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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厉长生开口叫他,全然跟不上荆白玉的逃窜速度, 一眨眼的功夫, 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友好度总览#】
【荆白玉:100】
【危险指数:0】
【幸运指数:9】
白衣少年仓皇逃离,倒是留下了一串系统分析数据。
厉长生一瞧, 就更是纳罕不止了。
荆白玉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满百, 到达了系统的最高值,这应当是好事儿一件。可小白这反应……
厉长生沉死了片刻, 为数不多的摸不着头脑,道:“这孩子又怎么了……”
“长生哥哥!”
行露见他追了过去, 也小跑着慌张而至, 伸手想要去拉厉长生的休息,道:“长生哥哥,你莫要走,你到底明不明白行露的心意啊……”
厉长生不着痕迹的一错身,行露扑了个空, 连厉长生的一片衣角也未有抓到。
厉长生脸上表情平淡, 未见他生气或者喜悦。
厉长生说道:“姑娘方才说了许多, 长生都听到了, 自然明白姑娘是什么意思。”
“那太好了!”
行露一阵欣喜若狂,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厉长生,道:“太……太好了,长生哥哥你……终于……”
厉长生还有后话, 继续淡淡的说道:“但不管你对我的感情如何, 长生是不可能也对你有什么感情的, 所以还请姑娘莫要纠缠,于人于己都便宜一些。”
“你……”
行露呆立震惊。
厉长生道:“在下先行一步。”
他说罢了,步子有些匆忙的离开,也不知道荆白玉跑到了哪里去,赶紧四处去寻找。
若是真的有人想要下毒加害荆白玉,他这样乱跑着实太过危险,叫厉长生根本放心不下。
荆白玉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见着厉长生就害怕心虚的厉害,一个没忍住……
跑了!
跑出老远之后,荆白玉纳罕的停住了步伐,回头怔愣的瞧着来路,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我……跑什么?”
“这光天化日表白的又不是我……”
“心跳的……好快啊。”
荆白玉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着犹如擂鼓山崩一样的心跳,脑子里是混混沌沌的云里雾里。
方才那与厉长生表明心意的姑娘不知是谁,荆白玉是全不认得她的。
可那姑娘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又说到了荆白玉的心坎里。
“我……”
“我对厉长生……”
“我是不是疯了?”
荆白玉弯下腰来,双手捂住了脸面,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只要想起方才的那些个话语,便让荆白玉有一种错觉,那刚刚与厉长生表明心迹的并不是旁人,就是自己一样。
“怎么会这样……”
荆白玉还未从怔愣中恢复过来,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自己难道真的……
喜欢厉长生……
喜欢得不能没有他……
荆白玉此时甚是迷茫,但他心中唯一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厉长生,绝不想叫厉长生再离开自己,一日都不可。
“太子殿下!”
荆白玉正心慌,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将他狠狠的吓了一跳。
是厉长生的声音,但听起来又有些奇怪,到底如何情况叫荆白玉有些说不上来。
荆白玉抬头去看,本欲下意识再逃,可这动作硬生生的制住了。
“你是谁?”
荆白玉眉头皱紧,目光不善的看着来着。
是个身材颇高的男子,有着与厉长生五分相似的面容,和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然而厉长生的语气,无时无刻不是十足温柔的。眼前这男子的话音中,却尽是谄媚之感,叫荆白玉听了很是不适。
那男子走上前来,道:“回太殿下的话,小人姓莫,名叫桑间。”
这莫桑间看起来举止有些油滑轻佻,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先是对荆白玉行了个礼,随即便走上前来两步,竟是对着荆白玉抬起手来。
莫桑间口中说着:“太子殿下,今儿个天气炎热,您出了不少热汗,请让桑间帮您擦一擦罢。”
“啪——”
荆白玉还未有挥退这大胆妄为之人,已经有一只大手,从他后面伸了出来,隔开了莫桑间的触碰。
荆白玉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是厉长生喜欢的男士香水味道。过了十年之久,荆白玉还记得,是一款叫爱马仕大地的男香。
香气温暖沉稳,莫名叫人觉得很有依靠感。
荆白玉快速回头,果然就看到厉长生站在自己身后。
莫桑间见到有人捣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厉长生,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
莫桑间口里却恭敬的很,道:“小人并无不敬之意,只不过是……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啊。”
厉长生并不多看莫桑间一眼,只是对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还未洗漱,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还未睡醒?快随我来罢。”
“哦……好……”
厉长生拉住了荆白玉的手,荆白玉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全身僵硬,无法自行移动半分,乖乖巧巧的被厉长生就给拉走了。
走出十几步远,到了拐弯之处,厉长生才稍微回头瞧了一眼。
那叫莫桑间身边多了个人,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
新世子厉储兴不悦的呵斥着莫桑间,道:“你不是给本世子立了军令状吗?说一定能将太子哄得团团转,怎么一点效果也未有?”
