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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丫鬟走远后,洛清鸢忙加快了脚步,干脆拉了席夜枫的袖子往前大步迈去,边走边懊恼道:“结果还是迟了,第一天请安敬茶就要公公婆婆等我这个儿媳妇,实在不该!”洛清鸢本觉得这个时候去算不得迟,没想到忠勇侯府的老爷和太太比自己的父亲和江氏起得早了足足两盏茶的时辰!若早些知道,她起床的时候断断不会陪着席夜枫逗趣胡闹的。

“好了,有我在,他们吃不了你。”席夜枫笑了笑。

洛清鸢猛往前走一步,停到他面前,眉毛一横,“席夜枫,搁在西阳的话,你想咋地我不管,可这里是京都,呆在京都的这几日你就好好规矩些,不要让我操心了好不?”洛清鸢说这话时眉头皱起,小嘴儿微赌,看起来有些委屈。

席夜枫看得心疼了,立马悔悟道,“好好,我知晓了,你这丫头就会操心些小事。”揉了揉她的脑袋,迈着大步朝正房行去,觉着走得太快的时候便回头看上两眼,以为她会差出一些距离,岂料小媳妇竟是半步不落地跟着。搁在西阳的话,想咋地就咋地?大步走着的席夜枫细细回味这句话,一双眸子逐渐变亮。

走到正房门口,洛清鸢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跟着席夜枫走了进去,姿态步调皆是做足了礼数,几乎将以前跟着洛青兰一块学习的礼仪全部使了出来。这会儿就是叫宫中的嬷嬷亲自挑,也无什么瑕疵。

“父亲,母亲,儿子和媳妇起得迟了,还望二老莫怪。”席夜枫一马当先说了句。

坐上的忠勇侯和席云氏心情愉悦地瞧了席夜枫一眼,剩下的目光便悉数打在了洛清鸢身上。

“哪里是你起得迟,分别是我和老爷迫不及待地想见儿媳妇,所以特意起得早了些。”席云氏笑道,然后朝洛清鸢微微招了招手,“这便是鸢姐儿?快快走近些叫我和老爷瞧个清楚,到底何等美人胚子,竟让我枫哥儿非汝不娶。”

席晟奕也爽快地大笑了两声,捋着胡须道:“夫人,儿媳妇一看便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相貌好坏已算次要,关键是枫哥儿自个儿喜欢。”

洛清鸢没想到忠勇侯和席云氏如此平易近人,方才还有些紧绷的心立马松了几分,朝二人得体一笑,羞赧地微垂着头,“老爷和太太取笑儿媳妇了,能嫁入席家是儿媳妇的福气,枫哥儿更是难得一觅的好夫君,儿媳妇还要感谢二老剩下枫哥儿,如此才有他爱我敬我。以后我定会和枫哥儿一块孝敬两位长辈!”

话至此,一旁早已备好热茶的丫鬟将茶盏递给了洛清鸢。洛清鸢分别取了递给忠勇侯和席云氏,微微露笑,“儿媳妇的茶水,二老可要笑纳。”

忠勇侯和席云氏听了方才一番话,心里已经是十分满意,面带笑意地接了洛清鸢所敬的茶,啜了几口后放会儿丫鬟端着的托盘里。席夜枫则在一边看着,眼中漫漾起浓浓笑意。

“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席家的儿媳妇了。”席云氏托着她的手拉近自己,笑着打趣,“近处细细打量后才知,枫哥儿挑中的媳妇就是好,礼仪举止无可挑剔,相貌也是可人得紧,叫我看了都恨不得日日放在身边看住才好。”

“母亲,这可使不得,你把媳妇绑在自个儿身边了,要儿子夜夜抱着枕头入眠么?”席夜枫插了一句,说话的调调扬得老高。

“混小子。”席云氏笑骂道。忠勇侯席晟奕也会心一笑。

茶水敬了,早安也请了,洛清鸢正式成了忠勇侯府大房家的长媳。席云氏借口婆媳俩有些事需要私底下聊聊,将席夜枫先遣退了。

洛清鸢端坐在下首,看席云氏不紧不慢地饮了几口茶,慢慢垂下了头,眼里忽明忽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

