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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相接之处是他的钢铁之躯和她的柔情万千,二人呼吸都有些乱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白日喧淫,万万不可。
二人鼻尖蹭在一起,眼睛绞在一处,都在思忖是进是退。去他的,反正都东施了,还管那些破规矩做什么,自己高兴最好。于是仰了头咬住云澹下巴,舌尖轻轻一扫,一路到他耳边,咬住他的耳垂,吐气如兰:“要落锁吗?云澹。”
这一句要了云澹的命,二人姿态狎昵,云澹不愿旁人看到,几步跨到殿门将门踹上落了锁,又返回她身前,一把抱起她走进内室,将她丢到龙床上。荀肆在龙床上打了个滚儿,一边看云澹解衣扣一边说道:“可是臣妾喜欢刚刚那面墙呢…臣妾…”
云澹如巨浪拍岸将荀肆卷了,一双手所到之处惹荀肆微微颤抖,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云澹却不发一言,只闷声做大事,将荀肆里里外外吃了个遍,方杀将进去,这一进,神魂终于归位,那颗堵了十日的心舒坦了,伏低身子去寻荀肆的唇,终于肯出声:“荀肆…朕每晚想你不能入睡…”他的声音亦颤着,哪里像平常那个冷静自持的人。
攒了十日的念想都用在这一刻,二人都有些不知收敛,荀肆脚尖儿绷紧了一回,还未从天上落下,便被云澹抱起到贴到那面墙上。墙壁清凉贴着荀肆后背,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澹却不管不顾,轻声问她:“适才说喜欢这儿?”咬牙用了力,荀肆吃不住,哼了一声,头摇着:“不要。”
云澹轻笑出声,吃掉她鼻尖的汗珠儿,喃喃一句:“肆姑娘挑的地儿,果然好,好极了。”
这不同于以往,荀肆站不住,几次要倒下去,云澹却得趣,要她面对墙壁,手握着她脖颈要她偏过头,用力吻她。
荀肆的轻叫声与他的低吼声并到一处,片刻归于安静。
眼前那面墙已经不凉了,甚至还沾着几滴汗水,荀肆心道这成何体统,刚刚还只想图自己高兴的人儿,这会儿又害了羞。头埋进云澹怀中:“臣妾要回床上。”
“回床上再战一回?”云澹逗她道,动作却温柔,将她抱到床上,细细为她清理。待到她后背那道狰狞的疤处,弯下身去细细的吻。今日终于将这疤看仔细,受伤之时不知多疼,暗暗发誓往后定不让荀肆再受一点伤:“疼吗?”
“嗯?”
“这道疤,受伤之时疼吗?”
“这道啊…”荀肆这才想起自己身后是有道疤的,去挡云澹眼睛:“皇上别看,不好看。”
“要看。”云澹拉开她手:“往后朕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臣妾在宫里呢,还如何受伤?除非被皇上所伤。”她这话一语双关,等他的这十日,讲实话,每一日对他的期待都少一些,失望都多一些。到了这会儿,他口中的那些好听的话,荀肆都过耳不过心了。不说他与思乔,看阿娘和阿大,阿大才舍不得十日不理阿娘呢!太上皇也定不会十日不理太后。
荀肆仔细回想了他与她相处的点滴,他哪儿都好,脾性好,待她好,只一样不好,闹了不愉快,从不肯低头。若今日自己不来,他会一直冷着她。闹这一回,心中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往后也不敢与他闹了,闹不赢的。
她叹了口气起身穿衣裳,被云澹按下:“歇会儿。”
“不啦,臣妾要回永和宫了,今儿要跟彩月学着绣鞋面呢,从前思乔皇后给皇上绣的那种。”她这话可没掺假,彩月清早拿过来那些针针线线之时,她登时觉得头痛欲裂,那也没辙,北星的小命儿攥在人手中呢。
云澹坐起身子并未说话,荀肆这两回一直在提思乔皇后,这等同于在云澹心头扎了一针。云澹本就觉得自己的后宫和孩子们是荀肆的累赘,这会儿她提起思乔,又觉得她连思乔都介意。后宫和皇子公子,他尚有法子解,思乔如何解?难不成要他寻一个鬼神之法,要他回到十余年前娶妻之时大手一挥坚决不愿,因他十年后要娶一个叫荀肆的姑娘,得为她守身如玉?世上可有这样的法子?没有。
“尚衣局的鞋面顶好,皇后不必绣这个,朕有穿的。何况你也不爱那些针线活,你喜欢什么便做什么。”
“别介。”荀肆穿好了鞋站起身:“哪能样样不如人?”
云澹正在的手顿在那儿,回身看着荀肆。她脸上哪有一丝开心的表情?于是走上前去,问她:“荀肆,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臣妾对劲着呢!”
云澹捏起她下巴,看进她眼中:“你与思乔比什么?”
“不然与谁比?”
