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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个凶神将内衙少监韩太监的胳膊腿儿都弄得断折开来,那凄厉的惨叫声简直让人想捂住耳朵。
其他三人再无斗志,赵飞燕更是转身就跑,什么帝位之争,什么职责所在,都被他抛在脑后,自己性命要紧,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的顶着呢。
其他两人也只慢了一步,就已经被赵石追及,一脚将一个家伙踢进树丛里,接着几步赶上另一人,一拳击打在对方的后脑之上,在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留手的心思,一拳下去,对方立时狠狠撞倒在地,一声不吭就死了的。
但最后一人腿脚可是不慢,身形疾闪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赵石也不去管他,行踪既然已经暴露,也不遮掩行藏,急急向乾元殿内赶了过去。
外面传来混乱的声音,殿内的几个人相互瞅了瞅,都是没动地方,正德眼光终于又亮了亮,他的病情急剧恶化了下来,本来打算徐徐图之的局面便也维持不下去了,行事难免操切了许多,这才出了纰漏,此时心中早已后悔,不应还念着父子之情,不欲外人参与此事,这样一来,赵石的左卫守卫皇宫也不过是个摆设,是做给外人看的,他最倚重的还是内衙,不成想身边的人起了异样心思,到了紧要关头,反是让太子占了先手,眼瞅着桌子上已经拟好了的传位诏书,已是心如死灰,这诏书一下。旁的不说,大秦立时四分五裂,之前地种种手段竟是给大秦内乱添了一把火进去,这位自诩不让尧舜的君王心中已是痛惜万分。
就像临要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此时的变故他虽不知原由,但心里却是满怀希望,有些浑浊的眼睛已经看向了门口。
其他几人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太子李玄持,在这个关头。帝位近在眼前,退位诏书其实早就已经备好,他要的只不过是父皇的一声承诺,是地,一声承诺,这个比那形式上的诏书还要重要,不然固然可以登位。但名不正言即不顺,正朔地名声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
在此关头,外面的响动让他有些胆战心惊,他明白,如今左卫指挥使赵石乃七弟的心腹,皇宫又是他在值守,这个时候不需多少军兵,只要消息泄露出去。自己等人准是个束手就缚的下场,就算右卫郑世武赶到,也是一败涂地。
“请父皇逊位,张泽,传圣旨,让左卫副都指挥使赵石单身来见。”焦急之下。当即大声道。
“不用了。”随着两声短促的闷哼声,殿外一片纷乱,殿门这个时候猛然打开,一人大步便走了进来,在殿门处微微一顿身形,转头四顾,殿内之人看不见殿外的情形,但几声低声地惊呼过后,竟是没一个人跟进里面来的,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这人已经来到老皇帝身前。
单膝跪倒在地。“臣救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此时赵石的衣服已然七零八落。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混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的,还带着些零碎,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味儿,眼中杀气俨然,仿若一头方自跟群狼剧斗脱出的猛虎一般,虽是伤痕累累,但气势仍是让万兽不得不低下头颅。
殿外杂乱地脚步声就没停过,,片刻之间殿外就围满了人,但却再没有一人有勇气踏进大殿之中,赵飞燕站在外围,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刚才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之余,正想着找到那位王灵鼻王大人禀报一下外面的情形,那个阴魂不散的凶神就已经跟了过来。
他是没胆量再跟此人照面的了,于是躲在暗处掏出弓弩,想的是伺机行事,守卫乾元殿内里地都是内衙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一共五十四人,这些人和他们又不相同,这些才是内衙的精锐,来历比他们要光明正大一些,至少名字不用遮遮掩掩的,这里闹出响动,自然有人过来查问。
从第一个倒霉的家伙被那人一脚踢的吐血飞出,接下来的场面又是方才的场景的重演,以一双铁掌称雄内衙的监门尉段七刃出手了,接连三掌拍在那人地胸口,但那人仿若铜筋铁骨一般,随即便折断了段七刃地双腕,一掌砍在段七刃的脖子上,清脆地颈骨折断的声音让赵飞燕恐惧之心只有更甚。
那人竟是毫不停留,一把竟然捞住了也不知是谁射出的弩箭,反手便插入了一人的眼睛,直透入脑,那人当即毙命。
接下来公差出身,爱使一根棍棒,总想看到旁人骨头被一根根敲断,蹍转哀号的样子的谈聚,一棍子下去,棍子就已经被人抓住,只一抖手,谈聚虎口崩裂,棍子也被人夺了去,当头挨了一下,脑袋立时便成了碎糊糊的一片。
惨烈的场面不断上演,到得那人硬生生将一人撕成两半,肠子内脏等物什纷飞开来,这等恐怖的场面就算他杀人越货,也属凶毒之辈,到了此时也是受不了,赵飞燕一把将手里的弓弩扔下,当即吐了个稀里哗啦,偷袭的念头也被抛到了九霄域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样凶残猛恶的人物儿也只有从那些说书先生嘴里能听到了吧?也不知隋唐时的那位天下第一好汉李元霸是否能如此人这般凶猛无两。
待得那个浑身血染一般的身影在黑夜之中大步进到乾元殿内,匆忙赶来的王灵鼻看到的却是一群围在殿外,却没一个敢进殿半步的手下,天色虽暗,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地属下们胆气已丧,不复往日凶狠模样了。