莫桑间赶忙低头哈腰,道:“世子莫要动怒,都怪那厉长生冲出来搅局,您也瞧见了,刚才太子殿下对我其实有七八分痴迷呢!”
这莫桑间的自我感觉十足良好,惹得厉储兴一声冷笑,道:“我找你来,便是让你来迷惑太子的,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是趁早滚蛋。你欠下的那些个赌债,本世子也不会给你还的,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来,断胳膊还是断腿,不过对方一个高兴的事情。”
“是是是,”莫桑间连忙应声,脑袋就要垂到地面,道:“世子大恩大德,犹如再生父母,桑间如何敢叫世子失望?桑间一定早些将那小太子抓牢!”
“还不快去想办法!”厉储兴呵斥说:“莫要与我贫嘴。”
原来这莫桑间,便是厉储兴找来讨好太子殿下荆白玉的。
莫桑间乍一看,与厉长生长得有五分相似,远远的瞧着侧脸,那还真能以假乱真,再一瞧正面,就觉得一点子也不像了。
这一晚上功夫,能找到有五分相像之人,已属不易。况且再说,这莫桑间还有旁的本事,就是声音与厉长生十足相似。
厉储兴一听莫桑间的声音,顿时便觉得有戏,许诺了他不少好处,就盼着莫桑间能勾住太子殿下荆白玉的魂魄。
厉长生将荆白玉带回了房间里,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
“我没有啊!”
“怎么可能!”
“我好得很!”
“一点问题也没有,真的!”
厉长生不过说了一句,荆白玉顿时慌了,一连串的反驳,声音还拔高了几个度,那架势简直要打架一般。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都这样了,还说没有问题?”
荆白玉平日里总沉着一张小脸,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叫人瞧了都胆战心惊的。不过灵雨知道,自从厉长生“回来了”之后,太子性格开朗了许多,至少对着“自己人”的时候,会笑会忧会开顽笑,这乃是灵雨苦苦等待了十年的期望。
“是不是昨夜太子贪顽,着了风寒?”
厉长生不放心的抬起手来,抵在了荆白玉的额头上,道:“温度倒是没什么问题。”
荆白玉方才被自己吓出了一身汗来,有小风一吹,额头的温度要比厉长生的手低一些。
这一下子,荆白玉感觉自己被厉长生烫了个激灵。
他赶忙后退两步,“咕咚”一声,差点将角柜的摆设品撞倒。
“小白?”
厉长生担心的瞧着他,道:“若是实在困倦,不如去榻上再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出去游顽,也是不耽误什么的。”
“哦,好好……”
荆白玉连连点头,语气僵硬的说道:“我休息了,你……你先出去罢。”
厉长生感觉荆白玉今儿个实在不对劲儿,但荆白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想要撬开他的嘴巴,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事情不能硬来,还是要怀柔政策才是。
厉长生十足温柔的点点头,道:“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就在旁边,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你莫要婆婆妈妈的。”荆白玉道。
厉长生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这孩子……那我先出去了。”
“谁是孩子……”
厉长生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荆白玉不满的嘟囔之声。
厉长生出了门,本说再去找葛终南将军,没成想葛终南将军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厉大人!”
葛终南大嗓门子,性格豪爽的厉害,道:“厉大人,太子殿下还未起身吗?”
