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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到达内城的城头上面,以灯笼下旗语和骑马跟各处通消息,让他们以墙根为起点,往里收拢包围圈。以皇宫为中心点,让侍卫们守好宫门。
间隙,他往城中看去,对着三面大旗就有了笑容。一面是袁二在此,另一面也是袁二在此,这是宝珠和胖小子们的。第三面正宗袁二,一直升得比另两面旗子高,夜风中说不尽的猖狂,这是梁山王府一贯的风格。
第一面旗子下面,袁训宝珠和柳至,登上台阶敲开一扇大门,柳至出示腰牌:“请出你家大人,我奉命搜索罪犯。”
第二面旗子下面,胖小子们已经不用弓箭,对着顽抗的教众,各用一把木棍。这是随父亲学的齐眉短棍,还没有打造属于自己的铁棍,木头的先用用,小子们扛着出来,孔青和顺伯护着,在人堆里实战了个不亦乐乎。
第三面旗子下面,梁山王妃手持双刀,雪亮寒锋好似冰尖。萧战手持双锤,小脸儿狰狞。加福绷着小面容。
镇南王视线不能把大旗下看得清楚,但大约知道是这样的场面。内城虽乱,又近皇宫,但王爷眺望远处,纵观整个战局,笑的胸有成竹。
远处,黑暗的街道上,林允文喘气如牛,肩头的舍布越来越重,他越来越体力难支,耳边袁二的呼声越来越近,而他要去的光亮之处不时晃动着模糊。
“丢下我,你走吧。”舍布含糊的道。
林允文把他往上又扛一扛,一双眼睛充血红的好似野兽眼睛,他喘息着瞪着那一处夜晚不熄的灯笼:“就要到了,我们会撑到的……”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有月光的地方也黯然灰淡,是刀光剑光击响一方光亮来,不管去哪条街上,都能看到混战的人。
“执瑜!”
袁训陪着妻子,同柳至从另一家官宅里出来时,就见到一群人打到这里,披头散发的教众对上的是自己两个胖儿子。执瑜舞棍虎虎生风,执璞舞棍下山猛虎。
“当!”
两个人举棍架住一个人双刀,随后胖世子攻上,大叫:“敲你脑袋!”那个人举刀挡住。胖二公子扑下:“砸你下盘!”那个人分刀挡住。这一上一下的挡住,难免力气不足。
观点的顺伯长笑一声:“是时候了!”
胖小子们一起出力,那个人只觉得一上一下大力涌来,上面挡不住,下面也没法挡,脑袋上先挨一棍,脚踝上又中一下,头重脚也痛,醉酒似的晃动几下,仰面摔倒。
袁执瑜上前给他脑袋补上一棍,敲晕后神气的一招手:“绑起来!”然后回身,和执璞对着父亲母亲一笑:“嘻嘻,”生怕他们阻拦似的拔腿又到前面一个战团:“分一个给我。”从正打斗的人手里抢出一个人,再次一起上前。
柳至往后面看看,柳垣上前。柳至眼角瞟瞟聚精会神观看儿子的袁训夫妻没注意,对柳垣低声道:“小袁鬼最多,这今天晚上成了他教儿子。回去让云若来,让家里的孩子也来。”柳垣悄回:“已经去了,就在刚才我见到旗的时候,”往上面使个眼色,袁家小胖子的人扛着大旗,那字吞风吐雷般的飘扬。
“咱们也弄个大旗,正宗柳家,只此一家。”柳垣再瞟远处大旗,梁山王府你能不这么压人吗?在柳垣来看,萧战的旗帜不是只跟袁家孩子们争风,这简直是欺压全京城。
柳至忍笑让口水呛住,干咳几声,袁训宝珠看过来,柳至皮笑肉不笑:“虎母无犬子,别笑了,他们对付得了,这附近还有一十二家官宅,咱们得赶紧去查。”
袁训装作没听出他话不对,对儿子们微笑点一点头,让宝珠一起走开。胖小子们见父母亲不是抓他们回去,欢声大作:“爹爹母亲慢走。”
一匹快马过来:“侯爷,二爷,柳大人,王爷说合围完成,歹人插翅也难逃出内城。”
“好!”梁山老王听完这个消息,往上面就喊:“战哥儿加福,下来杀人了!”香姐儿也没觉得害怕,和萧战加福答应着,往下就走。萧战拦住她:“小古怪,加福是去杀人的,你不会,你留下吧。”
香姐儿狠命一把,居然把盔甲在身的萧战推后一步,嘟嘴儿:“我给加福助威。”昂然走过。萧战站好,纳闷道:“这么大的力气?”随后下来。
梁山老王上马,萧战单独上马,由他的幕僚于林牵着,加福上马,由她的婆婆梁山王妃牵着,香姐儿没有人牵马,见王妃的丫头要来侍候,索性一摆手:“我走着,还不用费人手照看我,有事儿我跑得很快。”这是常年跟太上皇出城挖花草练出来的腿脚。
香姐儿跟着大旗走,不时地道:“加福你要多杀几个人哦。”加福响亮回答:“好!”
