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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待箫素发现林中有埋伏时已为时已晚,她被从天而降的渔网捆住,渔网上的尖刺倒钩刺入她的皮肤,她不敢动弹半分,宛若砧板上的鱼,只能无力喘息。

一双墨色锦靴行到她眼前,她费力的抬起头,看到的一个身穿绣着大片牡丹赤红长衫的男子,美艳到了妖孽的地步。

他容色卓绝,嘴角笑意慵懒,目光没有丝毫冷意,却依然让人觉得脊背生寒。

“你是秦俢,你是傅凉的人!”箫素将温凉视为第一劲敌,对他身边的事自然了如指掌。

“你不是去了江南吗,为何出现在此!”他们虽查不出秦俢的身份,但傅凉的很多事都是这个人为他做的,这个人不容小觑。

逼宫一事非同小可,他们自要经过严密的筹谋,后傅凉去了北境,秦俢去了江南,良王府这个劲敌暂可忽略不计,他们才定下了成事之期,可秦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秦俢不紧不慢的笑着,仿佛闲话家常一般,“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可逛了逛也就腻了,顺便就又去了西北平州逛逛。”

越看秦俢如此,箫素心中越是郁结。

他们费心筹谋,苦苦经营之事,却被一个妖妖调调的男子随便就给毁了!

“你是如何得知在此埋伏我们?”

秦俢耸耸肩,邪魅一笑,“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啊。”

秦俢话音刚落,便有一俊秀小将拖着一人走了来,箫素抬眼一看,被人五花大绑的不是蒋兴又是谁!

“是你透露了我们的计划?”箫素恨得牙根痒痒。

蒋兴低着头不说话,眼底泛着血红色。

“你怎么这么没用!国公爷不过让你在此接应我们,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

被人绑了不说,竟还全都招了,没有头脑就算了,还一点血性都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箫素恨极了蒋兴,他们北燕没有孬种,若是北疆壮士被俘,宁死也不会出卖自己人。

蒋兴也忍无可忍,竟挣开了小将,上前一脚踹在了箫素身上。

“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指责老子!”

他被父亲骂了一辈子,父亲说他蠢,说他没本事,说他不配做他的儿子,现如今竟连一个小娘们也敢讥讽他!

蒋兴怒极攻心,这一脚也没有深浅,正踹在箫素的头上,踹的箫素当即头晕目眩起来。

“你他娘的说的轻松,你来跟一万大军拼一拼试试!”

箫素晃了晃头,气得目眦欲咧,但听闻蒋兴的话不要眉头一皱,“什么一万大军,护城军不是有国公爷牵制吗?”

“大梁军队千千万,我们是西北郡守军,特来勤王!”那器宇轩昂的玉面小将正是左辰。

“西北郡守军?”箫素愕然。

秦俢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对了,刚才忘了说了,逛腻了江南以后,我便顺路去了一趟平州,请这位小兄弟来京城吃吃茶。”

箫素几欲呕血,可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们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秦俢为何会提前防备竟去请了西北郡守军。

秦俢看出了箫素的疑惑,十分贴心的解释道:“的确,你们制定的这个计划堪称毒辣缜密。

居然通过两国贸易偷偷在京城附近安插了北燕的士兵,甚至还正大光明的为自己备好了战马,此番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提前去平州借兵?”箫素想不明白,纵使她活不成了,也要死个明白!

“因为在这个堪称缜密的计划中,你们有一个致命漏洞。”

“什么?”

秦俢勾唇,漫不经心的笑起,妖冶的笑容下目光凌厉冰冷,“那就是你们不该以前北燕王箫夺的名义生事。”

箫素不但未解惑,反是更加茫然。

其实所谓的箫夺余孽他根本就是一个谎言,箫夺余党早就被她父皇铲除殆尽。

他们隐瞒此事是因为箫夺的存在会让大梁暂时放松对父皇的警惕,毕竟当年箫夺的铁骑险些踏破大梁山河。

只要大梁相信箫夺余孽仍在,就不会分心防范父皇。

而这一次也是他们故意做出箫夺余孽死灰复燃,率兵逼宫的假象,诱使宋府大老爷深入北燕,好由他们瓮中捉鳖。

这明明是他们最好的伪装色,为何这个人却要说这是他们致命的漏洞。

“箫夺余孽根本就不复存在了。”秦俢俯视着箫素,声音宛若花枝上的毒刺,花虽美,却有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箫夺最后的血脉常清公主已早在十余年前被你们杀害,箫夺的亲人下属被你们残杀殆尽,还有何能力成事?”

