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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怎么了?”
林一道:“当时报考学校的时候都是随便写的,我没打算在国内上学。”
易楚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压低情绪,止住笑容,声音清冷:“你现在在哪?”
林一没回复这个问题转移其他,想保持原来的嘻嘻哈哈:“你是好学生,上那么好的大学,以后可要好好学习,你是我们全校学生的榜样。以后有什么事情网上联系,以前的手机号可能不用啦。等有新的我会告诉你,唉,其实也不需要告诉了,我们俩天南海北地球东西,哪有什么可能再见面,但是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被录取事情,让我高兴高兴。”
易楚语气生硬僵直重复问道:“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林一知道躲不过停了十多秒方才回答:“美国。我出国读书了,你知道我家经济状况还可以,我在国内也上不了好大学不想浪费时间,本身也想出去闯闯,都过了十八岁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早先就申请大学了,这件事还要感谢你,那段时间你教我学英语,真帮了不少忙,春节放假回来我请你吃饭啊。”
林一说了一堆对方再无反应。
不辞而别,甚至连一句道别诉说都没有。
当时他走的时候想过很多,是否要解释下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最后想来还是维持大多数人对高中记忆,好的坏的青涩的酸楚的回忆,更何况这个人将来走的路更宽更广,他说过,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他前进的道路。
有时候事情到一个点上最好,再深入,彼此都难看,甚至连回忆都不会有好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声音暴怒:“林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随后挂掉了电话。
于洋走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看见易楚站在走廊深处倚在墙上垂着头,好像被人抽走所有力气一样瘫软着,走进一看才发现脸上全是泪。
他吓了一跳,生平哪有想过这个人会哭,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易楚觉察有人在,擦了下眼泪,匆忙离开。
九月的气温依然炎热,火车外的风景不停变换,或水稻良田,或一望无际平原,或高高低低山岭。
卧铺的床还干净整洁,易楚无心休息坐在旁边看风景。
曾经,他想过,旁边有一个人,那样,漫长的时间肯定飞快而过。
不像现在这样难熬。
第章
“除了失眠加重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或者说,晚上会不会不停思考些什么?”
最近易楚每周都要过来看心理医生,这种情况持续一年时间。
并非真有什么问题,而是会自我判断。他这个年纪学识眼界思维,足够清醒认识。,
易楚的医生是姓陈,陈医生是海外名牌大学心理学毕业,易楚很相信他,并非是好友之间信任,而且专业强,是真的可以把自己开导走出来,即便只会持续一周半个月。
易楚非常配合,从来都是直接说出自己真实想法:“没有。”
陈医生道:“这三日饮食胃口是否正常?”
易楚随身从身上摸了一根烟,跟陈医生示意一下。
来这么多次每次抽烟都会习惯性询问。
医生点头。
易楚抽了几口便捏灭:“工作繁忙,不知整日吃着什么。”
陈医生道:“易先生,我觉得你的情况应该吃药了。”
易楚不语。
陈医生说:“易先生往复多次,这样下去只会更严重。”
陈医生无法劝解,这个人从来没有打开过自己心结,甚至轻微催眠放松都没有张过口,是个极为自律固封的人。
离开咨询室,易楚去厕所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的人全身不菲,是这个城市的顶层,学历高,收入高,加之相貌堂堂,从来不缺乏追求者,示爱者。
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心理问题?
易楚觉得累极了,这种劳累比出国读书甚至高考升学累,是一种透支全身的无力感,你挣脱不开解不了。
从上学到工作,总会有一种转变,可是他却提前多年感受到了独身上班下班的寂寞和空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霓虹灯照亮整个城市,易楚坐在车上头抵在方向盘上,迷糊睡着。
猛然醒来,方觉下班,启动车子,走出地下室,离开。
周末。
天气格外的好,温度适中,是郊游好日子。
这是他的朋友圈这几日不停发的内容。
易楚想过正常一些,比如,晚上不要再亲自做饭,一个人坐在大大的房间,默默吃饭,什么味道什么滋味都不清楚。
也不想坐在阳台上,从下班发呆到准点十一点休息。
这么繁华的都市,中国最时髦的城市,好像都与他无关。
易楚知道自己有问题,或者说,他宁愿认为自己有问题,这样有理由改变现状。
可是去了那么多次心理医生,每次都告知,忘掉过去,彻底清洗过去看下周围,关注下身边的人,会有五彩缤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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