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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近日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同上流社会来说算是大事,同平民百姓来说,顶多算是一件闲下来的时候,可以磕瓜子的事情。
李氏集团的新任总裁被捕,除非法集资外,更是利用职务之便,做了许多了触犯律法的事情,受牵连之人高达数百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但凡与李氏集团有关的事情,避之不及。
股市成直线式疯降,几乎在一夜之间,李氏直接破产,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跑到警局,偷偷摸摸的将李氏集团的罪证交了出来。
而那个人,正是夏曼之前的同事,孙小如。
“我知道了。”夏曼挂断电话,手指逐渐捏紧。又是一年秋季,窗外的那棵老树掉光了树叶,光秃秃的,莫名的伤感。
夏曼叹了一口气。
之前的电话便是孙小如打过来的,电话里,丝毫不掩饰她那报复后痛快的语气,后来她说了很多很多,夏曼都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她知道,自打自己离开公司之后,孙小如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直呆在那里,也不过是为了能够看到李氏集团倒闭的下场。
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孙小如兴奋的说。
夏曼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的快。
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夏曼低头一看,是杜昀若。自打上次委婉的拒绝之后,杜昀若消失了好一阵子。
夏曼心中惆怅,这会儿想也没想便接了电话。
“朱雪跳了执法车,”不等夏曼开口,杜昀若沉重的声音自话筒那端传来,令夏曼心中一紧,“她将警备人员抓伤,连至多所祸端,目前不知所踪。”
夏曼心中微沉,“朱雪嚣张跋扈惯了,平日里磕到一点地方都会小题大做请私人医生。”
像这样的人,会去哪里呢?
夏曼沉默了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夏曼瞳孔微缩,语气急促,“杜队,有个陌生电话接入,你稍等一会儿。”
电话接通,那边却是传来陌生的声音,有些嘈杂,语气急促,“喂,夏女士吗?你爸爸不见了,好像是被人....啊,你是谁,你...”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传来,电话瞬时挂断,杜昀若道,“马上出警力,你在哪里?”
夏曼正要说的时候,手机却被人拿走,转头便对上萧怀瑾耐人寻味的黑眸,“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面,杜警官还真是心大。”
又来了!
夏曼颇为头疼,萧怀瑾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在瞧不见的角度里,他唇角上扬,泄出一丝得意,却未曾想,竟未逃过夏曼轻瞥过来的目光。
……
朱雪大概没有想到,这辈子会有坐进警局的一天,然而比起众叛亲离,更令她想不到的,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无期徒刑。
那是一种看不到天明的黑暗。
她小的时候就是因为跟着那穷家庭过苦日子过怕了,好不容易傍上李江这个没脑子的男人,好日子竟然就这么到了头。
“我拒绝任何提问,我要见我的律师!”铁窗前,朱雪形色苍白,神情恍惚憔悴不已,直勾勾的盯着铁窗前穿着制服的警员,“我要见律师!”
两名警员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倒了杯水递到她的面前,随后会相继走了出去,全程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喂,喂,你们去哪里,”朱雪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了铁窗栏杆,声音渐高变了调,“我说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没有听见吗!?”
任由她如何拍打,那紧闭的大门依旧没有开启的迹象。
而在另一个满是显示屏的室内,夏曼和萧怀瑾将朱雪狼狈且歇斯底里的模样,尽收眼底。
夏曼目光平静,偶有那么瞬间,眉头轻微的蹙了蹙。
说不清此刻的感觉是什么。
萧怀瑾将她拥在怀里,这个男人的怀抱的确很温暖,强大,安全感爆棚。直至现在这个时刻,朱雪到底怎么走到这一步,她依旧不知道。
夏曼抬起头,撞进萧怀瑾温柔的目光里,她唇角微微一挑,心里的那些疑问好似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她虽然好奇过程是什么样的,但不必在于这一时去问个彻底,她相信,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由萧怀瑾自己慢慢的告诉她。
“呃,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张启阳搔了搔自己的脑袋,不经意接触到萧怀瑾冷漠的目光时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小曼姐,那个,杜上司有通电话找你。”
萧怀瑾脸色一沉,“杜昀若。”
“或许是学长有什么事,”夏曼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挑起一抹温和的笑来,认真的盯着萧怀瑾的双眼,“这里是只会办公的地方。”
萧怀瑾脸上的神色稍缓,故又强作强势,僵硬着嗓音道,“既然是办公的地方,上司就是上司,把你在学校里的那些坏习惯都收起来!”
