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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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背着安琪，瑞和杰迪，凯普兰苦大仇深的提着行李包，据说里面有电脑电源发信器等高科技物，他固执的不行人碰，因为害怕粗手粗脚的同伴碰坏。

林青跟约翰手牵手荡秋千一样走在一起，相视而灿烂的笑着，对身旁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完全不关心。

吉儿和卡洛斯一前一后的走着，刚刚好只差一步的距离，两人俱沉默不语。

五小时后他们潜入城郊边缘高速路旁的一间破旧的汽车旅馆。看门的女人阴险的瞄了他们一眼，沉默挥手放行，任何证件登记通通不用。

两人一间的标准房，斑驳的墙壁到处是水迹污渍，台灯开关电视插销无一能用。万幸的是淋浴还能正常流出水来，林青顿时感动不已。

约翰兴冲冲的带着支票本跑到马修的房间，决定当大家的提款卡。而在林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狠狠的打击过了，因为大家不打算用他的钱，原因是所有人都不想跟到银行或自动提款机前在监视录像中留下倩影。

行动方案是：抢或偷。

具体包括：车辆，身份证明文件，枪弹，食物以及躲藏地。用到现金的地方其实很少很少。约翰像一个大家都不肯带他玩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走进来洗得香喷喷的林青，一把抱住头埋进她柔软温热的胸腹间磨蹭。

林青已经习惯了，大家也习惯了。所以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尴尬脸红，而是摸摸约翰的头把他推开走向大家问道：“那个……你们讨论到哪里了？”

瑞双眼发光的看着摊在桌上的简易地图。他们是保护伞公司培养出来的雇佣兵，虽然也会被别的势力买出去执行任务，但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里还是在保护伞公司内部工作。他们这个小队这几年才集合在马修队长的手下，之前也是在保护伞公司其他的雇佣兵小队中轮转的。几个人一商量，把他们各自所掌握的信息进行汇总分析后，对爱丽丝和马洛斯最有可能身处的研究院已经有了初步的确定。

马修严肃的说：“已经知道地点了，不过混进去还需要更多的情报，计划也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林青微笑着说：“那我可以提一个意见吗？”

大家都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瑞奇怪的说：“你和约翰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员啊，你们的力量是很有用的。”

林青对瑞笑笑，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要说杀人放火冲锋陷阵这还真不是她的目标，但是在见过约翰爸爸和约翰妈妈之后，林青突然觉得她想要努力拼一拼。之前她只是想着如何在危机到来的时候自保，可是在见到那两位老人之后，她实在无法想像让这样两位老人在末世下生存，那时物资匮乏，年轻力壮的人还好说，日渐衰老的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其实事情还没有太糟，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林青正色道：“我不认为保护伞公司这样强大的整体是我们的目标，但如果具体到某个人，某个在保护伞公司中具有强大影响力，在t病毒的研究中起重要作用的人，我们未必没有办法将他除掉。”

瑞带着些许敌意反对，她不喜欢这样取巧的行动模式，她喜欢将敌人一口气全部杀死：“除掉那样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保护伞公司还在，他们会继续找人研究的。事情还是没有改变。”

林青坚持道：“但是这样可以拖延时间。”

瑞怒道：“那又能拖延多久呢？”

马修开口道：“当然是越久越好。”他好像突然涌起了战意一样双眼放光。

瑞愣了一下：“队长？”

安琪笑嘻嘻的插嘴说：“或许可以哦。比如说如果我爸爸没有改良出t病毒，那保护伞公司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用它来作恶。”安琪现在比以前更开朗，说话犀利不留情面，完全不像她以前的乖宝宝样子。

倒是马修听到她说的担心她心里难受，摸摸她的头。

林青倒觉得这可能才是安琪的真面目。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应该不会像个一般的小姑娘那样天真。

瑞怔住了。

吉儿倒是笑起来：“这样也对。反正是要去救人的，那顺手杀几个有价值的研究员也可以啊。”

瑞一下子明白过来，顿时眼中精光暴射，狠狠一拍桌子说：“干脆全杀掉！让他们研究这种害人的东西！！”

林青干笑。也对，宁杀错不放过。

安琪好学生一样举手发言说：“我知道一个。爸爸提起过，在那个公司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博士，是个英国人，爸爸说他的研究方式大胆又疯狂，t病毒本来并没有那么大的破坏力，是他在基础上进行的一系列改良。其实后来的t病毒跟我爸爸已经没有多少关系了。”