“你怎么知道?”箫素眸光更是惊惧,常清公主并非如宋老夫人那般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不过一个落魄的亡国公主,秦俢怎么会知道?

“常清公主是箫夺最小的女儿,箫夺早在逃出王城后就被追兵杀害,常清公主侥幸逃过一劫,她并没有恢复王朝的打算,她如一个普通的女人嫁人生子,想过着最平静的生活。

可时隔多年,你们依然不肯放过她,直到将她残忍杀害,你们才终可高枕无忧。”

秦俢锋利冰冷的语气让箫素心中陡然生惊,“你……你与常清公主是什么关系?”

秦俢收起了眼中的冷戾,面上又重回了那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慵懒,“箫素,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叔叔。”

箫素的瞳孔猛然缩起,“你是常清公主的儿子!”

可随即她的心口涌上更多的疑问,“既然你们早就知道,那傅凉他们为何还要身犯险境?”

秦俢轻笑一声,目光慈爱的看着箫素,“我的好侄女,你怎么那么天真啊?

不知阴谋那叫以身犯险,可既已知晓,还要深入敌营,那叫将计就计。”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箫素心中漫起了无边的恐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而大梁这些不过是他们笼中的困兽,可现在她才突然警觉,他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相反的。

秦俢扬唇一笑,宛若盛开的罂粟,“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阿凉那个人看着跟个不染凡尘的仙人似的,实则却最是护短记仇。

你父亲杀了我母亲,阿凉总不忍让我这个好友白受委屈,就顺便替我去报杀母之仇了。”

那轻松随意的语气,像极了隔壁张大爷对王大爷说“你遛鸟的时候,顺便帮我打二两酒回来。”

箫素愕然,甚至就连身上的伤都不觉的痛了,只觉得自己遇到了两个疯子。

蒋兴早已认出此人便是之前绑架他的白泽堂堂主,闻言面露不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竟然要别人帮你报仇,算什么男人!”

左辰抬脚踢了他一脚,“你给我老实点,都被俘虏了还说别人不是男人!”

蒋兴:“……”

秦俢莫不在意的笑笑,玩味的看着蒋兴,“你说的话我不太懂,报仇报仇,只要仇人死了就算大仇得报,为何一定要手刃仇人,况且……”

秦俢嘴角上扬的弧度加深,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况且,他的杀母之仇,由我来报。”

蒋兴喉咙微动,将所有的话都默默咽了回去。

杀母之仇,岂不是在指他们英国公府。

“蒋兴,其实我挺同情你的。

上一次绑架我就发现你父亲对你实在不怎么样,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安危。

这次也是,若他将你留在大营,你就不必遭遇如此险境。”

蒋兴不屑冷哼,“少来挑拨离间,我身为英国公府世子,自该亲自率兵,父亲此举并无不妥。”

“真的是这样吗?”秦俢轻叹一声,啧啧摇头,再一次让蒋兴看到了熟悉的怜悯目光。

“可我怎么听说国公爷最近很是器重贵府三爷,出去赴宴坐席都带着三爷在身边。”

蒋兴一窒,老三?

他突然记起,此番父亲的确将老三留在身边,他率军来接应箫素,而老三就留在父亲的营帐。

还有老三的儿子,他的大侄儿,最近也经常出入父亲的书房,难道父亲想要另立世子不成?

蒋兴的神情一一落在秦俢眼中,而此时箫素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立刻扬声提醒道:“他是在玩弄心计,你别相信他!

想凭傅凉手中一支军队就杀我父皇,真是异想天开!

两国战事岂是随意就能展开的,没有足够的粮饷军需,你拿什么扫荡我北燕?”

