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凤谦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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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盯着凤瑾禾看了半晌，好似到了这一刻她才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凤瑾禾回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嫡女身份，为的不过就是想要向丁府报仇。

为何没有针对丁风、丁雨，乃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真正想要对付她的只有丁老爷子和丁雷二人，丁老爷子素来将她当成是掌上明珠疼爱着，而她的哥哥更是不用说；

而丁旭之所以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和四殿下萧慕尘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从一开始凤瑾禾就知晓她想要对付的人一直就只有凤瑾禾而已。

“你从一开始回来最想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丁氏抬眸看向凤瑾禾眼中带着笃定，“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想要对付你，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何你能够提前知晓这一切。”丁氏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告诉我真相吗？”

“你身边的百合是我的人。”凤瑾禾抬头看向丁氏轻笑着开口，“那个和娘亲长的一模一样的言氏也是我的人。”

凤瑾禾也不给丁氏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虽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绿翘到底是谁的人，唯一能够知道的便是，绿翘肯定不是帮助你的人。”

凤瑾禾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苹果坐到丁氏的面前，“事实上我曾经答应过养母不会再杀人的，也答应过师傅，只可惜命不由我。”

凤瑾禾咬了一口苹果，轻声叹口气，“丁氏，我当初回到长安的确是为了报仇，可若是你不对我动手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动手。”

凤瑾禾又将目光落在一边早就昏死过去的杜若身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用凤瑾恒对付我，也可以不计较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依妹妹，唯独在娘亲这件事不能放过你。”

“当年我对凤谦一见钟情，那个时候我特别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陆知意和凤谦鹣鲽情深，当时也算是长安城的一段佳话，只可惜后来陆知意不知怎么莫名地怀上一对双生子，凤谦却笃定这两个孩子不是他的……”

丁氏絮絮叨叨的将过往的一切的全都细细的说给凤瑾禾听，“我当家嫁给凤谦时，的确是嫉妒过陆知意，也甚至在凤谦的蛊惑下杀了陆知意，可是我却不开心，纵然如此我也没有能够得到凤谦的爱。”

“陆知意死后的那段时间里，凤谦把一个又一个的眉眼间和陆知意有相似之处的女子带回来，大概是为了恶心我，又是为了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是我杀了陆知意。”丁氏再次抬头看向凤瑾禾，“凤瑾禾，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瞎了眼喜欢上凤谦这个男人。”

丁氏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我在侯府蹉跎了一生，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爱，如今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丁氏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对着凤瑾禾深深地鞠躬，最后还对着她磕头，“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我好好照顾玥丫头和瑾修，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亲生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女。”

丁氏看了一眼凤瑾禾，没有得到凤瑾禾的回复，却接到了凤瑾禾递过来的一张纸，定时粗略地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再次抬头看向凤瑾禾。

“你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丁氏看着纸上的内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所以你和凤瑾禾之间早就和好了？而凤瑾恒也知晓所谓的‘心头血’是假的？”

凤瑾禾没有回答丁氏的话，只是拿出印泥让丁氏签字画押，在丁氏落下最后一笔时，凤瑾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放在她的面前。

“我不想杀你，还是你自己动手比较好。”凤瑾禾放下玉瓶没有再去看丁氏脸上的神色，而是直接将杜若给拖走了。

盯着凤瑾禾远去的身影，丁氏想也不想的拿起玉瓶就一饮而尽，她有些痛苦的晕倒在地上，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但是她好像看见了陆知意的那张笑脸，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说，“瑶妹妹，真是个美人儿。”

思及此处，丁氏缓缓合上了眼睛，她的唇边带着一丝笑容。

凤瑾禾直接把杜若拖到了地牢中，她让人一盆滚开的热水就直接把杜若给浇醒，那开水顺着杜若的脸流下去，疼得他张牙舞爪地大叫。

“凤瑾禾，你这个贱人！我纵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杜若开始口不择言地说着，“你真的以为我稀罕你给我的一切吗？在你的眼里，我始终不会你的一条狗！影一、暗一他们也都是你身边的一条狗！”

杜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影一赏了一个耳光，“杜若，你不要把我们和你相提并论，主子收留我们，一直都在告诉我们，我们都是平等的，是你自己心思歹毒，背叛主子，如今竟然还有脸责怪主子。”他说着还一脚就将杜若踹得撞到身后的墙上，“你这样的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

“你说得不错，你在我的眼里的确是一条狗都不如。”凤瑾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若，“我对一条狗好，它至少还知道躲我摇尾乞怜，而你只知道背后咬我一口！”凤瑾禾说着就踩上杜若的手背，“杜若，当年若是我没有救你，你早就死了！而不是在这里背叛我！”

