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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达还仰头闭着眼睛, 听到房遗直说的这句话, 扑哧笑了。

她用手捂着眼, 以防止眼睛上盖着的帕子因笑被震掉了。

“那么好笑?”房遗直声音低沉地问。

若有似无的气息吹到她耳边, 他一定是故意对着她的耳朵说话。

李明达忙用手捂住耳朵, 那头眼睛上的绢帕就掉了下来。

房遗直弯腰从地上捡起, 然后毫不计较仪态地蹲在水盆边洗。

李明达忙去抢, “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房遗直抓着李明达的手腕,让李明达收手, “水凉。”

房遗直把帕子拧干,然后凝眸仔细观察李明达的眼睛,“再敷一会儿该就能消肿。”

李明达把绢帕接过来, 仰着头继续敷眼睛。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压了什么, 然后就有一种暖意包围着自己。李明达用手抓了抓,竟是披衣。

“别着凉了, 回宫后要喝姜汤驱寒。”

“嗯。”

李明达听到山洞那头田邯缮又开始弄出慌里慌张的脚步声, 忍不住笑起来。

“你要把田公公的急坏了。”

“早晚要适应。”

房遗直一直看着李明达的脸颊, 因李明捂着眼睛的缘故, 房遗直目光跟坦率, 片刻都不肯移开。

李明达细想房遗直的话,红了脸。随即她就发现房遗直所言的话真的不能往深想, 越琢磨越容易让人‘误会’,越想脸越发热。

“上元节以后我一直没出来, 也没能得机会问你。康平郡主的事你该知道了, 怎么看?”李明达忙把话扯到正题上,不然她担心自己的脸会热得能烙胡饼了。

“瘪咬病无药可治。”房遗直道。

“常乐郡主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我。”李明达拿下绢帕,因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强光,就眯着眼看房遗直。

“是贵主有福气。”房遗直道。

李明达还要再说,但听到半山腰有动静,忙对房遗直道:“他们下山了。”

房遗直点头。

李明达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还披着房遗直的披衣,忙脱下来递给房遗直。

“多谢。”

房遗直笑称不敢当,就接过了衣服。

“不光是谢这个,你也算救了我一命,也要谢谢。”李明达解释道。

房遗直:“真要算起来,遗直欠公主的更多。”

“也是,那你打算怎么还?”

“没打算还,想欠一辈子。”

李明达怔了下,对上房遗直灼灼的目光,觉得自己的脸又能烙胡饼了。

房遗直也没有再言,只在后面跟着。

田邯缮还在山洞外焦急的打转,看二人终于出来了。他防备地看一眼房遗直,赶快凑到自家公主的身边。

“走吧。”

没听到公主再说别话,田邯缮老实了,抿着嘴,闷声乖乖地跟在公主的身后。然后他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房遗直。田邯缮发现方遗直真的是稳如泰山,明明刚刚他和公主之间发生了那么激动人心的拥抱,此刻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还是一副冷清谪仙样。

看来房世子只对他们家公主才与众不同嘛。

田邯缮有此顿悟之后,心里忽然觉得美滋滋的。有一种做终于找到了个完美的人选和他们家公主相配的欣慰感。

田邯缮心扑通扑通跳,跟着公主走,心情分外的愉悦。

三人出了梅花林之后,就在附近的凉亭内坐着歇息。没多一会儿,李治就和尉迟宝琪、狄仁杰三人下山回来了。

“你们俩在这等我们?”李治问。

“嗯,九哥,我们快走吧。”李明达还是有些担心东宫的情况。

李治点点头,随即就和房遗直等人告别。

回去的路上,李明达的马骑得很快,李治几次三翻喊她的慢点却都没有用。

“你干嘛这么着急啊?”李治粗喘了两口气,狠狠地挥鞭子,随即终于追上了李明达。

“饿了。”李明达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李治。

“饿了的人都没劲,谁像你这样跑起来跟飞似得。诶,你慢点!”李治刚放缓马速,立刻就被李明达甩得老远。

“我看是九哥太胖了,不然怎会骑一会马怎的就喘上了?”李明达回头看一眼李治,对他吐了下舌头,就绝尘而去。

李治本来就喘,被李明达又笑话说胖,气得更喘了。他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拍了拍,然后问身边的人,自己身材怎么样。

