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矫正孺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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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裙女子只是微笑，向众人鞠了一躬，不发言语，即退往后台待令。

她的身影牵动了许多血气方刚的青年眼神，也令程子桐惊得合不拢嘴。

赵谧，蹙着眉沉思，良久，她轻笑着吐了口气。

“该我们了。”

程子桐在不断的趔趄中，勉强上台。

往年，他来到这里像是玩票，而今，仿若是正冲向敌阵。

他坐在后座无动于衷，因他不会使用任何乐器，亦受到了后台赵彦斌的耻笑，两人对视一眼，烽火四起。

“哼哼，看你们怎么和若儿我俩斗？

歌姬独唱，却没有伴奏的傻事都做得出。

看来你不仅没有乐人天赋，连脑子都被门挤了。”

赵彦斌揣着手，一副高高在上准备看赵谧丢丑的样子。

而赵谧即将挑战最为艰难的清唱。

不料，台下的观众，见换了个穿白纱裙的美丽少女，只是是觉得养眼至极。

而后，又纷纷掉转头，讨论起方才那位神秘的绿裙女子。

“请允许，赵谧使用一件灵器。”

无人响应，只有一旁的风满苑老板许以肯定的眼神。

赵谧对没人理睬的情况毫不在意，她拿出那只虎贲砚，托在手中。

它的紫色灵瞳陡然睁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缓缓唱出无边浩瀚的天界奏鸣。

一缕缕飘逸的仙娥身影从云中划过，又有许多的仙宇宫殿露出轮廓端倪。

宫娥们抽起笛子，鼓起编钟，在云端奏响整齐华丽的交响。

台下众人的脑海里，

都铺开了那样一幅极端美丽壮观的画面，

骤然将刚才绿裙女子带来的震撼压制下去。

他们用痴迷的眼神，追寻着画面的源头，

擂台中央的白衣女子，小口响应节拍，轻启。

“沥，沥，沙，渐渐落一帘~”

清唱之声，落寞孤寂，

沉浸在虚幻的仙人歌乐演绎下，

显得并不突兀，反倒有种特别的反衬美感。

那美感特殊之至，怀有让世界都停下急冲冲的脚步，只听这位少女诉说的效能。

“千川拂面，思古无情君自怜。”

赵谧鼻息时而轻顿，时而舒展，

将少女内心盼见君颜的纠结心情，描绘得令人心酸。

“朝朝暮，袭袭转一生。”

仙界宫娥一起轮转着，凝视下界张望的那些凡人。

一生，在仙界会是多久？人，又是仙人的什么对象？

他们会怜悯人吗？会惋惜人吗？会对人凶恶残忍吗？

一连串的情绪，将听众内心敲击得脆弱不堪，他们不知为何而流下眼泪。

只是感念于上苍的无端怜悯，赐他们这样一首盛大的仙乐。

“声声乐，屡屡断一篇。

十年轮回，今朝今时情.难.言。”

赵谧唱到动情之处，也是泪光闪烁，将本就极佳的情绪调动到极点。

本已决意不再去想的君颜，浮现眼前，她绷着嘴巴渐渐低垂下头。

泪珠点点滴落，

当午有日，温暖如春，

风满苑中人人黯然垂首，默默滴泪。

赵谧的歌曲，似是情歌，又似是让人顿生大悟的梵音。

百岁流连，你到底会留下些什么？历史会记住你吗？

甚至，你至亲至爱的人们，他们的历史中，会记得你吗？

不要迟钝，永远都不要迟钝。

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连和成一片，将这处风满苑震得轰鸣不断。

对面看守鸣翠馆的城卫们，都被掌声引了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完了，这小子，捡到宝了......”

