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是个可怜蛋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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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阮明池这一躲,就躲到了年后。季浩想要陪他回家过年的目的也没能达成,孤家寡人的最后被余武捡走,这才将年过了。
那夜雨中整理,季浩确定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无华琴本就不是凡品,自该有些脾气,自己只是被阮小仙那鲜活的气息感染,便也有了些对活物的诉求。
不该。
当然,无华琴也只是物件,若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放任他的欲念滋生也不应该,一不小心从神品掉落成凡品,连带着被他护住命脉的阮上仙也没了,自己还是逃不掉被主角当成“磨刀石”,炮灰的命运。
都是为了自救啊。
所以季浩也没有眼巴巴的赶去阮家,死乞白赖的非得和阮明池在一起,若是阮明池觉得拉开距离合适,那拉开便是。
距离代表美,说不定转过身来他就惦记上自己的好。
大年三十这天,季浩在余武教练家里吃饺子,那边掏出手机群发了一条拜年短信,自然勾上了阮明池,他想要试探一下那边的态度。
【过年好啊兄弟姐妹们,季浩在这里给你们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殷学林秒回,【给你拜年,给我红包吧。】
崔融回答,【新年快乐。】
张进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给了季浩一个十块钱的红包。
一时间,手机震动不休,季浩盯着看了一圈,果然没有阮明池的回复。
还气着呢。
虽然不知道气什么,但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就暂时搁着吧。
季浩没有单独联系阮明池,阮明池却把手机放在手边上,时不时地看一眼。
“嗡嗡!”
手机震动,有消息发过来,他马上拿起来看上一眼,是一堆火星文的小广告。
春晚开始了,电视里很热闹,载歌载舞一片鲜红。
村里有小孩儿在放鞭炮,大城市早都不能放了,但管不到村里,村干部早在半个月前到处宣传“禁鞭政策”,但架不住孩子要玩。
“咻——砰!”
二踢脚就像是从头顶上炸开,阮明池看着小广告眼眸闪了闪,放下手机。
“你有事啊?”阮爸爸问,“等电话。”
阮明池摇头。
“这手机……我一直没问,也没什么,你一个人在外面有个手机方便联系。”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阮爸爸努力找话题聊,“你看看也给我买个手机,最便宜的那种,能打电话的就行。”
“嗡嗡!”
手机又响了。
阮明池也不知道期待什么,马上就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手机上显示是季浩发来的消息,虽然只是个群发,阮明池依旧开心的像是得到了千元的大红包。
他抿着嘴角放下了手机,看向父亲:“明天市里的手机店不一定开门,我后天去买。”
“嗯,要最便宜的,能打电话就行。”父亲再次重复。
“好。”
话题告一段路,阮爸爸将目光移到电视画面上,阮明池又再次拿起了手机,点开季浩的短信,不太熟练地敲了几句话,修了改改了修,却怎么都觉得不合适,最后抿着嘴角又删除了,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心虚。
他喜欢季浩,特别的喜欢,所以特怕他知道。
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喜欢我,把我当成变态疏远了我怎么办,他想。
阮明池不敢给季浩发短信,季浩自然也没等到阮明池的短信,两人干脆也就不联系,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七。
阮明池初七的上午就回到了泳队。
他想念季浩,其实初一就想回来,但他怎么敢,心虚的不行。好不容易熬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不能再等,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坐上第一班车赶回来,他安慰自己至少这样没那么显眼。
阮明池背着包走进宿舍玄关,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歪头往床的方向看,床面凌乱,难道在睡觉?
