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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没见, 和暄瘦了不少,脸上的肉肉不见了, 下巴尖尖的, 显得一双眸子格外的大,见了两人小身子一扭抱住茶大娘,小脸枕在她肩头, 背对着两人, 浑身都透着我很生气,很生气!
苏梅和小黑蛋心里同样不好受, 小丫头还这么小, 陡然分别两个多月, 能记得他们就不错了。
小黑蛋双眼一转, 放下东西扶着腿叫道:“哎哟、哎哟, 好疼啊, 我的腿好疼啊,娘,你快帮我看看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咬了……”
和暄小身子一颤, 慢慢地转过头来。
小黑蛋一见, 双手捂着眼睛假哭道:“呜……好疼好疼……”
和暄抿了抿唇, 有些不忍, 松开茶大娘往这边小心迈了一步。
“呜……和暄, 我好疼, 快来帮我看看。”
和暄迟疑了下噔噔跑到他跟前:“我帮你吹吹。”
“哈哈……逮住了!”小黑蛋伸手将人抱住,猛然往上一丢,伸手接住然后又是往上一丢。
和暄吓了一跳之后, 放声大哭, 被骗了,“哇……坏、丑坏……”
苏梅抬腿踢了他一下,伸手接过和暄拍着哄道:“不哭哦,不哭,哥哥坏是不是,妈妈帮你打他。”
和暄肯本不买帐,边扯着嗓子哭,边挣扎着推开苏梅。
额上的青筋鼓涨着,又是气又是委屈。
赵恪听到动静,放下纸笔,撒腿从公安局跑了回来。
“哇……爸爸……”
赵恪伸手接住小丫头探来的身子,拍着哄道:“不是想妈妈哥哥吗?”
“呜……”和暄哭着看了两人一眼,头一扭抱着赵恪的脖子再次背对了两人,“坏呜……不要暄暄,骗暄暄。”
“对不起,”小黑蛋懊恼地拍了拍头,围着小丫头团团拱手道,“对不起,哥哥错了,和暄别哭,哥哥给你道歉。”
和暄伸手拍开小黑蛋,头一扭,额头抵着她爸的脖子继续放声大哭,“不要暄暄,坏呜……”
赵恪冲小黑蛋和苏梅摆摆手:“你俩先进屋,我哄哄她。”
“不——”和暄不愿意了,伸手一把拽住苏梅的辫子,往怀里一扯,“骗子,又不要暄暄。”
“没有不要,妈妈在呢,”苏梅伸手将小丫头接过来,拍着哄着,“妈妈在呢,没有不要暄暄,乖,妈妈最爱你了,哪舍得不要啊,这次上山没带你是因为你太小了,山里太冷,妈妈和哥哥担心冻着暄暄,怕暄暄受伤……”
一边哄着,苏梅一边引了精神力安抚,好不容易小丫头平复下来了,却是离不得苏梅半刻,一会儿不见就慌了神,挨个屋里找。
苏梅没办法只得白天寸步不离地陪她玩,晚上抓紧时间做模型。
如此连着熬了五夜才堪堪将模型做好,试用修改则交给了赵恪和小黑蛋。
图纸方面,赵恪早已复制腾好。
擦去上面的指纹,将东西一样样装好,放进小黑蛋带来的行李里,拿被子卷好,苏梅抱着和暄随赵恪一起将小黑蛋一路送到了冰城。
看着火车开动,小黑蛋化妆后的面容一点点消失在远方,和暄伏在苏梅怀里嚎啕大哭。
“哇……骗子、骗子……”说好的要陪她玩,要给她买糖呢,又走了。
3月中旬,上面要求学生们走出校门,学工、学农、学军,学校正常的课程体系和教学秩序被打乱。
大批的学生被分配到了机械厂,学习操作冲床、学习车、钳、刨、磨;有的被分到了陶瓷厂,学习制胎、描画等。
有的则是直接扛着被褥下到生产队,插秧种田,拔草锄地与当地的农民同吃同住。
还有一部分进入了部队,学习打靶训练等。
苏梅每天守着收音机,时刻听着外面的消息,深怕哪里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而事件的主角会是小黑蛋。
赵恪见她这样,忍不住托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人已出国。
苏梅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翌日,拿出纸笔开始回忆后世她在游戏中玩过的各种枪支,然后一一列出,画出效果图和零部件图,并注明优缺点。
赵恪见此,写了份枪支审请,由顾老递了上去。
三个月后,两位武器专家带着三箱各式枪械过来了。
两人是来请教的,可真到了地方,却成了被请教的那一方。
苏梅精神力强大,学习能力强,可她有一个自命的缺点,理论知识不扎实,为了弥补这点,她一边熟练地拆卸组装着一把把枪支,一边将一个个不懂的问题列了出来,虚心向两人请教。
时间长了,两人也看出来了,一边认真教学,一边向上面审请来了一箱箱书籍。
苏梅就像一块海绵一样,迫切地吸收着这些东西,再转化为己用。一边学习,她还一边将后世的枪支与现有的进行了融合。
一年后,两位老师带着五份研究成果,心满意足的走了。而苏梅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张张有关小黑蛋的信息。
因为她的过于关心,上面曾问她要不要将林念辉调回来?
