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397他是罪人，圣子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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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子顿了顿，见顷洛没表现出任何反感和排斥，继续说道：“后来这个修炼之人入了佛门，因着六根清净，心思纯正，在经历了无数劫难之后，成为了普济寺的圣子。”

“你口中所说的圣子就是我今日见到的那个圣子?”

“是！”

“哦……”

“你哦什么啊，到是给我个反应啊，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圣子最心爱的女人是被恶鬼吞噬的。他只要还记得这件事，就不会原谅恶鬼的。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你要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他不会超度白柔。”

“哦……”

天青子：……

顷洛这么一副看似宠辱不惊，实则顽固不化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看的牙痒痒。

算了算了，他急什么？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就不是他一个小小魂魄能够管得了的。

当夜，顷洛甩开了卫雨寒诺和青平，只身一人再度来到了小拱桥的另一边。

一进林子，顷洛敏锐地发现：密密严严的小树林空旷了不少，不少树木被拦腰斩断，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原本生机勃勃的小树林呈现出一片死寂。

“小妮子，这里不对劲啊，迷幻阵法是不是被破坏了？”

顷洛没有回答天青子的疑惑，脚下加快速度，飞向圣子所住的地方。

还未到达目的地，一股血腥味道便钻入了她的鼻孔，她惊呼：“圣子有危险。”

普济寺是龙腾大陆最富盛名的寺庙，寺内的僧人们的修为一个高过一个，绝不是一般人可以闯的进来的地方。

她一路走来，不见一处异常，也不见一人受伤。

直到过了拱桥，才出现迷幻阵法被破坏的迹象。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打的本事，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这里？

很明显，对方的目标是圣子。

“哐当”声响传来，紧接着是熟悉女人狂笑的声音。

“你以为你成为了圣子，我就找不到你，或者拿你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和三百年前一样愚蠢和单纯。”

“幻影?”

当见到应该很熟悉，此刻却异常陌生的人时，顷洛惊讶无比。开启白瞳，自幻影身上仔细扫过，确定道：“你不是幻影，你是清言。”

“呵呵，竟然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你的眼睛很好。想必是瞳术诀的原因，不过就算你知道我不是幻影，那有如何？”说罢，清言便是一剑狠狠刺向倒在地上的男人。

她有了足够的实力，终于可以报三百年前的重伤之仇了。今日，她便要杀了圣子。

顷洛见势不好，以最快速闪现到清言身前，开启瞳术诀。

瞳术诀开启，轻则迷惑人心，重则伤人神魂，灭了往生。

清言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双手无力，五指一松，长剑自手心划下。

此时的她，只觉身处漫天星辰之中，漆黑的夜空，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美好的让人不舍移眼。

突然，漫天星辰开始涌动，自天际散落，换化成威力无穷的神剑，自高空倾泻而下，齐齐向她刺去。她想动，却动不了，想尖叫，却是发不出声。

她只得在内心一遍遍地哀嚎着：不，我刚刚得到这么强大的实力，可靠的身体，我不想死。不，不，不要，不要杀我……

圣子突觉后背一痛，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白眼的顷洛，“我刚才……”

“别问那么多废话了，现在的我不是她的对手，趁着对方还无法摆脱我的瞳术诀，我们得赶紧走，现在就走。”

“不，不行，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她会杀了普济寺内所有人的。我不能走！”

“所以你这是决定要死在这里了？”

“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愿意死在这里。可……”他不是她的对手，就算挣扎，也摆脱不了。

“你以为你死在这里，这个女人就会放过普济寺？你是不是把她看的太过高尚了？”

圣子闻言，沉默一瞬。

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他何尝不知这女人危险程度？这曾经的恶鬼的本性是如何的险恶狠辣。

“可……”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

“三百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所有的亲人死在眼前，却是无能为力。三百年后的今天，我做不到再看着寺庙被毁，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夫人，你先走吧……按照你的实力，若是使出全力，可能还有逃跑成功的可能。若是带上我，只怕我们两人都不会得到好结果。”

