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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回,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我他娘的就算是个赖子,是条癞皮狗,那癞皮狗也得有点自尊吧,难道老子不要面子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老子干着一头热,想想就觉得挺没趣的。”
“没趣就没趣,又不是我让你赖上我的。”她没好气地说。
他似乎听出了点味道,想笑却失控又成了咬牙切齿。
“我就赖上你了,我跟你说顾玉汝,我要是娶不到你打上光棍,你就得跟我一起当女光棍!
“你不是总说我无耻小人吗,我就先把话跟你说明了,赶明我就准备准备上你家提亲了,你爹娘要是不答应,我就弄得没有媒婆敢上你家门,谁要是想娶你,我就弄得他家鸡飞狗跳,我看谁还敢娶你!”
“薄春山你就是个混蛋!”
“我就混给你看了,反正你嫁我也得嫁我,不想嫁我也得嫁我。”
“你要真想娶我,我爹娘同意了,我就同意。”她搡了他两下,“快起开,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
“不起来。我怕你等会儿又反悔了。”
“你说我是条癞皮狗,你何尝不是狗脾气,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好东西,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坏东西,我怕等会儿出了这地儿,你就反悔不认账了。
“要不这样顾玉汝,人家大戏话本子里都说,男女定情要互相给信物。我吧不带那破东西,嫌费事,你把你的信物给我一个,防止你反悔。就算没有信物,你把肚兜子扯给我也行,我看那些大戏上演的,两人幽会完,男的都会拿了女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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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孙氏又去了曹媒婆家。
为了见到曹媒婆,她连着来了曹家几趟,谁知今天家里又没有人。
孙氏拍了拍门,可能是心里实在焦虑,她还凑到门缝上看了看,什么办法都试了,紧闭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孙氏似乎终于死心了,转身离了开。
又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开了条小门缝,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把头钻出来,四处看了看,见外头已经没人了,她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阿奶阿奶,那人走了。”
“真走了?”
女童点点头:“我出去看了,没见着有人。”
曹媒婆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汗。
“阿奶,你干嘛不见那个人?你不是说过,做媒人这行当,一定记得不能随便得罪人,咱们做的就是人缘好的生意,若总是不经意得罪这个,又得罪那个,次数多了,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女童说得头头是道,想来平时也没少被曹媒婆教导。
“不是我不见她,而是实在不能见她,见面了尴尬,何必见面。”
“可阿奶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我见她来家中找过你,见阿奶与她相谈甚欢,怎么转个脸,阿奶就变了态度呢?”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这里面跟你说不清楚。”曹媒婆耐烦斥道。
女童道:“阿奶不讲道理,明明是你道理说不过我,现在又说我是小孩,你们的大人就是这样,对自己一个标准,对别人又是一个标准。”
曹媒婆平时把孙女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教导,很多时候她即为孙女的伶牙俐齿感到骄傲,因为做媒人就是吃伶牙俐齿这口饭,但偶尔也会让她头疼。
现在就是让她头疼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这家人得罪了人,人家专门买通了整个县里所有的媒婆,不准与他家女儿说亲。你阿奶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忠人之事,可前脚笑脸后脚翻脸不太好,你阿奶我也是要脸的,自然要避而不见。”
“说来说去,阿奶还是见利忘义了呗。”
曹媒婆翻着眼睛:“我们媒人给人说媒,与人方便,图人银钱,天经地义。”
“可阿奶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说的,你说与人说媒是做好事,让那些找不到良配的男女可以得以良配,怎么现在又说图那些阿堵物。”
这不是当初忽悠孙女以后接自己的班才这么说的,真实想法当然是图银钱,不过这话曹媒婆也不敢跟孙女明说,一明说这死丫头肯定又要扯上一通长篇大论的道理。
因此,奶孙二人又展开了另一轮掰扯,当然这事也跟孙氏没什么关系,此时她已完全从兴致高昂到了灰心丧气的地步。
无他,本来与她相谈甚欢的几个媒婆,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支支吾吾扯七扯八,本来要‘说给’她女儿的良配,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孙氏不傻,相反她还算有些聪明,早就意识到不对,才会连着来找曹媒婆几趟。她以为自己跟曹媒婆关系还算不错,能从她这里打听到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曹媒婆也对她避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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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顾玉汝并没有把肚兜子扯给薄春山,而是把脖子上的一个玉挂件给了他。
好不容易让薄春山放她回来,刚进家门,就见她娘愁眉不展的。
“娘,你这是怎么了?”
孙氏一直觉得大女儿聪慧懂事,自打丈夫那事后,更觉得她聪明剔透,此时碰见难题,她也想让女儿给她出出主意。
顾玉汝听完,先是皱眉,再是了然。
“行了,娘,你也别费事了,这是有人不想看见我说亲。”
孙氏当即站了起来。
“谁?谁这么坏心眼?”说着,她有些惊疑不定起来,“玉汝,你是在说永宁?”