“大王身姿挺拔魁梧,特别好看!”侍卫高声赞扬道。

“是的呢,我也这么觉得。”

李治挥鞭,继续追李明达。跑了会儿,他就喘得厉害,觉得实在不行了,只能下马休息。他跳下马的时候,看那边的李明达已经远去了,赶紧打发身边的一队人马。

“而今圣人最为紧张十九妹的安全,你们可不能让她出意外。”

侍卫们领命,立刻跟上。

李明达到了长安城门外后,扭头不见李治的踪影,却见身后多跟了一队人马,就明白李治的意思。所以李明达也就不等她了,干脆自己直接进城。不想田邯缮一拿令牌给收成的禁军,那厢就有人喊“常侍卫”。

片刻后,李明达就见常怀远从城门楼上下来,带领众人给李明达行礼。

“你们这是做什么?”李明达看着这些人都堵住了城门口,意料自己今天可能进不了长安城了。

“城内出了点意外,劳烦公主移步韩王府邸,碧云等侍女已经先行到了那里,等候贵主驾到。”

“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以至于连我都不能进城?”李明达追问道。

常怀远迟疑了下,拱手对李明达回禀:“此乃圣人的意思,属下也不好解释,还请公主见谅。”

李明达应了声,转而又问:“那晋王呢,他也不能进?”

常怀远颔首点头。

田邯缮便忙牵着马,请公主上马。

李治姗姗来迟,刚弄停了马要下来,见李明达复而上马,调转了马头。

李治问何故,随后听了李明达的解释,眼睛动了动,表情夸张地惊诧道:“难不成宫里出了什么事?”

李明达看着李治:“九哥就没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事。”李治把眼睛瞟向别处,然后叹口气,表示无奈,“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既然阿耶让咱们暂且不要回城,我们就乖乖听话,去拜见韩王府就是。”

“九哥真不知道?”

“不知道。” 李治眨眨眼,转而看着李明达,“你难道不信九哥?”

“我怕九哥明明知情,却和阿耶合伙瞒着我。”李明达叹道,“本来还想着能从你嘴里打听到什么,既然如此,我就不好奇了。但咱们还是别去韩王府了,堂叔必然不会张罗什么,有什么事都是婶子在操心。她大着肚子,已经快临盆了,咱们这时候过去只会给她凭添麻烦。”

“也对,他们夫妻住在城外的别苑,本就是为了图个安静,我们俩确实不好在关键时候去打扰他们二人。”李治点头附和,“可今若在长安城内,我们可有诸多府邸可去,只怕挑都挑不过来。但在长安城外,除了韩王府,你说我们还能去哪儿?”

李明达:“何必非要去哪一家,回梅花庵就挺好。正好你也喜欢那里的梅花,咱们兄妹就当一边清修一边赏景了。”

李治眼睛一亮,连连应承,又提了个要求,让李明达这一次骑马的时候慢一点。

李明达也不着急了,自然也没必要像刚才那么快,就笑着答应李治。

兄妹俩走到半路,李治几番欲言又止。李明达等不及了,问他何故,有事就快说。

李治憨笑道:“你刚说九哥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九哥很胖不好看么?”