秦俢笑出声来,啧啧道:“大侄女,我发现你不仅天真,还有些自大呢。

大梁北燕自从进行贸易以来,绸缎与瓷器的价格攀升,许多有都放弃了原本的行当转行去做绸缎瓷器。

短时间来看,大梁的经济有所提升,可长此以往,农不耕地,工部打器,可绸缎瓷器只是锦上添花之物,一旦起了战事,大梁物资匮乏,军需供应不上,届时又该如何与北燕抗衡?”

箫素眼神有些发虚。

秦俢又道:“不过陛下对国公府逼得太狠了,你们没有充裕的时间,只能提前起事。

虽说此举也对大梁的军资造成了影响,但良王妃开设的善堂早已将一大批物资暗中运至北境。”

秦俢笑意敛起,眼中有与恶狼一般无二的狠绝,“大梁是一头吃饱了饭的猛虎,北燕一匹瘦狼如何与之为敌!”

“秦俢!你身体里可留着北燕的血,你竟甘愿当大梁人的走狗!”箫素见他们的计划全部败露,不禁气急败坏。

可秦俢却十分乐意看箫素如此,他半蹲在身子,挑唇笑道:“我父亲是大梁人,我充其只算半个北燕人。

更何况杀我母亲是北燕,养育我的是大梁,我就是想看北燕覆灭,看你父皇被俘,看你们所有皇子皇女沦为阶下囚。

怎么?看不惯?那你来打我啊!”

箫素被气得半死,再加上她身上有伤,竟有一抹腥甜涌上了喉咙。

气坏了箫素,秦俢才又看向蒋兴。

蒋兴的眸光不停的变换着,似乎在想着许许多多的事。

秦俢适时的加了一捆柴,“蒋世子,你还看不出吗?你已是一颗棋子,你负责的是最危险的攻城,而蒋三爷却优哉游哉的随着国公爷躲在后面不劳而获。

蒋大公子卧病在床,日后无法承继国公府,国公爷是一家之长,自要为家族荣誉做打算。

蒋世子若愿悬崖勒马,我可保证蒋世子平安无事。”

蒋欣迎视着秦俢的目光,眼神一点点变成了妥协。

此此时忽有一小兵跑到左辰身边,附耳几句,左辰虽竭力控制,但仍旧脸色一变。

左辰未来得及与秦俢说明,蒋兴幽幽的开了口,“是不是承恩侯被俘了?”

左辰一怔,但没应声,唯恐蒋兴是在诈他。

可蒋兴却道:“承恩侯府手中的护城军根本抵不过我父亲,因为他不仅统帅自己的亲信部队,为了以防万一,还联系了三殿下手中的潘家军。”

蒋兴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箫素最先变了脸色,“什么!你说国公爷找了潘家军?我怎么不知道!”

蒋兴讥笑道:“父亲早就预料到你们图谋不轨,怎么可能对你知无不言。”

“可这么做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这般难道不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吗?”

蒋兴其实也相比明白,虽说是利用,可万一三殿下威胁到五殿下该怎么办?

秦俢目光冷寒,“或许是因为英国公本就不在意谁坐上那个位置,也可以说他早就知道以你们如今的势力想要推傅决上位太难了,所以才找了傅凛回来。”

真是个可怕的疯子,他在乎不是谁做皇帝,他只是不想让温凉做皇帝!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英国公会来这么一招,潘家军凶悍不输于薛家军,弄不好是一场硬仗啊。

……

与此同时,承恩侯府被俘的消息传入了宫中。

英国公指名让宋老尚书宋老夫人出城谈判,而傅凛则点名让沈妩前来。

群臣震惊不已,刚平了五皇子叛乱,如今三皇子又起事,乱了,真是彻底乱了。

而丽妃和傅冽最为尴尬,他们刚才还骂傅决呢,转眼他们将也变成叛贼了。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情啊,这里定有什么误会!”丽妃百口莫辩。

众人更是不信,刚才蒋妃也说自己无辜来着,傻子才会信!