第47章
“除了他, 还能是谁?”顾玉汝冷笑。
之前薄春山才对她放狠话,说要破坏她亲事,其实顾玉汝知道, 这厮也就嘴上说说, 他要做什么‘坏事’,一定是明火执仗, 他不会在背后耍心眼, 尤其是对她。
他心里估计也清楚, 她最忌讳什么。
可齐永宁就不一样了, 他虽表面是个温润君子,但恰恰是这样的人,最是善谋。既然扯上谋,说好听点叫谋略,说难听的点就是喜欢耍阴谋诡计。
顾玉汝其实能明白齐永宁在想什么,包括那日他与她说的话。
他应该是打算等自己中举后,再来她家提亲, 他觉得自己中举后,在齐家的话语权更大, 更有自主性, 也更能证明自己是她的良配。
齐永宁计划好的事,又怎能允许中间出现变数?
她家里人能给她说亲,他自然也能让人不敢说亲给她!
这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不费吹灰之力, 他甚至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说任何多余的话, 他只会在中了举后, 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 成为她当之无愧、不做他选的良配,让她家人心甘情愿的把她嫁给他。
齐永宁从来做事就是这样的。
“可是永宁怎会做出这种事?”
孙氏还是不敢置信。
因为在她心中,齐永宁是个好孩子,是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也许他现在年纪还不大,但已经能看到未来雏形,必然是风采无限。
这样一个人太好了!好到任何人都对他挑不出瑕疵!
甚至孙氏,若不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其实是舍不得齐永宁这个未来女婿的。她对齐永宁的放心、安心是一种根深蒂固,甚至那日顾玉芳说的话对她也不是没触动——齐永宁是被连累了,这一切其实不是他的错,他被退亲真是太可怜了。
只是孙氏对女儿的在乎要更占上风一些,所以她只能忍痛‘割舍’。
可现在——
如果这些事真如顾玉汝所猜测,那对孙氏而言,是一种全然的颠覆。
“娘,你若不是心里早有想法,能会我不说名你就猜是他?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故意破坏我亲事,咱家好像也没得罪过别人吧?”
孙氏支吾道:“那倒也不是,这不是还有那个董家。”
顾玉汝笑了。
“娘,若是董家,她们现在若知道我跟齐永宁退亲后在说其他亲事,她们巴不得我赶紧出嫁,是不会做出这种本末倒置的事。”
是呀,董家是因为董春娥想嫁给齐永宁,才会出手陷害顾秀才。
如今顾家既然跟齐家退亲了,顾家还打算给女儿说别的亲事,董家真若知道这件事,只会拍手称快,怎会出手干扰?
“难道还真是永宁?可他是怎会知道咱家正在给你说亲?”孙氏在一旁坐了下来,怔怔道。
顾玉汝眉眼冷淡:“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再不济娘可以问问顾玉芳。”
“玉芳?这跟玉芳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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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回来,邱氏终于松了口气。
“你跑哪儿去了?在后面叫你都没叫住,我还有事没跟你说。”
薄春山懒洋洋地道:“什么事?”
他指尖儿搓着袖子里的那块平安扣,眉眼儿都带笑,心中的愉悦更是不用说。
邱氏狐疑地看了一眼儿子:“你方才出去干什么了?你不会找人家女子去了吧?你可别迁怒人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给她说亲也是她娘要说,跟人家没什么关系。”
“娘,我怎么可能迁怒她。你有事就说,没事我先去洗个澡。”他方才也就是冲了冲,冲到一半人就出去了。
“你进来我跟你说。”
母子二人一同进了堂屋。
邱氏道:“我给虎娃留信,就是想跟你说顾家给大女儿说亲的事,还有一件事,是这几天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我从媒婆那里听来的。”
薄春山既然说非顾玉汝不娶,邱氏自然也上心。
知道顾家在给大女儿说亲,她表面不显,心里也着急。尤其儿子又不在,若真是在儿子不在这期间,顾家给大女儿定了亲事,邱氏觉得等儿子回来估计天都要塌。刚好碰见有媒婆上门给薄春山说亲,她就想通过媒婆打听打听顾家说亲的事。
毕竟这些媒婆消息广路子多,中间又都是通气的,这姓王的媒婆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些其中的详细。
谁知她打听后,王媒婆误以为是她想为儿子打听,当时有些欲言又止。
邱氏看出端倪,便开口询问。
这些媒婆们只收了银子,说不准给顾家大女儿说亲,对于那些之前跟孙氏许诺过的,例如曹媒婆,自然很难做。可王媒婆不如那几个媒婆人面广,当时没被孙氏找过。如此一来,虽‘损’了面子,但现在几乎是白拿银子,还不用得罪人,王媒婆暗中不知笑话了那几个媒婆多少回。
回归正题,王媒婆误以为是邱氏想为儿子打听,所以虽有些欲言又止,但她没有什么顾忌,所以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暗示邱氏了一番。
大意就跟曹媒婆说的一样,这户人家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打招呼了说不准备给她家大女儿说亲。
“那你可认识这上门的人?”邱氏好奇问道。
王媒婆摇了摇头:“是个面生的,不过此人一看就是有背景有来历,又出手大方,这样的人除非必要,还是不宜得罪的好。”
其实王媒婆也是好心,更是想让薄家打消对顾家大女儿的心思,转头同意她说的这门亲事,却没想到短短几句话让邱氏心里翻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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