等着他完全进了屋,才发现床上没有人,假期没人管理内务,季浩起床没有叠被子,才造成了他以为人还在床上的假象。
看着空空无人的床铺,站在空荡的宿舍里,阮明池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
因为看不见季浩,阮明池轻松了不少,整理行李,又去洗了脸,再出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殷学林放在床下的蓝色行李箱。
他扬眉,这才想起季浩干什么去了。
高三的学生,过年也不安生。
阮明池抬手捂上自己的嘴,想笑。
喜欢一个人原来会这么蠢的吗?患得患失,间歇性的失忆,连思考都不会了。
高三生季浩。
上课很认真。
主要是晚上睡觉睡足了,趴桌子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听听课,刷刷卷纸打发时间。季浩在穿到书里前可是正经的学霸,爱学习有礼貌,乐观积极,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同学。虽然季浩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的脾气,但记忆就是如此,自己无论读书还是工作都与身边人的关系极好,是团队的核心,担当能力一样不缺,总觉得和自己现在的脾气……
低头写着卷纸的青年眼眸微微眯了眯,眼底黑雾翻涌,身上多了一股煞气。
自己一穿进书里好像性格有了不小的变化,进入小世界以来,不止一次想要动手,应该是受到天魔气息的影响,所以才会变得莫名暴虐吧。
到今天为止,季浩都克制的不错,他就是季浩,而不是天魔,他有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性格,不应该被莫名其妙的气息所影响,更何况这只是一本书。
季浩眨了眨眼睛,将心里翻涌的那点燃着火星的混乱思绪压了下去,今天阮明池就要回来,自己得好好调整心态,还有得周旋。
所以说,阮明池的态度转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回想之前,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总不能因为自己抽到了特等奖,就被阮明池“仇富”了吧?八千来块,至于嘛。
高三课业繁忙,有学生甚至吊着吊瓶来上学,上午的课结束,在学校午休一会下午又上课,晚上的晚自习还要上到九点半。
文化班的学生要拼命考大学,体育班的体育生也得跟着努力,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才考低分的体院,就这样还有不少“学渣”同学为那两百多分愁秃了头。
等放学再回到省游泳队,已经十点过了。
殷学林推门进屋的时候说:“要不我们就住在学校宿舍吧,每天这一来一回的要浪费一个多小时,有这时间我真想多睡一会。”
季浩当然不会同意,他搬出去了,不就和阮明池分开了?虽说现在阮明池的好感度虚无缥缈的,但只要他的最终目的不变,就绝不会和阮明池分开。季浩甚至在考虑,阮明池结婚后,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
啧!这样一想好像他多深情似的。
在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另外一个念头从更深处涌上来,可惜只是乍然一现,没等反应过来,就沉入深处,再无踪迹。
进了屋里,灯光明亮,阮明池裹在被窝里看自己,漆黑的眼明亮清澈,不像睡着的样子,视线对上,阮明池眨了眨眼,季浩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看的很深,像勺子一样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挖走什么。
挖走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真正身份?
季浩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抽奖的时候动用了天魔之力,难道就是这些让阮明池态度转变,他知道了……他是在怕自己?怀疑,探寻,继而躲避?
突然一下就什么都通了!
所以阮明池翻身下床,避开季浩的目光去洗手间的时候,季浩手指勾动,轻松拨开了从里面反锁的门,推门走了进去。
阮明池吓得脸色巨变,剩下的一半都给憋了回去,急急忙忙地提裤子,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季浩蹙眉看着他过于神经质的反应,心里的念头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试探着,说:“就这么,进来的。”
阮明池抿着嘴角看他,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季浩上前一步:“我进来了,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发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会做什么?会驱赶我吗?你可是世界之主,一旦意识觉醒,我拼尽全力也无法留下,便是功败垂成……
“出去!”阮明池被季浩灼灼的目光看着,过于强势的气息侵袭着他的感官,头晕眼花,他心跳快的简直要晕倒过去。
季浩却反而再进一步,几乎将阮明池逼退到墙壁上,他看着阮明池回避的目光,心里暴虐横生,甚至有种不惜掉品,也要将眼前这人炼化回“琴弦”的冲动,他眯着眼,压着他,几乎将他挤进墙角,低哑地问,“我要是不出去呢?”
阮明池被逼的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他终于一捏拳头,低吼:“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果然!这么强烈的,厌恶着自己,恐惧着自己!
季浩看着压着声音,隐含“威胁”说着的这句话的阮明池,沉默地等待着世界意志的驱逐,同时掌心也魔气翻涌,就要抢先一步炼化了“琴弦”。
但等来等去,世界意志也没动静,不但没有动静,季浩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包容性更强了。
“?”
