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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浩然这一天很晚才回府,林媛一直等着他,又让厨房温着吃食,怕他还没有吃,是饿着回来的。
临近十月的京城,夜里颇有些凉。齐浩然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凉意。他脸上有疲惫之色,在看到林媛的时候却嘴角上扬带着笑意。林媛迎上去,原本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吃了吗?我让厨房温着吃食,要是还饿着便先吃点东西再说。”林媛说着,和齐浩然一起坐到桌子旁边坐下来,看到桌上的点心又说道,“今天刚好做了两道咸点心,合你口味,要不要先吃些垫一垫肚子?”
齐浩然听着小妻子的温言细语,心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暖意。想去握林媛的手又想起来自己的手有些凉,便生生的停了动作道,“我手凉,身上也凉,便暂时不碰你了。进屋的时候先吩咐了他们送热水到净房,厨房里头温着的吃食还是晚些再用,点心现在倒是能够吃上两口的。”
林媛一笑,碧衣已经拿了碗筷过来摆放好。林媛提了筷子替齐浩然夹了一块春卷,又将筷子递给了齐浩然。齐浩然接过筷子,林媛这才趁着齐浩然吃的当口,提了今天的事情。
“原本也不会想到那一茬去的,只是当时不知怎么便多问了那么一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便让明言和明行去查一查,倒像是可以肯定。只是如今这样的季节,还是有些奇怪,许是和这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有些关系吧。”
“外头的事情,我兴许帮不上什么忙,府里头的事情,倒是能够和母亲一起办妥当的。”
齐浩然三两口就吞下了一块春卷,便搁下筷子,道,“若不是你发现了又发现得这样的早,等迟一些的时候就得出大问题了。六月的时候,泸城遭了大水灾,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因此而北上。”
“有一批难民被朝廷留在了京郊没允许进城里头,也说不定疫病是这些人带来的。洪水淹了城,当时闹出了鼠疫,只是范围并不大,便没有太重视。”
“具体的情况还在查,但很有可能是城里的人和那些难民接触导致。现在还说不准,也可能起源不是鼠疫,但都还得继续看。这一段时间,可能没法早回来,要是困了就早一点休息。”
丫鬟已经准备好热水,齐浩然便暂时进了净房去沐浴梳洗。
林媛暗自叹气,吩咐丫鬟晚些的时候送厨房里头温着的吃食过来屋子里头。原本齐浩然就忙,如今再出来这样重大的一个事,无疑是要更加忙的。
齐浩然在净房里头待着的时候,林媛便一直在想着事,等到听到齐浩然出来的动静,见他湿着头发又拿了干布替他擦头发。
林媛的动作温柔,想和齐浩然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一些什么。
如果是传染病,她自然担心齐浩然会和那些病人直接接触,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齐浩然做任何事。她想和自己说齐浩然会注意的,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不好境地里面,但这样的话其实完全没有办法安慰到自己。
齐浩然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快要能够看到几乎包裹了林媛全部心思的那一股忧虑了,他稍微侧了一下身子,伸手握住了林媛搭在他肩膀处的手将她带着在自己腿上坐了下来。
对上林媛清润中掩不去担忧的眸光,齐浩然下意识的便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林媛的。
“没事儿,别太担心了。我在战场上那样的生死相拼里头能够活下来,又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头怎么着了呢?”
林媛觉得他这样简直就是在哄小孩子,毫不留情的戳破,“生病的事情和那有什么关系?再厉害的人,要是得了治不好的病,又能够有什么法子呢?你把我当小孩子哄,我也未必愿意乖乖的变成小孩子就被你哄着,什么都不想也不管。”
齐浩然看着林媛微微生气的样子,默默的想……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再次凑上去亲了亲她。
“哪里是把你当小孩了?要是把你当小孩了,哪里敢抱你亲你的?”这话说得十分没有正形,齐浩然却在下一刻敛起不正经的模样,再说,“总归你信我便是,你想得多了,我心里头也有牵挂反倒没法认真做事。”
“我同你说放心,也没有什么样的用处。左右我每天都会回府来给你瞧一瞧我是好好的,成不成?”