约翰愣愣的接话：“英国人的博士？威廉博士？他很瞧不起人，说起话来像除他以外的都是原始社会的类人猿。”约翰皱着脸捧着胸口说：“我跟他交谈过一次，我觉得自己像个弱智。”

那是在一次视讯会议上，约翰等一众研究员受到了几位更高等级研究员的教育，基本上就是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的会议。不少人会议过后认为自己一事无成需要自杀见上帝以免浪费时间，而令他们重新建立起信心的事业就是以无比的热情投入到研究中去。

约翰是心理素质较为强硬的人，但他在很长时间里也认为自己比原生动物高级不到哪里去。不过对他来说，就算是当草履虫或吊钟虫，那也要快快乐乐的当。

林青心痛的拍拍陷入痛苦回忆的约翰，严肃的对大家说：“那这个博士就当是我们的目标之一吧。”

关于威廉博士的情报来源，一点都不难。在谷歌上打入保护伞公司威廉博士，一下子就搜出了几百页。这位博士今年四十岁刚出头，穿上西装端着香槟站在镜头前不比明星逊色，他倨傲的模样还是挺能打动人心的。至少林青在看到他的照片时小小惊呼了一下，而吉儿和瑞和安琪也都面露惊讶之色。

安琪说：“我还以为研究员都跟爸爸一样戴厚底眼镜秃头呢。”而眼前这位明显是一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帅叔叔。

约翰听到关于研究员的谬论马上蹲到安琪身旁以示其实研究员也有很帅的。安琪瞄他一眼很干脆的说：“你不算。”言下之意，约翰还够不上她心目中研究员的标准。

约翰痛苦之中就看到林青完全不带厌恶之情，甚至有些欣赏的看着威廉博士，他的心立刻碎了。

安琪被马修抱开，林青被约翰拖走。

吉儿跟瑞在讨论。吉儿盯着屏幕上新闻中的威廉博士认真的说：“他的西服是萨维尔街定制的吗？”

瑞同样盯着屏幕：“那香槟看起来不错。”她指的是威廉博士手上酒杯中的香槟，淡淡的金黄色微微冒着气泡。

吉儿被卡洛斯挤开瑞被杰迪推到一边，两个大男人开始对着屏幕上的威廉博士行注目礼，杀气腾腾道：“一定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于是大家一致认为威廉博士罪大恶极是他们必须除掉的目标。行动计划被进一步细分，等到方案最终确定已经过去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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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博士正一个人在办公室中听着中央电脑小姑娘对林青和约翰行踪的报告，当听到他们已经快要靠近这里时他竟然像一个骄傲的父亲那样站起来高兴的说：“他们要过来了？真是能干，知道利用那些无能的人类找到这里来。呵呵，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搞到通行证？”

全息投影的小女孩正准备回答博士的问题，她的投影却开始晃动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攻击……正被攻击，是否反击？是否启动系统第二道防火墙？”

威廉博士刚刚紧张起来，却又冷静的问道：“……攻击来自哪里？是什么进行的攻击？是机器？还是程序？还是……”

小女孩的影像越来越不清楚了，她艰难的回答道：“是……是，寄生体2号，黄种女性体，t病毒s前期。”

“她在……她在截断我的程序链……”全息投影消失了。

与此同时整幢大楼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这是中央电脑的自我防御启动。

威廉博士一愣之下大笑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惊慌的呼喊和敲门声，博士慢悠悠的开门，在来人急慌慌的报告中淡定的说：“哦？不明程序攻击中央电脑？技术部在干什么？去警告他们，必须尽快修好。”

来人急得满头汗，可是博士却轻松的打发走他之后走向爱丽丝的实验室。他们找到这里来只能是为了这个东西了，这就是可笑的人类，总是会为了不真实的东西付出生命的代价。愚蠢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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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蹲在一条巷子里，守在她身旁的是约翰。看到她蹲在这里好像在那啥啥似的快有半小时，他忍不住弯腰说：“格林？要是不行再换个地方吧……”他其实想说的是，她真的在攻破保护伞公司的电脑吗？

林青没空回答他。这里是她能找到的最远的又可以摸到保护伞公司程序链的地方。

其实大家确定保护伞公司真正位置时，林青坐在车上跟着他们转了一天，脑袋一涨一涨的痛。她放开所有力量去感受周围的程序链，一下子无数的程序链涌入脑海，经过重复的确认后她才认准了真正的保护伞公司的中央电脑。