这时,快喘不过气的阮明池终于一把拨开季浩,冲了出去。
被晾在厕所了的季浩眉梢一扬。
不懂了。
不过既然既然世界意志不驱赶自己,就代表还能周旋,他也散去了天魔之力。
一夜无话。
第二天第三天,乃至很久后,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高三的学生太忙了,早上出去半夜回来,有时候两人一天都见不到一次面,又因为各有心思,都没有刻意改变这样的关系。
转眼到了五月份,高考已经近在眼前,高三学生更苦了。
难得休息半天,还有做不完的试卷,殷学林红着眼眶看向季浩,“好羡慕你啊,我也想要保送!
我也想去a市! 啊啊啊啊,高考简直反人类啊!”
也在低头写作业的阮明池钢笔尖突然顿住,视线瞬间茫然。
保送,体院,a市,这些词一直是他不想触碰的禁词,因为一旦去了解,就代表分离……三个月的时间,阮明池整理过,也努力过,但喜欢的人天天都出现在眼前,有时候半夜梦醒,他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季浩沉睡的脸,想要触碰,想要表白的念头日夜增加,但却宁愿死也不想开口,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龌蹉的心思。
所以,就要这样分开了吗?隔着千万里,让思念渐渐沉寂,让喜欢消失不见,最后整理好的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好兄弟好队友。
思绪拉的太长了,长的无边无际,没着没落。
等回过神来,蓝黑色的墨汁在书本上晕染开来,就像只脏了的心,再也干净不了。
阮明池放下笔,无声轻叹。
季浩根本不知道阮明池误会了什么,他要保送不假,但肯定是省体院,去a市也是为了考试之后进行特训,参加一届世青赛,为自己镀镀金。季浩是做梦都想不到阮明池喜欢自己,所以半夜感觉自己被阮明池摸了一下头发的时候,他差点暴起杀人。
宿舍并不算黑,窗外路灯照进来,照亮了斑驳的天花板,累了一天的殷学林在隔壁床睡得像死猪,鼾声震天。
季浩早已经自动屏蔽了这样的噪音,所以头顶上那悉悉索索的声响就如同惊雷一样,瞬间将他惊醒。
大半夜的,阮明池不睡觉,将手往他这边伸什么?
季浩一动不动地“看”着阮明池趴在床上,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越过床头的护栏,然后在自己的头发上摸了一下。
然后,又将手缓缓收回去,躺回在了床上,好半天没有再动过。
“……”季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黑雾翻涌。
看不懂,阮明池究竟是要确定什么,确定自己是人是鬼吗?
果然还是不行了吧,自从“琴弦”重组世界后,因为自己帮忙,让小世界里也染上了自己的气息之后,就放松了警惕,总会不自觉的在一些小事上图个便利动用魔力,在哪里漏了陷也不知道,总之是让阮明池有了怀疑吧。
最后一次。
季浩告诉自己。
最后一次机会,一旦从a市回来,阮明池还是这样警惕自己,就干脆动手吧。
季浩闭上眼,恼怒这样的结果,心思翻涌了许久,都平复不下来。
毕竟在自己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真的想要给阮小仙最好的,让他幸福圆满的度过人生百年,而不是冷漠的只是对待个物品,出手就炼化,残忍,他过不了自己的心。
第二天,季浩在学校接了个电话,是国家游泳协会打过来的电话,说是特训队的教练这几天要过来一趟,当面和他聊一聊。
季浩不置可否。
没想到,当天下午,这位教练就飞过来了,季浩请了当天晚自习的假,和余武教练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聊了很久,等结束的时候一看时间,才八点过,竟比平时放学早多了。
独自回到省队宿舍楼,五月已经热了,季浩身上走出微汗,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腕上,打开了303宿舍的门。浴室里传来洗澡的水声,这是时间屋里只有阮明池。
季浩想了想,便开始收拾行李,也不是马上就要走,只是将想到的先装进去,毕竟这次一去a市就是三个月,期间还要出国一趟,需要带的东西不少。
这边季浩蹲在行李箱旁边叠衣服,那边阮明池穿着蓝色的短裤湿漉漉地走出来,两人视线对上,都是一愣。
有段时间没一起训练,一时看着出水芙蓉一样的阮明池,季浩竟然还有几分惊艳,一段时间不见了,这小孩儿长的越发出挑,皮肤白的像透明的一样,黑露露的眼睛清澈,又嫩又动人。
“你……”阮明池没想过季浩这个时间回来,则实吓了一跳,但没等心脏咚咚咚地跳起起来,在看见季浩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心又重重地沉了下去。他整理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静,轻声问道,“这是干什么?”