林媛在心里头叹气,心觉自己这个样子对齐浩然是起不到任何帮助,还可能拖累到他,便学着齐浩然的样子凑上去亲了亲他而后说,“我不乱想了,我每天都在府里头等你回来。”
齐浩然笑起来摸摸林媛的头,林媛却从他身上下来了,道,“我先替你擦干头发,待会丫鬟送了吃食过来,多吃些。晚点还得去书房吗?”
“嗯。”
林媛点点头,不再言语,心里头到底还是凝重。
齐浩然在书房里头不知道待到什么时候才回房间里来休息的。
林媛少有睡这么晚的时候,睡着了以后便睡得比往日都要更沉,也不知道齐浩然究竟几时回来的。
第二天醒了再回想起来,林媛只记得自己似乎迷迷糊糊间凑过去了抱齐浩然。
现在醒过来了的时候,齐浩然也不在身旁了,连他睡得那半边被子都已经冷了下来,大约起得还十分的早。
林媛洗漱梳洗好之后,直接过去了荣华院找自己的婆婆朱碧葱,想着在那边用早膳,顺便再就府里头最近该怎么办好好的商量商量。
朱碧葱今天比往日也都起得要早一些,两个人一起随意的吃了点东西,朱碧葱便同林媛说,“府里头的事情你先安排着,要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再同我商量,我得去做点别的事情。”
朱碧葱没有说她要去做什么事,虽然林媛原本以为府里头的事情是自己婆婆做主要的安排,但现在落到她的头上她便好好安排便是了,并没有多追问自己婆婆要去做什么事情。
于是落到最后,这府里头的事情便等于是得林媛一个人担着了。
府里头的大小管事还有管事婆子都被朱碧葱喊到了荣华院,她交待了管事们两句便走了,留下林媛一个人和管事们交流以及安排各种事宜。
因为以前最多管一下自己院子里事情便足够了,现在林媛面对着众多的管事和管事婆子,不少或者该说大部分都是生疏的面孔。
林媛倒是没有露怯,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想着端什么架子,只是想早些把事情都安排下去才好。她扫过众人,见至少表面上,众人还是尊敬的样子,便直接说,“管府里头采买事宜的是哪几位管事?”
有三名管事很快站了出来,和林媛问好,林媛点头,吩咐他们,“今天开始,府里头带出去采买的人,在回府之后都要先在外院待一天,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则得继续观察且请大夫过来看。你们三个人,之后还是一个人一天轮流着走,也不耽误什么。”
进出府的人员,都需要严格的把关以防将疫病从外头带到府里头来。想要让府里头不要再生出来什么样的事情,这必然是第一重要的一关和一项不容轻视的事情。
林媛交待了不少,管事们都一一应声道是记下了,交待完一波人之后又再去交待其他的人。
所有的下人包括主子,一旦发现有身体不舒服的,都绝对不能够隐瞒而必须同她或者是侯夫人朱碧葱禀报,且要隔离开来不与其他的人接触。
没有经过允准的,不能够出府,更不允许有任何私自将人放出府去的行为。出府的时候,要戴上方巾或者布巾,之后应该将方巾或布巾遗弃,不要带到府里头来。
所有出府的人员都必须给出名单,出去是这么些人,回来还是这么些人。出府了的人,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必须是换下身上的衣服。
之后即使观察没有不对,也应当先沐浴换下身上的衣裳。
府里头无论是仆人还是主子,每天都得喝药剂,以预防生病。并且,每天在上工之前,都要先查一遍所有人的身体状况,要求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才能够进到内院来服侍。
先前身体都不适的那几个仆人也都安排了人去照顾,回报便是丰厚的酬金以及假如照顾的人出了事情,则可以给其家人更多的优待。如果先前得病的仆人病愈之后没有任何发病的现象,也可以回到府里头来上工,照顾他们的人能够得到封赏。
府里头四处都撒生石灰、各处地方每天都用特定的药去熏,不遗漏任何一个地方,特别是那几个有了发病迹象的仆人住过或者是上工的地方。
林媛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一条一条的吩咐下去也一条一条的记在了纸上,准备回头拿给自己婆婆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她安排完相关的事情之后去了一趟书房,在自己搬过来的书里头找到了自己先前看到疫病的那书册子,看了一下里头写着的应对策略,又对比着自己的看,之后管理们来回禀事宜,又是一通的忙碌。
今天早朝之后,这事情定然便已经上报到朝廷了吧。林媛心想着,林府、英国公府、齐莺语那里、徐悦秋那里、四公主、自己的小姨母……该通知到的似乎都通知到了,便再把自己查到的东西各抄了一遍让人送到各府去。