“看着太子是身子不舒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厉长生道。
葛终南道:“莫不是水土不服了?这流安的气候,与都城里就是不一样的。哦对了,厉大人。流安侯安排了下午的游湖行程,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否要先去参加。”
厉长生道:“等太子醒来,再问问他罢。”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是想要出去顽的,只是流安侯一心讨好荆白玉,也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厉长生这般回答,未有给个准消息,其实多半便是回绝了。
葛终南是个实诚人,答应下来,道:“那行,卑将先去与流安侯说一声,这便去了,告辞。”
“葛将军,有劳。”厉长生拱手说道。
葛终南往流安侯那面去了一趟,流安侯一听太子不舒服,可能不能参加游湖,心中着实失落的很。
游湖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其实流安侯是想要趁着游湖的大好机会,撮合一下荆白玉与自己的世家侄女行露,万一成了,那可就……
厉长生叫人回绝了流安侯,流安侯心中不甘,干脆借着去探病的由头,就往荆白玉下榻的房间而去。
厉长生这会儿正巧不在旁边,流安侯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荆白玉的声音。
荆白玉根本睡不着,不论脑子里还是心里,都乱哄哄的。
他听到敲门声,还当是厉长生,便道:“进来。”
流安侯一进来,荆白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可能又走了神儿。
荆白玉不冷不热的,还有些个有气无力,道:“流安侯可有什么事情?”
流安侯赶忙点头哈腰,道:“是这样的,听闻太子身体欠安,不知这下午的游湖,太子是否还有雅兴?”
荆白玉一听,游湖,有兴趣的确是有兴趣的,却也不想与流安侯他们去,自然是与厉长生两个人去,就再好也……
荆白玉这般一想,顿时脸色绿了一半,自己脑子里仿佛除了厉长生,就再无旁人一般!还当真与那行露姑娘说的一模一样,着实吓死个人了。
流安侯并未发现荆白玉的不妥之处,还在谄媚的喋喋不休一大套。
流安侯说着:“我那世侄女儿行露,已经为了游湖筹备了几日,就等着太子殿下您赏光呢。”
“行露?”
荆白玉才想起行露的话,就听到了行露的名字。
虽说荆白玉以前不认得行露,但是那姑娘方才大义凛然的告白,一口一个自己的名字,荆白玉是想不记住她都难了。
行露……
荆白玉眸子转动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若是自己不去游湖,那……
岂不是称了那行露姑娘的心意?她若是趁着自己“不舒服”,单独约了厉长生出去幽会,那可如何是好?
一转眼的功夫,荆白玉心中的醋坛子便翻了,酸的自己直皱眉头。
荆白玉当下面色不善的说道:“游湖嘛,本太子有兴致的很,自然要去了。”
“是是是!”流安侯欢心的厉害,一打叠的答应着。
厉长生不过是去给荆白玉端个点心的功夫,回来正好瞧见流安侯欢喜离开的背影。
厉长生皱了皱眉头,推门走进荆白玉的房间,就见荆白玉入了定一般,根本未有发现他进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不善的模样。
“太子?”
厉长生奇怪的说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的病了,那还是叫太医前来瞧瞧罢。”
“我没事。”
荆白玉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对了,方才流安侯来了,说是邀请我游湖,还说是行露姑娘准备了很久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他说着,目光在厉长生身上转了好几圈,就想瞧瞧厉长生的反应。
厉长生一听,倒是有些个惊讶,道:“太子答应了?”
荆白玉问:“有什么不妥吗?”
厉长生露出一个笑容,道:“太子恐怕不知道,流安侯是想要借着游湖的机会,将他那世侄女儿行露姑娘,介绍给太子殿下。”
“介绍?”荆白玉有些个迷茫。
厉长生笑的更是高深莫测,道:“太子殿下,恐怕是头一次相亲罢。”
“相亲?”荆白玉是越来越听不懂厉长生在说什么了。
厉长生哪里能不知道流安侯的意思,道:“便是找个机会,想要叫行露姑娘与太子殿下单独幽会相处,让太子殿下对行露姑娘多些个好感。若是太子对行露姑娘真有好感,指不定就能收了行露姑娘去做个太子妃。”
“太……”
“咳咳咳——”
厉长生说罢了,荆白玉便是一串猛烈的咳嗽,道:“太子妃?!”