学长学长的,他听的怎么就这么的不顺耳呢?
“知道了,”夏曼低笑一声,趁着张启阳东张西望,掂起脚尖,附在萧怀瑾的耳边道,“我的老公大人!”
萧怀瑾心中一紧,只觉一股子麻意自脚底窜上了头顶,像是喝了沉醉已久的红酒,后劲还真有那么点儿上头。
心里痒痒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却是已经跑远了。
“哼,”萧怀瑾整了整衣领,咬牙低哼,“看我回去的时候怎么收拾你!”
……
“喂,”夏曼接过电话,调整了一下呼吸,“杜队,你找我?”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传来了杜昀若微缓而低沉的嗓音,“夏曼,有两件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夏曼心头一紧,“是。”
“城东一条河里,发现两具尸体,经过确认,”杜昀若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是李子涵和季然。”
“季…”夏曼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有拿住,脑子里莫名的就浮现了那张在经常在青春里出现的脸,“季然?”
“是。”杜昀若的声音也略带沉重,“现场还发现了他的一封遗书。我们....并没有打开,那上面的收件人,是你。”
在东窗事发之后,李子涵企图携款私逃,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被季然给知道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子涵就上了季然的车,随后,就发生了这个惨剧。
电话挂断之后,杜昀若吸了一口烟,他的目光掠过远处盖着两块白布的尸体,视线落到了其中一具尸体身上。
那是季然的尸体。
发现他们的时候,李子涵的表情是狰狞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掐痕,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左脚踝脱臼,显然在生前的时候拼命的挣扎过。
而季然就显得比较坦然,除了身上的血迹,面容平静的,似是寻常人睡着了一般。
很不幸,这是一场有预谋性的谋杀,受害者便是李子涵,而凶手,就是跟着李子涵一起去死的季然。
杜昀若很不明白。
在为数不多的观察中,季然已经选择了走向正轨,可为什么到了最后一步,却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呢?
“哟,这不是我们的杜警官吗?”
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传来,杜昀若顺着声音望过去,马路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白色的跑车,里面的男子笑的邪肆狂绢。
可不就是那位住在隔壁恶意举报妨碍公务,随后又跟他们纠缠不清的恶人许浚?
许浚戏谑的目光掠过他,落在远处两处盖着白布的尸体上,眸底神色缓缓一变,倏尔笑的更为恶劣开怀,声音竟有意的提高了几度,“昨天有个陌生的电话打给我,我没接,随后发来一条信息,说什么感谢老子照顾谁谁谁的朋友。呵,杜警官,你说,这个人是谁呢?”
杜昀若掐掉烟,“谁知道呢。”
“杜警官也越来越不真诚了,”许浚戴上墨镜,舌头舔了舔牙床,低笑两声,“不过我还是要恭喜杜警官,连破了几个大案子,这下,可有的是机会回京都了。”
杜昀若手按上腰间的铁铐,目光清亮的有些冷漠,带着丝丝寒意,直射许浚的心底,“长途漫漫,许先生有没有意愿一起?”
“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许浚摆摆手,摇下车窗前朝他露出一抹算是真挚的笑来,“恭喜杜队了!”
