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悖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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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是天清月明，是风和日丽还是春雨如丝，大雪翻飞？

是日月星，是四季，是二十四时。

以巨大化灵魂形态漂浮在空中的晓梦如此感慨。

又或者你眼中的世界是乌黑之天？

是浮屠倒坠？

是风雨雷火？

是无数人眼中的苍穹倒扣，是天崩地裂？

又或者是赤练仙子心中的爱，是小龙女（白素贞）眼中的恨？

等等。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刺痛正一点一点的充斥在灵魂中，褪去了躯体的自己将元神彻底暴露在了雷霆之下。每时每刻各种纠缠的气息都在刺激她的灵魂。

以躯体为饵，以灵魂为引子，晓梦早就知晓了自己最终的归宿。

她的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凭借着岳缘赐予方士一脉的时间之力，借由被岳缘放逐出去的晓梦，她在这一刻借由灵魂的完全升华彻底的看清了眼中的世界。

看清了眼前这个世界的模样。

不同之前的模糊。

那是一棵巨树。

树根是原本的世界，在那一颗巨大的蓝色球体上躺着一条无形龙骸，而世界的根部正死死的抓着这具青色龙尸，汲取着尸体上的力量用以给世界输送养料。

汲取的是什么？

晓梦看得出来，那东西很熟悉。

那是时间，是时间在灵魂眼中的具现化，或许每次死去的人都在临终的时候见到了这一幕，见到了这恍若参天大树的世界。

原本世界的发展应该就是这巨树主干，在时间的河流中蜿蜒而下，不会倒流，也不会分支，直到世界的尽头。然而在世界树干的上面确是出现了许多的分支，时间在朝其他的方向偏移而去。

那是另外的世界。

而那些世界都是吸附在主干上面的枝丫，脱胎却不能独存。

岳缘的每一次漫步，都是一个世界。

白素贞……便是如此。

她自己甚至都不算是这个世界。

眼中，晓梦看到了眼前的这个世界，在多年来自己的操作引导下，它在变化，在被其他的世界所闯入，树干上分开的枝丫开始勾连，开始汇合。

枝丫在聚合，各个平行出来的世界在汇合，最终于树顶凝结成为巨大的树冠。

也许在这个世界中原本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可在自己与岳缘等人的互相交错影响下，最终使得世界发生了畸变。

世界病了。

劫难降临。

这，便是笑三笑口中一直念叨着的千秋大劫。

当下这个世界，已经在各种缘由下汇成了树冠，无形的天地怨气，各个世界的爱恨劫气聚在了一起。而在那浮屠的邪意引导下，‘树冠’失去了对自己本身的调整。

这就是畸变，就是劫。

这一刻，晓梦恍然。

原来大家都是劫中人。

原来如此。

缘来是劫。

随着灵魂的升华消散，在这过程中晓梦看的越发的清晰了。

她看到了西游。

她看到了大唐。

她看到了天龙。

她看到了三国。

她看到了封神。

她看到了不同的赤练仙子，不同的小龙女，看到了不同的月神，不同的郭襄等等。

她看到了好多个熟悉的陌生人，但终究只看到了一个自己。

佛见三千界，三千皆我佛。

原来白素贞说的真没错。

他是真正的佛敌，是佛障。

是邪灵。

是时间的异数。

是苍龙。

亦是苍天。

也看到了最终的结局——截教教主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不过是在他的尸体上成长起来的大树，岳缘不过是时间对冲的回响，是宿敌围攻决战后产生的造物，仍在时光的漫步中进行看不见的各种交锋。

红尘足以炼化任何妖魔。

他能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截教教主，不能是天外之人。

因为若是教主，那么源头将不存，而由其诞生出来的世界便会归一崩毁，很多的人都将不存。

甚至这头顶的妖世浮屠也不过是过去的幻影，她刚刚所见到的上古一幕根本不是眼下所能比拟的。

可仅仅只是浮现的幻影，便已经呈现出了末日之灾，一旦化虚为实……浮屠所降临的场景，让晓梦不敢深想。

“我明白了。”

低头望向摘星楼顶的岳缘，晓梦心思转动间已经明白自己的打算。

念头流转间，再度加大了七星续命之术，随后便拖拽着残破的灵魂朝摘星楼楼顶冲去。

……

地底，洞穴。

晓梦身躯半身白骨半身‘岳缘’，于血中沐浴。

摘星楼顶。

岳缘面色大变。

悖论之局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冷静。

同一空间，同一时间，出现了同一个自己。

那不是分身，也不是魔种，而是一个真正的自己。

那么两者同存，而且还借由媒介‘晓梦’碰面了，那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问题便是——岳缘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急速流逝，朝着另外一个‘自己’的身体里流去。

在另外一个‘岳缘’从晓梦的身躯中诞生的时候，岳缘体内的力量可谓是在一刹那间流逝了一半。

不仅如此，似乎是那个复活的‘岳缘’出现了什么问题，一旦出世便是遭受到了世界的针对，在它睁眼理应就是闭目的时刻，而那七星续命之术生效了。

七星续命术的逆天夺命之能生生的打破了命运，打破了时间界限，让‘岳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

在结合从岳缘身上流来的力量以及七星续命之术的双重配合上，才能堪堪敌住那悖论，然后维持住一种诡异的平衡。

“！！！”

力量和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岳缘面对如此局面终于急了。若是没有七星续命之术，那么另外一个自己刚刚诞生便会逝去，那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可七星续命之术却化不可能为可能。

使得两个自己同时存在，让自己来对抗悖论，从而形成了绝杀之局。

岳缘没有去深思晓梦为何能重造一个真正的自己，真正让人惊讶的是他岳缘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逆天夺寿的续命术法会造成如此的破坏性。

通俗点说，便是他岳缘要被人卡BUG奶死了。

弯刀回鞘。

岳缘即将抽身一破七星续命术的时候，一道清风落在身旁。

清风呢喃，如同一介温柔的怀抱将岳缘的拥在了怀中，冰冷的触感出现在了侧脸，肩头。

……岳缘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