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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鬼以为哮天犬看不见他。

他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打它的身边过了好几趟。

小鬼知道的,想要抓住他的人是清明观的。

清明观在地府多有名啊, 好多流浪鬼都说, 地府是清明观家开的。

小鬼只是想吃大叔的炸香肠,可不想魂飞魄散。

他忍了这许多天,终于……还是没忍住。

小鬼从哮天犬的身上飘了过去, 直奔大叔的炸串儿摊。

这会儿还没人来买, 没有炸过的香肠一串一串的摆在盘子里。

小鬼背着小手,飘在大叔的后面。

“我喜欢吃孜然味的, 别放辣椒, 香肠的表皮要炸的脆一点!”

小鬼说话的时间, 瞧见哮天犬的耳朵动了动, 不过他以为狗耳朵是在打蚊子呢!

在清明观的附近混, 观里都有什么人, 小鬼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还知道清明观里有条狗,不过肯定不是眼前这一条了,眼前这条才刚从泥地里打过滚, 一点儿都不像来自名观的名狗。

小鬼一点都没有防备狗。

仿佛是一瞬间的功夫, 那条狗从学校门口跑到了大叔的小摊前, 继续卧着, 狗尾巴一上一下地摆动。

小鬼只看了它一眼, 继续絮叨。

“希望今天放学出来的第一个孩子买一根炸香肠, 第二个孩子买一个土豆塔。”

嗯, 这样的话他吃了就跑,保准撞不见清明观的谁谁谁。

就是这时,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

小鬼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学校后门。

第一个小孩跑出了校门, 压根就没朝这边跑, 他一拐弯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

小鬼略显失落。

紧跟着第二个小孩又跑了出来。

这小孩他认识。

是炸串儿摊的常客。

正如小鬼祈盼。

第二个小孩直奔炸串摊而来,还没有跑到摊位前,就朝炸串儿的大叔喊:“要一根炸香肠,不放辣椒!”

大叔:“好嘞!”

小鬼很是开心,握紧了拳头,“ oh, yeah!”

油锅开启,香肠下锅,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

半分钟后,香喷喷的炸香肠出了锅,大叔熟练地在香肠上撒上了孜然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真正的买家还来不及品尝。

小鬼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鬼可不怕烫。

但鬼留了个心眼儿,未免伸张,没敢从香肠的顶上吃,而是从底下开始吃起。

他三两下就干掉了半根香肠的精华,看着小顾客举着香肠,欢天喜地的走远,这才满足地叹了一声。

大叔的炸串儿摊儿还没有等来第二个小顾客,学校的门口已经被放学的学生和家长给拥堵住了。

小鬼费力的在人群当中搜索清明观的谁谁谁。

为啥叫谁谁谁呢?

小神君的名字在地府中是个禁忌,一般的鬼都不敢提。

想到这里,小鬼其实很是犹豫,还要不要等土豆塔了。

想起土豆塔上撒的番茄酱,小鬼觉得自己可以再冒一次险。

可是天不随鬼愿,第二个小顾客,第三个小顾客要的都是炸香肠。

大叔的土豆塔无人问津。

小鬼显得很是焦虑。

他知道的,要是再不走就会被抓住了。

小鬼决定了,第四个顾客要是还要炸香肠的话,他扭头就走。

“老板,炸个土豆塔,番茄酱和沙拉酱都要!”

“好嘞!”

小鬼说不上自己开不开心,他快能吃上土豆塔了,但他不喜欢沙拉酱。

“大叔,番茄酱和沙拉酱能不能分开挤?”

大叔当然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只能感觉到耳边有风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鬼觉得那条狗离他又近了一些。

他还跟狗对了个眼儿。

狗眼滴溜溜转到了一边,若无其事一般。

小鬼下意识觉得自己会不会遇到了狗精?