……
三个月后。
t市钻石老男人萧怀瑾结婚的消息,轰动了整个t市,就连外区的,都跑过来凑了个热闹,除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群被伤透心的‘老阿姨’们了。
用夏曼的话来说,仰慕萧怀瑾的女人可是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可能再绕两个圈,就是有萧怀瑾这么一个完美男人的变相。
可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这萧怀瑾说结婚就结婚,一丁点准备都没有给他们。伤心欲绝的同时,她们又毫无办法,于是t市便掀起了一阵结婚的热潮,一时之间,竟热闹无比,繁荣昌盛。
这一日,风和日丽,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和谐温暖。
在一处别墅的后花园里,一名身型偏瘦,长相俊美的青年收起了画板,小心翼翼的将画笔一支支的收了起来,回头朝坐在他身后的女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临近秋天,晚些时候会起些冷风,夏曼身披一件淡色披肩,看着青年朝她露出笑容,心底似荡起圈圈的温暖,将手里的外套递了过去,“小远,身体刚刚好点,要注意点保暖。”
“恩。”夏庭远点了点头,目光向远处看了看,拎起画板,“姐,我先回自己的卧室了。”
“去吧。”
夏庭远点了点头,看着自远而来的男子,眸底神色微微一荡,神色竟有些恭敬,“姐夫。”
“恩,”萧怀瑾揽住夏曼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夜色凉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在外面多呆,免得你姐姐跟着你一起生病。”
“知道了。”夏庭远点了点头,朝着两人笑了笑,便朝着小路前方走去。
“他的身体还在康复当中,”待夏庭远走远之后,夏曼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对他的要求,别太严格了。”
“你心疼弟弟,我理解,”萧怀瑾大掌落在夏曼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我们的孩子,我更心疼。”
夏曼低笑一声,摇了摇头,实在是拿这个男人没有办法,“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平日里为了陪她就朝九晚五的回来了,现在才下午三点,他竟然就已经回来了,萧怀瑾在工作上面,不像是这么消极待工的人。
“苏甜甜和许浚的喜帖送来了,”萧怀瑾拿出一个红色的大喜封,眉头微蹙,“估计是他们送不到家里来,就跑去我那里了。”
真是麻烦,怎么防都防不住他们!难道苏甜甜不知道,一个孕妇是需要好好的静养的吗!
“他们可终于结婚了,”夏曼叹息一口气,“总算是没辜负我们的期望。对了,苏言湛和温喻怎么样了?”
“温喻带着小宝去了其他的城市,苏言湛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他家的老祖宗揪不住他,就会想办法揪住小宝,”萧怀瑾目光顿了顿,伸手揉揉夏曼的脑袋,“苏言湛自己会解决好,我们只负责听他们的好消息就行了。”
夏曼点点头,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现在的情绪总是那么容易的悲观一些,只是看着风将花朵儿吹掉了,都会难过一段时间。
朱雪在知道李子涵死了之后彻底的疯魔了,被法院判定为精神失常,作为人道主义,已经将其送往了精神病院。
而李江因为失了所有李氏集团的股份,从一个大老板直接跌到了连医保都没有的病号,在无力上缴医药费的情况下,瞒着夏曼和萧怀瑾转到了普通病房,后来又因床位问题,直接被推到了医院的过道上面。
等到夏曼她们收到消息的时候,李江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植物的状态,就算是将他丢到大马路上,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知觉。
夏曼再怎么恨他,李江也是那个将她从孤儿院领回去的亲生父亲,虽然这些年并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但依旧供她吃喝到了成年。
李江的后续,便由萧怀瑾接手了,后来怎么样了,夏曼并不知道,只是偶尔有一次去医院里的时候,会看见李江单独躺在一间病房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活着,却是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自此以后,夏曼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季然留给她一封信,夏曼并没有打开看,而是将那封带着血迹的信,随着季然的尸体燃成了一坛灰,深埋地底。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再做什么,那造成的伤害,失去的东西,都无法弥补,也无法追回。
而那对同传说一样存在的夫妻,秦三爷和半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开着一辆吉普车,在别墅前帅气的露了个脸,便消失在雨夜中了。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们。
回顾这一段时间,夏曼似乎活在梦里一般,导致她的心性似老者一般,这世间除了萧怀瑾和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再难有事情能够引起她的情绪。
“夜深了,”萧怀瑾低下头,吻了吻夏曼的眼睛,轻笑道,“一个孕妇,整天也不知道在操心着什么,你可不是大夫人,只是平民小百姓,只要在我萧怀瑾的身边享受幸福就好了!”
夏曼目光微动,她窝进萧怀瑾的怀里,轻轻的环住他的腰,一如暖阳,笑的灿烂而明媚,暖进人的心里,“是我们,一起享受幸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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