那个程序链跟她在蜂巢感觉到的极为相似。只是当时非常模糊，现在刻意去感觉清楚了不少。

她蹲下来是因为太累，其实能躺下来更好。面对那如河流般宽广的程序链她其实并不确定能将能力发挥到什么程度。而之前并没有经过试验，因为担心打草惊蛇。

当她开始攻击程序链时，突然如河水倒流般的程序乱码冲到她眼前。

所以当她睁开眼睛时直接倒在约翰的怀里气喘吁吁的说：“……大概，成功了。”因为她也不知道碰到哪一条程序链后，一下子所有的程序链都消失掉了。

这时只有约翰，她终于把担心的事说出来了：“会不会我们找错地方了？”

约翰奇怪的问她：“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林青始终感觉古怪：“因为，如果刚才的确是防火墙，那为什么只有一道？还那么轻松？”她问约翰：“难道没有杀毒软件一类的东西吗？”只遇到一次反抗让她十分不安。

约翰愣了一会儿，不确定的回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安不安杀毒软件。你……刚才做的就像病毒那样？”其实他是想问，难道林青的力量是电脑病毒？

林青也愣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她只是能看到电脑的程序而已，破坏程序正常运行是病毒吗？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约翰满不在乎的说：“错就错吧。反正大家也并不确定那里到底关没关爱丽丝和马洛斯。”

以他们搜集的情报并没有得到有关爱丽丝和马洛斯的确切消息。只是那里最有可能，并不排除这只是一个障眼法。

但在约翰的眼中，一切可以继续努力重来。机会是无限的。

结果原本忐忑不安的林青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觉得其实他们这次真的失败了找错地方了，还有下一次的机会。于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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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博士切断中央电脑主机电源。当他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转身时却看到他的秘书本杰明就站在他的背后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秘书忍不住质问道：“博士，你在干什么？我们正遭受攻击不是吗？你要背叛保护伞公司？”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对着威廉博士渐渐没有以前那样恭敬顺从。

威廉博士掏出洁白的手帕擦净手上沾染的灰尘，慢慢走向秘书，悲悯的说：“本，本，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秘书忍不住后退一步，博士揽住他的肩膀亲密的说：“本，背叛公司的人是你，关上主机电源的人也是你。我碰巧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阻止你，当然非常可惜的是我来晚了一步啊。”

秘书狰狞的笑着，可是他的双腿却在颤抖：“不可能。公司不会相信你的，你一定是被其他公司收买了，他们……”正打算顺着自己的猜测说下去的秘书不得不住口了，因为博士正一脸淡然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手劲大得不像人类。

秘书被提了起来。

威廉博士好像并没有被他打断，继续说道：“被敌对公司收买的人是你，本。你还放跑了两个实验体呢，你忘了吗？”

秘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不明白博士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出那两人的。可他没有想到的约翰会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被追杀却仍然会跑到公共场合大出风头，而林青虽然曾经想到这一点却被约翰影响而放弃了理性的思考。接着他们就被保护伞公司的卫星发现了，然后博士就知道他玩的小把戏了。

威廉博士好像没有看到秘书已经发青的脸色，继续平静的述说着：“当你发现你放走的两个实验体又出现以后，惊慌之下只能跑来这里关掉主机电源以免他们被捉到。”

秘书艰难的说：“我没有背叛公司……”这顶帽子砸下来他一定没命在了。

威廉博士微笑着放开手看着他掉下来瘫在地上拼命咳着喘气。博士说：“那好吧，就改成本善良而慈悲的放过两个实验体，因为他不忍心看到他们变成小白鼠。我想这个说法一定会有更多人相信吧？”

秘书捂住刺痛的喉咙苦笑。东京研究院里的人根本不会为他做证，证明放过这两个实验体有他们的首肯。因为威廉博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并不等于要当面反对他。反正他不过只是一个秘书而已。

他摇晃着站起来，再次恭敬的对威廉博士行礼：“博士，实验室被人攻击了。”仿佛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不过只是幻觉。

威廉博士点头微笑说：“那我们就快上去看一看吧。本。”

秘书更加恭敬，腰低低的弯下去，等待着威廉博士走在他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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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维尔街（savile row）：英国定制西服最古老的一条街。据说这条街道上的都是特级的名牌。

原生动物：原生动物亚界的物种统称，包括一大群单细胞的真核(拥有明确的细胞核)生物。原生动物是最简单的生物之一。草履虫和吊钟虫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