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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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说做就做，跟景晖聊过之后，她立刻将妘家有人勾结魔族的消息同时传递给了青华大帝和妘羲的父亲妘澧。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顺便知会廉世懿。

青华大帝对此早有猜测，所以惊鸿的情报并没有让他多么意外，而且就连那个里通魔族的人选他也有了猜测。

反倒是妘羲的父亲妘澧，因为并不知道惊鸿曾经被送入魔界，而且一直以来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族人，所以他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才总算是消化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

紧闭的房门打开之后，他吩咐自己心腹属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去......把妘箐和她几个心腹属下全都监视起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一有异常，立刻来报。”

属下领命退下，妘澧则独自一人去了妻子那里。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妘家竟然会有这种脑子被屎糊住的败类出现，但经过长达一天的思索和权衡，他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一味地逃避现实不是办法，作为一位真神他也没有软弱到那种地步。

他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然后依靠自己的本心做出抉择。

如果惊鸿信口开河，那他绝不会放过一个打着他女儿的旗号破坏他们家族和谐稳定的骗子。

但如果事实真如惊鸿所说，那他也绝不会因为那个勾结魔族的人跟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液就心慈手软。

且不论对方已经犯下这种足以招来灭族之祸的大罪责，即使没有，他也绝不会放过害了他女儿的罪魁祸首。

至于为何单单选择监视妘箐，妘澧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出身天界三十六大家族之一的妘家，在享受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高级福利的同时，他个人势力的发展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限制。

平时一致对外的时候还好，家族的力量都可以为他所用，可他要像现在这样掉转枪口查找内奸，家族的力量却会反过来成为他的阻碍。

原本的手足耳目突然不能再用，而且还非常可能反过来变成监视他举止的耳目、限制他行动的手足。

这样的变化让妘澧极不适应，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给对方毁灭线索的机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危险，他却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去习惯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因为能够完全信任且个人实力也够的人手就只有自己的妻子、子女以及区区三百多个跟了他上百万年的心腹，所以妘澧没办法一下子盯梢所有有嫌疑的妘家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按照每个嫌疑人嫌疑的大小来决定先调查哪一个。

正忙着与妘宓争权夺利的妘箐哪里知道，她好不容易才在族老们面前洗脱了自己居心不良的嫌疑，惊鸿就又飞快地给她扣上了一顶与魔族勾结的帽子。

当然惊鸿并没有指名道姓，妘澧之所以最怀疑妘箐，一是因为妘羲死后她得利最多，二是因为她对惊鸿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态度。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样。

当它尚且牢不可破的时候，无论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感情，人总是会倾向于继续相信自己曾经相信的人。

即使对方真的有什么不妥，在一个信任自己的人面前也会很容易蒙混过去。

可一旦这份信任被植入怀疑的种子，以致于两人之间的互信关系出现了裂痕，那么人的第一反应就会由原来的信任变成怀疑。

而那些原本已经蒙混过关的地方，自然也会被重新拿出来考量。

妘澧在妘箐的事情上就是这样一种态度。

因为妘箐处心积虑的讨好和接近，妘澧他们一家，包括妘羲在内，大家都不自觉的把妘箐当成了半个自家人。

所以在妘箐对她露出獠牙之前，妘羲从未怀疑过自己这位堂姐对她的感情，而这也正是妘箐能够成功暗算到她的原因。

再加上她杀人灭口的功夫做得十分到位，事后又三不五时就将妘羲挂在嘴边，完全是一副比妘澧他们还要悲痛、还要怀念的做派。

这番惺惺作态的表演不仅帮她摆脱了杀害妘羲的嫌疑，而且还因此让妘澧等人愈发对她另眼相待。

可十几万年之后的今天，随着跟妘羲遇害有关的线索渐渐浮出水面，妘箐对作为关键人物的惊鸿格外不友善的态度也逐步展露人前。

有道是“爱屋及乌”，如果妘箐真的对妘羲有深厚的姐妹之情，那么在调查清楚惊鸿与妘羲的关系之前，她就算做不到善待可能跟妘羲关系匪浅的惊鸿，那么态度上至少也该对惊鸿保持一定的客气和礼貌。

可偏偏她之前的一举一动都明晃晃昭示着她对惊鸿的莫大敌意，那副赶尽杀绝的模样，分明就是一点儿余地都没留。

妘澧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是他，他会认为对什么样的人不需要留有任何余地？

答案其实也很简单——自然是你压根儿就没打算跟她友好共存，或者已经笃定了她很快就会死去的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已经足以说明妘箐根本就没打算给惊鸿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推己及人，妘澧自问，如果有人突然冒出来，用一副来势汹汹的态度请他“做客”，他难道就真的会乖乖跟人家走了？

答案当然是不会。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就随随便便跟人走了。

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要求惊鸿对一群来者不善的家伙言听计从？

难道就因为他们妘家拳头大，所以别人就连问问他们来历的权利都没有？

就是身为九方天帝之一的青华大帝，行事也没有这般霸道！

何况他们妘家也不过就是大罗天上三十六族的其中一族！

妘澧再往深里想，妘箐出手如此狠辣，难道当真只是因为惊鸿不给她面子的缘故？

她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惊鸿真的跟妘羲关系匪浅，日后她见了妘羲，到底要怎样跟自己的堂妹交代她杀了惊鸿的事情？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打算继续跟妘羲友好相处，所以一点儿都不介意她的想法？

再想的黑暗一点儿，她或许根本就不打算再次见到活着的妘羲。

那她这么积极的寻找妘羲，用意如何也就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