☆、48婆媳交谈

“不知道大太太叫住儿媳是要吩咐何事?”洛清鸢朝她得体一笑,问道。

“鸢姐儿,如今已是儿媳妇,就不跟客套了。再过不久,便会跟随枫哥儿回西阳,这之前,有些事想问问的意见。”席云氏虽然表情温和,浑身上下却隐隐透出几分长辈才有的威严。

“太太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儿媳妇自然是万事听太太的。”洛清鸢仍是笑着,一双眼却慢慢变深变黑。

似是看出她眼里的戒备,席云氏轻笑了两声,“傻孩子,以为要做什么,枫哥儿心里的分量没有比更清楚。想当初,为了说服同意进门,这小子没少费口舌,二十几年没说过的好话全都一次性说完了。单单冲着枫哥儿这份心意,又岂会干出什么缺心眼的事儿?”

洛清鸢抬起头,疑惑地看她几眼,正色回道:“儿媳妇不敢怀这种心思。”

见她如此坦直,席云氏反倒沉默起来,稍许,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心里猜的也不算不错,的确是想跟谈谈关于丫鬟通房的事。不过——”话音微转,脸上露笑,“可不是那不通情、专门欺负儿媳妇的恶婆婆。鸢姐儿,以前没能给枫哥儿说成亲,一是自个儿没找到中意的,二是枫哥儿死活不愿意成家。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早些抱孙子,就是庶孙也满足了,因着这点,平时没少往他身边塞。哪怕他每次回来连一个月不到,也让冷屏这丫头常去他屋里伺候茶水。这么一来二往的,府里的都看出有意让冷屏服饰枫哥儿,更以为冷屏早已是枫哥儿的,不过是还无名分罢了。”

“太太跟儿媳说了这么多,意思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儿媳和枫哥儿回西阳的时候,顺道把她也带去罢。”洛清鸢忽地打断她的话,眼中深藏的不甘和怒意交织着点了一簇火,被她很小心地藏着却仍旧顶开黑色的盖子,跑蹿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苗。

“鸢姐儿可是误会了,哪有迫不及待地要破坏儿子幸福的母亲。”席云氏无奈地笑了一声,解释道:“的确是想们回去的时候带着她,不过也无别的意思,们才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段,但是以后呢,等十月怀胎期间,枫哥儿总会有其他女的,与其要别分了他的心,还不如找一个规矩的,心里有底的。鸢姐儿,别的丫头不敢保证,但是冷屏这丫头从小跟着,脾气秉性最清楚,她是个不与争的傻孩子,有什么心事都压心底,就算她心里一直喜欢着枫哥儿,她也从未表现出来。过去几年一直给她制造机会,她却没有一次触动枫哥儿的心,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再过一年,她就是个十八岁的老姑娘了,也想过给她配个良,但她一直推辞不要,只道要伺候到老。这么个什么心机都没有的傻丫头,她跟过去不会碍着什么事的,也只是为了圆她一个梦而已。哪怕她以后都被枫哥儿冷落了,她自个儿也是甘之如饴罢。”

洛清鸢勾唇笑了,直直地盯着席云氏,“太太,恕儿媳冒犯问一句,您对枫哥儿到底了解多少?”

席云氏不由一愣,看着她。

洛清鸢柔笑道:“太太,不是儿媳心胸狭隘,而是这件事分明讨不到好。虽然跟枫哥儿认识不久,却晓得,他是那种说一不二、不摇不摆的。如太太所言,这些年太太一逮着机会就叫冷屏去伺候枫哥儿,可是没有一次事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不愿意沾上身的东西是他不喜欢的,他一旦不喜欢就会一根筋儿认到底。太太不如直接跟枫哥儿提这件事,若他答应了,自然无话可说。”