可这狗的身上并没有妖气。

小鬼很认真地研究哮天犬。

霎时间,一股妖气迎面扑来,小鬼大惊,拔腿要溜。

就是那条卧在地上的脏脏狗,忽然就跃了起来,冲着他狂吠。

小鬼呲了呲牙,腾起了一丢丢的黑气。

哮天犬觉得这是看不起谁呢?要知道它老板可是阎罗。

它怕人,可不怕鬼。

哮天犬叫的更凶了,要不是小狐狸说不能一口咬坏了他,哮天犬没准能干出来更疯狂的事情。

“走开,走开!”小鬼外强中干。

他的心要是还会跳的话,这会儿肯定都要跳出来了。

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一边是狗精,一边是小狐狸精,他这个小鬼只有束手就擒,才不会挨揍吧!

小鬼举起了双手投降。

他委屈巴巴地说:“我没有害人,就是嘴馋,吃了别人半根香肠!”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暗处偷偷的把别人绊倒?”

说话的人是苏锦霓,她跟在小狐狸的身后。

小鬼抠了抠鬼爪子。

这事儿吧,是他理亏。

没得解释。

他只能弱弱地强调:“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我要是真的干坏事儿的话,他们摔的会更惨的!”

这可是实话,他每回绊了人,还得在人的下面垫一下。

死可难受了,吃人间的食物是吃不饱的,还得吃香。他可不想因为他的恶作剧,真的把小朋友给害死了,要这样的话,他可能再也不能投胎了。

“那你吃别人的东西,也不对啊!”

苏锦霓觉得这小鬼就是没人玩儿,太寂寞了。

不管怎么说,先拎回清明观。

大道理什么的她不大会讲,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没人供奉吗?你妈妈呢?”

小鬼耷拉着脸,摇了摇头。

不知道妈妈是谁的小鬼,可怜兮兮地蹲在清明观门口的墙角。

哮天犬就卧在一旁,狗眼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苏锦霓叫来了老方。

老方也没有法子的,像这种连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的孤魂野鬼,想要投胎要走的程序实在是太多了,有些孤魂野鬼都等了一千来年,还没有排上投胎的号呢!

苏锦霓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功德簿上没有吗?”

老方道:“查功德簿就跟查字典一样,想要查谁的过往,总得知道他的名字吧!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蹲在墙角的小鬼又摇了摇头。

大多数的鬼,会保持死时的年岁和样貌。

但襁褓里的小小鬼不一样,随着鬼力的增强,是能长大的,会从小小鬼,长成小鬼。

不过一般小小鬼长成小鬼的机会不多。

地府对小小鬼的投胎有优待政策。

只要是有人供奉知道来历的小小鬼,都会第一时间安排加塞儿投胎。

眼前的小鬼就是从襁褓里的小小鬼,长成了现在这样。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更没人供奉,才滞留地府。

“建个地府托儿所吧!”苏锦霓正儿八经地提议。

老方:“……”

嗯?!

这事儿老方说的当然不算,还得禀告阴君呢!

老方离开清明观的时候,带走了那小鬼。

苏锦霓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

其实地府托儿所,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她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地府,再也没有孤魂野鬼。

夏映浅周五的晚上回到清明观。

他只能在观中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还得匆匆赶回学校,因为今天有考古界大拿的讲座。

夏映浅原本以为苏锦霓会闹情绪,连续两周了,他都没有时间好好的陪陪她。

谁知道,苏锦霓很大气地摆了摆手,“表外甥,忙你的去吧!这个周末我也有安排呢!”

“什么安排呀?”夏映浅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

苏锦霓一咧嘴,乐了,露出了侧面的一颗小豁牙。

这是她掉的第五颗牙了。

经历了换门牙的阵痛,这第五颗牙已经不叫事儿了。

掉就掉呗。

豁就豁呗。

还能比没门牙更丑吗?

可夏映浅一瞧见她没了这第五颗牙,心里有点不好受,自我检讨道:“表姨,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儿……”

“嗐!”苏锦霓又摆了摆手:“等你忙完了,我还不一定能忙完呢!”

