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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吗?”钱夫人私心觉得不过尔尔,或许是碰巧呢?
“不仅如此,这位大师还对时事颇有研究。我向他请教西北战事,他说西北之事,在乎人心。你说是不是很准?”钱满屯这些年发的财说白了就是操纵人心,他深谙人心蛊惑的力量,而他一直在做的也是把人心变成真刀真枪,余自芳能说出这番话来,而不是将领或政令,怎么会不令他高看。
钱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但终于没再反驳余自芳的留下。之后看紫岚过来,看到余自芳也是尊重无比的态度,口口声声喊他大师。钱夫人深知自己这个侄女,别看年纪小,心却极大,没有一点真才实学那是镇不住她的。见她都被征服了,钱夫人终于放手任他们随着余自芳折腾去了。
却说莫疏桐不过昨日才见了余自芳传递了信息,当时他听说他们要暂时离开,虽然承诺会再想办法回来,心里还有一丝失落,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又见面了。今日他看到余自芳在埋乐涯衣服处作法,就大致猜出他的用意,就用自己的眼泪,给他的法事再添一把火。后来见钱满屯和余自芳有事要谈,自己就主动告辞回房了。他心中暗暗捏了把汗,不知余自芳能不能顺利留下。
这些天的相处,莫疏桐发现钱满屯看似一肚子草莽,实则粗中有细、诡谲狡诈,他有些为余自芳担心,虽然心里煎熬,但抑制不住兴奋,终于见到自己人,他甚至贪心地想乐涯会不会来,虽然理智告诉他乐涯来过钱家,再次出现在钱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心里还是不知魇足,隐隐期待。
听到一阵敲门声,莫疏桐以为是紫岚来找她玩,“紫岚去别处玩吧,今日我身子不大爽利!”
敲门声依旧在继续,而且声音渐大,“身子不好?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呀?”
莫疏桐一听是钱夫人的声音,慌忙起身开门迎接,这女人素来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可不敢再给自己招惹是非。
“你嫌那嬷嬷粗俗,本夫人花了大价钱,亲自给你请了新的教习嬷嬷,你可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了!身子怎么了?长得有几分姿色,果然就事儿多!要不要看看大夫?”
“奴家略懂些妇人之病,不如由奴家代劳?”
莫疏桐原本低着头,刻意回避钱夫人的目光,这低小状也最能平息她的怒火,钱夫人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并不当回事儿,忽然听到这句刻意放缓温柔的话,不啻平地起惊雷,身子不由一颤,莫疏桐匆忙抬头往钱夫人身后看----那一本正经不假辞色的女人居然就是乐涯!
钱夫人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她说了什么,莫疏桐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乐涯,她居然真敢回来!他心里抑制不住欢喜,心脏都快跳出腔子来,他把自己的这些异常归结为自己对她的依赖和信服。
送走了钱夫人,乐涯回头就看到莫疏桐一脸迷弟的表情,颇有成就感,“小莫儿这些天有没有想我?”说罢还用手捏捏他粉粉细细的脸庞。突然想起莫疏桐的不适,又问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没事,不过昨日和紫岚出去,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哦,撞了哪里?这事儿可大可小,还是我帮你看看吧!”乐涯看莫疏桐脸色确有些苍白,手捂着腹部,不由有些担心,上去就解他衣服。
莫疏桐脸胀地通红,急忙推脱。
“你的身份又没办法看大夫,乖,叫阿姊帮你看看!”乐涯坚持不懈。
两人一个坚持,一个推脱,最后还是乐涯占了上风,把莫疏桐按在床上,扒开他的衣服,只见莫疏桐腹部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紫,衬着他白皙的皮肤看着触目惊心。
“乖乖,撞这么狠?”乐涯一阵心疼。轻轻用手指按莫疏桐的受伤处,“怎么个疼法?里边脏器痛不痛?有没有便血?”
莫疏桐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乐涯手指触碰他的地方,没有疼痛,只有阵阵酥麻,像电流一般传遍他的全身,忍不住的战栗。他脑袋里边不停闪现那夜他做的绮梦,他觉得自己某处欲望在迅速觉醒,于是飞快用力推开乐涯起身,“都说没事儿啦!阿姊快去换身衣服吧,身上味道怪怪的,熏得我喘不过气来!”