“晚了！”顷洛快速拽过圣子，将身受重伤的他掩在身后。

“圣子，如果这一次我能够保住你，保住普济寺的话，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眼看着清言摆脱了瞳术诀，一脸狰狞地笑着，漫步走向自己的方向，圣子思索再三，点头。

他大致能够猜到顷洛想要说的是什么？可她能够救得了他？还有普济寺？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知晓挡在身前的夫人是个厉害的，但和眼前不知从哪里夺来强大身体的清言，这个恶鬼相比，却是差了一个档次。

他想：既已到了这种地步，何不答应对方？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要他还有一丝精气神，也要将顷洛送出去。至于自己，早就在三百年前，追随妻子而去了。

一直活到今天，不过是为了临终前，妻子凄惨的笑容。

火光冲天，叫喊哭闹声，将小小一片村庄渲染成地狱模样。朴实却不失姿容的妻子，微笑着躺在他的怀中，强做欢笑。

她说：“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你……我……还有我们的宝宝……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

她曾愤怒地问：“你想要去当和尚？”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自小生活在狭小村庄之内，他见识的并不多。

天降机缘，他偶遇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带着他腾云驾雾，带着他看遍世间喜怒哀怨痴嗔癫。

老婆婆的眉目甚是慈祥，双眼之中好似包容着世间万物。

突然有一刻，他生出遁入佛门的想法。自此之后，深陷不能自拔。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正兴奋来找的妻子，妻子听闻，满心的欢喜似是被一桶冷水浇灌，瞬间便冷了下去。

她哭的伤心，愤怒，却唯独没有闹。

他亦是难受，去出家，那意味着什么？

自是不能再有对人世间的牵挂，空乏其身，遁入佛门。为了转移妻子的注意力，他反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可否说一说？”

妻子哭地愈加厉害，什么都没说，转身跑了。

他想：也许还是我太冲动了，需要静一静。

所以，他再次离开，带发修行！路途之中，他遇到了一个游离的魂魄，得知对方好似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她杀了人，却哭诉自己是迫不得已。他生出恻隐之心，放过了她。

殊不知自己的一时心软，给全家人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哪里知晓那时只是魂魄状态的清言究竟是个怎样的怪物？扭曲的怪物。

她正在寻找各种可以吞噬的魂魄，以此来强大自己的魂力。

他翻山越岭，普渡众生，结实了普济寺的方丈，听对方讲经颂佛。听的多了，想的越是深刻，最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即便知晓这样的自己很自私，伤害了妻子，但总比貌和心不和地凑合在一起过日子的好。

他回家了，他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妻子和亲朋好友。

然，当他站在村子的入口，迎接他的却是漫天火光，以及在火光中挣扎的无数痛苦呻吟的人们。

被大火吞噬的房屋之外，清言一脸贪婪地看着地上不停抽搐的孕妇，心生欢喜。

只要吞噬了这个孕妇的魂魄以及吸收后者的生命力，那么她就会强大不少，之后便有足够的力量夺舍人的身体，再也不用与幽魂一般，四处漂泊了。

陷入惊喜之中的她一时大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愤怒绝望的男人。

男人悲痛，狠狠出招，招招狠厉，不带回旋之地，后者深受重创，魂魄变得浅淡不少。男人犹不解气，嘴中念着从普济寺学来的灭鬼真经。

他要杀了清言这个伪善恶鬼，他要杀了她！

可惜他所学的世间甚短，根本无法发挥出真经的真实威力。

清言借着他喘息，松气的机会，逃跑了……

他颤抖着手，抱起挺着高高肚子的妻子，心如刀绞般疼痛不止。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只要再等两三个月，他们的孩子就会出世了。

只要再等两三个月，他们就会……

原来，七个多月前，妻子想说的是：我怀孕了……

可惜那时的他说要遁入佛门，所以她对他绝望了，隐瞒了一切，独自承受怀孕的孤苦。

妻子是真的爱他，爱到宁愿失去他。

他是真的自私，自私到不去仔细关注妻子的情绪异常。

后面的事情，他不敢想。

妻子死了，连带着还不知是男是女，又长成何种模样的孩子，一起死去了。孤苦的漂泊之路上，不知她们是否难受？是否会怨恨他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奈何桥之上，不知她们会不会喝下孟婆汤，忘掉这一世的悲伤和痛苦。