厉长生微笑点头,道:“就是如此。”
荆白玉见厉长生脸上挂着些许打趣儿的笑容,整个人就有些不舒坦了。
这厉长生,着实坏得很!他听说自己要与旁的女人游湖,怎么还笑的出来呢?竟是未有一丝难过的意思?
厉长生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突然被荆白玉瞪了一眼。
厉长生道:“太子这是……”
荆白玉气哼哼的,面无表情说道:“行露啊,全不是本太子喜欢的类型,哼,没兴趣。”
厉长生听了倒是有些个兴趣,笑着说:“哦?看来小白真的长大了,开始思春了。”
“我……我才没有……”荆白玉连忙辩解,却止不住看着厉长生就红了脸。
厉长生打趣儿说道:“小白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不过说来也是,小白已经十八岁了,是该想想这些个事情了。”厉长生又道:“不知道小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好叫长生给你参谋参谋。”
“我喜欢……”荆白玉被问的一愣,心中仔细思索起来。
“喜欢……”
笑起来十足温柔……
能哄自己开心……
偶尔有些小坏……
雷厉风行又特别果断的……
荆白玉心中已然脱口而出,脑子里根本无需思考。
只是……
这般一想,荆白玉被自己吓的面色惨白,只觉自己想的这些个条件,每一样都与厉长生无缝重合。
“小白?”厉长生笑着说:“可是害羞了,怎么不言语了?”
荆白玉隐隐发现自己的心意,却又不敢确定。毕竟他以前虽然也十足喜欢厉长生,但那喜欢都是信任与依靠,从未想过会滋生出这般感情来,可把荆白玉吓得够呛。
荆白玉支支吾吾,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说不定我是真的病了……”
厉长生觉得今儿个荆白玉有些奇怪,关心的问道:“小白,真的身体不舒服?过来叫我看看。”
“不必了。”荆白玉哪里敢过去,现在恨不得距离厉长生八丈远才好,这样才能冷静的思考起来。
厉长生无有办法,将手中的点心碟子端过来,放到了荆白玉的面前,道:“吃点甜的,你不是最喜欢甜口?这是流安特产的点心,在都城里是吃不到的。”
荆白玉低头瞧着点心,就算不入口,也觉得格外甜蜜。厉长生就是这般,每句话都十足的温柔,叫人如何不沦陷?
荆白玉点点头,道:“哦,你放着罢,我一会儿就吃。”
厉长生将点心放下,瞧他仍是无精打采,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忧,抬起手来轻轻摸了一下荆白玉的头顶。
“你这人真是的……”
荆白玉想要拍开他的手,却忽然一愣,立刻又抓住了厉长生的胳膊。
“怎么了?”厉长生问。
荆白玉睁大眼睛,揪着厉长生的衣袖闻了闻。
他这一闻,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有点……
荆白玉赶忙说道:“你方才去了哪里?你的袖子上沾了药粉。”
“药粉?”厉长生皱了皱眉头,表情严肃了几分,道:“是什么药粉?”
荆白玉说道:“自然是可以毙命的毒药。”
荆白玉跟随冯陟厘习学过几年医术,虽说不算登峰造极,去也不容小觑。
厉长生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袖口蹭到的白色粉末,道:“可能是方才在膳房里……”
“膳房?”荆白玉冷笑一声,道:“可是有人要做什么手脚?”
厉长生方才去膳房给荆白玉端些个小点心,去的时候正遇到行色匆匆的侍女泮水。
昨儿个荆白玉大半夜扮鬼,跑去泮水房中,将她的脸给画花了。泮水用了不少东西清洗脸颊,但是额头和有脸处,仍是有几道印记,看着就仿佛长了满脸麻子一般,简直无法见人。
如此说来,泮水那般爱美,应当在房中闷着才是,怎么会跑出来走动?