苏梅想了想便放弃了,小黑蛋的人生不该由她来掌陀。
时间悠悠而过,68年12月,上面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来自百度),大规模的下乡运动就此展开了。
伊嘎因为连年的丰收,先后也迎来了两批知青。
苏梅不常出门,遂对他们都不怎么熟悉。
转眼到了73年,刚满22岁的林念营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要结婚了。
赵恪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结婚报告批了吗?”
林念营“嗯”了声,难掩兴奋道:“顾伯伯和伯母也都同意了。”
“顾伯伯!”赵恪挑了挑眉,沉思了会儿,想到这几年跟念营走得最近的几人,试探地问道,“顾森?”
林念营不好意思地笑了声:“赵叔,你跟小婶能来吗?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八。”
今儿是4月20日,赵恪握着电话的手再次紧了紧:“……我这边走不开,月底让你小婶带着和暄过去。”
“好,坐哪一辆车,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车站接她们。”
赵恪应了声,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声,半晌才将电话放下。
这几年虽然不常见面,可哪月吃的用的少寄了。小梅那么忙,还坚持每年给几个孩子纳两双鞋底,做两身内衣,一件外穿的大氅。
狠狠揉了把脸,赵恪都不知道等会儿怎么跟妻子提。
磨磨蹭蹭到晚上,赵恪也没张开口,直到翌日用过早饭,他才抹了把脸,将林念营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顾老端茶的手一顿,沉了脸:“丹雪和顾森怎么说?”
“我昨天忘问了。”
顾老指尖颤了颤:“他们父女俩没打电话?”
赵恪摇了摇头。
“妈妈,”和暄好奇地晃了晃苏梅的胳膊,“丹雪姐姐要嫁给念营哥哥吗?”
苏梅震惊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嗯,和暄要有嫂子了,开心不?”
“姐姐变嫂子,有什么不同吗?”和暄虽然没有见过顾丹雪本人,却没少收到她寄来的照片和礼物,遂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多了个称呼。”拍了拍和暄的肩,苏梅催促道,“快迟到了,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去上学。”
打发走和暄,苏梅回屋翻出几张存折和一处早年秦淑梅给念营的房产:“现在结婚,都要什么聘礼啊?”
苏梅说完不见人回答,抬头便见顾老和赵恪一脸怪异地看着她,苏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赵恪摇了摇头:“你……不生气?”
“生气,为什么?”
两人:“……”
苏梅看着两人的表情噗嗤一乐:“行了,不就是结婚吗?娶的又不是外人。来说说吧,聘礼给多少合适?”
“别算什么聘礼了,”赵恪把存折一拢,往旁边一丢,直接道,“到了京市把存折都给念营,让他带着丹雪成买了。下月8号结婚,你们过两天起程吧?”
顾老沉默了片刻:“我就不跟她们一起回去了,早年我在宅子里给丹雪留了些东西,走前让汪师傅把钥匙拿给小梅。”
“小梅,”顾老偏头道,“你帮我取出来交给她吧。”
苏梅迟疑道:“要不让汪伯随我回去一趟?”顾老不回去可以理解,他年纪大了,一去一回没个小半月回不来,这么折腾他不一定受得了。
可若连汪伯和茶大娘都不出头,到时难免让人猜测。
猜测顾老对这桩婚事不瞒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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