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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今天暂且到这里,你偷袭我们的事情暂时不追究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可以先离开了。”半夏慌慌张张的往外走,还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让一脸迷茫的秦悠然和很无奈的殷莫言跟着走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就这么走了?我觉得这个老家伙有古怪!事情一定不会像他说的一样那么简单,我怀疑他说谎!”殷莫言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还有想问话却又插不上嘴的秦悠然。
“你知道昨天晚上追到秦秦姐屋里的那具尸体吗?我好像有他的动静了,我们必须找到他,不然他还会卷土重来!”半夏直接无视殷莫言的话,心想,要不是担心等下要干什么体力活,才不叫他呢。
“对门那个醉汉?”秦悠然停住脚步,惊讶的张大嘴巴说:“我刚才闻到一股臭味,你们闻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他们现在都闻到了这个味道,半夏站在一家理发店的门前,捂着鼻子指着里面:“凶巴巴哥哥,该你上场了,这个门的价钱你应该能赔得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殷莫言转过身,用衣服遮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为什么是我去?你这么年轻,身子骨比较软。”
“你不去让他跑了,可就难再抓住,他现在可是会移动的木乃伊喔!”半夏笑的很没心没肺,她毫不介意的看着秦悠然。
“咣啷!”一阵很沉重的闷响,在殷莫言的三脚重击下瞬间崩塌,卷帘被踢在一边,玻璃碎了一地,半夏拍手叫好:“你没去踢跆拳道,简直就是屈才了。”
说完,打头走了进去,一进到理发店的里面,又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气味,她几乎快要被臭得晕了过去。
理发店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臭味的来源,殷莫言跑到门口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吼道:“苍天那,简直要憋死人了!”
半夏皱着眉头,一副很淡定的模样,谁知,不出二分钟,立刻也跑到殷莫言身边,一张嘴哇哇的吐了两口,秦悠然很郁闷的用衣服捂着鼻子,几乎是进气少,出气多,囔着鼻子说:“受不了,这里什么也没有!”
殷莫言刚想回答,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他们急忙都躲在了一边,三个脑袋从上到下,一字排开,死死的盯着里面的情景,店里安静的像没有人来过。
只见,放在最里面的柜式空调动了一下,接着,像被人推动一下,向前挪动了一步,然后空调前面的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样子。
那里面竟然蜷曲着一个庞大的身体,是他,是在警察局丢失的尸体,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个似乎正在苏醒的尸体。
他浑身湿漉漉的,胳膊抱着双腿缩在里面,而空调内部本该有的结构却不翼而飞,空出的地方正好容得下一个他,像是刚睡醒一般,他从里面滚了出来,趴在地上,接着,又木讷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打了很多层褶皱,身体因为突然伸缩不匀而发出咯咯的响声。
不等他走出店门,殷莫言已经扔出去一张符咒,将他定格在了那里,半夏走出来作势扇扇风,说:“你猜他是不是又去骚扰秦秦姐?”
“十有八九不会错,因为他和你一样的无聊!”殷莫言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目光中露出得意的神色,对于他这种稍微一成功就得意忘形的模样,秦悠然早已习惯,她摇摇头笑着说:“小心他不吃你这一套!”
“怎么可能呢?我虽然没我哥厉害,但对付这种家伙绰绰有余。”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定格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步一步往前挪的尸体。
虽然额头上还带着殷莫言的符咒,但他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往前走的同时,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所有障碍物都踩成废墟。
“喂!不是吧?”殷莫言急忙追上前去,踢了他一脚,试图拦下他的脚步,却结结实实的被震惊了一把,因为他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刚倒下就又站了起来,继续旁若无人的往前走。
半夏走上前去,“他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一具尸体了,也没有被人控制,只是死前的最后一点强烈意念控制着他残存的魂魄,所以你释放的符咒是不管用的,因为他的灵已经走掉了。”说完,她用手戳戳尸体的后背。
“那就就地烧毁嘛!”殷莫言想了一下,只有这个主意可行,却立刻遭到了半夏的反对,她急忙说:“你想明天上报纸吗?理发店莫名其妙着火了,被烧的还是人肉烧烤?”
一时语塞,殷莫言这才发现自从见到这个人,他的理智已经被气得跑光光了,想事情也是智商低至零,这是怎么回事,傻了吗?这个小屁孩。
“笨死了,也不能报警,不然会有人以为我们偷尸体呢!”半夏歪着脑袋,思索了几秒钟说:“只有一个方法可行,那就是继续把他放回空调柜里,连带灵魂和躯体一起封印,等人们闻到臭味了再发现也不迟。”
这是什么馊主意,殷莫言刚想说不同意,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把他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解决的!”
