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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执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个的。
要是再早一点,他根本不需要搞什么话本赛文会,直接上迷你剧,且不是更直观?
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的宁执也,能躺在躺椅上,和其他洲没能前往白玉京的修士一起看直播。院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瓜果点心,零食酥糖,让宁执不由想起了和师兄熬夜看球赛的日子。赤炎子等人去了现场为谢观妙壮声势,于是,宁执便请来了姬十方来当气氛组。
姬十方接到邀请时,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知道宁执期干什么都想带上他。
哪怕宁执期搞的赛文会,反应出来的一个结论,好像是宁执期已经从魔尊道君这一对移情别恋到了谢观妙身上。但姬十方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的不快。
姬十方被道童引入主院,最先看到的不是声音震天的光幕,而是书斋打开的窗户里的全新陈设。那是一副挂在书桌后的卷轴长画,画中的男修,与人共撑着一柄油纸青伞,侧颜有和谢观妙至少有七分相似。
宁执是在宝库里发现的这幅人像,他见姬十方看的专注,便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师兄谢因,好看吧?”
姬十方懂了,宁执期这是在变相解释,他为什么对谢观妙青睐有加啊。呵,男人。
莫名的,姬十方就又开心了起来,像极了被摸顺毛的大猫,眯起眼睛,晒着太阳:“你师兄和谢观妙长得还挺像的。”
“对啊,我看见谢观妙的第一眼,就被吓了一大跳。”宁执在宝库里看见师兄的水墨画时,吓的更厉害,“他旁边的女修是我嫂子楚兮,超厉害的。”
宁执的师兄谢因毕业后就没有工作过,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富二代,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嫂子楚兮是个女强人。谢因很满意自己这个“女霸总的小娇妻”人设,当然,楚兮也很满意累了一天回到家,能有人为她料理好家务。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开心的不得了。
宁执看到这画像时就在想,如果师兄和嫂子有孩子,大概就是谢观妙的模样。
姬十方坐到了宁执期的身边,不住点头,更加确定了宁执期就是在和他表忠心,而他早就清楚,不管是谢观妙还是谢因都不足为惧。
教场内,谢观妙与玄田生的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场上的气氛已被炒热,两边的支持者你来我往的对喊,暗潮涌动,人心浮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好像写着,一定要干死对方!
看来不来一场激战,是解决不了眼下的“热情”了。
但是偏偏玄田生举起了手,用自认为颇有风度、实则油腻不堪的表情道:“观妙,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一句。”
谢观妙嗤之以鼻,不想沟通,只想拔剑,她已经快要按耐不住手中本命剑的嗡鸣了。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认了。”
全场:“!!!”
在意识到事态一边倒,玄田生不认错,只会显得自己更加难看之后,幕后的黑影便要求他必须公开对谢观妙道歉了。
“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审查队干什么?”宁执被恶心了个够呛,只能嗑瓜子缓解,他还不忘塞给姬十方一把,“压一压,压一压,免得真的被这不要脸的东西恶心吐了。”
姬十方接过瓜子时有点懵,但还是受宁执期的感染,勤勤恳恳的扒了起来。
赛场上,谢观妙总算把目光看向了玄田生,声音冷的就像是一块寒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知道错误不可挽回,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必须原谅。我只是想做到我能做的,求一个问心无愧。”玄田生一脸的隐忍,仿佛当年还有什么故事是他所没有说的,他骗不了千年的狐狸,却能骗骗无知的观众。
一旦扯上所谓的深情,就好像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好啊,那现在就补偿啊。”谢观妙却是个拆台小能手。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要补偿就直接拿出诚意来,不要逼逼赖赖,只说不做。
然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宛如慢动作般,玄田生当众给谢观妙跪下了,就在她的眼前,满地黄土,北风如狂。玄田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好像他真的用情至深,悔不当初。
全场哗然。
玄田生继续道:“这场比赛我自愿放弃。当年是我不够成熟,没有考虑周到,伤害了我的家人,也伤害了你。有今日之结果,是我活该,与人无尤。你的一番辛苦付出,我会永远铭记。所以,今天我不能和你打,我会送你一场大胜。”
幕后黑手畅意而笑,只恨看不到青要道君此时的表情。想不到吧?我们不打了,我们认错了。
玄田生在把那个头磕下去的一刻,眼里也是写满了算计。
十六强赛改了赛制,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危机也可以变成转机。新赛制下,每个金丹期的弟子要斗十五场,一场比赛的得失根本不算什么,最多不过是送对手三分。玄田生要是能在其余十四场立于不败之地,他依旧能风风光光的进前八。
但谢观妙却会因为这个道歉,而被推到了尴尬的境地,不接受道歉就是她得理不饶人,接受道歉又会让她的支持者不满。
她总要得罪一批人,再没有办法像现在这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玄.白莲花.田生重出江湖。
“被反将了一军啊。”姬十方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尽力克制住着自己想要现在就去杀了玄白莲的冲动。
宁执却大笑出了声:“他有那么多的解决办法,却偏偏选了最蠢的一个,天哪,他可真是个人才。”
姬十方一愣:“怎么说?”