这回云澹终于知晓荀肆为何这般了,自己那日说思乔处事得宜,今日又说她东施效颦,接连两次,让这个粗心大意的小胖墩儿介怀了。指尖敲在她脑门:“皇后这会儿发髻乱了,若是这样回去,旁人指定会背后非议,说皇后妖女祸国,大白天勾/引朕与你喧闹。”
…
那儿跟哪儿?荀肆脑子还在适才的对话中呢,还在想下一句说什么能解气,结果这人说起了旁的?嘴和脑子都跟不上,便杵在了那里。云澹笑出声,这才捏捏她的脸:“傻不傻?嗯?荀肆你傻不傻?”
?
“朕不该那么说话,朕与你道歉。”云澹捧着她的脸,要她看着她:“朕的小胖墩儿天下第一好,这世上的人这么多,也就你能让朕说出这句。”
不是你巴巴的哄思乔皇后的时候了?口蜜腹剑。荀肆脑中竟然冒出这样一个词来,嗨!而今怎么这样计较了?做人若是这样,该多没劲!荀肆心中骂自己一句,想起北星还在他手中呢,便拉住他手,甩了句戏腔:“折煞臣妾也!”
云澹笑出声:“别走了好吗?朕批折子,你坐一旁玩,跟之前一样。朕堆了好些折子。”
“日日批还批不完?”荀肆睁大了眼。
云澹幽幽看她一眼,她知晓什么?那折子堆在那,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想去寻她,又觉得过不了心中那道坎。荀肆一口一个思乔,但她不知思乔从不骗他,心中也没有旁人,云澹因她是妻令看她一眼,与她举案齐眉,那些小打小闹云澹都不往心里去。跟荀肆是真的去了心里,荀肆骗他,心中还有旁人,那狼牙坠在她脖颈上,日日烧他的眼,这些他都有苦说不出。只得劝自己,慢慢来,这辈子长着呢,急什么?拉住荀肆的手捏了捏,笑道:“打你进门算,整十日又三个时辰没捏到这小胖手儿了。”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数。
这未免可笑。堂堂一国之君,被一个小胖墩儿折磨的不成样子,帝王的杀伐决断全然不见,兀自在那伤春悲秋。别说数时辰了,就连千里马去解了几次手他都数了。说到此,云澹又不得不叹一句,千里马是真能憋尿…
云澹这句话有些好听,荀肆气鼓鼓的心好受了些,看来不仅自己数日子呢!眉眼又弯了,将双手送到他身前,大义凛然:“那您尽管捏,把这十日的捏回来!把明日的也捏出来!”
云澹见她这般,终于是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朕拿你没法子,荀肆。你这个小玩意儿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这么气朕。”
“这话说的不对,臣妾没气您…”
是没气,你在自己身边放一个真男人,还想不动声色把人弄出宫。云澹又叹了口气:“哎。”
“怎么啦?”
“朕用着北星还挺称手,但毕竟是皇后的人,皇后把他带走吧。是去是留,随皇后处置。”
?荀肆又不懂了,二人闹了这一通,自己亦没开口说什么,他又同意让北星出宫了?那他前面那出是为着哪般啊?闲的吗?
“想什么呢?你不想要北星是吧?那就留在朕这…”
“别。”荀肆忙开口道:“要北星出宫!臣妾从月银里拿出些要他回陇原置办个宅子,就这么老死吧!”
云澹笑出声:“后宫可是缺那点银钱?罢了,这是皇后的私事,朕也为北星添上点,好歹也伺候了朕几天。”
“您添多少?”
“五百两吧?北星往后恐怕也要孤独终老了,总得寻个人伺候他,为他做口饭吃。”
荀肆缓缓伸出拇指,口中说道:“皇上是这个!”
云澹拿她没办法,捏了捏她脸:“你这没良心的,但愿你能记得朕的好。”
“能!臣妾都记在心上了,待会儿回了永和宫,再记在纸上,一桩桩一件件,万一往后与皇上闹了不愉快,臣妾就拿出来看,这一看不得了,万岁爷这样好,赶紧给万岁爷赔不是去!”
“朕往后可不等着皇后赔不是了。”云澹笑道。
“为啥呢?”
“等不及。”等了一日又一日,下回可不等了,径直去寻她。又将她抱在怀中:“这会儿日头快落山了,今儿晚上歇在永明殿。待明儿一早朕送你回去,白日处理了政事再去寻你。”
“好。”荀肆摸摸肚子:“您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那待会儿多吃些,夜里还得用体力…”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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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宫里和好这日,云珞在宫外受伤了。
这事要从荀锦的夫人孙如新开那个钱庄说起。孙家从前开当铺和钱庄,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但远不及家业便天下的谢家。孙家知足,这么多年与谢家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有一日荀锦关上门,认认真真要孙如帮个忙。忙什么忙呢?朝廷要收拾谢家,这京城的生意图谱得换上一换。
孙如本不愿参与朝廷之事,但那谢家也属实是霸道,便点头应承下来。
孙家接连盘了六个铺面,分开开了饭庄、茶楼、酒庄、镖局、衣局,最后一个铺面是钱庄。孙家动作大,开到镖局之时京城人便觉出要变天。到钱庄挂匾前一日夜里,云珞带人守在钱庄周围,果见有人鬼祟而来,蒙着面,手中提着木桶,满是油味儿。
云珞等人缓缓包抄上去,却不成想外头又飞身进十几蒙面人,一群人打了起来,云珞功夫再高,到底寡不敌众,现了颓势。恰在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朝云珞伸出手:“上来!”竟是程素!