“好看。以胖为美,哪有不好看一说。但我却发现一件事,人若到中年必然十胖九病。我这里说的胖,是大胖。”李明达解释道。

“十胖九病?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医书上,有一本前朝老大夫写得他行医七十多年来的诊病日常。我这几个月闷在宫里,就把它看完了,就稍微总结了一下这里面记述的事。不忽悠你,太胖真容易生病。九哥现在倒也好,不过再胖下去,就真容易出事了。”李明达叹道,“当然,九哥要觉得我危言耸听,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没有,没有,没看九哥在这虚心求教么。上次眼睛的时候就听你说,还真瞧出点毛病,而今已经针灸好了,九哥自然信你。”李治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摸了摸下巴,“那以后我吃饭注意节制。”

“多出来走走,多动一动,比在嘴上省更好。”李明达笑道,“这老大夫真是会养生,不然怎么会活到了九十六。”

“厉害厉害。”李治感叹,让李明达回头把书也借给他瞧瞧,谁不想长寿多活呢。

李明达应承,然后挥舞着鞭子,对李治道:“这次真的太慢了,还是得快点,我真的饿了。”

“行,我也歇的差不多了,跟你一块‘动一动’。”李治说罢,也策马扬鞭。

兄妹二人不消片刻的功夫,又回到了梅花庵。

梅花庵的永安师太听说两位贵人去而复返,十分惶恐地带人前来迎接。听说两位贵人要在这暂住两日,永安师太颇感荣幸,连忙谢过,又请身边的小尼姑惠宁为二位贵人安排房间。

李明达见永安师太面有倦色,唇色微微发白,问她可有事没有。她记得之前永安师太先前就曾打发人告知房遗直,说她身体不适,不能讲禅了。而今看她休息的一阵子之后,状况也不大好。

“回贵主,没什么大碍,是头晕的老毛病了,卧床养养就好了。”永安师太和善地笑,随即赔罪,表示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怕是不能亲自带他们二位去客房。

“却别这样客气,是我们叨扰师太才是,岂能再给您增添麻烦。”李治礼貌地对永安师太谢过之后,就让尼姑赶紧带着永安师太回去歇息。目送永安师太的时候,李明达看到永安师太的耳后有一块圆环形的疤痕,疤痕已经淡了不少,一看就是有许多年头了。

当下惠宁小尼姑就笑着带李明达和李明达去了客房。因二位身份贵重,自然是准备了庵内环境最好的两处院落。李明达还住着上次上元节住的院子,李治的院子则就在李明达隔壁。

安置不久之后,就听人传报说房遗直、尉迟宝琪和狄仁杰三人来拜见。

“他们竟没走。”李治笑叹一声,忙让他们进来。

尉迟宝琪笑道:“可巧了,又能和大王、贵主再见面。”

房遗直询问李明达为何去而复返。

“长安城禁严,我们也不许进。你们呢,怎么还在这?”李明达问。

“也是这个缘故,我们几个探望完永安师太后,便打算离开,不想听新来的香客说,长安城戒严了,不让任何人进。本来我们几个还后悔没有跟大王和贵主一起走呢!”尉迟宝琪解释道。

李治笑,“现下不用后悔了,你们还比我少折腾一趟。”

话音刚落,那厢左青梅、碧云等人就赶来和李明达请礼。

李明达随即问韩王妃的情况如何。

左青梅道:“快临盆了,算日子也不过就这几天。临走的时候,韩王还怨呢,说贵主和晋王嫌弃他。”

“韩王妃呢,怎么说?”李明达问。

左青梅笑道:“王妃是个明白人,道声‘多谢’。”

李治和李明达都笑了,随即看向房遗直。

房遗直道:“我也担心她,但也怕我去了反让她多耗精神,而今整个梁国公府都在伸脖子盼望韩王府的喜讯。”

“好事多磨。”李明达立刻道。

狄仁杰忙附和,“对对对,好事多磨,回头一定会母子平安,传来好消息。”

