷那时候也愁,他是一家之主,再怎么着也得养家糊口,不能让五奶奶跟着他一起受罪吧。
后来,容五爷一狠心,就在菜市场上卖起了生猪肉。
当初在乡下,孟洪明护着他,让五爷过去帮忙养猪。虽然脏了点,也算是肥差了。
容五爷在乡下的时候,干了好几年,对杀猪切肉倒也熟练得很。
他又拉得下面子,又会做买卖,很快就攒下了第一桶金。
五奶奶那时候却很心疼他,一直说容五爷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做这样的活。
可容五爷却笑着说:“咱们老两口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倒不如,彻底放下从前的臭架子,好好奔生活才是。”
后来,容五爷又倒腾过手表,也倒腾过龙鱼。
倒不是苏秀秀想得那样,从南方运来一批电子表,到北方再卖出去。
而是,有人结婚想送对象一块好表。
那时候买表又需要用票。有人就专门做这个。
容五爷就想方设法,倒腾了一批上海牌手表,低买高卖赚了不少钱。
后来,他又接触到一些特殊渠道,进来的瑞士梅花表,一块儿就能卖五六百块钱。
他还曾经收了一块有收藏价值的金表,最后找了个土大款卖出去了。
就这样容五爷倒是赚了不少钱。
*
至于龙鱼,是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从印尼、马来西亚进入国内的。
龙鱼也被叫作风水鱼,养龙鱼也不叫养,而是叫作请。
一般请红龙是为了事业有成,官运亨通;请金龙是为了招财挡煞;黑龙是催财;银龙是招财进宝,逢凶化吉。
不同的人,不同的生肖,养不同的龙鱼;甚至连鱼缸的摆放位置都有各种学问。
容五爷年轻时也是个养鱼逗鸟的行家,前几年,干脆也趁势也倒腾起龙鱼来,也算发了一笔大财。还因此结下了不少的人脉。
容五爷说起关于养龙鱼的故事就多了。还带着些许的玄幻色彩。
苏秀秀听得有些入迷,忍不住问容五爷,“家里怎么没养。”
容五爷却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只信我自己,不信这些。”
苏秀秀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乐了。果然很有容五爷的风格。
*
苏秀秀听了容五爷的这些经历,觉得颇为神奇。
原来,80年代也有这样做买卖的人?
容五爷说,他做买卖主要还是人情往来上面的事。认识的人多了,路自然也就宽了。
关键还是眼光准,出手狠,心要稳,有了这三点什么买卖都不用发愁。
他还说,等苏秀秀考完试,倒要带她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新的商机?
苏秀秀听了这些话,心生向往。
上辈子,她并没有选择的机会,可这辈子,她却像容五爷这样生活。
第36章
原本苏秀秀只想考个普通大学,对考什么专业并没有什么太多强求。
可自从听容五爷说了他的生意经以后,苏秀秀就想着倒不如学点经济相关的专业。
到时候,也多了解点理论相关的知识。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需要努力的。不然报再大的希望,到时候考不上就可笑了。
苏秀秀也因此变得更加刻苦了。她仍是每周末去上补习班,听一天课,到晚上再回家来。
走了个赵美丽,课程已经过半,班里的同学越发刻苦,只恨不得把课堂上的一分钟当两分钟用。
到了7月上旬,正赶上高考结束。
苏秀秀的同学还特意找来了高考试卷。
苏秀秀也看了看试题,只觉得实在差得太远,如果参加正式高考,她基本就无缘大学了。好在这是成考,考题要简单许多。
说来也巧了,那天放学的时候,苏秀秀仍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回家。
可在路上,苏秀秀突然就发现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上辈子,她曾遇见过绑架之类的事儿。所以,对这事还比较敏感。
苏秀秀倒也没声张,仍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那人也一直契而不舍地跟着她。
苏秀秀微眯着眼睛,干脆就往派出所那边去了。她倒要看看,跟着她的是什么货色,到了派出所这人还闹得起来闹不起来。
苏秀秀又想得比较多,就以为容家之前收养的女儿赵建红,听说了她被容家收养的事,就跑来找她麻烦了。
从父母的那些话里,苏秀秀认定赵建红就是个嘴甜心苦的狠角色。正想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一下呢。
只可惜路过街口的时候,苏秀秀侧脸回头一看,却发现她实在想太多了,跟踪她的是个半大的男孩子。