来世，她们是否会投生在快活人家，过幸福日子，享人世安康？

妻子说：“你好好的活着……”

妻子很少对他提要求，他也很少答应妻子的要求。唯这一次，他想听她的话，活着，却不是好好的活着。

他依旧遵从了最初的想法，遁入了佛门，倒不是因为原本单纯的理由，却是为了赎罪。

他负了妻子一生，他便去用一生去偿还。

殊不知他是天生就有佛根之人，对佛法顿悟的敏锐度更是超乎一般僧人。直到后来，他的修为大长，最后成为普济寺最厉害的僧人，理所当然地被尊崇为圣子。

他原以为的一世随着他越来越高的修为被无限延长，而他的痛苦一生也被无限延长。

谁说佛无心，无情？只是因为隐藏的太深，甚至欺骗了自己，以至于淡忘了所有的七情六欲。

圣子想：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僧人！

因为他的心中有恨。

直到清言再次出现，他的恨彻底被激发，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够将清言这个恶鬼消灭，替妻子和亲朋好友报仇，却不曾想自己成为了后者的待宰羔羊。

眼见女人踏着一地的血，狰狞地一步步走来。听着妖娆女子站在一边观望，不停的讥笑声。

圣子绝望地闭上眼：他是罪人！

如果当初自己再刻苦点，学得灭鬼真经的精髓，直接将还脆弱魂魄状态的清言杀了，该有多好？

或者自己直接躲起来，只要不出现在人世，那是不是意味着普济寺这些人就不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夫人，待会儿，你还是找机会走吧。这是我犯下的错误，我来承担！”他不放弃最后的劝说。

他种下的因，所结出的果，应当由他承受。

“我说过我不会走！别啰嗦，好了，我猜你应该猜到我想要说的要求了：帮我超度白柔。我会用生命保住你，保住普济寺。”

圣子愕然，努力地站起来，和顷洛站成一排。

既然她不愿意走，他就好好保护这个坚强的女子。

“诀!”她呼唤道。

“小丫头，怎么了？哇……”诀大呼，“这个恶心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她的实力怎么也掉到这个地步了？”

诀所说的话中，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顷洛却是无暇询问，转而问道：“你能不能提高我瞳术诀的力量，杀了清言这个女人？”

“清言？”诀的语气丝毫不意外，“她又换名字了……”

“你能不能帮我？”顷洛有点恼怒，这诀怎么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为何不将她的话听进去？

“就算我强制释放瞳术诀的威力，可是以你的实力，再加上身体承受能力，怕是很难杀了她。但是，重伤却是可以的。”

“我不管，我要杀了她。这个女人太过疯狂，而且防不胜防。上一次，因着幻影的事情，我们已经结仇。这一次，我们再次结了仇，如果就此放了她，以后她势必会找机会报复我，以及报复我周围的人。”

圣子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可是，你的身体……”

“不要管我的身体，将你的力量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来！否则，今日，死的就是我。”

清言的实力已经达到令尊九阶巅峰，即便顷洛也是灵尊九阶中期。可实力档次越高，中间的差距越大。虽说只是两个小阶段的差距，清言却可以轻易碾压顷洛。

正是深知这一点，顷洛直接放弃了比拼修为实力，直接使用瞳术诀。

“圣子，蒙上！”

顷洛将一块黑色的布巾递到圣子面前，“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管听我的吩咐。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圣子点头，立马蒙上布巾。

眼见着清言离自己越来越近，顷洛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眼又白了几分。

守在一旁，正准备看好戏的妖娆顿时失了神，似是意识到什么，欲趁着最后一丝清醒，蒙上双眼，却终是来不及。

只见她双眼大睁，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整个身体直直倒了下去。下一秒，便没了呼吸。

清言也好不了多少。

整个人都陷入了如痴如幻的景象之中，正在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她努力控制着内心恐惧，用灵力强制控制自己的思维。

眼见着清言有渐渐摆脱瞳术诀的趋势，顷洛大惊，一手出招，一边呼唤诀：“力量不够，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