她说着一只脚就狠狠的碾压着杜若的手背，“你的命是我的，你若是想要就这么简单的死去，我可是不会同意的。”凤瑾禾蹲下来掐住他的下颌对上他的视线，“正如你所言，我会让你……”

“生不如死！”凤瑾禾说着就嫌弃地将杜若的脑袋甩开，站在旁边的两个人直接就给杜若灌下一碗药，无论杜若如何挣扎，那药都已经被杜若喝得干干净净。

“杜若，我这个人素来是个心善的，我对他们如何，他们心中也非常清楚。”凤瑾禾的唇边噙着笑意，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中，“只可惜我这个最憎恨的就是别人的背叛，在我这里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明明她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可杜若开始感觉到周边泛起的无边无际的冷意，就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他爬到凤瑾禾的面前，仰头看向他，他的那张原本俊秀的容颜，已经因为开水而遭到毁容，如今看来极为可怖。

“主子，我错了！你救过我一次，你还能再救我一次！”杜若说着想要去扯凤瑾禾的衣角，可是却被影一一脚踢开，“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触摸主子的衣角！”影一说着就把杜若的头踩在地上摩擦，“杜若，在你背叛主子时，就应该明白会有今日的下场！”

“主子，我错了！求求你饶过我这一次。”贴着地面的杜若艰难地开口，“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背叛主子了。”

凤瑾禾没有去看杜若脸上的表情，而是直接向外走去，她一走出来就看见瑾泽抱着盘花棍站在一边，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阿泽，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渝州城最好。”凤瑾禾看了一眼瑾泽又将目光落在远方，“吃吃喝喝的日子最舒服了，也没有这些勾心斗角。”

“姑娘可回渝州城。”瑾泽的面上有着丝丝动容，好似只有在对凤瑾禾时，才会有片刻的涟漪。

凤瑾禾站到瑾泽的面前，伸手就去解开瑾泽眼睛上的黑布条，瑾泽在适应光线之后抬头看向凤瑾禾，一双异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凤瑾禾的身影，甚至还泛着丝丝涟漪。

一瞬间，瑾泽面色微红的低下头去，甚至还有些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

“姑娘……”瑾泽有些语无伦次，“他们都说我这双眼睛……”

“阿泽的这双眼睛很漂亮。”凤瑾禾笑着打断瑾泽的话，“我当初收留阿泽时，就是因为阿泽的这双眼睛。”

凤瑾禾的手中拿着那根黑布条，最后让黑布条随风而走，“阿泽，从今以后你还是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面对其他人。”

凤瑾禾伸手拍了拍瑾泽的脑袋，“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和我一样喜欢阿泽的。”

瑾泽低着头掩饰着眼底几分不自然，半晌，他抬头看向凤瑾禾，原本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好！”

摘下黑布条的瑾泽跟在凤瑾禾的身后，一直到影三、影四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都不免被瑾泽的那一双眼睛给震惊到，那一双红黑的异色瞳，又岂是泛着红光的右眼，好似成为这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所以说阿泽不是瞎子？”影三说着就将目光落在凤瑾禾身上，得到凤瑾禾的一记眼刀之后，影三继续开口，“主子，这不能怪我，我之前看着阿泽一直蒙着眼睛，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瞎子。”

“阿泽从来都不是瞎子。”凤瑾禾说着就拿起面前的水果吃了起来，“丁氏的尸体处理的如何？”

“按照主子的吩咐已经将她的尸体送到了凤谦的如今住的地方，只是你觉得凤谦会收下丁氏的身体吗？”

凤瑾禾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半晌抬头看向影三，“你觉得他会收下吗？”

“当然不会！”影三、影四几乎同时开口。

“就凤谦那个性格怎么可能会收下丁氏的身体，他能不鞭笞一顿丁氏的尸体就不错了，还指望给她下葬吗？”影三面无表情地吐槽，“且，凤谦也不是那样的性格，你可知凤谦离开侯府只带着言氏，甚至连李氏都没有带着，还是最后在言氏的劝说下才带着一起的。”

凤瑾禾听着影三的话，手指仍是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凤谦，他的确不是良人。”

凤瑾禾想到丁氏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要，又将她签好的纸张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把丁氏交给侯府让他们好生安葬吧！”

凤瑾禾说着就揉了揉脑袋，“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切尚好，并未有需要主子注意的地方。”影四看着凤瑾禾面色恭敬道，“若是主子处理好丁氏和杜若的事后，我们可以回长安了。”

凤瑾禾看了一眼影四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萧慕尘的情况如何？难不成如今萧慕尘还没有一点点得到众位大臣的支持？”