宁执没急着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光幕里的观众席,他们如今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这种不看场合、自以为是的深情,最是尴尬不过。
玄田生觉得自己让了一场比赛,是补偿,是道歉,是诚意,但他考虑过支持他的人,那些在他身上下了大注的支持者吗?说句地图炮的话,玄田生能有今天,是因为他的支持者都没什么太深的道德观,甚至在他们心里,指不定多想成为玄田生这样的海王。他们为玄田生摇旗呐喊,是因为他们相信他能赢,他们想看他赢。
当玄田生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了的时候,他还想要支持者?
而玄田生意图挽回的路人缘,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反馈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路人想要什么。他自认为的深情,只是油腻。
假设玄田生今天对战的是一个被他背叛过的兄弟,他对兄弟说,我让你一局当做道歉,你觉得这个兄弟是会感动啊,还是觉得羞辱?
答案不言而喻。
更强烈的嘘声铺天盖地而来,玄田生不仅没能依靠“深情”挽回名声,还变得更差了。
脑子不好不是他的错,但非要出来恶心人就是了。
第15章 打工人的第十五份工作
宁执从卧房床头的旅行文具箱里,找出了自己之前给谢观妙准备的公关提案,工作习惯使然,让建档备份成了宁执的家常便饭,哪怕没用的废稿也会保留下来:“没想到它竟还有用武之地,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姬十方好奇的看了过来:“这是什么?”
“一份微不足道的小改变。”宁执快速把公关方案上传到了自己的远声玉上,修真界的电脑比现实里的电脑可好用太多了,就这个不需要打字只需要神识的高效办公速度就让打工人神往。如果现实里有这套设备……他能给老板多挣多少钱啊。
姬十方把自己之前手动剥了皮,但根本没怎么吃的瓜子瓤,都放到了宁执的手里:“求个详细解释。”
看在不用嗑瓜子的面上,宁执欣然同意了这个交易。
他一边给姬十方说起了自己过去的计划,一边把旧方案依据现状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然后才传音给了赤炎子。
远声玉上的传音功能,需要两个修士互相同意标记彼此的灵识(神识)才能使用,宁执对此的理解,就是聊天之前需要先加个好友。他没有谢氏姐弟的好友,只能由人就在现场的赤炎子,转告给弟弟谢观徼。
至于暂时无暇分神看远声玉的谢观妙……
宁执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就玄田生做的这狗屁倒灶事,不管谢观妙因失去理智而做做出什么选择,宁执都能理解。他甚至想对谢观妙说,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底我都给你兜了!