巫月低头从门口的坏门处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冷淡,从秦悠然身上扫过,又说了一遍:“把他交给我,我会选一个合适的方法让他自然出现。”
她的身后走出了高大的身影,他的脸上也同样带着冷漠而又礼貌的微笑,不声不响的站在巫月的后面,冷眼旁观,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莫漓?”秦悠然在心中呼唤了一下这个名字,胸中竟然有股莫名的情绪不停的朝外涌,她差点冲动的喊了出来,但想到他现在的状况,被理性压制住了。
殷莫言看着莫漓,眼睛里满是不相信:“要是我不同意呢?”
巫月冷哼一声道:“那就硬抢,能不能从你手中带走他,你我心中有数!”
秦悠然看不过去,走到殷莫言身边:“他就算现在不是你的老板了,但以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反目成仇呢?”
这种一对一的气氛把半夏给挤了出去,她倒也安静,没有搀和进去,心中已将这四人的关系了然于心。
“这是我和他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余地。”巫月的口气冷到寒,她本来就一直看秦悠然不顺眼,这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拦下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尸体,一脚将他揣倒在地,压着他还欲坐起的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瓶子,打开瓶盖,放在手中。
一根很细很小的透明雾气从尸体身上往瓶子里钻,殷莫言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拉住巫月的胳膊:“你这么做,他就无法投胎,不能这样!”
巫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拿走的话,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是死人,我还活着,你忍心吗?”
殷莫言没有说话,低头思索着什么,半响,抬起头说:“没有别的办法吗?”余光扫过莫漓的脸,“哥,你还好吧?”
莫漓点点头,巫月回答道:“有!”殷莫言眼前一亮脑袋凑过去问:“是什么?”
“杀了秦悠然取她的魂魄!”一句冰冷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也没有动真格的,把瓶子装进口袋里转身想要离开。
秦悠然见状上前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事后想起来,自己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本就已经中了她下的蛊,此时竟然还有胆量拦下她与之理论。
“你绝对不会只有两种方法,让一个无辜的生命不能轮回,如果是以前的莫漓在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最讨厌你总是一副自顾不暇还多管闲事的模样!”话音刚落,手已经举了起来,她等这一巴掌等了很久了,这个偷走莫漓心的平凡女人凭什么还要这样耀武扬威,可是手掌却没有落下来,因为被一只大手给抓住动弹不得。
莫漓拉住他的手放下来,说:“既然拿了东西就别多生事端,天已经不早了!”说完,又拉着她的胳膊转身离开。
秦悠然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圆滚滚的落了下来,心里有个无助的声音:“莫漓,是你没有忘掉我吗?还是我放不下?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安排?”
莫漓走在前面,巫月没有说话低头跟在后面,她甚至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失忆,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也要袒护她?为什么?
莫漓也很奇怪自己刚才的做法,对于这个叫做秦悠然的女孩,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看到巫月的手掌扬起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里很紧张,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再加上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红的诡异的嫁衣,坐在那个纸人队带领的婚礼上,双眼满是无助,想要喊救命却也求助无门,而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用一种自己根本不需要大脑思考的动作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纸人就变成了真人,她也因此得救。
没有缘由的,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原来样貌,他们不过是一些烧纸人,却在按照别人的思路做着场景重现,这个婚礼是为死人举行的,她因为什么被卷了进来就不知道了。
殷莫言看着默默掉泪的秦悠然,有些手足无措:“哎呦,不好意思哦,差点就让你受伤了,下次我一定得眼尖一点,幸亏……幸亏……”
“哎,凶巴巴哥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那些爱恨情愁等回去了再说,不然会被人当成偷尸贼的!反正他最后一丝魂魄也被人收走了,不会再出来作怪了。”半夏很贴心的递给秦悠然一张纸巾,退到门口,伸出小脑袋朝外张望,那样子跟特务很像。
殷莫言本想反驳,但看看秦悠然的情绪,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于是带着他们两个火速的撤离现场,三个人也没有回旅社,直接回了秦悠然家。
走到她家楼下,就看见上面乱哄哄的人,“不是吧?又出了什么问题?”殷莫言惊呼,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看秦悠然,还好,在身边,不然真的以为是她有什么事情了。
“死者:女,死亡时间约二个小时之前,死因是溺水身亡,现场有挣扎的痕迹,可能会是凶杀,凶器是鱼缸,头部因浸在鱼缸里时间过长而导致窒息而亡。”
当他们走上去的时候,一名警察正在跟队长回报情况,宋留刚扫了一眼往楼梯上走的殷莫言,问道:“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没有好事?还是有坏事的时候都会遇见你?”
