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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么稳重从容的人,几次三番因她吃醋,行为反常,昨晚还有预谋地想在她肚子里面留种子……想起来有些好笑,笑完了,却更心疼。
她的假期还没完,暂时还没事情做,吃完早饭在公寓里洗洗衣服,打扫打扫卫生,下午回家陪陪老爸,晚上早早又回来,诚意十足地好好“安慰”吃飞醋的某人一番。
恩爱的时候自然又没用小雨伞,完事后关彻依然不动声色地拉住她,不让去洗澡。
阮歆娇也不拆穿,紧紧抱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以后生宝宝的事。关彻都很认真地听着。
很多东西阮歆娇没经验,其实并不了解,关彻对此更是一窍不通,两人便合计着回头要查查资料,将来还要去报新手爸妈培训班呢。
其实阮歆娇还想到另外一件事来着。
这个家伙太有心机了,别人不都是先求婚,再结婚,然后生宝宝的吗?他一上来就略过了两个步骤,想直接生宝宝拴住她,偏偏她被美色所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这下求婚不就没了吗,找谁说理去?
好生气哦!
当初就是她主动的,难道求婚也要她来吗?
不成不成,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重要时刻,更何况还有他父母那边没搞定,必须由他去说才行。
需要暗示他一下吗?阮歆娇自己在心里琢磨起来。
求婚没等到,先等来了b市国际电影节的邀请函。
按理说阮歆娇一个没有入围奖项、没有代表作的小新人不该被邀请,但她不仅被邀请了,还得到了和大老板一起走红毯的殊荣。
关衡最近一直挺忙的,他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梁乔又意外查出了身孕,喜上加喜,自然也是忙上加忙。
一直到颁奖典礼开始前,阮歆娇才见到他,果然是马上要做新郎官和准爸爸的人,整个人意气风发的,神采奕奕,似乎还胖了一圈。
他还挺在乎自己的外在美的,一听这话立刻紧张地摸摸脸和腰:“才胖八斤就这么明显吗?完了完了,我英俊无双的脸啊。”
阮歆娇笑他:“你是不是天天抢梁乔的饭吃啊?”
“怎么可能!”他颇气愤地道,“我才是受害者好吗,还不是你们女人太麻烦,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结果买回来每样只尝一口,剩下的全塞我肚子里了,能不胖吗!”
阮歆娇更乐了,眨眨眼睛说:“这是福气啊,为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分忧,不是男人的无上荣幸吗?”
关衡不屑似的哼了哼,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对了,上次的照片怎么回事?”关衡瞧着二郎腿,闲闲问她,“跟别人一家三口地上头条,我哥看到得气炸了吧?”
他不知想到什么,自个儿先乐起来:“他生气都是一声不吭,回头慢慢收拾,那几家媒体怕是要不好过了。”
阮歆娇猛地意识到这次的绯闻事件似乎真的平息得特别快,她还以为是媒体编得太扯,没能蒙蔽群众雪亮的眼睛,原来是关彻在背后做了什么吗?
他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阮歆娇也无意隐瞒,她去b市见赵老师和仓导,是提前跟付晓请示过的。
关衡听完颇为惊讶:“仓导?仓邺?”