教场内,谢观妙也是没有含糊。
当下便一个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出鞘,朝着还跪着的玄田生猛刺而去。剑气如虹,刚猛如风,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杀伐决断、战意盎然。
玄田生早有准备,他对谢观妙的脾气还是了解的,在带着浑厚灵势的长剑就要真的当头劈砍到他时,他提前预判,就地一个侧身翻滚,堪堪躲过了快剑。并在躲过的刹那,也不敢久留,一个娴熟的鲤鱼打挺就起了身,充分运用腰腹肌肉的力量闪转腾挪,想要逃出谢观妙的攻击范围。
但玄田生反应再灵活,也没有信奉“唯快不破”理念的谢观妙,刚刚的一剑只是佯攻,真真的杀招是紧随其后被她用灵识所操控的飞剑……们。
谢观妙的本命灵剑并不是一把,而是数把,这里的“数”取决于她所炼功法的层级。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金丹中期的谢观妙,已经可以使出一般只有元婴期才能操纵的六十四柄分剑,它们早早的悄然腾空凝视,只等谢观妙一声令下,便带着仿佛要刺穿地表的雷霆千钧,齐齐朝着玄田生而下。
玄田生这个时候再想躲开,已是不能,他只能在仓促间运起防御法宝,将力量催动到极限来勉力硬刚。一阵仿佛连大地都跟着震颤的剑雨过后,尘土缓缓散去,露出了与数柄飞剑短兵相接的玄田生,他的身体四周已插满了寒剑,活像一只刺猬。
谢观妙御剑凌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昔日的未婚夫,看着他面白如纸、抖如觳觫,如此不堪,真是叫人失望。“不用看了,你还活着。”
玄田生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被谢观妙杀死。
她也确实很想真的就这么杀了他。
但是,不可以。
比赛已经结束,玄田生认输了。不管是为了上善宫和谢家,还是为了不让道君的法会难做,谢观妙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动手杀人。
她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冷静克制,不过,这却不代表着她除了恐吓玄田生以外,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做了。
谢观妙也举起了手,对假装刚刚反应不及、如今才缓缓而来的花教习道:“我也弃权。”
谢观妙的弃权,可比玄田生之前轻飘飘的一句“我让了”有说服力的多,她展现出来的恐怖力量,无不在在昭示着她的能力远在玄田生之上,她的让才是真的让。
两人都弃权,揭幕战便会以“打平”作为结束,双方各积一分,重新回到最初的起点。
玄田生还被钉在地上翻不起身,宛如一个努力半天也不得其法的翻壳王八,都如此难堪了,他还不忘在心里想着,女修就是女修,心慈手软,冲动无脑,到手的便宜都不占,非要在这种时候强行拉平,又有什么意义呢?既没了好处,也不会对名声有所增益。
玄田生觉得谢观妙这一手毫无意义。
谢观妙却不这么觉得。
在花想容确认了比赛结果后,谢观妙就再次对花教习道:“既然我和他平了,那我就不算赢了,对吗?”
花想容在这话之后,就明白了谢观妙想做什么,她点点头,鼓励的看着谢观妙。
“那么,弟子请求开启生死战!”
理论上来说,白玉京法会是不鼓励选手生死相拼的,毕竟参赛的都是各门派金丹期的天骄,有望冲击元婴乃至是更强境界的未来之才,折损了哪个,对于他们所在的宗门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所以,免得有人趁机斩杀英才,也是为了免得两个门派结下死仇,在法会的各个环节里,一般都是不允许出现死人的。
但毕竟是修真界,真正突破总在生死之间,法会上也有特殊的条例存在。
也就是谢观妙如今提出的生死战。
能让两个选手开启生死战的条件,十分严苛的。一,得提前对书院提出申请;二,要么双方同意,要么提出生死战的一方,不能是修为高且已经赢过对方的人;三,申请理由必须合情合理。
好比,修士甲的师兄,在上一场的比赛中被修士乙恶意重伤,虽然没有死,师兄却已经仙途无妄或者身中无解奇毒,那么修士甲比修士乙境界低的情况下,就可以以“为师兄讨回公道”为名,在接下来与修士乙的对决里,提出强行生死战的要求。以弱搏强,拼取一线生机,是写在天道骨子里的法则。
不过……
“看出问题了吗?”宁执问姬十方。
“生死战是有隐藏条件的,”姬十方在斗法方面很敏感,几乎一点就通,“他们必须还有下一次对战的机会。”
在以往的赛制里,生死战基本很难出现在十六强赛,毕竟选手之间都是一场定胜负,输了,就别想在比赛里杀死对方了,很大程度上杜绝了有些人输不起就走歪门邪道的心思。但如今情况又有不同。
谢观妙充分让在场的人明白了什么叫文武双全。
不是只有玄田生才会利用规则的。
“我修为没他高,这场比赛也不算赢,而他过去不仅有负于我,还诬陷栽赃,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百般羞辱于我……我以我的道心为誓,希望能与之生死一战!”谢观妙看玄田生的眼神,已经把他看做是一个死人了。
玄田生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让心底的害怕出现在脸上。
谢观妙之前其实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玄田生赶尽杀绝。不杀,弟弟梦到的话本未来总会让她心中不安;杀了,她走的因果大道又不能答应。
如今就不一样了,她应该谢谢玄田生的,给了她一个亲自手刃他的机会。
“我同意了。”花想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想笑着给谢观妙拼命鼓掌,她真的太欣赏这孩子了了!真不愧是道君看上的人!带劲儿!
谢观妙亲自拔走了差点削断玄田生下三寸的剑,留下了她的最后一语:“真诚希望你能闯入八强。”
这样我才好光明正大的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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