一直等到午膳时分,林媛才又见到了自己的婆婆。朱碧葱看过林媛递给她看的纸上写着的各项事宜,再和林媛说了一点遗漏的地方,两个人又再一起随便用了些午膳。
说一点都不好奇自己婆婆这一上午都去了做什么是假的,可基于不问的想法,林媛便始终什么都没有问过,却没有想到自己婆婆主动让她了解到一点什么。
“下午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来帮我做点事情。这事情重要,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朱碧葱对着林媛说道。
林媛自然没有什么事情,便应下了朱碧葱的话。两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下,朱碧葱就带着林媛到了她自己的屋子里头。
桌子上摆着不少的物品,剪子,针还有白线,纱布,棉花,白布以及一堆黑色的一小粒一小粒的不知名的东西。
那黑黑的东西林媛完全不认识,也没有在书上看到过,她想问,可想到自己婆婆说的,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便又没有问。她想着,自己婆婆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和这些东西有关系?
如果是别人从未见过的东西,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偏偏自己婆婆知道,便难免让人觉得奇怪。不想引起太多不必要的动静,或许是这样,所以才会只喊了她一个人进来吧。
朱碧葱看着林媛的神色,心想着自己的儿子果然娶了一个不错的媳妇,笑着同林媛说了声,“坐吧。”跟着朱碧葱自己先坐下来,林媛才一样的坐在了桌边。
“你的手巧,来帮我做一点东西。待会我先示范给你看,你便照着一样的做。只是我女工不在行,许是做得不好,还做得慢,便到底还是得靠你了。咱们争取在今天便把东西都做出来。”
林媛认真的听着朱碧葱的话,一一点了头应是。
朱碧葱也不多废话,和林媛讲明白以后,便开始了下午要做的事情。
林媛看着自己的婆婆把纱布摊在桌子上用剪子剪出来比她们的手掌稍微大一些的长宽条形,这样的纱布要六份。
剪好了以后,把其中的三张纱布重叠在一起搁在桌子上放好,而后搁上一些棉花,再零散的放进去一点黑色的颗粒状的东西,接着铺一层棉花,再用剩下的三张纱布盖住全部的东西。
这样都做完之后,又再用剪子剪了两根白色的布条……唔,和办丧事时,戴在头上的布条比起来,只是更短一些而已。林媛觉得自己实在看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朱碧葱把两根布条搁好,一根布条搁一边,布条的两端都塞到纱布里头去。
“就是这样,最后再用针线缝好,把四个边全都缝起来,针脚细密些,不要让里面的东西漏出来了,就是和锦囊差不多,只是里头提前放了东西进去。”
朱碧葱做完了这些,才和林媛解释一句,又说,“这两根布条也要,要让它们到时候能够挂住,所以得缝到一起去。”
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是林媛听懂了自己婆婆的意思。她过去没有做过也没有见过这东西,便只是说,“我先试着做一下,如果那里不对了,母亲再帮我指正了便是。”
朱碧葱点头,两个人一起穿好针。林媛学着之前朱碧葱的样子弄了个一样的东西,而后两个人再一起拿针缝东西。
虽则林媛平日里不需要自己做东西,但是到底她还是做过不少东西的,并不算手生。她瞧着自己婆婆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婆婆平日里是几乎完全不碰针线的。
在朱碧葱连续被扎了很多下自己的手指以后,林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母亲把缝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吧,您便将东西搁好,我只负责缝便是,这样也不会太慢的。”
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指,手指头上还传来隐隐的疼痛,朱碧葱厚着脸皮点头应好。看着林媛手里头的针被|操|控自如,到底在心里感慨一句人各有长,接着做自己能做得好的事情去了。
开始的时候,朱碧葱还有事情可以做。只是相比较起来,缝的速度比摆的速度慢上太多了,林媛还在努力奋斗的时候,朱碧葱早已经闲下来了。
其实朱碧葱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她坐了一会,试探性的问了林媛一句。见对方没有任何的怨言,心里又是感慨,而后径自去了别处,留下林媛一个人在屋里头缝制东西。