房遗直忙谢过,又代自己的长姐房奉珠再一次谢过李明达和晋王。

“你们俩倒都是思虑周全,我刚还没想到呢,幸亏有好妹妹提醒。”李治哈哈笑,让房遗直不用谢他,这都是李明达的功劳。

房遗直毫无意外地看一眼李明达,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做,淡淡行一礼谢过。

“能都留在这里是缘分,正好我还觉得后山的美景没赏够。一会儿我们吃了午饭,再去如何?”李治笑问,随即感慨一声,“可惜不能饮酒。”

“煎茶也不错。”李明达提议道。

李治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煎茶。”

“煎茶好,我素日最爱喝煎茶,最近刚在遗直兄那里学了一样新喝法,也不错。”狄仁杰附和道。

李治忙好奇地问狄仁杰是什么喝法。

李明达咳嗽一声,“咱们还是吃完饭再聊,我这肚子早就饿了。”

李治怔了下,然后点点头,这就叫人传饭。

“也不必讲什么规矩不规矩,到了佛门,大家都一样,我们就一起去饭堂吃,如何?”李治张罗道,随即看了一圈,见没人提出异议,就笑眯眯地询问地李明达。

李明达点头,表示她也没意见。

“我还没去过这种饭堂吃过饭。”李治感慨道。

此处的饭堂是梅花庵专门给香客用餐之处,梅花庵的尼姑们倒并不在此处吃。

几个人进了饭堂之后,才发现,庵里留宿的香客还不少,男男女女都有,但还是男人居多。

李明达等在小尼姑惠宁的引领下,在最为僻静之处分别落座。菜上来之后,大家都默声不语地用饭。这是他们自小养成的习惯,自然而然如此。但饭堂内其它的香客,却并没有这么讲究。有的人见李明达等人衣着不俗,就悄悄议论猜测起他们的身份。

李明达穿着男装,混在美少年堆里,自然也被认作美少年。有几名女子十分激动,红着脸小声议论哪个长得好,哪个是她们最喜欢的模样。李明达听到自己竟然被点名了,竟还觉得有点荣幸。

梅花庵的斋饭做得很入味,让人尝了一口之后便想吃第二口。

李治竟然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尉迟宝琪也是如此,而且一边吃一边露出一脸幸福惊讶的表情,他完全没有意料到斋饭竟然会这么好吃。狄仁杰也很高兴,但只多吃了菜,没有加饭。李明达和房遗直则还是按照平常的饭量吃。

有几名身形强壮的香客,吃饭快,吃完饭

后就大声地感慨长安城戒严的事。

“我们几个真是倒霉,千里迢迢地的从定州过来,偏偏就赶上这一天城门关了,不让我们进!这着急取货,耽搁一天,就损失几万钱的生意,谁给赔啊!”说话的壮汉,穿着白袍,横眉大眼,开嗓子就十分嘹亮。

另一个身形稍瘦些的男子,长相还有一些斯文气,“你小声点儿,别乱说话。在场这么多人,真要谁多管闲事,把你告到官府去,我们都救不了你。”

其他几个人也连忙附和,劝慰着,让白袍男子不要多事。

“我们是商人,本就地位低下,得罪不起谁。少惹事,少惹事……当初从荆州走的时候,就再三嘱咐过你。”

一开始发火的白袍男无可奈何地闭了嘴,但表情还是有些不忿。有点在乎这些警告,怕出事,却更多的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五个人的谈话声,已经吸引了饭堂内不少人侧目。

白袍男啪地拍桌起身,吼了一声:“走!”