夏映浅:“……”

好吧,好吧!孩子长大了就是忙。

周六的早上,苏锦霓跟夏映浅一块儿离开了清明观。

只不过夏映浅走的是阴路,苏锦霓走的是人间大道。

苏锦霓还带上了小狐狸。

清鹫不放心,跟在了后头,他好歹上了六年级,算他俩的临时监护人了。

三只小豆丁乘坐公交车到了地铁站口,换乘地铁,再换乘公交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苏锦霓的目的地是盛市经济开发区,一个叫月亮湾的新建小区。

经济开发区本来就是这两年新扩建的,这个叫月亮湾的小区也只是建成了第一期,入住的住户并不多。

没人知道苏锦霓来这儿干嘛?

刚刚挤地铁的时候,人实在是太多,小狐狸差点被挤出了自闭症。

“霓霓,我们来这儿到底是要办什么大事儿呀?”

苏锦霓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按照惯例,苏锦霓的一会儿通常没谱。

果不其然,三只小豆丁在月亮湾里转悠来转悠去。

要不是因为他们年纪小,没准就会被别人当成踩点的大坏蛋了。

小狐狸不知道清鹫是怎么做到,只跟不问的。

他无聊地坐在月亮湾游乐区的秋千上,晃悠着脚,无语望天。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抱着玩具冲锋木仓,从他们的身边跑了过去。

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

她喊道:“元元,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小男孩直直地跑到了苏锦霓的跟前,扬起了嫩呼呼的小脸,天真地问:“姐姐,我叫李元纬,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苏锦霓抬手捏了捏他嫩呼呼的小脸,笑笑地说:“我才不要跟不听话的小孩玩!”

“我很听话的。”李元纬皱了皱眉。

他很纳闷的,跟姐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听话呢?

“骗谁呢?你妈妈叫你回家,你怎么不回呢?”苏锦霓抬眼,看了看小孩的母亲。

她的眉眼温柔,看着李元纬时,满眼都是爱意。

一看就是那种好妈妈啦!

“我再玩一会儿就回家啦!”李元纬皱皱小鼻子道。

“哼,反正我不跟不听话的小孩玩。”苏锦霓傲娇脸。

李元纬纠结了半天:“好吧,好吧!我回家了,下一次见面你要跟我玩儿哦!姐姐再见!”

他哒哒哒像只小马驹儿一样,从小狐狸的身边跑过,直直地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小狐狸的心中一动,扭头看向苏锦霓,只见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说的是:“金元宝,再见!”

小狐狸一震,再看向小男孩的身影,顿时涌上了热泪。

长大一点的苏锦霓,跟小时候的区别就是没那么爱哭了。

她瞥眼看见了小狐狸的眼泪,还是傲娇脸:“别哭了,走吧!”

“我们下周再来看金元宝。”小狐狸抽抽哒哒地说。

“不来了!”苏锦霓淡淡道。

像他们这种人,应该有边界感的。

异类应当同异类呆在一起,普通人应当同普通人待在一处。

金元宝当了人,还是个普通人,就应该过普通的生活。

**

苏锦霓的寒假比夏映浅早了一周。

夏映浅也很无奈的,年纪轻轻就已经体会到了“爸爸妈妈去上班,小孩放假了”的辛苦。

可苏锦霓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这一周简直太棒了,不用写作业,也不用跟着她表外甥一起做早课,每天睡到自然醒。

无聊了还能去地府转一圈,陪老方工作。

老方的工作自然是审鬼了,还是生前干了坏事的鬼。

坏人凶恶,坏鬼也是,还总报有一丝的侥幸心理,以为自己生前干的恶事没有谁知道。

狡猾鬼崔俊,从小就不学好的那种,偷鸡摸狗没少干,长大了之后更是缺德的不得了。

至于死因,是因为入户盗窃被主人发现,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被汽车给撞了。

阳间没给他定罪,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他一被勾了魂,开始不讲武德,扬言要投诉黑无常。