前面街口,几十个人厮打着出来。跑在最前面是七、八个血迹斑斑的教众。博命的他们好似妖异附身的野兽,带着不吞噬一切就得死的横功儿死死盯着挡住去路的梁山王府。
老王精神大涨,手提双锤教导孙子:“两军交战,勇者胜!战哥儿,你要比别人凶才行!”学一个出来,双眼一瞪,牙齿一呲,一声怪叫:“哇呀呀呀呀……”
“哇呀呀呀呀呀,”萧战手提小锤,跟后面怪叫。
这祖孙俩长得实在不体面,大黑饼子脸,鼓脑袋,萧战小脸儿吃得横肉鼓起,这么一装扮,像地狱门开出来一大鬼一个小鬼。有两条狗让惊扰到处乱蹿,刚蹿到这里就遇上他们,狗吓得一呆,狂吠乱叫扭头就跑。边跑边叫,慌不择路,一头撞上对峙的教众,再次狂吠暴吼狂奔出去,把咬人的天性也忘记。
“哈哈哈哈,”香姐儿捧腹大笑:“战哥儿你太厉害了,你把狗吓跑了!”
……
血迹到角门外停下,袁训宝珠和柳至淡淡:“齐王府。”不远处是正门,匾额上书,齐王府第。
这是目前最年长的皇子,除去太子以外唯一建府第的齐王殿下,陈留郡王的女婿,念姐儿的未婚夫婿。
太子拍马过来,也有踌躇。
袁家的孩子们今天出宫,圣旨让太子、齐王、皇九子,皇十一子轮流侍奉太后。太子不占长,但占嫡占尊,他今晚本应在宫里侍候太后,下午在御书房里说冬天防寒,结束已是晚膳后,皇帝也拖到那时候没有吃,太子赶到太后宫中,齐王正在侍候。
齐王对太子道:“我听说父皇让你议事,我怕太后这里没有人,我就先来了。太子想必是累的,不如回去歇息,今晚由我侍候,明天原本是我侍候,由殿下侍候可好?”
太子本来没多想,侍候太后这事情,谁不想侍候个全套,免得皇帝一说就是袁家的小六多孝顺,这话针对宫中说太后偏心而发,但也让儿子们听着不痛快不是。齐王先至,太子就说他周到出宫,不然宫外再乱他也不能在这里。
此时回想,疑点重重。太子殿下上午念书兼会人,下午温书兼政事。他明天去侍候太后,保不齐还是今天这样,不是全天在太后宫中。齐王打听他,再到太后宫里刻意避开今夜在家,由血迹来看,歹人又有往他府里来的,太子眸子眯了眯,这是有意而为?还是无心碰巧?
袁训等候着他拿主意,太子却想的是搜查亲王府不是小事,如果查出什么这是滔天大案。齐王因此与自己不和,太子想秉公办事我不计较。但齐王包藏祸心,反咬自己一口,这倒棘手。
柳至走上来:“殿下,各家王府里都有海子通往宫中,”太子当机立断:“搜!”
角门叫开的时候,看门的人还在懵懂:“哈欠,殿下您怎么来了?”柳至劈面一个巴掌打翻在地,对太子使了使眼色。太子明了,今天这一闯,已经是撕开脸面,拖延只能耽误,索性抿紧嘴唇,手用力往里一挥。
柳至是个谨慎的人,他没有让柳家的随行,也没有让袁二的人进来。镇南王护卫京都,他用的是京都护卫,一队一队悄无声息进去,很快回话:“到达正殿。”
“到达二门,要不要进去。”
“到达王爷书房!”
“到达各处门首。”
太子手心里沁出汗水,脑子里一直转着,齐王今夜不在家,他不在家,他的行为,自己的行为……要是搜不出来,明天可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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