“朕信你。”

众人:“……”

“陛下!您说的是真的?”丽妃睁大了眼睛,意外又惊喜的看着建明帝。

建明帝颔首,望着丽妃和傅冽道:“朕相信你们,就算傅凛反了,你们也不会背叛朕。”

陛下,做人还是不要太有自信的好。

群臣默默想着。

“父皇,您派儿臣一同出城吧!

儿臣不相信三哥反了,但若他真反了,儿臣一定将他逮回来!”

丽妃也拍着胸脯,义正言辞的保证,“若那个小兔崽子敢造反,臣妾就把他的腿打折!”

众臣冷眼看着母子两人的表演,有些戏演演就够了,别再装了,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放你们母子前去,岂不是放虎归山,届时三皇子没有后顾之忧,那造起反来不得更有劲啊!

脑袋被驴踹了,才会此计可行!

“好,那你们就随宋老尚书一同前去,只不管情况如何,一定要保全自己。”

众臣:“……”

什么情况这是?

他们陛下竟是这般宽和单纯的人吗?

“阿妩,我陪你去吧!”宋碧涵不放心沈妩,想要跟她一同去,气得宋二夫人眼皮险些飞的抽筋。

沈妩摇头,坚定否决了她的想法,“父母在,不可返险,我身为子女去救父亲责无旁贷,你不许意气用事。”

沈妩拉着宋碧涵的手,望了一眼听闻父亲被俘而晕倒的母亲,对她们几人道:“帮我照顾我娘,别让她担心。

但若我回不来,你们更要好好照顾她。”

“阿妩……”端庄威严的沈皇后已泣泪如雨,一边是她的兄长,一边是她的侄女,她哪个都不想失去,却有偏偏无能为力。

“姑母放心,我会好好的。”沈妩临行前,给了沈皇后一个大大的微笑,全然没有一丝惊恐。

一行人就这样骑马出城,没带一兵一卒,只身入了敌营。

一到营地,丽妃就看见与英国公并肩而战的傅凛,以及她的亲弟弟潘朗。

丽妃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指着两人骂道:“潘朗,谁让你私动军队的?你率军挟持承恩侯,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父亲呢?他没拦着你!”

潘朗比丽妃小三岁,可所谓是自小活在姐姐的淫威之下,挨打挨骂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是以即便人到中年,对姐姐仍旧畏惧。

“父……父亲不知道。”潘朗看了傅凛一眼,有些心虚。

“小兔崽子!你居然瞒着父亲调军,我今日他娘的不打死你!”丽妃巡视一圈也没找到趁手的东西,最后干脆将叫上的靴子脱了下来,狠狠砸向潘朗。

潘朗侧身一躲,完美避开,丽妃却更是火冒三丈,“谁让你躲的?我打你你还敢躲,真是给你脸了,你给站那!”

于是,潘家军大将潘朗就这样站在原地,让自家姐姐又拿靴子扔了一回,扔完之后还得要小兵给擦干净送回去。

“你们闹够了没有?将人押下!”英国公见他们竟在这个时候打闹起来,一张老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英国公一声令下,立刻有士兵拿了绳子去捆人。

“傅凛,你就看着你母妃被人绑?

还有你潘朗,你今日敢绑我,后半辈子我跟你没完!”

潘朗头大,又不是他派人绑的。

他正要说话,英国公一记眼刀划过,“要成大事,就按我说的话做!”

潘朗抿抿唇,看了傅凛一眼,见傅凛没有意见,便也不在多话。

此番他们虽是合作关系,但父亲绝对不会同意逼宫,是以他带出的兵将不算多,都是他自己的亲信。

行军打仗就是谁的兵多谁硬气,这里暂时还是英国公说的算。

丽妃被气得抬脚隔空踢踹潘朗,却不敢反抗,毕竟承恩侯和一万护城军士兵还在他们手中。

傅冽冷冷的看着傅凛,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三哥,你真的要反?”

一直沉默未语的傅凛抬头瞄了他一眼,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冷漠,“听说你与顾府三小姐定了亲,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傅凉,现在你又是在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这怎么能一样?不管我娶谁,你都是三哥,在我心中你才是我亲兄长啊!”傅冽觉得他的想法简直不可理会,再者说,这便是他能造反的理由了吗?