赵彦斌泪流满面地鼓起掌来，

一旁的若儿眼神流转，

望着那端立的白衣少年，

突觉一股心酸油然上升。

然，缘起缘灭，正如赵谧那首歌中说得好。

情难言，正是人情难言之意，人会艰难选择，复而艰难变化，结局总叫人后悔不迭。

风满苑老板喜极而泣，即带头向赵谧作揖致敬。

“敢问小姐的芳名？”

“名谧。”

“谧儿小姐可否再唱一首？以解我等凡夫俗子的心焦？

如若可以，老夫愿额外再拿出五万黎殇银元，只求您今日再次出场。”

他极尽谄媚的能事，作为举办者首当其冲地拉拢起了歌姬。

让下面的几位评阅气得挽起袖子，要上来找他理论。

啪啪。

两声清脆的掌声，令四下里都安静下来。

只因，他们看到了一位紫色长发微卷的中年雅士，

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锦袍，而周围的城卫都在朝他虔诚跪拜。

“是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

众人议论间也是匆忙行礼，只见那紫发男人，面容幽静，鼻翼高耸似是番邦之人。

他的双目尤其明亮，琥珀色深邃多变的眸子中，正映着台上赵谧的影子。

“若是小姐肯再多唱一首，欧阳海也愿额外拿出五万黎殇银元。”

城主大人微服出访，又听闻连续发生命案的鸣翠馆，对面举办歌姬擂台。

凑巧就被赵谧动听婉转的乐音吸引过来，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身居高位，动情之中也是潸然泪下，默默将眼泪擦干，抬起手掌比划了个“五”。

只见他手指之上，各套着个祥瑞晶莹的宝钻玉环，一望，便是贵气十足，价值连城。

赵谧嘴边溢起一个不屑的微笑。

“城主大人，如若对谧儿的歌曲感兴趣。

大可去将这几日城内发生的血案给了结了。

届时，赵谧定然主动拜访府上，为城主大人献唱。”

“谧儿小姐。”

一旁的风满苑老板，悄悄地拽了拽她，程子桐也暗暗向她示意收敛。

城卫们则猛然抬头，被欧阳海制止。

“无妨，赵谧小姐爱怜世人的心情，令欧阳十分佩服。

只是，这犯下大罪的贼人，令我也是十分头疼。

不瞒您说，欧阳已连续五日没有合过眼睛，

仔细部署了城中各会馆的防卫措施。

又听闻龙卫城使接到葵仙村惨案的消息，亲自率人前去督查，更是忧心忡忡。

今日，欧阳偷懒，稍稍出来转换心情，待你们的大赏结束，我又要去研究罪案过程。谧儿小姐，您有些误会我了。”

赵谧这才发觉那人的眼中布满血丝，想必这个年头，为民请愿的好官员已非常稀少。

她向欧阳海道了个万福。

“谧儿错怪了欧阳城主，但，我乃绕音鸣峰在册弟子，于尘世抛头露面已是大忌。若不是想挣些门派贡献，也不会来此处打擂。”

“欧阳绝不勉强，赵谧小姐与我的爱女年龄相仿，正值豆蔻，端的是美丽无瑕，有机会，请务必来城主府作客。”

欧阳海向她拱了拱手，示意风满苑老板继续进行下面的环节。

然而，接下来出场的歌姬，虽也都是技艺精湛，但与之前的绿裙女子，还有赵谧相比，可就差上一大截了。

众人一直沉浸在赵谧那余音绕梁般的歌唱之中，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迎来大赏之时，还未等风满苑老板发话，

那下方的评阅中已经有人将大大的红包塞给赵谧。

“还请赵谧小姐笑纳。”

“这怎么可以？谧儿并非寻常的歌姬，老板们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

“哎，不要白不要。”

程子桐看见红包两眼放光，将红包抓过，却被赵谧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生怕得罪这性情多变的女王，赶紧将红包捧了回去。

取回红包的老板则尴尬笑道：“赵谧小姐多虑了。

我等肉眼凡胎，毕生爱好音律却无缘灵根，无法拜揭仙道的大门。

那绕音鸣峰路途不远，对于我等来说却无异于天门。

今次，能听得小姐的解惑梵音，心中如沐浴暖流清风，得到了许多慰藉。

这俗世之物，聊表小老儿的虔诚心意，还是请您收下。”

他弯腰双手捧送红包，令赵谧颜色几经**，最终抓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现在透出的情报：虎贲砚代替柔情子发声伴奏，帮助赵谧赢得了歌姬大赏，亦是遇到了烟海城的城主欧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