勾他魂的是黑无常肖可以。

肖可以自然是跟着谢宁安的,自打谢宁安做了黑无常的统领,他也转到了黑无常这边,反正工作性质都一样,就是衣服的颜色不一样而已。

肖可以气了个绝倒。

这年头勾魂使者真不好当。

不像以前,人一死就被勾魂使者给吓尿了。

现在反了过来,是勾魂使者,快被这些鬼给吓尿了。

崔俊嗷嗷叫地道:“我可是好人,你们地府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勾错了魂呀?快点放我回去,不然我就告的你丢了无常帽!”

地府的规矩变了很多,但是那个微笑服务还是没变。

勾魂使者不可以无缘无故殴打鬼魂。

肖可以气的脸色都变黑了,还是拿他没啥办法。

像什么地府有功德簿,阎王叫谁几更死,勾魂使者绝对不会勾错魂……肖可以已经不厌其烦的解释了n遍。

崔俊还要投诉他的话,那就投诉好了。

肖可以拖着崔俊往阎罗殿赶,刚好碰上了,骑着天鹅晃晃悠悠飞来的苏锦霓。

苏锦霓一瞧崔俊那坏鬼的嘴脸,就知道这是个难缠鬼。

苏锦霓冲肖可以招招小手,“好久不见呀,鬼差!你是要送坏鬼去寒冰地狱里服刑吗?我们刚好可以一道。”

崔俊只听见她的声音,没瞧清她的脸,因为天鹅飞得太高了,他是个近视眼。

他气急败坏地道:“臭小孩,你少咒老子,老子这种好人怎么可能会去地狱里服刑!我可是要上天堂的,哦,对了,我信的可是基督教,我不归你们管。你们这些无耻的恶魔,快放我回到上帝的怀抱。”

苏锦霓听了一头的黑线。

最近这些年,像地府这种地下势力确实是多了好几家,比如说外国的洋教。

倒不是说他们不行。

而是也挺麻烦的,就像阳间的人出国得需要签证一样,阴间的鬼想要被引渡到那边去,也得好多手续呢!

再说了,真是会被引渡到那边的教众,死了之后的鬼魂都是不一样的。

眼前这个鬼魂明显是在胡扯,他的身上没有需要被引渡的印记。

而且这个满嘴谎话的鬼魂,居然还敢叫她臭小孩。

苏锦霓闷哼了一声说:“你不知道吗?到了地府,说谎的鬼是要被拔掉舌头的!还得下油锅。像你这种的,还得被栓在驴群里,被驴使劲儿的踢呢!不信你问黑无常啊!”

什么拔舌头下油锅呀,都是阳间的传说。

地府也没这么凶残的啦!

不过为了配合小神君,肖可以重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期限是一万年哦!”

崔俊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一路上飘来并没有看到多凶残的场景,倒是一派祥和,这才是他敢耍横的原因。

“你,你们要是说谎也会下拔舌地狱!”

苏锦霓驱使着天鹅,飞得离他近了一些。

“你还操心别人呢,管好你自己吧!”

这回那崔俊可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孩很是面熟,这不是清明观的……小神君。

崔俊还去清明观旅过游呢!

他哇里哇啦大叫了起来。

“小神君,我可是你的信众,我给你捐过香油钱,给过你供奉!”

苏锦霓呲了呲牙,“哼!一会儿说自己是基督教的信徒,一会儿又说是我的信众,是不是一会儿你要是碰见佛祖还说你自己信佛呀,像你这种叫墙头草。而且你坏事干了那么多,就是把全天下的神仙都拜了,也没谁保佑你的!这叫天道好轮回,看能饶过谁!”

提起天道。

苏锦霓的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她驱使着天鹅,嗖一下就飞远了。

肖可以拽紧了勾魂索,也不再跟崔俊废话,直接押着他进了一殿阎罗那儿。

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一殿阎罗王宣读了崔俊的罪状,肖可以又拖着他到了二殿阎罗那儿。

苏锦霓正坐在老方的阎罗宝座上,跟他说地府托儿所的事情呢!