“够了,我可不是来看你们兄弟情深的!”英国公冷声叱道,视线落在了宋老夫人身上。

宋老夫人听说英国公控制了护城军,立刻从良王府赶了出来。

她余威犹在,那些士兵根本不敢上前,而宋老尚书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的了,被捆的如同露了馅的大粽子。

“阿韶,让他们也给我松开,捆的我难受。”

宋老夫人却没搭理他,而是迎视着英国公,冷冷问道:“蒋苍,你让我们来此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是叙旧情这么简单吧?”

英国公咳嗦了两声,天气已暖,他身上却仍披着大氅,脸色也透着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他牵唇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会是呢?”

宋老夫人一怔,宋老尚书却已在后面扯着脖子道:“蒋苍你个老王八蛋,你少与阿韶说话,她跟你没有旧情!”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英国公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士兵立刻上前往老尚书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宋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并未说什么,对英国公道:“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是半边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你竟还是如以前一般疯狂残忍。”

英国公拢了拢大氅,语气平淡,“可我若不这样,你会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话吗?”

潘朗听得一愣,这是什么展开,刚才还说他们姐弟墨迹,这二位该不会要清算多年的情债吧?

“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宋丞差,你为何要舍了我去选择他?”

宋老夫人对这个问题毫无兴趣,但还是沉着气道:“就因为宋丞他做不出这种事,他虽然蠢了些,胖了些,但他心中是纯净的!”

宋老尚书:“……”

并没有被夸奖的感觉!

英国公唇角浮现了一抹讥笑,“什么纯净,不过是胜利者的虚伪罢了。

若你当年择了我,我也不会如今日这般。

薛韶,我的疯狂是你造成的,今日这一切的局面也是你造成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油尽灯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他一生的夙愿是什么。

他想要的仍停留在几十年前的那个午后,那年他十八岁,她十六岁。

她着一身银甲,身骑白色骏马随着大军凯旋而归。

她身后的玄色披风与红缨枪上的那一抹鲜红揉着日光映进他的眼中,从那之后变成了他心口的朱砂,从未褪色。

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仰慕与嫉恨就这样折磨他至今。

世人都以为他求的是荣华富贵,是江山大权,可实际上他只是想要为当年那个少年争一口气。

他什么都要比宋丞做的好,他想看见她后悔,想让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又多么可笑。

可他等了一年,三年,十年,他们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出生,她脸上的笑却始终如初,未见一丝后悔。

他的好胜之心越发扭曲,他们的女儿进了宫,他也要他的女儿进宫。

他失了心仪的女子,便要在其他所有地方赢过宋丞。

或许有人说他疯了,或许没有人理解他。

可谁说掀起战乱波澜就一定要为权力,他只想听一句话——她后悔选择了宋丞!

“英国公。”傅凛拧眉,开口打断了他那听起来毫无意义的对话,“英国公,现在不是念旧情的时候吧。

这些人都是有分量的人质,不如先行关押起来,以备他用。”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英国公在面对他人时可没有对宋老夫人那般温和的态度。

傅凛捏了捏拳,微微挑起下巴道:“英国公想说什么尽管说,但我也想与沈妩说两句话?”

英国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如幽兰一般的少女即便深陷陷阱依旧不损风华半分。

“没想到三殿下竟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过我见沈小姐对殿下似乎无意。”英国公冷笑一声。

傅凛抿了抿唇,声音冷若冰霜,“那又如何,我喜欢就足够了!”

英国宫眸光微动,他眯了眯眼,在傅凛身上看到与自己当年的身影。

“随你。”

英国公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

而沈妩则被士兵带到了傅凛身前,傅凛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沈小姐,你可知我一直心仪于你?”

沈妩微微蹙眉,“殿下抓了我的父亲,为的就是这件事?”

“这件事还不够吗?”他低低开口,声音微沉,他紧紧盯着沈妩,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我曾去承恩侯府提亲,但被沈世子拒绝了,他说沈家不会再送女子入宫。

如果抛开这些,你会选择我吗?”