偏偏,那男孩长得倒也白白净净,穿着一身运动服。远远看去,并不像猥琐的歹人,反倒像是个纯良的学生。
苏秀秀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带着那孩子直接去派出所。而是拐了个弯儿,又往家走去。
等进到大碗胡同里,那孩子也就不再继续追了。
苏秀秀这才松了口气。她实在做不出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是一棒子这种鲁莽事。
就想着找个时间,再一探究竟。
苏秀秀也就没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然只要稍稍跟容五爷或者马叔透露上两句,那个半大的男孩估计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
也搭上这时候,正赶上容家的小时工老许那边又出了点儿事。
原本,老许的前夫不是找了一个年轻小寡妇,就把老许连带两个女儿都赶出了家门。离婚证领了,那老头却狠心地没付抚养费。
老许这才进城当了保姆小时工。
当初那老头嫌弃老许年老色衰,已经不新鲜了;可那小寡妇实际上还嫌弃这老头是个老不休,又脏又臭的,还不中用呢。
两人一起搭伙过日子,开始的时候还好,小寡妇拿甜言蜜语哄着老头。
老头也是个蠢的,居然把家里的钱都交给小寡妇管了。
结果不到半年,小寡妇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跟野男人私奔去了。
那老头找不见人,一时人财两空;这才想起老实巴交的前妻老许,就想再找回老许继续跟他过日子。
老许当初吃了那么大的亏,早就看清了这老头的为人,又怎么能答应他?
因为这事儿,老头隔三差五就跑去闹,老许接连丢了好几份工。
她大女儿也是个不懂体贴人情的,因为怕父母离婚影响她将来的婚事,也劝老许跟着老头回去过日子就完了。
她还口口声声地说:“妈,他再怎么不好终究也是我和二妞的爸爸,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就好像她多有情有义似的,可实际上,半点也没为老许考虑过。
老许被大闺女彻底寒了心,仍是死活不肯答应回去。
这次来容家干活的时候,老许跟五奶奶聊天儿,一开始还勉强能硬撑着,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伤心处了。
老许忍不住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五奶奶,您说我千辛万苦养大的闺女,为了她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可那死丫头不但不为我着想,反倒跟她爸串通一气。故意把我干活的地方都跟那老不要脸的说了。
那老不要脸的就挨家挨户去闹腾,我那些活都丢了。只剩下您家,还是我忘了跟我大闺女说的。
他们就是想往死里逼我,非要逼我回乡下去。五奶奶,您说我那大闺女怎么就那个德行呢,也不想想当初那老头是怎么对待我们娘俩的。凭什么发财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落魄没钱了,就想把我捡过去,陪他受罪?”
老许越说越伤心,眼泪也越流越多。她的遭遇刚好也勾起了五奶奶早年那些不好的回忆。
五奶奶就连忙安慰她。“老许,这孩子也是讲究缘分的,与你无关,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倒是,以后你打算怎么过日子呀?”
老许又哭着说道,“当初我孤身一人,带着大女儿来到城里,再苦再难的日子也坚持下来了。现在好不容易在外面找到了立足的工作,实在不想再回去跟他过日子了。
我原想着就算他不顾忌我们之前的夫妻情分,也应该考虑一下女儿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呀。可那老头倒好,就跟疯了一样。自打那小寡妇跟人跑了,他就是死都要拖我垫背。”
老许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正好又无处倾诉,一时间,她就忍不住在五奶奶面前都噼里啪啦地全都抖落出来。
五奶奶这人最是心软,见不得老许这么艰难。
于是,就决定跟五爷和闺女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家能不能请老许过来当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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