乐涯看莫疏桐脸色红的能滴出血来,还以为真是憋气久了,自己扯着袖子边闻边说:“真的?我怎么没闻到?我去换衣服,你等我回来,再给你涂些药。”说罢,傻傻离开了。
多年以后,乐涯养了一只猫,那只猫每日傲娇、调皮不可一世,后来她又养了一只狗,小狗初来还没有那只猫大,每每遭猫欺凌戏弄。不过一两年的功夫,那只狗就长大了,它遇到那只猫,总会兴奋地把猫舔得浑身湿淋淋的。乐涯每每看到那幕,不由觉得同病相怜,长年被动地处于莫疏桐的“点拨”下,她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已被他定义为撩汉,而后种种都被他学会,悉数用回自己的身上,她深切地体会到那只猫的可悲。
钱宅里有了余自芳的指挥,一切顺利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钱满屯深切觉得诸事顺利许多。那位郭显极力讨好的贵人终于没有住到钱宅,但那人也再没提出离开,而是留在了郭显的后衙,因为对于相术极为热衷,一次在街上闲逛他还带回一位先生。
不知不觉乐涯在钱府待了七八日,初来,她便以方便教授莫疏桐之名,住进了他的房间。钱夫人对此持无所谓态度,可害苦了莫疏桐和紫岚。虽然乐涯睡在外间床上,莫疏桐却觉得她无时无处不在,每每觉得束手束脚,最初的一两夜甚至紧张到睡不着觉;而紫岚素来习惯直接进出莫疏桐的房间,乐涯来后,在门口安置了几次小机关,用面粉、水桶、墨汁教会她礼貌和敬畏,紫岚再不敢乱闯莫疏桐的房间。
每次看余自芳和钱满屯探讨相术和风水,而钱夫人又被尤赛蝶缠着切磋酿酒时,乐涯和莫疏桐就会偷偷钻进密道,研究密室的秘密。
今日下午,乐涯和莫疏桐看又有机可乘,迅速进了密室,只是时间飞逝,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了,两人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乐涯看着密室里的寒梅图,把脑中印下的书房寒梅图和它每一处都细细比较,梅枝的疏密程度、边塞的风景临摹,有太多太多的不同,那些差异意味着什么?乐涯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直觉自己寻找的出路不对,却束手无策。
莫疏桐看乐涯较劲儿地死盯着那张图,好言安慰道:“阿姊别急,咱们回去想也是一样的,咱们在这儿待的时间不短了,该离开了。”
乐涯抬头对上莫疏桐略低头看她的眼睛,脑袋里一丝清明闪过,她踮起脚尖才与莫疏桐平视,又蹲下来下巴快扳折地仰头看莫疏桐,“小莫儿,你看我的样子有改变吗?我站着、蹲着、掂着脚,哪次看你的模样都不一样!”
莫疏桐开始看着乐涯如同魔怔的举动,担心她每**自己太紧,已走火入魔了,但听完她的话,他才知道他低估了乐涯。
他们一起走到画的跟前,先一起蹲下看画,没有任何发现。莫疏桐又把乐涯抱起,乐涯低头俯视整张画,“有发现!有发现!再近些、高些!”
终于墨汁豪气泼洒的边塞寒梅图在乐涯眼中变了形,所有的枝条、白草或聚或分,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赎”字;有了这个经验,两人这次快速进入书房,放低身子往上仰视另一张寒梅图,那上边赫然是一个大大的“当”字。
怀揣着这个惊人的发现,两人兴奋地回到莫疏桐的房间。刚进入房间,合上衣柜,就听见紫岚在外边絮絮叨叨的声音,“蜜儿姐,姑母说后日就查你调教的成果啦!你们好好练习哦,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们!”
乐涯打开门,看紫岚扬着小脸儿好奇又畏惧的看着她,心里有些愧疚:“好紫岚,谢谢你提醒我们,不如待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啊!”
紫岚对乐涯的示好受宠若惊,茫然得不知点头还是摇头。她哪里知道,乐涯早已把她列入同化目标,之前对她采取的强硬手段,不过是看她吃硬不吃软,故意先行立威。
送走了紫岚,乐涯才有些犯愁,之前她不是没教莫疏桐简化、纯洁版的钢管舞,只是莫疏桐从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要说其他魅惑手段了。
莫疏桐有苦难言,他每日看到乐涯就觉得自己怀里揣着个兔子,时刻蹦蹦跳跳不得安生,他搞不清楚自己对乐涯的情感,偶尔哪次引起冲动,他都觉得自己极其可耻,如何还敢去看乐涯在他面前扭动身躯?他苦笑一声安慰乐涯道:“阿姊不必担心,好歹我也是名男子,我从本心揣度男子喜欢的姿态就可以啦!”
“你会有这种天赋?”乐涯明显不信他动不动就脸红的性子,会有什么动人的舞姿。她只能琢磨着对策,决定到时候另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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