云珞上了马车,只见程素手中鞭子一甩,马车跑的更快。后头一群火把包抄上去,将歹人团团围住,乱成一团。
“你报的官?”云珞沉声问她。
程素停下马车,看向后面:“报了个假官。报官之时还风平浪静呢。”而后看向云珞手臂:“你受伤了。”
她从一旁匣子中拿出一块白布,又俯身上前用牙齿咬碎云珞衣袖,利落为他包好。见云珞表情惊讶,便说道:“程家铺子散在江南,时常要坐马车赶路,儿时好玩,便学会了。”
“你怎么知晓今晚会出事?”
“我在永安河边租了个摊位,每日做些小生意。这两日总有可疑人等在那钱庄周围闲逛,便上了心。”程素也不问为何云珞他们要暗守不明护,想来事有蹊跷。按说一个谢家倒不至于这样弄不掉,兴许是背后靠山太大。朝廷一时还未想好如何动手。只能这样暗箱操作。
云珞见过程素几回,都绕着走。今日才发觉这女子头脑不简单,可谓有勇有谋,于是心中令看她一眼,对她道了谢,跳下马车。而后叮嘱她:“谢家的事你别管,你管不了。朝廷自有安排。”而后又看了看她的马车和四周:“你这马车藏起来吧,人多眼杂,若被人发现是你,恐有祸事。”
“好。”
程素牵着马儿与云珞一同走,最终将马车放在了王府旧宅。
第61章 无情笑叹他人痴(二十三)  大好年华,……
云珞抬头看月亮, 亮天还得两个时辰呢,便对程素说:“要王府下人为你收拾一间屋子, 明日天亮了你再走。”
“多谢小王爷。”程素摇头道谢:“但程素母亲还在家中等候,若今晚不回去,她恐怕没法睡了。出门前说的是一两个时辰就回。”
“也对。那我送你。”云珞要下人备了盏灯,顺道问一句:“付饶还没回?”
“回主子,还没。”
“好。”云珞将灯芯拨亮,这才对程素说道:“走罢!”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王府,寂寂长夜,鸦雀无声, 总该说点什么,于是问程素:“你说你这会儿在永安河边做小生意,做的是什么生意?”
“回王爷, 民女和母亲会绣苏绣。来京城这一路加之前段时日, 攒了不少。是以租了个小摊位, 卖苏绣。又在城外寻了一个木匠, 那木匠会雕各种小玩意儿,一次多买了些, 亦零散卖着。”
“卖的可好?”
“够民女和母亲日常用度了。有时还能剩一些存在钱庄。”程家人世代经商, 程素母亲是江南有名的神算盘。程家虽然被谢家强取豪夺,但多少还剩了零碎家底。程母带着程素北上前, 将那银子存了一部分,带了一部分。而今放在孙家钱庄里吃着利息。程母常说:“生意是盘活的。”如果盘活呢?那银子得动起来,且用在不同的地方。她们琢磨着再干些旁的。
话说那时程母将谢家的生意本子交与了欧阳澜沧, 欧阳澜沧又将其给了程锦,二人虽说能看懂,但看的毕竟是皮毛。那本子到了孙如手中, 便清清楚楚。孙家接二连三开的那几家铺子,都在戳谢家命门。那背后的门道,只有做生意的人才懂。孙如亦因着这本子,想见本子背后的人,是以由荀锦带着,见过程母两回。二人一见如故,这些后头再表。
云珞第一回 见程素之时,觉着这女子心机颇深,对她并无好感。后来他在永安河边见过她两回,都匆匆避了,嫌麻烦。这次寥寥几句,发觉她倒不是心机深沉。只是家中接连变故,她又一心报仇,是以少了些少女的欢脱。这会儿知道了,她人不坏。
“往后若是遇上难处,就去府上找我。待会儿路过我的住处给你指一下。再过几日就搬过去住了。”云珞后来又买了一处小宅子,就在王府旧宅不远的地方,与从前那个差不多大,够他和付饶住了。
“那便麻烦王爷了。”程素微微点头致谢。
途经云珞的宅子之时,他手指了指:“就是这儿了。”
程素认真看了,而后才点头。
后头付饶追了上来,见到程素朝她点头:“程姑娘。”而后对云珞说道:“办好了。”
“那便好。”
二人将程素送到住处,这才向回走。
付饶四下打量看没有人方说道:“今儿谢雨去了殷府。”
殷府,是曾经的国丈府。从前在京城不知多风光,而今虽说风光去了些,那底子却还是在的。
“空手去的?”
“带了一箱子东西。天黑后街上无人了才去的。”付饶又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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