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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冷哼:“我要是坏点儿,把老四的官也打发到爪哇国去,”在这里袁将军笑了,搂住宝珠调笑:“去和姓余的作伴怎么样?”
“你省省吧,余伯南和他们比起来是好的,你打发去不打紧,不要把好人带坏。”宝珠娇嗔,在袁训面上一拧:“又提他了,以后不许提。”
把脏衣裳交出去,夫妻坐回榻上说话。家常话没说三两句,免不了又说到亲戚身上。宝珠悻悻:“不是怕舅父回来,大家坐在一处不好看,我真不想去看他们,去了,就成了骂人的。”
“不好看怎么样?他们会装我也会装,出了门眼睛对天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我心里痛快。”袁训抚着宝珠:“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们去看母亲再去看看儿子。”
袁夫人早回来在房里,见儿子媳妇过来,同他们一起看孙子,无意中问道:“放榜说老四中了,还没有来吗?”
宝珠是个趁心的媳妇,当着婆婆和丈夫,那脸没有阻挡的黑了黑。袁夫人道:“不来就算了,你也别生气。”袁训大笑了两声,让母亲嗔怪两眼,才告诉她:“宝珠去看的他们,把从春闱的礼一起送过去。”
烛下,袁夫人笑容如释重负,应该是怕宝珠多心,忙道:“那宝珠辛苦了才是,他们是兄长,倒要弟妹去拜他们。”
宝珠自然看在眼中,也忙安母亲的心。房中对着袁训的抱怨全都没有,笑眯眯道:“这没什么,想来是忘记的,看书最要紧。”
袁夫人笑容可掬,对着宝珠笑了又笑,不是不明白的人,也一直对宝珠很好,说上几句公道话:“说起来他们不对,幸好是宝珠,要不是宝珠,这就生分一层。”把宝珠夸得站不住,抱抱儿子们就和袁训出来。
在廊下,袁训装着不服:“什么是要不是有宝珠?有我才有宝珠,母亲偏心,只夸宝珠!”宝珠在他手上一摇,面上装模作样的劝,开心却从心顶出来。
“自然是你好,才有宝珠。又争上来了不是?难道不知道,母亲这是想着舅父,只舅父一门亲戚,有点儿生分母亲不舒服,舅父也要难过。交待你呢,回山西去不要说,见到舅父和姐丈也不要说。”
陈留郡王至今不能对宝珠释怀,宝珠也一样对姐丈还有看法。嘴儿扁起,酸溜溜:“姐丈心里只有你,怕又要教训表兄们,这样不好。”
由此,给姐丈也安上一个罪名:“这不是亲戚们的情意。”
袁训肃然:“你教训姐丈的对,回去我就专告诉他这句,就说宝珠的话姐丈要捧着,这就要改。”
宝珠扑哧一笑,在袁训身上捶几下,袁训前头跑,宝珠后面追,回房去安歇。
第二天袁夫人进宫,把这件事告诉中宫,喜滋滋的:“看看有宝珠在,亲戚们面上就不会断掉。”
中宫撇嘴:“亏你还说给我听,这是什么养的哪门子混帐!放着姑母也不要了,倒要个弟妹主动上门。又不是宅子,还是客栈,人来人往的,乌烟瘴气,依我看,宝珠真真的受了委屈,要我早知道,让她不要去拜这一对混帐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袁夫人笑:“咦,你如今这是喜欢宝珠的很,还是不喜欢宝珠呢?”
中宫也就想起以前是相不中宝珠,嫌安家家世低。装着不承认喜欢,道:“还和以前一样,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对着孙子你还不认?”袁夫人抱一个在手上,中宫抱一个在手上,天天抱宝贝似的抱着,有时候下雨,袁夫人怕孙子们吹风不进宫,中宫还要盼上半天。
袁夫人轻笑:“从你抱上哥儿们那天,你就是喜欢宝珠的,我没说错吧?”