其他四名男子也就跟着走了。

李明达对李治和房遗直等人说道:“我们也走吧。”

李治点点头。

随后几个人走到后山梅林之后,李治便忍不住感慨,“以后我们还是在自己屋吃比较好,刚刚那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跟我之前所预想的还真是差别很大。”

“还有比那更粗俗的呢。”狄仁杰叹道。

李治忙摆手表示不说这些了,还是他们几个人自己在梅花林清静最好。

“上午的时候,就有不少香客被拦在外失望不已,而今我们几人倒不必占了所有地方。”李明达建议道。

李治立刻就听了建议,很厚道地打发侍卫只把他们所处东边的这一小片梅林看守住,他们几个人在这小片地方能惬意赏景就是了。

当下又弄了炉子、炭火,准备煎茶用。

李治就挑选了一棵开得最好而且长得最大的梅花树,叫人在树下摆了桌子,可边赏梅边饮茶。又弄了棋盘,可在等茶消遣的时候,下棋打发时间。

李治早就听说尉迟宝琪的棋艺好,竟能比得过房遗直。今日便特地拱手请教,欲和尉迟宝琪好好杀两盘。

尉迟宝琪连忙谦虚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只是能多赢遗直兄两局而已”

狄仁杰哈哈笑地凑热闹,忙和李治介绍道:“宝琪兄的棋艺确实好,前天我和他下了十回,输了七次。”

李治一听更来精神了,坚持要尉迟宝奇多和他下几盘才行。

“可不许因为我的身份就让着我,若让我发现你有让我之嫌,以后别指望我再和你说话。”李治在落子之前,再三警告尉迟宝琪不许对他客气。

尉迟宝琪应承,连连表示绝对不会。

二人随即开始杀起来,就连一开始谁先下子都是通过猜一把棋子的单双数来定,可见彼此的态度都十分认真。

狄仁杰很有兴致地坐在两人中间观战,很有礼貌的观棋不语,但难掩他表情的兴奋。

李明达和房一直在旁看了会儿,就没什么兴致。

李治见状,忙道:“你们都别看着,赶紧摆桌,也下一盘。”

狄仁杰一听这话,立刻高兴地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望向李明达。意图已经很显然了,他想和公主下一盘棋。

李治瞧出端倪,赶紧幸灾乐祸地撺掇二人。

狄仁杰有些害羞地对李明达行礼,说了声‘请公主赐教’的话。

“想让我下棋也好,但比试总要有个输赢,不然彼此怎么能认真起来。”李明达又‘赌’上了。

房遗直在旁不禁笑叹:“贵主很爱赌。”

“不然乐趣何在?”李明达反问。

狄仁杰忙点头道:“好啊,既然有比试,总要有个输赢才有趣。贵主想赌什么?”

“你要是输了,就做我九哥十天的跟班。这十天内要形影不离,鞍前马后。”李明达道。

狄仁杰愣了一下,“为何是晋王的跟班?”

“不然呢,你要做公主的跟班?你试试,看看回头圣人见了,会不会要你的小命!”李治乐哈哈地开着玩笑,转即很高兴地对自己的妹妹挑了下眉。还是他的兕子妹妹好,打赌赢了都不忘给他占一些便宜。

“那我若是赢了呢?”狄仁杰问。

“你提。”李明达道。

狄仁杰犹疑。

李明达猜他不敢说出口,告诉他只要是合情合理,不违背道义过分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

“说起来,当初在安州的时候,我和怀英还有遗直兄都欠贵主一个要求呢。”尉迟宝琪分了神,捏着手里的棋子,对李明达感慨道。

“是。”李明达得意地扬起眉梢,笑了笑。

尉迟宝琪拍一下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还请贵主随便提要求,只要是宝琪能做得到必定做。”

“留着,我等想到最难为你的要求的时候再提。”李明达半开玩笑道。

尉迟宝琪愣了下,然后故意做出一副要受罪的苦样子来,连忙拱手行礼,请公主将来一定要手下留情。

狄仁杰这时候斟酌道:“那我还是先拿这个要求作赌,要是赢了,就正好和公主扯平了这个要求。”

尉迟宝琪艳羡地看一眼狄仁杰,此刻他倒是很想和他互换位置。若是自己跟公主赌棋,不管输赢,他一定都会非常高兴。让公主答应自己一件事,和自己被公主要求做一件事,都是同样让人觉得内心激动。