可方才厉长生去膳房的时候,便瞧见了行色匆匆的泮水。
泮水垂着头走的匆忙,根本未有看到厉长生,转弯之时,与厉长生撞了个正着。
厉长生略微一回想,便想到了泮水,定然是当时蹭在自己袖子上的。
厉长生眯了眯眼木,拉住荆白玉的手,道:“走,小白,跟我去一趟膳房。”
“别……别拉我啊。”荆白玉还是被厉长生给拉出了房间。
厉长生笑着说道:“麻烦太子走一趟,回来太子再好生休息,可好?”
荆白玉已然被带出来,横了他一眼,心说自己说不好也来了,厉长生这个马后炮。明明看起来十足温柔,其实蛮横不讲理的很。
厉长生带着荆白玉入了膳房,眼看着便要午膳,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可算是流安侯府最为热闹的地方了。
厉长生俯身在荆白玉耳边说道:“小白,你闻闻什么东西里被下了那白色的粉末。”
“你当我是狗鼻子吗?”荆白玉回头瞪他。
厉长生笑而不语。
荆白玉无有办法,走上前去先看了一圈。
膳房里的人并不认识荆白玉,却没有不少认识他们二公子厉长生的,见了厉长生毕恭毕敬。
厉长生问道:“这面可是给太子准备的膳食?”
“是是,正是。”膳房管事儿的小跑过来,道:“这面皆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请小侯爷过目。”
厉长生侧头看了一眼荆白玉,荆白玉走上前去仔细的瞧,再扇着风闻了一遍。
“如何?”
厉长生低声问。
荆白玉摇了摇头,纳罕的说道:“没问题。”
不论是菜肴,还是主食,亦或者是酒水,都未有问题。
厉长生是信任荆白玉的,荆白玉说未有问题,应当是错不了的。只是泮水急匆匆带着毒药前来膳房,难道是无功而返了?
“等一下……”
荆白玉忽然拉住厉长生的手。
厉长生会意,立刻说道:“等等,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正有个厨子,手里捧着个小汤盅,像是要交给小厮送出去的样子。
厉长生一问,那厨子赶忙恭敬的说道:“回禀小侯爷,这是为侯爷准备的参汤。侯爷每日中午,都要饮用一鼎。”
荆白玉面色凝重,拽了拽厉长生的袖角。
无需说话,厉长生已然明白荆白玉的意思。
他当下便说:“原来是给我爹的参汤,你拿来我先瞧瞧。”
厨子不敢有意义,当下端了那鼎参汤恭敬的递给厉长生。
厉长生嘴角带笑,伸手去接,就在下一刻……
“啪嚓”一声脆响。
厉长生一个手滑,参汤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厨子吓坏了,他哪里想到这一倒手,参汤竟是给摔了。这乃是侯爷喝的补品,里面用的药材都是顶好的,不知花了多少银钱购入。
“莫慌。”厉长生好说话的厉害,说道:“是我手滑了,与你无关。你且把这面的汤水都整理了,再去做一碗新的来便是了。”
“是是!”厨子感激不尽,连忙说道:“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参汤摔在地上,味道扑面而来,荆白玉多看了一眼那地上的汤水,然后随着厉长生便离开了。
“厉长生,这参汤不是给流安侯喝的吗?”荆白玉一脸不解的说道。
厉长生点点头,道:“看来是这么回事。”
厉长生之前看到系统提示有人下毒,便不由的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有人想要给荆白玉下毒,趁着荆白玉不在都城之时,将他给毒死。
然而现在一瞧,似乎情况并非如此。
的确有人想要下毒,很有可能便是泮水,而想要毒死的对象,并非太子殿下荆白玉,而是流安侯。
厉长生唇角一跳,冷笑一声,道:“好像要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稍微一想,也就能猜到这怎么个一回事。
如今厉储兴才做了世子没多久,荆白玉便带着自己回来打脸,流安侯酒醉扬言后悔更换世子,这怕是叫厉储兴忧心忡忡。
泮水向来是厉储兴那面的人,能指使泮水下毒的,恐怕也再无旁人。
若是流安侯现在死了,厉储兴这新世子,摇身一变就要成新侯爷,不论如何想,这受益人也是厉储兴无疑,再简单不过。
厉长生淡淡的这么一分析,荆白玉便也笑了出来。
荆白玉道:“没想到啊,厉储兴这么狠,竟然对自己亲爹下手。”
厉长生说道:“我方才打碎了参汤,厉储兴恐怕很快便会听到消息,卷土重来。”
“还要卷土重来?”荆白玉被逗笑了,说:“一次不行来两次?他就不怕被人给抓住了去?”