“收拾行李。”季浩笑了一下,“考完试就去a市。”
阮明池的眉心霎时间蹙出一个明显的褶子,用着一种轻轻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掉的气声说:“考完就走?”不等开学吗?开学还有三个月呢,他一直算着日子,算着季浩离开的日子,明明还有三个月。
“嗯。”季浩点头,倒是没详细解释的想法,主要殷学林天天在宿舍里念叨,他一直以为阮明池知道。
阮明池脑袋乱成了一团,双腿沉重地走到了床边,却好像连爬上床去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他扶着椅子坐下,愣愣地看着低头收拾行李的季浩。
读大学,四年,平时是肯定见不了面的,但暑假赛季的时候季浩应该会回到队里,毕竟他还要代表s省队打比赛,那么也就是说,一年可以见一面的。
自己高一,再开学就是高二,还有两年,如果体育成绩表现出色,说不定也可以保送到国体院,到时候和季浩就又是同学了。
可自己过去干什么啊?
守着人却不敢表白,然后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喜欢上别人吗?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离的远远的,离那心如刀割,打落了牙和血吞的痛苦远一点。
阮明池放在腿上的手捏成了拳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冷静,要避免伤痛,要离季浩远一点,没有了爱情还有友情,一切都会好的。
是的,都会好的。
这边阮明池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体一圈建起城墙堡垒,保护自己,也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越厚越好,就越不容易受伤。
那边,季浩衣服叠到一半,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地朝着阮明池看了过去。
小孩儿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可怜,好像被丢弃的小狗,在废墟里瑟瑟发抖的模样。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对自己警惕排斥的模样。
和之前不一样。
差别太大了。
季浩心思如电,看看自己正在收拾的行李,试探一句:“你这么看我,究竟是舍不得呢,还是羡慕嫉妒啊?”
阮明池抿紧了嘴角,也不说话。
季浩又说:“说句话吧,我觉得从过年开始咱们之间就怪怪的,不如明说吧,我要是哪里惹到你了,道歉行吗?”
阮明池硬邦邦地说:“没有。”
站起身来,就要上床。
他必须走了,躲开,逃掉,才能够把自己沸腾的心思压制。
季浩却没打算让他走。
既然话都说开了,就要找到问题的结症,万一阮明池只是觉得他只是有点古怪,至少还有挽留的机会。
伸手,季浩抓住了阮明池的手腕,轻松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低头看他。
“你看,之前都好好的,突然说变就变,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小仙儿,我自问对你绝对用了真心,你不能就这样疏远我,你让我成天怎么想,啊?”
阮明池看着缓缓压下的那张脸,心脏跳的快要爆炸,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他突然激动的去扣季浩的手,大力的挣扎,低吼:“你,你放开我!”
季浩眼眸顿时一黑,手上用力,轻松就将人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反拧着阮明池的手腕,蹙眉:“所以连解释都没有了是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好就好,想走就走,我做的努力就是个狗屁是不是!”
阮明池吃痛,偏偏浑身的都沉醉在这烫热的拥抱里,脸色眼见着就红了,好像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浩也怒了,反而脸色越发的冷,他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所以,活该我的努力,我的真心,被个没有心的家伙,无视又践踏了,是吗?”
这话好似长着刺,瞬间就扎进了阮明池的心里,他想伪装平静地□□的时候,却发现刺上还有倒钩,拔不出来。
所以,痛彻心扉。
近乎于委屈的,低吼着:“我喜欢你,怕你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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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哎,我双开个现代耽美文,这一两天就开,大家记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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