“好。”李明达干脆道。

李治忙催促尉迟宝琪别走神了,“那边胜负已定,你还是聚精会神和我好好下棋。”

尉迟宝琪忙道歉,然后落子。但落子之后,尉迟宝琪才反应过来李治说那边是‘胜负已定’,正纳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欲再问问,就见李治再一次落子,尉迟宝琪赶忙跟上。

这边棋盘摆好之后,李明达开始和狄仁杰对弈。

狄仁杰的棋艺不俗,但还是进了李明达的“套”。经过好一会儿工夫之后,见狄仁杰终于掉进‘陷阱’了,李明达缓缓松了口气。转即就听到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笑声,李明达仰头看那边站着的房遗直,对方的目光刚好也看过来,李明达立刻了然房遗直已经看透了她的手法。

刚刚尉迟宝琪还说房遗直的棋艺不佳,比不过他。李明达现在才意识到尉迟宝琪那话不可靠。

“哎呀,我输了。”狄仁杰捻着手里的子,再看棋局,认命地笑着把棋子丢回棋篓,连连感慨李明达棋艺精湛,自己万万不及。

李治见到那边的情况,g笑起来,“这是必然的结果。”

刚刚狄仁杰也听到李治说胜负已定的话,当时心里还纳闷,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他害羞地笑着谦逊道:“以前还觉得自己棋艺不错,今日以后,可不敢再这么自以为是了。”

“诶,不要灰心丧气,你只要不拿自己和晋阳公主比,你的棋艺还是很好的。”李治叹道

狄仁杰不解地看着李治。

“她下棋的章法随了母亲,我们都学不会。”

李治随即告知大家,长孙皇后著有一部棋谱,平常人看了只觉得杂乱毫无章法,却被李明达参透了。长孙皇后的棋艺早就闻名天下,而今李明达得了皇后的真传,自然了得。

“在宫里,除了圣人,她无敌手,所以近两年,她都不下棋了。”

狄仁杰好奇不已,忙问李明达是如此参透那个棋谱的。

“说不出来,看了几遍之后,再下棋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会想到怎么下。”李明达自己也有些不解。

“这方面她真的是赋性太高,一般人比不得。你也不用琢磨,越琢磨越觉得这人生来真是各有不同了,我们偏偏是‘普通’的那个,她是‘不同’的那个。”李治夸张地感慨道。

几个人随即就笑了。

李明达无奈:“九哥就会说笑,论经史子集,我比不过你们任何一个,我在这方面就是普通的一个了,你们是‘不同’。”

“诶,那是你没我们学得多。但眼下你破案的能耐,已是翘楚。你再经史子集什么都会,还要我们做什么呀。”

“啊——”

“啊啊啊——”

李治话音刚落,就听到山顶传来接连喊叫的男声。

几个人俱是一愣,侍卫们随即上前,将诸位贵人们团团包围护住。程处弼随即带人上山查看,不久之后,他就带着之前在饭堂大声说话的五名男子下山。

五个人个个面色不佳,有的还神情恍惚,一脸畏怕的模样。

李明达不解地看着他们,问程处弼出了什么事。

“禀公主,属下等在山顶发现了永安师太的尸身,整个人倒挂在了一棵梅花树上,呃,有些奇怪。而在尸体不远处,发现了他们五人。”

在饭堂说话最大声的白袍男子一听,眼前这位样貌英俊的小少年,竟然是堂堂公主,忙跪地磕头。他慌张地解释他们五人并非是凶手,不过是在山上赏梅刚巧就撞见了而已。白袍男倒是没有之前在饭堂时表现的硬气猖狂,此刻只有恐惧,和一头的冷汗。随他而来的其余四人也都跪下了,表示确实如此。

“什么,永安师太死了?”李治惊诧叹,有点难以适应。他们刚刚还看到永安师太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怎么就一顿饭的工夫,人就没了。