阮歆娇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机出言提醒,即将抵达现场。
两人便收声,各自整理好礼服。
车子缓缓停下,关衡风度翩翩地下车,绅士地伸出手,扶阮歆娇下来,然后微微曲起手臂,偏头一笑:“走吧,大嫂。”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电影节,红毯却已经走过许多次,阮歆娇还算镇定,只是被他这一笑反而有点紧张,礼节性地挽住他,抬头微笑前,飞快而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心你的双下巴。”
“……”关衡的表情果然僵了僵,下意识挺直了脖子。
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这届电影节尤其盛大,不少圈内前辈都出席了,阮歆娇一路跟着关衡,沾光结识了不少前辈。
熟人也不少,除了许久不见的丛浩、白璇等人之外,还有被邀请来做颁奖嘉宾的赵老师和仓导。
阮歆娇就绯闻事件向两位道歉,赵老师见这种事比她更多,反过来让她放宽心,不要太在意。
仓导听说是被这届的主持人用了什么法子哄来的,借此机会上前攀谈的人络绎不绝,他无心应酬,背着手躲到没人的地方去了。
丛浩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提名,虽然最后没能获奖,但这是他转战大荧幕的第一部作品,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赵老师的那部戏则打败一部风头最劲的动作片,获得了最佳摄影奖,仓导亲自给他颁的奖,两人在台上一言不合斗起嘴来,现场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看到朋友获奖,阮歆娇还会挺开心的,但到宣布最佳女主角时,就只剩羡慕了。这个女演员论知名度甚至不如她,但演技确实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已经凭借这部电影拿下数座奖杯。
阮歆娇感觉自己完全是来打酱油的,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还碰到了同来打酱油的孟水岚,以及同行的万紫。
听说徐太子给她争取到了《刺青》里的一个小角色,这样说起来,对她倒还蛮长情的。
跟两人都没什么交情更没什么好印象,阮歆娇客套地打了招呼,就打算避开,万紫却似乎心有不甘,不去上厕所,站在她背后冷嘲热讽起来:“找到靠山就是不一样啊,一部电影都没拍过,居然也能混到颁奖典礼,你也好意思来!”
“你不也一样。”阮歆娇打开水龙头洗手,无动于衷的样子。
万紫被噎了一下,随机冷笑道:“我跟你可不能比,好不容易攀到豪门高枝,家教那么严,连戏都没得拍,日子也不好过吧。还是我们太子爷好,愿意花心思捧我,所以说你费那么大劲儿爬上关总的床,图什么呢?”
阮歆娇心里咯噔跳了跳,直觉她话里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忍不住想问清楚,又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进到厕所隔间的孟水岚却出声制止万紫:“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万紫本就对她不服气得很,闻言切了一声,“我做人从来都是有话直说,没你那么卑躬屈膝生怕得罪人。不就是捡了别人的漏,不好意思说出去吗,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大家心里都清楚,还藏着掖着给谁看呢。”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孟水岚脸上瞬间一片阴霾。
外头的万紫毫无所觉,看看站在那儿不动的阮歆娇,施施然走到她旁边洗手。
短短几秒钟,阮歆娇的脑海里许多线索一闪而过,却总也抓不住最准确的那个。
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家教严?什么捡漏?什么大家都清楚?
“听说你最近都没戏拍呢,”似乎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万紫斗志高昂,忍不住又来讽刺她:
“你也不用觉得不平衡,你看多少前辈为了嫁入豪门都不得不息影呢,要我说你干脆也退出娱乐圈安心当你的阔太太好了,毕竟豪门要脸面,可接受不了儿媳妇在外头拍床戏,还放在荧幕上给别人看,有辱家风不是?”
☆、第55章 章
万紫的话像穿心利箭,转瞬间阮歆娇似乎明白了什么,清澈的水哗哗在指尖冲刷着,冰凉的。
她很快抬起头,对着万紫展颜一笑,甜美的弧度与往常并无区别,眼底却隐隐带了点阴霾和恶意:“可是,我还是比你红啊。”她在万紫骤变的脸色中将笑容放大,“徐成济捧你??是他能力太渣还是你烂泥扶不上墙,这么久了还在十八线外挣扎……”
“阮歆娇!你别太过分了!”万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扬手就要扇过来。
阮歆娇偏头躲开,不料脚下太滑,不得已在洗手台上撑了一下,脸颊就被她尖利的指甲扫过,渐渐升起火辣辣的痛感。
这个地方可没有别人会为她出头,阮歆娇咬牙,抬起右手。
“娇娇——”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付晓站在那儿,神色淡淡地说:“好了就出来吧。”
“嗯。”阮歆娇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跟着她出了洗手间。
一出门,付晓的脸色就冷下来:“你怎么回事,这种场合在洗手间跟人打架,又想承包明天的头条?”