影四看了一眼凤瑾禾一眼，没有将萧慕尘的情况一一告知，看着他们那个样子，凤瑾禾就想到了之前他们说过的那些话，萧帝的心思如今在郑国，而郑国的一文一武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傅修辞最多也不过就是丧家之犬！

“影四，你先回去告诉祖父，就说这段日子我先不回去了。”凤瑾禾抬头看向影四吩咐道，“我想要去郑国走一趟，正好去那边确定一些事情。”凤瑾禾小呷一口继续开口，“你顺便通知一声萧慕尘，让他这段时间不用轻举妄动。”

“属下遵命。”影四说着身影就消失在凤瑾禾的面前。

凤瑾禾再次端起面前的杯盏小呷一口，“师傅他来人家这段时间如何？”凤瑾禾说着就将目光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师傅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在无极门吧。”

“正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外游历江湖，听说前一段时间还在楚国呢，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有之前的一段时间听说到了离国，他好像这些日子一直停留在赵国，也不知道这个人心中在思考何事。”

凤瑾禾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无极子的形象来，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无极子时，无极子就想要撒泼打滚地想要将她收为徒弟，甚至还是算中凤瑾禾命中有一生死劫，而这场劫难之后她会步步高升。

“如今是谁在管理无极门？”凤瑾禾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是夜羡大师兄吗？”

在得到回应之后，凤瑾禾停下手中的动作，无极子行走江湖多年，听说他门下有二十位徒弟，这二十位徒弟素未谋面，他们从来都不认识对方，甚至就连彼此是何模样都不清楚，但凤瑾禾却认识夜羡，因为凤瑾禾第一次见到无极子时，就是夜羡陪着他行走江湖。

夜羡本是无极子亲自看中的下一任无极门的掌门，只可惜在遇见凤瑾禾之后，无极子觉得凤瑾禾天赋极高，甚至想要把无极门直接传给凤瑾禾，可是被凤瑾禾拒绝。

“姑娘想要回无极门一趟？”影一似乎看出了凤瑾禾的顾虑，“无极门在昆仑山下，若是想要去一趟也不是不可，反正都是人烟罕至之地，也不会有人知晓姑娘是无极门的人。”

凤瑾禾抬头看向影一，似乎有些吃惊他能够猜到这一步，果然跟在他的身边时间一长，脑子也好了不少。

“去通知夜羡大师兄，说我要回一趟无极门，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见到师父一面，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师傅呢。”

思及此处，凤瑾禾从袖子里拿出纸和笔，立即书信一封将它递到身边的影一。

凤瑾禾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但愿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长安城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

与此同时，长安城。

凤谦在看见丁氏尸体的那一瞬间，甚至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关上大门。

“这可是你的夫人！”影三看着凤谦的动作蹙着眉头，“你若是不管，那我可就把丁氏扔在这里了。”

“我已经休了她，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凤谦眼神睥睨着，带着一丝不耐，“之前侯府不是说要照顾她的吗？你就把他扔到侯府便是。”凤谦说着也不给影三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关上大门。

影三面色铁青，看了一眼丁氏之后直接扛着丁氏去了侯府。

“这是……”秦氏看着影三面露疑惑，“大嫂她怎么死了？”

“死了。”影三想也不想的开口，“凤谦那边不愿意接受丁氏的尸体，若是二夫人不介意就给她办了葬礼，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影三对着秦氏拱手作揖，“若是二夫人不愿意，我就把丁氏的尸体直接扔到乱葬岗了。”

凤谚走过来时就看见丁氏的身体，他见过影三，知道影三是凤瑾禾身边的人，“影三公子，禾丫头呢？”

“我们主子这段时间要去其他的地方，暂时不回了。”影三对着凤谚行礼，“这丁氏是自戕而死，临死之前告诉主子不少事情，主子心中觉得难过，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影三看着她们夫妇二人一板正经的胡说八道，“若是二夫人和二爷没事，我就先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老侯爷，主子很有可能会在年底之前赶回来。”

凤谚看了一眼丁氏的身体，又将目光落在秦氏的身上，于情于理这件丧事都不应该由他们来办，毕竟丁氏已经被休了，可毕竟也为侯府操持这些年，若是直接扔到乱葬岗，他们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

“既然都已经死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秦氏看出凤谚的心思开口道，“总而言之，她还是侯府的大夫人。”

“纵然不是侯府的大夫人，至少也给侯府操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她体面的下葬吧！”秦氏看着凤谚眉眼间带着些许温柔的笑意，“夫君，你觉得如何？”

凤谚感谢秦氏的体恤，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夫人。”又将目光落在影三身上，“还麻烦影三公子，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