李明达立刻命侍卫封锁后山,随后大家就上了山顶。果然在西侧的一棵老梅树那里,看到了一具被倒挂的尸体随风轻轻摇荡,但这个尸体看起来太特别了,令所有初次见她的人都为之一愣。

尸体没有穿衣服,吊尸体的虽然是绳子,但绳子和整个尸体上,都缠绕着迎春花的藤条,让整个尸体都被嫩黄的迎春花包裹着。

左青梅当下就带着人将树上的尸体弄了下来。左青梅摸了摸尸身衣服下热度,并不算凉,不过刚死不久的话也没必要说出口,毕竟公主等人刚刚在饭前就见过永安师太。

李治抚了抚额,立刻转身避免去看着被花枝缠绕的裸尸,表示自己不行了,有点想吐,随即和李明达告辞,要先行离开。尉迟宝琪见状,也怕怕的,趁机跟着李治走了。

剩下的房遗直、狄仁杰和田邯缮等人,早就对尸体习惯了。特别是经历了风月楼的煮尸之后,这样的尸体对他们来说,已经还算属于正常一列。

“刚刚永安师太不是说身子不适,要回屋歇息么,怎么会在后山的山顶?”狄仁杰疑惑问。

“她今天状况异常,我觉得很可能跟而今日的身死有关系。”房遗直回忆了下,判断道。

李明达点点头,她也这么想,转而问左青梅永安师太的死因为何。

左青梅查看了永安师太脖颈的痕迹,又在她的脖子处摸了摸,确认后对李明达道:“是被勒死的。”

李明达随即环视山顶四周的情况。这是他房遗直之前总结的必做事情之一,就是发现尸体之后,一定要仔细检查尸体周围是否有留下什么线索。出于谨慎起见,李明达担心自己看会有什么遗漏,也吩咐别人去寻找看是否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山路附近倒是有不少的脚印,但是来此处赏梅的人颇多,这些脚印都很杂乱,没办法去凭这个判断凶手自何处来从何处去。

不过这迎春花李明达有印象,既然这花开得正好,那必然是过了‘别有洞天’的山洞,去了山的另一侧砍了迎春花枝。

李明达随即带人去找半山腰,穿过‘别有洞天’之后,果然就在附近的山坡上,看到了刚刚被崭砍下的残留藤条根部。坡上有脚印,比较大,看起来像是男人的脚造成的。

三人接着前往永安师太所住的禅房。

禅房外还有两个尼姑垫着垫子,坐在石阶上小声说笑。忽见公主来了,俩人忙起身行礼,又赶忙告知李明达:“师太正在屋内睡觉,人还没醒呢。贵主要找师太?这就去叫。”

李明达没有说话,眼看着尼姑敲门叫人,叫了半天里面没动静。俩尼姑有些慌了,就推门,但们是从里面闩上的,根本推不开。

“推窗户试试。”俩尼姑就分别去推窗,前后窗每一扇都推过了,还是打不开。

“这、这可怎么办,师太叫了半天不应,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李明达随即问了经过,俩尼姑都说永安师太从迎接公主和晋王之后,就被他们搀扶到屋内休息。但永安师太一向喜欢睡觉的时候把门窗闩上。俩尼姑就在外守着了,一直守到现在。

“你们俩一直在这里守着不曾离开过?”李明达问。

俩尼姑点了点头,表示一直在,不曾走过。连午饭刚刚都是别人送来,她俩坐在石阶上吃。

李明达和房遗直、狄仁杰三人闻言都心下惊诧不已,在门被破开之后,立刻环顾屋内的情形。屋子里除了门窗,就是墙了。

李明达随即命人查看有没有地窖地洞之类的地方。侍卫勘查后,表示地面都是实地,并没有空的地方。

这就奇了。

永安师太是怎么被人在屋内杀死,而且尸体又是怎么从密闭的房间离开,被复杂地缠了花藤后,挂在了后山的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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