席云氏先前还是面露笑意,此事已笑意全敛,也无不悦,就那般表情淡淡地微垂下了眼帘,不知思忖着何事。

洛清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无愠怒,便淡笑着补到,“儿媳觉得太太大抵是同情冷屏罢,可若太太真是圆了这所谓的梦,那才是真的害了她。太太可知,枫哥儿去洛家提亲时对儿媳的父亲说了何话?”见席云氏看过来,洛清鸢笑中带了几分自嘲,却算不得明显,“枫哥儿对父亲说,他若娶得为妻,以后便对一心一意,一辈子只一个女。”

席云氏并无惊奇,毕竟这话席夜枫也跟她说过。只是——

“只是儿媳却知,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男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哪个没有冲动的时候,太太也是过来,儿媳就不太太面前藏着掖着了,今日儿媳便跟太太掏心掏肺地说说自个儿心里的想法。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儿媳确实吃惊,心里雀跃极了,心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良。但是儿媳从不是一个停留过去的,更不会把自个儿的一生寄托这么一句话上,靠它来过活。枫哥儿他若真做到了一生只一个女,是之大幸,若是做不到,也不会怪他,会本本分分地做一个贤妻良母,将内里的事打理得妥妥帖帖,做他的贤内助。还有,太太大可不必操劳枫哥儿以后的事,若怀孕期间,他想宠别的女了,自会好好打理一切,至于这个丫鬟冷屏,以枫哥儿现的心境怕是难以接受的。”洛清鸢缓缓道来,说这话时平静得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门外站着的男子一双眼慢慢沉了下来,眼里有失落更有心疼,一只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动作,守门的赵嬷嬷两步开外的地方看他,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纳罕,她站门口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可大少爷的样子分明是听到了什么叫他不舒服的事情。

“大少爷,不如老奴进去跟太太说一声?”赵嬷嬷见席夜枫要进不进的样子,小声提了这么一句。

席夜枫沉默片刻,淡淡吐出一句,“不必了,就门口候着,反正也无甚要忙。”

嬷嬷不再言语,低头站另一边。

屋内两毫无察觉,仍旧聊着婆媳之间常聊的事。

听了洛清鸢方才一番话后,席云氏看她的眼神已变得同先前完全不一样。

席云氏忽地呵呵笑了两声,“鸢姐儿,如今才发现,原来这个当母亲的确实还不及一个外了解枫哥儿。”

“太太,儿媳已经不算外了。”洛清鸢有些娇嗔地怪道,然后忙低了头,有些赧颜,“方才不过是儿媳胡诌之言,太太万万不要放心上。太太生养枫哥儿多年,哪会不及儿媳了解他。儿媳只是一时急了才说出那些话的。”

席云氏摇摇头,表情变得和善起来,“鸢姐儿,从不知道,一个深闺女子竟能有这番见解,就算读过四书五经,今日听了一席话也不由心中称赞。知道枫哥儿的眼光向来高,却不知这一次真的是从沙子中淘到了金。”

洛清鸢赧然一笑,“太太不怪儿媳方才无语伦次就好,这沙中淘金的称赞太太还是收回罢,儿媳哪担得起。”

席云氏伸手揉了揉额头,嘴角勾起浅淡笑意,“果然是老了,竟然糊涂地管起了儿子屋中的事。鸢姐儿心里不要怨愤才好。”

“儿媳不敢。”洛清鸢低头回道。

“冷屏的事是自私了,这丫头以后会找个好家配了,们小两口子好好过日子。”说完这句话,席云氏吁了口气,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事,笑着看她,嘱咐道:“枫哥儿平日看起来正经严肃,可是相处得久了,便会发现,这小子是个不喜遵守礼教的,又加上西阳那种边关之地呆得久了,性子更是恣意不羁。以后也甭跟他中规中矩。”

“太太的话儿媳都记心里了,太太放心便是。”洛清鸢温顺地应道。

席夜枫一直门外听着,见两的对话由方才的话题渐渐转向了别的,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细细品味几遍洛清鸢前面说的话,席夜枫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他看起来就这么不值得相信?什么叫她怀孕期间他会宠幸别的女,他说的话很不靠谱么?一生就她一个女,她看来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席夜枫别的没有,承诺却是千金,他说自己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他是真的只对她一个女有感觉,不然这么多年他哪会一个女没碰,还不是因为他对着那些女时下~身起不了反应。