有心想带人冲进去。也不知殿内情形如何,那位太子殿下虽说对他有大恩在前,之后又许给他诸般好处,这才让他活动了心思,再一想到新皇登基,已那位景王殿下的名声,李信又已年老。不能护佑于他,他那点阴私事情若是被新上任的内衙总管发现了。他也没个好下场的,一狠心,便做出了这等天大的事情来。
如今箭已在弦,弓已拉满,旁人都是好说,唯独他是不可能再有什么退路了的,虽说得手下禀报。说乾元殿闯进了人,他立马心急如焚了赶了来,但总管人只有一个,就算那人乃左卫指挥使,那又能如何?再大的官儿他也是见过地,但现在再看周围人等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知那个赵石是怎生模样,能将这些人吓成这个样子。他最担心地不是这个,既然这位新任的羽林军指挥使到了这里,消息是不是走露了出去?就他们这点人手,大兵一围,谁还有个活路?眼下只盼殿内的那位太子殿下能镇住局面了。
一咬牙之间,“留几个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跟我进去,瞅瞅你们的样子,那点还像我们内衙的人物?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大伙儿要么平安过了今晚,要么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想要荣华富贵的就跟我来。”
一群人随后便拥着王灵鼻进了乾元殿内,乾元殿内的局面好像多了几许闹剧地味道,但气氛也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油尽灯枯的老皇帝,野心勃勃的儿子,背主的太监,还有权势之心越来越重的将军。手持利刃。却逡巡不敢前的内衙侍卫,这所有人构成了今晚乾元殿最怪异的一幕。也是这一晚阴谋争斗的焦点。
……
“大人,宫内好像有动静了。”一个亲兵模样地军士急急进来禀报道。
几个右卫的领兵官儿眼睛一亮,都立即起身坐直,还是宋胜的心腹,中军官儿王前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城墙上的兄弟说,看见内宫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向乾元殿方向去了,看那样子好像很急,不过前门处的左卫军兵还没动静,估计是还没得到消息。”
“好。”王前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只要左卫一乱,右卫又严阵以待多时,这整个皇城就都是他们的了,他身为宋胜地心腹,一些事情自然比旁的人都清楚许多,诸王争位已经到了生死一瞬的关头,只要完成了五皇子的交托,今后荣华富贵还能少了他王前?
如今那个什么李先生不在,这里正是他说了算,本来让个外人来抢他们的功劳他心里就有些不满在的,现在好了,只要他王前将差事办下来,明日天明,太子夺宫的谣言一起,整个长安震动,得用的也就是他们右卫了,控制好了局势,这从龙第一功就是他王前的了。
想到得意处,之前的焦虑不安再没了分毫,立即大声道:“诸位大人,大事就在眼前,传我将令,所有军兵将校皆按令行事,走跟我去会会那个什么杜山虎,看看左卫这些新贵都有什么能耐。”
其他几人有地还略有迟疑,宋胜不在,那位李先生也没回转来呢,宫内地消息也没到这里,这个时候起兵是不是有些仓促?
但有的已经大声应诺,跟着这位瞬间便有些意气风发感觉地中军官大步走了出去,再有什么疑虑也得放在心里了,一群右卫军官簇拥着这个功名心切的大人乱哄哄的出了右卫军衙,只朝皇城之内赶了过去。
……
一声呼哨在大厅外面传了进来,这些乔装成右卫官兵的马匪精神都是一振,领头的光头大汉将酒樽往桌子上一顿,“弟兄们,走了。”
和来时一样的迅速,一群人几乎是瞬间便都撤出了大厅,只剩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右卫军官。
不过还没等他们都缓过神儿来,那光头大汉竟有回转了来,站在大厅门口处发了话,“小子们,今晚没摘下你们的脑袋算你们的运气,所有人都老实儿在这等着,谁若出了这府门一步,立即就是身首异处,别怪老子没说清楚。”
这几句虚言恐吓出了口,这才带人急急走了无影无踪,到得门外不远处,才见李匪带人已经等在了那里,立即上前聚在一起。
“老2,怎么样,大伙儿都没什么损伤吧?”李匪立即问道,他在京师呆的时日可是不短,生恐有人认出了他,所以并没随众人行事,只这份儿心思便堪称谨慎的很了,但也恐这些人收不住手,做出大事来,这时明着是问弟兄们的安危,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家伙别是将厅里的人杀个一干二净才好。
“没事。”那光头大汉哈哈大笑,状极痛快,也是,他们一群马匪虽说横行西北,但见到官兵大多时候还是掉头就跑,但如今将那些看上去官儿就不小的家伙围在一处,生杀予夺,心中的满足感可就十分强烈了。
只听他接着说道:“一群没卵子的乌龟王八蛋,没废大伙儿什么手脚,要是早知道这里的官兵这么窝囊,老子早就来长安干上一票大买卖了。”
啪的一声脆响,李匪随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头儿,“别说废话,厅里的人活的还是都死了?”
这光头大汉在李匪面前却好像兔子一般温顺,立即收了张狂之态,“死了几个,大多没事儿,可都是安大当家您的吩咐办的,没留什么首尾。”
李匪一听也放下了心事,随即便道:“走,接应的人已经到了,咱们出长安,大伙儿手脚都快些,这长安可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西北逍遥去。”
“好。”一群人轰然应诺,随即便穿廊过户,离了这被他们闹腾的够呛的指挥使府,这中间自然又有些发现他们行踪的倒霉无辜之人受了戮害,这些马匪杀起人来不带手软的,不过想要让他们秋毫无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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