阮歆娇不吭声,也不看她,只将挽起的头发放下来,拨到左侧,稍稍遮住那半边脸。
“关衡呢?”
她的声音很平静,状态看起来也很正常,付晓以为只是简单的口角,便没再多问缘由,“关总在等你,见你去了很久不回来,叫我过来找。”
阮歆娇点点头,“付姐,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今天的影帝也是她的艺人,付晓是陪他来领奖的,一会儿还有得应酬。
关衡就在洗手间外面不远处等着,毕竟是自家亲大嫂,离开视线一会儿就不放心,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她身边又没人跟着,万一出点什么事老哥还不扒了他的皮。
远远看到人,他先松了口气,而后面色一凝,皱眉盯着她侧脸上的指甲印:“谁干的?”
“万紫。”
关衡眼中闪过一丝阴沉,“这丫活腻了吧!”
阮歆娇附和似的点了下头,片刻后,抬眼看看他,眼圈先红起来。她死死咬了下唇,压住心头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有些艰难地开口:“有件事问你,你别骗我——《刺青》那部戏,我明明已经跟曾导谈好了,到底为什么,又换成了孟水岚?”
她说完,紧紧盯着他的反应,没错过那瞬间微妙起来的眼神——预料之中的结果,现在得以证实,还是不太容易接受:“是你把我换掉的?”她眼睛里是难以置信的委屈和难堪,“因为有激情戏,怕我给你们家丢脸?”
“你从哪儿听来的?”关衡脸色一沉,整个人都冷硬了几分。
“关彻他……”这是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心里不是欢喜,而是丝丝缕缕逐渐汇集成流的痛楚,像是无数根针扎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稍稍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满腔的委屈和难过被她压了又压,开口时,却还是忍不住哽咽:“……这是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他不知道。”
“你撒谎……”阮歆娇的声音很低,自言自语一般,兀自轻轻摇头。他们兄弟俩感情好,他不可能不跟关彻商量就自作主张。
关衡便沉默下来,顿了顿,道:“谁的意思都不重要。我哥是真心待你,我们并不要求你牺牲事业,但你至少,也为他考虑一下。”
阮歆娇还是摇头,垂着眼,看不清神色,只是无力地朝他摆了摆手,越过他,慢慢走开。
她茫然地穿过熙攘的人群,似乎有人打招呼,似乎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抽空了,心里空落落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只有一个念头不断驱使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所幸还有残存的一点理智和力量,可以支撑着她的脚步,无意识地往前走。
“当心——!”
一声低喝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脚下一空,整个人朝下栽去,多亏一只手及时扶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台阶前拉回去。“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歆娇短暂地回过神来,看着对方,迟钝地牵起嘴角:“仓导。”
仓导对上她的眼睛,怔住。
无神,空洞。
她的眼睛原本是很有灵气的,眼尾天生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两颊还有浅浅的梨涡,因此看起来总想在笑。她人也总是嘻嘻哈哈的,很开朗,这一副丢了魂儿似的模样,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可除此之外,那眼睛里面还是带着光的,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末日之后,世界毁灭归于荒芜,寂静的废墟尘埃之上,乌黑云层之后,乍现一抹金色的朝阳。
那是在绝望之中不死不灭的,来自生命本能的希望。
仓导从短暂的震撼中回复过来,人已经从他跟前走开。
他若有所思地离开大剧院,回到自己车上,行出一半,忽然转头对跟着自己学习多年的徒弟道:“回去把《夜色》的剧本拿给我。”
徒弟惊讶:“都放了好些年了,现在要拍吗?”
“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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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朝躺在床上挺尸的人蹬了一脚,兜头扔过来一套棉睡衣:“把你的脏衣服换掉再装尸体好吗?这可是每天与我娇嫩肌肤直接接触的地方,都被你身上的污垢玷污了。”
阮歆娇默不作声地把衣服换掉,又躺回去,拿枕头盖着眼睛。
她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露露心有不忍,无声叹口气,把枕头拿开,往她脸上盖了一张面膜:“别哭了,水分都要流失完了。”
露露也敷上面膜,躺到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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