许是多年抗敌战争占据了席夜枫的大部分心力,连他的第一场春梦都来得极迟,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洛清鸢后的几日,梦中的洛清鸢身子眉眼已经完全长开,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秋波都叫他有了感觉。

当时收拾床铺的周嬷嬷发现后微惊,忙将此事偷偷禀告了席云氏,席云氏知道后大喜,第二日就命冷屏贴身伺候着,只可惜席夜枫除了让她打水伺候梳洗,其他的时候都给遣退了,而周嬷嬷也只发现了那一次,以后再没看到床褥上的污秽。

屋中的两继续闲谈,席夜枫的心思也不知转向了何处,看着蓝天中几朵轻纱般的白云慢悠悠飘着,眼里变得愈发深不见底。

等到两聊得差不多了,席夜枫才让守门的赵嬷嬷禀了声。

席云氏无奈地笑看洛清鸢一眼,“瞧瞧,才跟说了多久,这小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见了。待会儿用了膳还要带去见见几房中的长辈,那时候他岂不等得更急。”

“太太说笑了。”洛清鸢垂了垂头,似有些娇羞。

“母亲,您跟鸢儿说什么呢,都好几盏茶的功夫了。”席夜枫一进门便大步朝这方走来,边走边欢快问道。

“枫哥儿,跟儿媳才聊到兴头上,便进来了。怎的,怕这恶婆婆吃了的乖媳妇?”席云氏瞄他两眼,故作严肃道。

“父亲被几个故友邀去小聚饮酒,儿子这不是考虑着母亲一个无聊么,所以专门前来陪陪母亲,看鸢儿只是顺道的事。母亲可别冤枉儿子。”席夜枫若有其事道。

席云氏睨他一眼,朝他啐了一口,笑骂道:“那点儿花花肠子当不晓得。这会儿倒是看看,让鸢姐儿少了一根毫毛没?”

席夜枫讪讪笑了两声,“母亲说的儿子多不孝顺似的,被老天爷知道了,还不得一道雷下来劈死,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母亲。所以母亲您就消消气儿罢,别叫儿子担这大不孝的罪名了。”

席云氏被他的话逗笑,洛清鸢也抿着唇微微勾了勾。

“对了,母亲单独和鸢儿呆一起,不知道神神秘秘地说了些什么,不如给儿子也说说,儿子也好给点儿意见。”席夜枫笑问,眼中略略暗沉。

席云氏微微侧目,避开了席夜枫那若有似无的询问般的眼神,心里已经开始懊恼,冷屏一事确是她多手多脚了,若要枫哥儿知道自己给他疼惜若宝的小媳妇提了这些糟心事,方才这融洽的氛围岂非立马没了?以前的枫哥儿再不羁也不会她跟前谈笑风生,方才的相处她很喜欢,这是多年来他们母子间少有的打趣话,她觉得心里熨帖极了。

正席云氏沉默之际,洛清鸢却开口了,娇嗔地瞪他一眼,“婆媳间说的贴心话哪能是一个大男该知道的。总之,太太对极好,跟太太也聊得十分欢愉。呀,就甭操心了。”

席夜枫听完她的话,不由一乐,“夫真个厉害,看来母亲很喜欢,连平儿不爱跟说的窝心话都跟讲了。”

席云氏听了这话,窘迫更甚,前不久她还建议鸢姐儿带上冷屏一道去西阳,没想到鸢姐儿对于此事只字未提,枫哥儿更是对她信任有加。总之,这会儿的席云氏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做的这件事。

“枫哥儿,等会儿要带儿媳去二房三房见见几位长辈,总不能跟着一道去,若自个儿有事没做,就先去忙。”许是因为先前做错事的愧疚,席云氏说话间愈发的低柔了。

“既然如此的话,儿子就把鸢儿交给母亲了,母亲可别叫两位叔母把鸢儿吃了,特别是二叔母,母亲可得挡着些。”