沈妩沉默了一瞬,冷冷清清的道:“若是以前的殿下我可能会考虑,但现在的殿下,我便是死都不会答应。”

傅凛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了然一笑,望着她道:“就算你不答应,至少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丽妃简直快气死了,“兔崽子,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追女人竟然要用这种手段胁迫,你还是男人吗?”

傅凛仿若浑然未觉,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沈妩。

沈妩的手中已经悄悄藏了一根金簪,面上却不露分毫,“我有权利说不吗?”

傅凛不怒,反是舒心一笑,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子,有不属于男子的傲骨。

傅凛张开双臂,上前环住了沈妩,轻轻贴近沈妩的面颊。

沈妩神色一怔,手中的金簪已被傅凛取走。

“你是我看重的女人,我可以破例让你与你父亲说两句话。”

他轻轻推了一把沈妩的肩膀,沈妩踉跄两步,回头看了傅凛一眼,走向了被捆在柱上的承恩侯。

“父亲。”沈妩拿下了承恩侯口中塞着的碎布,哭着扑向了父亲怀中。

“阿妩!”承恩侯心疼又自责,恨自己竟让女儿便对这般的境地。

“阿妩,你别管我,自己走!”

沈妩却像是被吓坏了,扑在承恩侯府怀中哭个不停。

英国公淡淡扫了两眼,望着身前已经满头白发的老夫人,问出了那句困扰他多年的问题。

“薛韶,你有没有过一刻的后悔,后悔当年没有选择我,而选择了宋丞?”

他没指望能听到他想要的回答,可即便结局是让人失望的,他依旧要问。

“我……后悔过。”

英国公猛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老夫人,“你说什么?”

宋老夫人不顾宋老尚书挣扎的呜呜声,抬步走向了英国公,在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上站定。

“我的确后悔过。宋丞是个善良的好人,可他注定无法与我比肩,无法成为那个能与我并肩作战之人。可这些现在还有意义吗?”

“有!还有!”英国公辉双手搭在宋老夫人的肩膀上,眼中有着让人看不透的疯癫诡异。

这是他今生最想听到的回答,如今,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下一瞬,宋老夫人脚步轻移,两步行至英国公身后,手中锋利的匕首紧紧抵在了英国公的喉咙上。

蒋三爷见状,立刻持刀砍向承恩侯府父女,“放开我父亲,否则我杀了她们!”

可他手中的刀刃未能伤到任何一人,承恩侯突然挣开了束缚,环着沈妩远远跳开。

“阿妩,你没事吧?”

沈妩含笑摇头,“我没事父亲。”

她笑着向傅凛颔首致意,眼中充满了感激。

傅凛在抱她的时候,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匕首,悄悄告诉她去割开她父亲身上的绳子。

局势在瞬间发生了转变,傅凛背叛,承恩侯摆脱束缚,英国公却反被禁锢。

一时间英国公一派的将士惊呼不已,不知该如何抉择。

而就在此时,秦俢与左辰已率西北郡守军前来支援,两方立刻陷入混战,而潘朗也立刻指挥潘家军清缴叛军。

胜负虽然未分,但局势已定,可英国公却未见丝毫慌张,嘴角反是噙着淡淡的笑。

“薛韶,够了,我真的足够了,可以安心去死了。”英国公看不到宋老夫人的表情,d但他的眼前却浮现出那个一身银甲,笑若芙蓉的女子。

“薛韶,我快不行了,大夫断言我最多还只能活一个月。”他牵起唇角,却笑得十分从容,“可我现在觉得很满足,活着时我然没能迎娶你,但死后,我们却可以在一起。”

宋老夫人眉头紧紧蹙起,总觉得英国公这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忽然,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脚下的土地开始震荡颤抖。

士兵们停止了刀剑相向,脸上满是惊惧。

英国公却仰天大笑,畅然之际,“薛韶,我们一起死吧,到了地狱我们再做夫妻!

这数万将士,将是我们的见证人,哈哈哈哈……”

薛韶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她瞳孔猛然一缩,扬声喊道:“快逃,是火药,他燃放了火药!”

蒋苍竟然想将这军营彻底炸毁,让所有人为他陪葬!