日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林媛白皙的侧脸,安静的气氛静静的流转。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林媛把十二个一样的东西依着自己婆婆的要求做好了。
林媛刚刚把东西做好的时候,朱碧葱便过来了。将东西逐一看过没有任何问题,朱碧葱便把东西收到一个小盒子里头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和林媛说了说这些东西的作用。
“这个东西就是类似于方巾那样,罩住鼻子和嘴巴,作用也是和方巾差不多。那个黑黑的小东西,是我从海那边的人带过来的一本书册子上看到的,书上说的是在防止感染疫病上能够有一些好处,真的有没有用处也不清楚。只能够先尝试着做了。”
林媛倒是曾经听说过,今年夏天的时候,从海那边来过一些人。长得和本朝人十分的像,但是说的话并不太一样。似乎是有本朝的人不知怎么漂流到了海那边去,由此将那些人给带到本朝来了。
她当时忙着出嫁的事情,之后嫁到侯府来又忙着适应新的生活,对那些事情反而没有那么的上心了。听过便听过了,也没有太过在意,也不清楚那海那边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对于自己婆婆如何得到了这样的一本书册子,林媛不无疑问,可想到许是自己公公从皇帝陛下那里得来的赏赐,又再交待自己的婆婆做这些事情,也未可知,便又收起了疑问。
之后朱碧葱这里就没了林媛的事,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去。
早上起来得早,一直忙到这个时候,林媛回到安荣华,想着在榻上歪一会,却一不小心睡着了过去。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谁了多久的时间,外头一阵儿吵闹的声响,便将林媛给惊醒过来。
“碧衣?碧纱?”
林媛喊着自己的大丫鬟,转头去看窗子,发觉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等到碧衣和碧纱进来了,问过是冯妈妈在外头闹,便直接将人给喊了进来。
“少夫人,老夫人只是有些咳嗽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情。老人家哪里没有些疼或者痛的呢?怎么能够要老夫人待在屋子里头,不许见服侍她的人以外的任何人呢?”
林媛觉得头有些疼,便抬了手慢慢的揉着额角。听着冯妈妈的话,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本就是好不容易休息一会被吵醒,脾气元远不似平时那般好,到底还是耐下性子同冯妈妈说了两句。
“老夫人的小病恰好和疫病的时间撞上了,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你能够一眼瞧得出来,老夫人就是平常的小病,就绝对不是疫病么?你既然这么厉害,要么也去瞧瞧府里头其他的那几个仆人都是什么情况?”
冯妈妈听到这样的话,竟是要送着她去见那有疫病的人,立时间梗起来了脖子,道,“老奴哪有那样的本事,只是老夫人毕竟是老夫人,要是被这样的对待了,往后倒是叫下人怎么说?又叫下人怎么服侍?”
“上次是老夫人保下来你的,现在不正好是你回报的时候?”林媛说了一句,又觉得和冯妈妈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便喊了顾妈妈进来道,“派个人去同夫人说一声事情,之后再封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大夫过去看,除了原本在院子里头服侍的不要让其他人再进去了。”
顾妈妈应了个“是”,见冯妈妈杵在那里,又见林媛的脸色不是太好,便半拉半扯的把冯妈妈给带出去了。
等到把人拉出了屋子以后,顾妈妈才和冯妈妈说道,“冯妈妈又何必来同少夫人说这些呢?你也是知道的这事情的严重性,哪里敢开半分的玩笑?冯妈妈且好好的想一想,那些现在被隔离开来的仆人,可有同老夫人接触过的,要是有,哪里还敢开玩笑?”
冯妈妈想了想,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了。一叹气,一跺脚,摇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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