她说要办个啥,阴君毫不犹豫就会同意。

要不好多鬼怎么说,地府是清明观家开的呢!

城隍那儿还特地在黄泉路边圈了块地。

苏锦霓也已经找好了图片,准备仿照图片剪一幢托儿所出来,烧给地府。

地府托儿所在紧锣密鼓的建造当中。

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让谁去管理这个托儿所呢?送子娘娘?

“小鬼,托儿所啊,让谁管……”老方慢悠悠地道。

他倒是想身兼数职,可也不能忙死他啊!

再说了,小鬼难缠。

老方对自己没有信心,万一他搞不定那些小鬼呢!

一旁的小鬼一听见这句话,鬼眼放光。

他才不在乎谁管托儿所。

“托儿所是跟阳间的学校一样吗?有许多许多的其他小鬼,还有玩具吗?”

小鬼没有玩过玩具,只远远的看其他小朋友玩过,有小皮球,有乒乓球,还有跳绳。

小鬼喜欢托儿所,还想跟其他许多的小鬼交朋友。

他好兴奋的。

反正一时片刻也投不了胎,在地府能过得好点儿也不错啊。

苏锦霓看了看他,问老方:“就……还是查不出来吗?”

眼看小鬼的年纪,像是人间小孩的七八岁,那他滞留地府的时间不短了。

苏锦霓觉得他可能很想当人,只是苦于不能投胎。

她交代老方,让他好好查查。

老方苦哈哈的表情,嘴角都快抽筋了。

地府都存在这么些年了,孤魂野鬼投胎的问题一直没能得到解决,他一个新上任没几个月的阎罗王就能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凡能查到一丢丢信息的鬼,也就不叫孤魂野鬼了。

老方正发愁的时间,肖可以押着崔俊飘了进来。

崔俊现在已经有点相信自己要进拔舌地狱了。

不为啥,就刚才在一殿阎罗那里,阎罗罗列了他各种罪状,宣读罪状书的时候,特别像阳间的法官在宣读判决书,太特么正式吓人了。

他神色蔫蔫,一瞧见苏锦霓,顿时就哭嚎了起来。

“小神君,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锦霓“哼”了一声,“你求错人了!”

她指了指一旁站立的老方。

老方正了正自己的阎罗帽,就是玉冠,“嗯哼”了一声,拉着戏腔。

“堂下……何人!”

苏锦霓翻了翻眼睛,朝小鬼勾了勾手指头。

小鬼还是有些怕她的,怯怯不敢上前。

“过来呀!”

苏锦霓说。

小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苏锦霓叫他其实也没啥事,想陪他玩会来着。

但她转念一想,她喜欢玩的游戏比较偏门,也许小鬼承受不了。

于是临时找了个话题,“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鬼一愣,点了点头。

倒是也行!

省得旁的鬼,总小鬼小鬼的叫他。

“嗳……”

苏锦霓上一回给谁起名还是三年前。

可金元宝不听话,把自己给作没了。

要不是她,金元宝连投胎都投不了。

总之,这是一件略微伤感情的事情。

自打那之后,她就不太愿意给谁起名了。

这就相当于好长时间不用,起名的技能有些生疏,一时片刻她实在想不好,该叫他什么!

苏锦霓“嗳”完了之后,陷入了沉默。

老方那儿都宣判完了。

崔俊被押到寒冰地狱的第三层,服刑去了。

临走前,崔俊哭得,阎罗殿的大梁都震的嗡嗡乱响。

苏锦霓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孩子犯了选择困难症,在初成和好运,这两个名字间,犹豫不定。

初成取得是大功初成的意思。

好运,就不用解释了,只要认字都懂呢!

没叫他好运来,是害怕他觉得名字起的太敷衍了。

都纠结这么久了,苏锦霓想,干脆让他自己选吧。

“你喜欢初成,还是好运?”