薛韶一脚踹开英国公,厌恶唾骂,“疯子!小人!”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却没有着急逃命,而是跑到了宋老尚书身边,拉着他一起跑。

英国公目眦欲咧,朝着宋老夫人的方向伸手厉声吼道,“薛韶!回来!不要走!”

为什么要再一次舍弃他,为什么!

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染红了一片烟雾,他无力的摔倒在地,手却依然不甘的伸向宋老夫人离开的方向。

众人再顾不上厮杀,相继逃命,他们感觉得到震荡就在不远处。

数万将士逃散,拥挤可想而知。

沈妩被人挤得摔倒在地,松开了承恩侯的手。

“阿妩!”承恩侯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可不论她如何努力,根本无法挤过拥挤的人潮,而沈妩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傅凛看了她摔倒,他下意识想要上前,潘朗却一把拉住他,“殿下,你疯了,这里拿上就要炸了,容不得片刻耽误,您若耽误片刻,便会粉身碎骨!”

傅凛心口很痛,他喜欢她,比喜欢任何人都喜欢她,他不想她似,可理智告诉他,他救不回她,便是去了也只能随着她一同死。

他抿了抿唇,放弃了挣扎,随着人潮逃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赤红如血身影在人潮之上纵跃,他踩着将士的肩膀逆流而行,他去的的方向正是沈妩所在之处。

傅凛下意识对他喊了一句,“你救不了她!”

秦俢侧眸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竟依旧慵懒,“那又如何,大不了一起去死嘛。”

傅凛彻底愣住,良久才自嘲笑起。

他只是在万千女子中最喜欢她,而秦俢却是千万男子中最爱她的那一个。

他,终究还是配不上沈妩的。

沈妩摔倒之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但她知道她若一旦倒下便会被踩成肉饼。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头,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

突然,一只手将她扯起,她瞬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狐狸,乱跑可不好呦!”

这个独特的称呼,这熟悉的语气……

沈妩抬头,对上了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眸。

“是你!”两人紧密相贴,他身上的香气灌入她的鼻中,唤醒了她的嗅觉记忆。

他身上的味道与那个在上元节救她的无赖是一样的!

秦俢一边拉着沈妩的手逃跑,一边笑着道:“沈小姐,我可是商人,此番却做了赔本的买卖。

救命之恩,你可要记着以身相许啊!”

沈妩怔怔的由他拉着奔逃,望着他的侧颜,她忽的一笑,在生死关头放下了所有礼数规矩,也露出了与他一般玩味狡黠的笑。

“公子貌美无双,未尝不可!”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他们早就相识,却未曾多说只字片语,但或许在他们心中早已中了一颗名为“情”的种子,在这危机之际生根发芽,结出了果实。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震荡越来越强烈,火药的味道越越发浓重,他们知道死亡越来越近了。

而就在此时,只见几道身影施展轻功,以人潮为踏板,逆流而行。

沈染、温阳、宋达、墨迹,他们怀中抱着火药,朝着火势蔓延处而去。

“疯了!都疯了不成,这是还嫌火药不够多,特意去添一把吗?”被猜的士兵骂骂咧咧嚷个不停。

而沈染几人却不为所动,在火势即将蔓延之处,将怀中一捧捧的火药全部点燃投了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平整的地面瞬间被火药炸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就在将士们哭喊着以为死期已到时,追赶着他们犹如毒蛇一般的火药在沟壑处爆炸发出震耳欲聋巨响后竟戛然而止,悄无声息……

数万人怔愣愣的看着黑烟滚滚之处,惊愕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浓烟中传来一声男子闷闷的声音,“表嫂也太厉害了,这馊主意她可都怎么想出来的呢!”

“你会不会说话,我大嫂这叫智慧,怎么就是馊主意了?”

“要是让表哥做这自然算好主意,关键不是我们来受罪吗?”

温润的声音伴着咳声响起,“别争了,良王妃的聪慧你们哪个都及不上。”

墨迹抹了一把脸,疯狂点头,“不仅智慧及不上,运气你们也比不了,谁叫我们王妃是锦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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