面对他的嘲讽,殷莫言懒得搭理他,只是拉着秦悠然径直的往里走,嘴上说:“快要天亮了,赶快睡觉,省的早上起来无法应付一波又一波的询问,现在的警察都没长眼睛的。”
半夏笑嘻嘻的跟在最后面进了屋,扳了一个鬼脸也缩了进去,只是进屋以后三个人的心情都没有放松。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秦悠然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今天一天什么也没有做,两次被叫进警察局,真不知道这是做的什么孽,有些口干舌燥,半夏就躺在隔壁卧室,这个时候还听到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不知道这个刚刚步入少年的小女孩在捣鼓些什么。
她有些困倦的翻了个身,继续对着窗户发愣,后背隐隐有些疼痛感传来,不知道是不是蛊毒发作,反正不是疼的厉害,她也懒得搭理,一闭上眼睛就是莫漓的笑脸,也许他以后都不会记起自己,只是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不免为他担忧起来。
莫漓回到家,打开灯坐在电脑前,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杯发呆,他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巫月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慢慢挪到了他的椅子后面,他从电脑显示屏里看到了这个穿着一身粉红色死人装的女人,她的两个脸颊也涂得很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背,这是一个被人控制的怨灵,怎么回事?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伴着巫月的说话声:“莫漓你睡了吗?我有点事找你。”
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这个怨灵出现的目的,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门,然后当做透明人一般从怨灵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坐在电脑前继续看最近的新闻,口中不在意的说:“这么晚了什么事?”
巫月斜眼看了看站在莫漓身后的怨灵,慢慢的说:“没什么,只是今天买的那一批书好像数量不对,是算错了还是票据开的不对?我来证实一下而已。”心知莫漓的阴阳眼已经被自己成功的封印,如果他没有发现身后这个怨灵的话,那就证明他的灵觉也没有再次显现,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猎灵人的身份。
想到这些,她觉得这个男人的命运似乎已经紧紧被掌握在自己手中,右手掐诀,打出去一张隐形的符咒,符咒贴在怨灵的后背上,指引着她离开了,这个细小的动作被莫漓全部看在眼里。
他还是当做没看见,拿着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经意的问:“我以前和这个叫秦悠然的有什么过多的交际吗?”
巫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一样的光,不慌不忙的说:“只是认识,但不熟,你弟弟殷莫言喜欢她,所以……”她本想问你是不是对她有好感,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这么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一面之缘就虏获他的心呢,不大可能。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是今天的收据复印件,你可以再重审一遍,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我也累了。”他捏捏皱着的眉头,淡淡的说,心中的疑问更加明显,看来,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有自己去找,想要从巫月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是不可能了。
巫月转身离开,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她从莫漓的眼中看到了许多猜不透的东西,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她无奈的摇摇头,今天得再去寻觅新的残魂,不然中了白蝇毒的她随时都可能毒发身亡。
秦悠然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大脑已经处于浅睡眠状态,浑身都软绵绵的,像躺在了棉花堆里,忽然,拉着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对面楼层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正朝着这边挥手,那动作就像是在呼唤对面的老朋友,面上带着一抹奇怪的笑,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想要翻动一下身体,却没有力气,身体软的很,四肢轻飘飘的没有知觉,眼看着自己的意识渐渐的脱离了躯体,灵魂旁若无人的朝着招手的女人走去,她心里很清楚,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当她的脚已经踏上窗户的边缘时,对门猛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钢琴声,就像一个弹钢琴生气了,手掌在钢琴的每一个琴键上抚过去发出的声音,而就是这阵杂乱的声音提醒了她,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她急忙睁开眼,动动手脚,看看黑古隆冬的屋子,什么也没有,光脚站在窗户边朝外张望,一抹红色的身影匆匆消失在了对面的窗户边。
“秦悠然!秦悠然!”半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急忙起身开门,半夏穿着一个占据她整个人三分之二的大t恤站在门口,神秘兮兮的说:“你听到对面的钢琴声了吗?”
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十分清楚刚才真的不是梦境,是对面有人想要诱她过去,是谁?会是死去的韩倩吗?听殷莫言的口气,她似乎已经死了,而且死因诡异,是被溺死在自家的鱼缸里,难道是她养的小鬼反噬?这个问题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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