小鬼不识字儿,将初成和好运两个名字,反复默念。

他觉得两个都好听,完蛋球,他也陷入了选择困难症里。

小鬼又纠结了良久,他觉得自己要再选不出来的话,小神君就不会理他了,这才道:“小神君,我大名叫初成,小名叫好运,行吗?”

啊!

苏锦霓想,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完美的解决办法呢?

苏锦霓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可以啊!”

小鬼欢呼雀跃。

苏锦霓也跟着笑了。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老方老神在在的坐在宝座之上,堂下已经没有鬼了。

“鬼呢?”

苏锦霓下意识问。

老方:“服刑去了啊!”

苏锦霓夸赞道:“你办事效率好高啊!”

老方:“那可不,我又没有选择困难症。”

苏锦霓:“……”

哼!被影射了,就离谱!

**

寒冰地狱第三层。

没有拔舌,没有油锅,也没有磨盘碾鬼,有的仅仅是可以吹透了鬼魂的寒风。

崔俊进来的第一秒,还庆幸来着。

但很快,他就不行了。

那无休止的寒风啊,刮的他魂魄颤抖,好像有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地割在了他的魂魄上。

跟肉}体的疼痛并不一样,比如凌迟,人被割了无数刀之后,已经疼麻了,会昏过去,等死就行了。

魂魄可不会昏厥,一刀一刀,越来越清醒。

崔俊扑在牢门之上,哀嚎:“我错了,我错了,救救我吧!”

有些人,哦不对,有些鬼,真的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

苏锦霓只在地府玩了一会儿,就骑着天鹅回了清明观。

说起她这个天鹅来,她不想说自己其实是想剪大白鹤的。

剪了一半儿,想起了白鹤抢劫团的白鹤,觉得不吉利,这才剪了个大天鹅。

苏锦霓小心翼翼收起了大天鹅,她确信,没人知道她出去了一趟。

阳间的时间是中午,清鹫安排她睡午觉。

小孩子没几个喜欢睡午觉,苏锦霓十分闹不懂,清鹫这个小孩自己都不睡午觉,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让她睡午觉?

嗯,是的,她就是趁着别人都以为她在睡午觉时,偷偷跑到地府去的。

今日的游客量,还成!

苏锦霓趴在门缝往外瞧,好几个游客,在她门口路过。

还是等人少的时间,再出去吧!

孩子越长大,就越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可能是因为她又强大了许多,总是可以一眼就看清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都有一个阴影,但她并不喜欢那样的阴影。

苏锦霓又拿出了剪纸,地府托儿所才剪了一小半,嗯,孩子还得努力。

都剪了那没多年的纸人纸兽了,还是头一回剪房子。

她选的是个中式小楼,有大大的庭院,还要剪几个乒乓球台,这么一做的话,得按立体书式准备了。

苏锦霓边剪边构思,一不小心,时间飞逝。

都不知道啥时候,天竟黑了。

她听见了清明观落锁的声音,这是小吴叔叔下班的标志。

苏锦霓伸了伸懒腰,正要出去。

只听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交谈声音。

“咦,老骨头,你找我?”

“不,我来找小神君!”

闭关(睡)了很久的红姐姐终于出关了!

另外一个声音,苏锦霓也识得,是轻易不出坑的骨娘娘呢!

苏锦霓打开了一条门缝,笑嘻嘻地问:“找我吗?”

骨娘娘挥动了细细的白骨胳膊,冲她行万福礼。

“小神君,许久不见,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若是人见了骨娘娘,十有八九得吓昏过去。

不过苏锦霓并不怕她,总觉得她连骨头都长得那么好看,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呢!

大美人夸她好看,很开心!

红茵道:“老骨头,你不要给霓霓下迷魂汤,有事就说。”

骨娘娘回她道:“我确实有事找小神君,但这跟小神君更漂亮了没关系。”

红茵气笑了:“行了,行了!霓霓还小,不谈漂不漂亮的事情。先谈你为何而来?”