厉长生道:“太子可不知,这侯爵位置对于厉储兴的吸引力有多大。”
荆白玉心中寻思着,自己当然知道,就仿佛自己对那皇位的感觉一般无二罢。
只不过……
荆白玉脑内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若是让自己在登上皇位与厉长生之间选一个,自己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厉长生,再也不舍得将他放开……
荆白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红了白白了红,精彩纷呈。
“小白?”厉长生叫了他一声,道:“可是有不舒服了?”
“没什么。”荆白玉支支吾吾的道:“我就是在想,厉储兴贼心不改的话,要怎么整治他才好。”
厉长生无声的挑唇一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
荆白玉一脸嫌弃的瞧着他,道:“就知道你一肚子的坏水儿,又想到了什么?”
厉长生说道:“太子身体不舒服,便回去歇着罢,这事情长生自己解决就是了。”
荆白玉有些个不放心,却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总粘着厉长生,叫他讨厌了去?
荆白玉只好蔫头耷拉脑的点了点头,道:“你可要小心啊,莫要着了厉储兴的道。”
“嗯。”厉长生点点头,道:“你好好休息,可莫要真的病了。”
荆白玉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间,厉长生眼看着他关上门,这才转身离开。
“吱呀——”
在厉长生离开不久,房门再一次打开,荆白玉从屋里探出头来,做贼一样的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寻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得放心,干脆快步往院外走去,想要暗中跟上厉长生。
“嗬——”
荆白玉嗓子里发出一声狠狠的抽气。
一个温柔的声音笑着说:“太子身子不舒服,怎么又出来了?”
荆白玉才出了院落,一个转弯便和某个人撞了个满怀,他抬头一看,目瞪口呆的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某个人可不就是厉长生无疑?
厉长生微笑的瞧着他,伸手扶住荆白玉的肩膀,以免他摔倒。
荆白玉想要跟踪厉长生,却被抓了包,脸上又是绿了红红了绿。
厉长生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道:“可是要悄悄跟着我?”
“我……我……”
荆白玉喃喃的说不上来话。
厉长生有道:“要跟着我,方才怎么不说?反而要悄悄跟着。”
“我是……”
荆白玉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厉长生继续道:“今儿个小白看起来着实不太寻常,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不与我说一说?”
“我……”
荆白玉感觉脸皮都要被烈日给烧焦,他根本不敢说自己心中为何乱七八糟,当下干脆就要使出看家病了。
“想跑?”
厉长生一转身,拦住了荆白玉的去路,道:“怎么和小时候一般,总是想逃跑?”
荆白玉听,顿时不结巴了,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莫要总当我是小孩子。”
厉长生一听笑了起来,并未有反驳他的话。但那笑容在荆白玉眼中看来,着实不怎么友好。
厉长生自然知道,荆白玉已经十八岁,可以独当一面,说不定不日便要继承皇位,成为君临天下的人上人。
然而十年前的事情,在厉长生眼中不过几个月前,荆白玉在他脑海之中,难免会有挥之不去的印象。
荆白玉嘟囔道:“反正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厉长生笑的颇为宠溺,道:“小白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我现在要去找泮水,小白是要光明正大的跟着,还是要偷偷的跟着?”
“你这个人……”
荆白玉气得瞪了他一眼,自己都被他给发现了,还说什么偷偷的跟着,厉长生根本就是在揶揄人!
