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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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炜彤缩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直到上午11点，岑扬的电话才打通。

“喂。”男人似乎刚醒，声音低沉沙哑。

周炜彤心跳漏了一拍，直起了身子，“阿扬，昨天没等到你，今天补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啊，”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昨天去哪儿了呀？”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瞬，说道：“昨天临时去机场接朋友了，然后一起过了生日。”

“唔，好吧，昨天我给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放在冰箱里了，你记得吃。”

“好，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再见。”周炜彤挂了电话，抱着膝盖，盯着沙发上被她揉皱的毯子，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似乎有点闷闷地疼。

岑扬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即使第二天没有课或者不要去医院，他也很少超过七点半起床。

他们昨天到底聚到多晚呀？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呀？他肯定很晚才睡着。周炜彤胡思乱想着。

曾妍看着好友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彤彤，我们去吃饭吧，去中学附近我们最喜欢的那家煲仔饭，咱们都好久没去了，正好去散散心。”

曾妍说得那家店是一家十多年的老店，是一对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夫妻开的，在一个小巷子里，外地人一般不容易找到，顾客都是一些本地人。

等两人收拾好出门，恰好碰到路上堵车，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快过了午饭时间了。

车停稳后，周炜彤十分意外地发现杨姝从那家店里走了出来，她解开安全带，本想去和她打个招呼。

“诶诶诶，彤彤，昨天在机场和岑扬在一起的女生就是那三个。”曾妍在车内指着杨姝有些激动地说道。

周炜彤开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杨姝身边还有两个女人。

在愣神的功夫，三个人已经走远了，那两个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她只看到一个女孩子披着头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面容有些苍白。另一个女孩子个子很高，扎着高马尾，五官有很浓的欧美特色，应该是个混血儿。

二人走到店里，由于时间比较晚，店里已经没什么顾客了，两夫妻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看到她们来了，老板娘王姨赶忙迎了上去。

“彤彤和妍儿来了，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们了，真是越长越标志了，你们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套餐吗？”王姨笑眯眯地说。

“嗯，对的，您和阿叔这些年可没怎么变，还是一样年轻。”

“哟，你们这小嘴，真甜。”丈夫去厨房了，王姨干脆和她们聊起了天，她是看着曾妍和周炜彤长大的，像是她们的长辈一样。

“欸，王姨，您刚刚和阿叔聊什么聊那么起劲呀？”曾妍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问。

“刚刚送走了一波老顾客，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我已经十年没见了，十年前我就听说她有心脏病，后来出国治疗一直没有消息，我们的都以为她……不过，还好人没事。”王姨感概地说道。

“王姨这话怎么说？人家可能早就没事了呀，只不过一直待在国外没回来罢了。”曾妍疑惑地问道。

“我和他们十年前住一个院子同一栋楼，关系都很不错的，可是她这十年音讯全无，而且不光是我们，这十年她也没和她之前的朋友联系呢。”

王姨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刚刚好像听说她是昨天才回国的。”

周炜彤由于心情低落一直没怎么说话，听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帮岑扬收的那个快递。

王姨走后，曾妍碰了碰周炜彤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王姨说的很有可能是昨天岑扬去接的那个女孩子。”

周炜彤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

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没有让周炜彤心里轻松多少。她觉得她似乎越来越贪心了，以前刚刚和岑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很容易满足的呀。

这边，杨姝一行人回到杨家后，杨姝和赵清欢靠在摇椅上，杨姝扭头说道：“清欢，你要睡会儿吗？咱们今天凌晨很晚才睡，而且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赵清欢笑了笑，她伸出手覆在杨姝的手上，说道：“我没事，我想和你多聊聊，咱们已经有十年没像这样谈心，我真的好开心。”

杨姝捏了捏赵清欢的手，嗔怪道：“你怎么十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真的把我们吓死了。”

“我不想让你们看到的是一个病怏怏的我，我希望在你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活泼健康的赵清欢。”

杨姝眼里流露出不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傻瓜，你在我们大家心目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赵清欢直起了身子，有些犹豫地问道：“我失联了这么些年，阿扬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他昨天都没怎么说话，他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啊？”

“怎么会呢？”杨姝安慰道，“你能平平安安回来，他应该是最高兴的吧。不过，他从小对人都是冰冰冷冷的，当年你走后，他确实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性情就更难以捉摸了。”

赵清欢捏着衣角，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他这些年……有没有女朋友呀？”

杨姝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声，果真问到了，该来的果真逃不掉。

赵清欢看到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也猜到了个大概。

她心里如坠冰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小声说道：“他有女朋友了，是吗？他那么优秀，我就知道……”

杨姝看到她的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赶忙抽了张纸帮她拭去眼泪，着急忙慌中有些话没怎么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清欢，你别哭啊，你的古筝岑扬一直收着呢，岑扬对她并不是很好的，当初她也是靠一曲《高山流水》吸引岑扬的。她……”

杨姝的话戛然而止，赵清欢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潜意思，眯了眯眼。

晚上，赵清欢抱膝坐在房间地毯上，在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里想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噔噔——”敲门声打断了赵清欢的思绪。

“请进。”她扭头看见了和她一起来中国的混血同学Andy，这个假期她们都住在杨姝家。

“清欢，我看你很不开心，喝杯牛奶吧，有助于睡眠。”Andy在赵清欢身边盘腿坐下。

“谢谢你。”赵清欢笑了笑。

“你下午和杨姝的交流我听到了一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噢，阿姨让我给你们送点水果，我不小心听到的。”

她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赵清欢的肩膀上，问道：“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男生吧，也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你喜欢了二十多年的那个扬？”

“嗯。”赵清欢抿了一口牛奶，小声说道。

“要我说啊，他肯定是忘不掉你，才会找那个女朋友的，《高山流水》不是你最拿手的曲子吗？”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赵清欢的眼神亮了亮。

“当然，你这么好，他肯定对你念念不忘的，我看的一些中文言情小说不是经常这么写的吗？什么月光，什么替身。”

“是白月光啦。”赵清欢点了点Andy的额头，“可是岑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这么些年我一直躲着他，他怕是没那么轻易原谅我。”

“哎呀，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勇敢地追求你的幸福呀，何况本就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一个替身罢了，她怎么能霸占你的幸福呢。”

Andy拍了拍赵清欢的肩膀，说道：“你别怕，不是还有我吗？我永远支持你。何况，咱们要到P大交流一整个学期呢，你多试着和他交流，倾诉你的感情，他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也是有苦衷的。”

Andy起身，说道：“好了，你早点休息吧，到时候咱们先查查他女朋友是谁，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两人互道晚安后，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赵清欢看着漆黑的天空，是啊，她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一定能夺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的。

她挑了挑眉，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