骨娘娘转动着骷髅架子,却莫名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她笑着说:“小神君,听说你在建地府托儿所……”

“是的呀!骨娘娘的消息好灵通。”苏锦霓笑嘻嘻。

其实一点都不稀奇,老方让鬼差四处寻找没法投胎的小鬼,现在整个地府都知道这件事情。

骨娘娘:“小神君,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想当地府托儿所的负责鬼。你看,可行?”

“当然行啦!”

地府托儿所,说白了就是地府新建的机构,这活真让送子娘娘来的话,人家不稀罕的。

她正为了这件事情头疼呢!

苏锦霓表示了热烈欢迎。

一旁的红茵炸毛了。

“老骨头,你什么意思啊?你那万人坑里的冤魂,不是都已经尽数投胎了。你原先说过的,你要做万人坑里最后一个投胎的鬼,这已经轮到你了,你又不想投胎了?”

要知道,她带班二殿阎罗的时间那么忙,有一半就是因为万人坑里的那些冤魂。

好不容易清空冤魂,也给老骨头换来了生机。

谁曾想,掉链子的是她。

“嗯!”骨娘娘轻轻地说。

那语气平淡的,如风掠过水面,却没有惊起一丝的涟漪。

红茵没想到自己的愤怒只换来了老骨头这轻轻的一声。

她鬼眼圆睁,“你这是何意?”

骨娘娘叹了口气,“红茵,我与你一样,不愿忘记!”

红茵顿时没法反驳,她气急败坏地吼:“神经病!”

这话说骨娘娘合适,说她也很合适。

苏锦霓以前听红姐姐讲过骨娘娘的故事。

就是很早很早以前,骨娘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大将军。

那个大将军很厉害的,战无不胜。

大将军的敌人为了打败他,活捉了骨娘娘,逼大将军投降。

骨娘娘性子烈,就自裁了。

她死了之后,大将军攻城成功,下令屠城。

陪骨娘娘埋在万人坑里的那些人,全都死于大将军之手。

大将军因为生前欠下的冤孽太多,死后被罚去了畜生道。

骨娘娘为了减轻大将军的罪孽,才发下重誓,就是那个她要做万人坑里,最后一个投胎的冤魂。

但那个万人坑特别坑爹,第一层是骨娘娘和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第二层是好多年之后的大饥荒饿死的贫苦之人,还有第三层……

骨娘娘等了一年又一年,红茵一直以为她很想投胎呢!

红茵自己是没法投胎了,就把投胎的希望,寄托到了骨娘娘的身上。

现在的孩子,早就能听懂故事里的感情线。

她挺唏嘘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骨娘娘见红茵生了气,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红茵……”

红茵气哼哼道:“知道了!”

苏锦霓也不知道红姐姐知道的是啥!

她只知道,这晚,两女鬼喝了老方偷偷藏起来的两瓶茅台,又哭又笑。

老方可能跟茅台心头灵犀,不过他来晚一步,看着空荡荡的茅台瓶子,对天流泪:“我82年的茅台啊!”

至此,八岁的苏锦霓,视爱情为害死人不偿命的洪水猛兽!

地府托儿所建成那日,骨娘娘走马上任。

第一批入所的小鬼,一共有八十一个,二十鬼一班,分成了四班,余1。

说来也巧,余下的正是那个大名叫初成,小名叫好运的小鬼。

初成好伤心啊,连地府托儿所都容不下他,那这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他一个鬼躲在角落里嘤嘤哭泣,哭得差点翻起了白眼昏过去。

这时,初成忽然听见有谁叫他的名字。

他寻着声音一直飘啊飘。

“初成,鬼龄八百,从婴孩修成稚童,鬼生已满,即刻投胎!”

初成飘到了投胎管理处,满脸褶子的孟婆,一副公式公办的口吻,照本宣读。

“喝了这碗孟婆汤,你便上路去吧!”