“去去,哪有当晚辈的背地里说长辈的坏话。”席云氏斥责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用过膳食,席云氏带着洛清鸢去其他两房串了串门,席夜枫思忖片刻,决定去皇宫一趟,亲自同程梓墨道声谢。

“鸢姐儿,这是二叔母。”席云氏将洛清鸢领到尤氏跟前,指了指尤氏,介绍道。

洛清鸢朝尤氏低头微拜,“二叔母。”

尤氏笑,啧了两声,“姐姐可好福气,这么个娇俏儿媳妇,叫的声音也是甜甜的。那儿媳妇虽是这丫头的姐姐,比起她来却是差了一截。”虽然心里不服气,碍于大房的威慑,尤氏还是堆了一脸的笑。

洛清鸢听闻这话,心里很不舒服,瞄了席云氏一眼,却见她浅笑以对,无丝毫不适,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几坐着闲聊了几句,洛清鸢听闻两谈及自己时便点头笑了笑,并不多言。尤氏命丫鬟奉了茶,许是觉得无聊,洛清鸢光顾着饮茶,一不小心就饮多了。

席云氏偶尔看过去的时候恰发现了洛清鸢面上的尴尬,思及方才饮了好几杯茶,心里已明白过来,打断还喋喋不休说话的尤氏,道:“妹妹这儿的茶味道不错,瞧这儿媳妇,一不小心就喝得多了。”

尤氏瞧了洛清鸢几眼,也已明白过来,朝一边奉茶的丫鬟道:“玉环,领着鸢姐儿去净房罢。”

洛清鸢低头朝尤氏道了句,“多谢二叔母。”看了看席云氏,“太太先聊着,儿媳去去便来。”

席云氏笑着摆手,“去罢,这又不是什么丢的事。”

洛清鸢拜了拜,慢慢退了出去。叫做玉环的丫鬟则前面带路。

忠勇侯府总共三房,老侯爷临终前特意嘱咐过不要随便分家,是以等到老太太也相继离去后,三房仍旧连成一枝,只不过大多数事情都是大房里说了算,这内里的事自然也是席云氏主管。三房的楼阁亭台都差不多,每房之间只由一个拱形门隔开。

“大少夫,这处走廊走到尽头,朝右处一拐,再朝西走百余步便到了。”玉环边走边道。

“有劳玉环了。”洛清鸢浅笑道。

玉环讶异,“二太太才唤了一次,没想到大少夫竟然记下了。”

洛清鸢勾了勾唇,未继续这个话题。心里道:能不记下么,谁叫取了这么一个名儿。

玉环怕洛清鸢急,稍稍走快了些,未料才转个弯,迎面就撞上了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男子眼见眼前的丫鬟就要撞上自己,身子只微微一侧,躲了过去。玉环也忙驻足,因着有些快,差点踉跄地摔倒,那男子只当未见。

等站定,玉环才看清男子的相貌,忙作一拜,“奴婢见过少爷。”

男子几乎只是用胸腔发出了个低沉的嗯声。

洛清鸢闻声抬头,一眼望进席陌凌无波无澜的眼中,深沉得看不见底。

“堂嫂。”席陌凌朝她点了点头。

“原来是陌凌堂弟。”洛清鸢朝他客气地笑了笑。席陌凌虽是她姐夫,但忠勇侯府自然得按照忠勇侯府的关系来称呼。觉得已经做足了礼数,洛清鸢忙低着头绕过他。她本已忘记江氏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如今真切地见到此,洛清鸢其他的没有,有的只是尴尬。

“堂嫂稍等。”席陌凌忽地转头看她,“方才见到堂兄了,他知道此处,让带些话给。”话毕,朝一边痴痴看着他的玉环道:“玉环,堂兄的一些话不方便听,可否先退远些。”

玉环回神,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奴婢先到走廊那边等着。”

洛清鸢不悦地皱了皱眉,“堂弟有话直说,夜枫他托带给的话又不是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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