“你知道还来问我?”中宫抱的是老二袁怀璞,晃着他也不嫌手臂酸。对着肥头大耳的孙子,眼睛不怎么眯,就只有一条缝。
对着孩子想到母亲,中宫随口道:“你今天竟然是来显摆好媳妇的,”在这里话语凝住,想到她的媳妇太子妃。
袁夫人察颜观色,柔声道:“我知道你有好手段,必然能把她的心给拧过来,不过呢,凡事儿以不气为主吧。”
中宫胸有成竹地一笑:“你不必担心,全看我的。”带笑,还是隐隐有气。太子妃和柳家都不能理解,太子袁训袁夫人却能明白。
中宫是一片疼爱太子妃的心,才把加寿许给太子妃的儿子。
袁夫人就把话岔开,不提这太子妃在不明白中不识中宫心的事情。想了想,本来进宫也就要说的,还是岔到侄子们那里:“老四选官,让他回山西去吧。兄长有了年纪,儿子们都在身边他喜欢。”
为解中宫不悦的,袁夫人却轻叹上来,辅国公的心思她最知道,讪讪道:“哪有父亲不想儿子们在身边呢?”
中宫答应下来。
……
凝视院子里的石榴花,火般的石榴花,带给掌珠烦躁。
如今是掌家奶奶,侧个目都家人尽皆屏息,掌珠在闺中时想要的日子已经达到,可她发现让自己满意还远。
甘草送上茶,把她的沉思惊出涟漪。不耐烦的抖抖肩头,就更不悦。视线里,石榴花的后面,路的尽头,她的公婆带着人兴冲冲走来。
又兴头上了,掌珠忿然,我们家里没有喜事,别兴头了!
“媳妇,”公婆在厅下面就开始唤,像孩子来要糖,还没吃到嘴,先甜的自己能化掉。掌珠怒极,但不得不压下,心中极不情愿,却还要装着恭敬的站起来,内心恼,面上还要笑,这不是憋屈人不是?
“父母亲有什么话,叫我进去就是,再不然打发人出来告诉我,不必又亲自过来,这大毒日头下面,走一遭儿又一遭儿,中暑可怎么办?”
掌珠真不想关心他们,心想中暑你们就不来烦我,但这心思只是想想,在许多人内心中匪夷所思出现的并不是自己想办的事那心思一样,出来逛逛,依就回去,并不从口里出来。
文章侯夫妻笑得合不拢嘴,文章侯对妻子道:“看看,媳妇是何等的心疼我们?”
侯夫人道:“比我娘家三舅家四弟妹的大伯娘,她家媳妇哪里能比?”
旁边几上有个彩瓷茶壶,绘得五颜六色极中看,掌珠很想摔地上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夸媳妇不打紧,当着媳妇面这样的夸,让亲戚听到,还以为这对夫妻平时就看媳妇面色过日子。
这样一想,心思渐平,也是,这个家里的确也是看自己脸色过日子。但一半是掌珠的能耐,一半是……宝珠的。
仿佛响应掌珠的心思,文章侯绘声绘色正说着:“加寿小姑娘过生日,媳妇,你收到请帖没有?”
掌珠淡淡:“收到口头请帖,不过只请了我同进宫。”
文章侯夫人笑容满面:“你是嫡亲的大姨母,请你是应当的。”又疑惑一下:“竟然没有我吗?没有你公公是应当应份,”
文章侯吹胡子瞪眼睛:“什么叫没有我是应当的?”
文章侯夫人诧异,对着丈夫使几个眼色,文章侯硬装不懂,一定要话里说明白:“夫人莫非有眼疾不成,”转向掌珠:“媳妇,给你婆婆请个好太医看看,”
掌珠木着脸,对公婆相互笑谑装作不懂。
文章侯夫人的话让挤出来:“侯爷,您没让亲戚拖累,就是媳妇家里烧了高香,你还敢往宫里去。”
掌珠又要抓狂,听他们说话就自损威风那种,媳妇是很重要的,但什么叫媳妇家里烧了高香?媳妇家里烧的高香,也只惠媳妇自己,哪家的祖宗还能泽被到别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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