厉长生一瞧就知道荆白玉委屈了,当下轻声说道:“我要去找泮水了,这女人心思颇多,还心狠手辣。不如小白还是跟着我罢,万一我遇到了什么意外,还能叫小白救我一救。”
荆白玉就知道,厉长生又在哄自己了,分明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他还敢说旁人心思颇多心狠手辣?谁能与他相比?
“行不行?好不好?”厉长生温声央求,道:“随我一起去罢,若是你不在旁边,我心里便不踏实。”
荆白玉被他说的心跳一阵加速,当下未能板住脸,咳嗽了一声,道:“那……那本太子姑且保护你好了。所以……你要直接去找泮水?”
“也并非直接去找。”厉长生说道。
那面膳房里很快传出消息,说是侯爷的参汤不小心被打碎,会耽误一些个饮用的时辰。
流安侯一听,是太子殿下与厉长生不小心打碎的参汤,这如何能责怪呢?
流安侯一连串只说没关系,重新熬煮就是了,好说话的不得了。
这消息不胫而走,泮水与厉储兴当下也有所耳闻。
厉储兴立刻便去找了泮水,道:“参汤被打碎了,那里面的药……”
泮水给他打了个眼色,道:“小心隔墙有耳。世子放心,参汤还是要再熬煮的,泮水这就再去一趟膳房,定然完成世子的命令。”
“好。”厉储兴点点头,道:“务必要小心!决不能叫厉长生知道了,否则咱们还怎么陷害于他!”
“你放心罢,他就算再很聪明,也不会想到我们的计策的!”泮水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说罢了,与厉储兴分开,便重新拿了一小包药,塞在了怀中,然后神色匆匆的往膳房而去。
“泮水。”
泮水还未行至膳房,突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吓得她一个激灵,赶忙回头去瞧。
果然是厉长生走了过来,只他一个人,并不见太子殿下荆白玉。
此时此刻,荆白玉正藏身在角落之处,止不住自然自语的低声说:“厉长生什么意思?说什么成年人的办法?我怎么听不懂……”
厉长生微笑着走过去,泮水眼看着他的笑容,没来由心中狂跳,感觉双眼差点被晃花了。
厉长生拦住了泮水的去路,道:“泮水,原你在这里,我寻了你很长时间。”
“二公子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泮水急着去给厉储兴办事儿,但被厉长生这一叫住,脚下生了钉子一般,心中想走又不想走,一时便站在原地未有动弹。
厉长生温言软语,走近跟前,说道:“是这样的。昨儿个在筵席之上,还望你莫要对我心生责怪。”
昨日筵席……
泮水在厉长生和荆白玉面前都碰了钉子,一提起来便觉得着实没有面子。
厉长生道:“你也知道的,都城到流安路途遥远,这一路赶来,我昨儿个着实疲惫的厉害,所以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胡话,你也莫要放在心上,全非我的本意。”
“二公子说笑了,”泮水难得见厉长生这么温声说话,她自己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温柔了几分,道:“泮水怎么会记恨于二公子呢?”
“你这般说,我就放心了。”厉长生道。
泮水有点脸红,垂着头俏生生站在厉长生面前,有些赧然无话。
厉长生道:“对了,泮水这急匆匆的,可是要去何处?”
“我……”泮水赶忙说道:“也不是要去何处,二公子也知道的,就是那些个平日里的活计罢了。”
厉长生并不细问,只是点点头罢了。
“若是二公子无事,那泮水就先走了。”泮水差一点子便忘了自己还有正经事。
“等一下。”
厉长生忽然开口,泮水便瞧眼前黑影快速凑近。厉长生大步往前一跨,他手长腿长,已然站在泮水半步未足的距离。
泮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顿时更为头晕脑胀,整个人浑在梦中。
羞涩的低声说道:“二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这大白天的……着实羞人!”
“嗬——”
躲在旁边的荆白玉还在纳闷,再一抬头,就倒抽一口冷气。
厉长生这是要做什么?
什么成年人的办法,莫不是要用美男计?!
荆白玉顿时感觉脑袋里“嗡嗡”乱响,何止是一肚子的气,那气劲儿冲起来,差点便将他的肺给气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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