初成疑惑地道:“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能投胎吗?你是不是骗我?”

孟婆:“你这小鬼,可是叫初成?”

“是啊!”

“初成难道不是你的名讳?你怎么说你自己没有姓名呢?”

初成恍然大悟,哭哭啼啼地饮下了孟婆汤,高高兴兴地投胎去了。

苏锦霓听闻这个消息,也很吃惊。

原来她给人起名字了,还有这个作用呢!

苏锦霓赶紧让骨娘娘召集了其他八十个小鬼,她挨个给起名儿!

八十个名字呢!

要是个个名字都犯选择困难症的话,可能三天都起不完。

苏锦霓为了省事儿,拿了本辞海,征求每个鬼的意见。

“嗯,你喜欢什么数字啊?”

小鬼1号:“我喜欢888,发发发嘛!”

苏锦霓一下子翻到了888页,“那你叫成均!”

“你喜欢什么数字啊?”

“666!”

“你叫横颜!”

……

还别说,这种起名的方式又快速又好。

才不过一个时辰,苏锦霓就起好了80个名字,然后她美滋滋坐等这80个小鬼全都去投胎。

她一共等了三天,八十个小鬼,投胎的只有三个。

苏锦霓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时灵时不灵的,她跑去找孟婆理论。

“孟婆,孟婆,你不能因为投胎的鬼太多了,就消极怠工,不好好工作!”

孟婆还能挺冤的,道:“小神君,鬼生,鬼生!”

“啥?”

孟婆:“小神君给孤魂小鬼起了名,那些小鬼固然可以投胎,但有些鬼的鬼生未满,必须得在地府滞留到一定的时间!”

苏锦霓一听介个,好吧,她懂了。

为了表示歉意,苏锦霓给孟婆搭了好大一个香塔。

地府托儿所成立的同一刻,差点就宣布了解散。

骨娘娘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她这个地府托儿所的负责鬼,应该还能干很长。

所以,她的郎啊……总能见上一面的!

**

夏映浅终于考完了试,他装模作样地收拾行李,趁同寝不注意,还是不走寻常路,跑回了清明观。

他表姨,果然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很忙。

都下午四点钟了,居然没在道观里。

他拿出手机,给他表姨打电话。

地府托儿所里,响起了欢快的儿歌声音。

那声音是从小神君的手腕上传出来的。

苏锦霓不大情愿地滑开了小手表,接听。

“表姨,你在哪儿呢”她表外甥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呀!嗯,我在……你猜呢,表外甥!”苏锦霓哼哼唧唧了半天,是这么回答的。

夏映浅被他表姨给气乐了,“操控小纸人写作业这事儿咱就不提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不让你自己一个人往地府跑。”

嗐,放寒假了,她表外甥又闲了,这是准备跟她算总账了!

好惨!

苏锦霓扁了扁嘴,道:“表外甥,我还是你可爱的小表姨吗?”

夏映浅不知道这发自灵魂的问话,是因为啥。

但他觉得这可能是道送命题。

他郑重其事地回答:“是啊!”

“那打个商量行不行?”

苏锦霓可怜兮兮。

“行!”

“不算账行不行?”

“这个嘛……”

夏映浅故意卖了个关子!

“哼!”苏锦霓对他的犹豫表示不满,然后说:“马上回去啦!”

苏锦霓骑上了大天鹅,跟骨娘娘说了“拜”,急匆匆地往清明观赶。

清明观里。

夏映浅几月不当奶爸,浑身都不舒坦。

他打开了冰箱,肉啊,鱼啊,蔬菜啊,有他表姨爱吃的,和他表姨必须吃的,整了一大桌。

苏锦霓才回到清明观,猫鼻子就嗅到了让人流口水的香气。

她朝厨房猛扑了过去,一边扑,还一边奶呼呼地嗷嗷:“表外甥,我就知道我还是你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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