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无边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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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惊涛骇浪。

古代战列舰“被捆绑的安妮公主”号，甲板上被召唤出来的幽灵士兵，在巫妖王轻描淡写的拨弄之下，全部调转枪头，朝他们的召唤者冲杀过去。

“呼呼……”－－从黑洞洞的船舱里飞出一把高速旋转的双刃战斧，在人群之中来回飞舞了数圈，将这些幽灵士兵成片成片地击成粉碎，然后灰飞烟灭。显然船舱里面的召唤者已经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解除这些被控制的部下的召唤，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阵亡的士兵们回归到死亡的寂静国度里。

“咚”、“咚”、“咚”、“咚”……

在一声声沉重、铿锵的军靴脚步声之中，一位壮实、年轻、帅气的骑士出现在船舱口，他身着刻满华丽花纹的骑士战甲，腰间挂着一柄闪亮的骑士佩剑，骑士左手往前虚握，停在甲板上的双刃战斧自动飞回他手中。骑士接过战斧，扛在肩上，右手按住佩剑的剑柄，昂首直视着巫妖王，气宇轩昂的神情之下暗藏着怒意。

“终于现身了吗？你应该就是‘天启四骑士’之中，掌握‘战争’之灾祸的维克多·潘尼德尔。初次见面，曾经的潘尼德尔家族的娇傲，梅丁帝国的英雄。”巫妖王侃侃而谈，“据我所知，你诞生于战场，你的母亲在一辆颠簸的战车上生下了你。你在军营里长大，6岁生日那天，你第一次杀人，用你父亲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小刀杀死了一个逃窜的俘虏。13岁开始跟随你父亲上阵杀敌。15岁被封为骑士。18岁成为梅丁王国最年轻的将军。当时你是整个王国最耀眼的明星，那个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再过若干年，你会成为超越你父辈的伟大人物……”

“巫妖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似乎被对方的话所触动，“战争骑士”维克多·潘尼德尔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但巫妖王卡洛文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脸色而停下来，他继续说：“你的父亲全力相助他的发小－－某位承继顺序排在后面的王子发动政变，把他推上国王的宝座，也就是后来的瓦伦丁国王。在战场上，你和你父亲南征北战，将内患外敌一个个歼灭，巩固瓦伦丁国王的地位。然而由于功高震主，你们潘尼德尔家族尽管已经支配半个梅丁王国的军力，最终还是裁在了一件小事上，遭受了你们最信任的国王的背叛……”

“够了！”维克多大声喝斥，显然他并不喜欢有人谈论他的过去。

“尽管遭此惨变，但这就是从练狱归来之后的你，毅然投奔死亡城邦奈洛，成为小杰克麾下的原因吗？”巫妖王摇了摇头，“我看未必。你并非格局如此之小的人，小杰克也不会接纳目光短浅的部下。”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巫妖王。你故意用我所唾弃的过去来激怒我，就是为了想要套我的话。”维克多稍稍冷静下来。他对于巫妖王的套路已有所察觉。

“是又如何？”没想到巫妖王毫不忌讳地承认了，“在我们漫长的时间里，总该找点事来打发些时间吧。”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是在藐视统帅。”

“我承认，死亡骑士的强大没有任何人敢藐视，但是一个无法动弹的死亡骑士，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看吧，这片令人莫名感到悲伤的受诅咒的海洋，名为‘无边苦海’，就是你们统帅的‘领域’，也是这一千多年来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可是为了维持‘无边苦海’的存在，继而维持你脚下这艘船继续存在，小杰克根本无法离开奈洛城邦，准确来说，他无法离开他那死亡军团主帅的宝座半步。我在外面做什么事，他又奈我何？”

“什么？”维克多稍稍露出吃惊的表情，他惊诧于眼前这个外人，对于统帅的了解，比起他这个下属来得更深。

在这一千多年来，不知道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为了惩罚?绑在船头的那个名叫“安妮”的女人，死亡骑士杰克·莫莱森寸步不离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半点变动，只是为了让“无边苦海”继续与现实世界共存；虽然这样会对死亡骑士构成极大的负担，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可对于杰克·莫莱森来说，这赫然是一种不可妥协的信念。

“回去吧，战争骑士。”巫妖王放开手，“割舍”化成黑气升上天空，“这艘战舰的本体，以及保存它的真正的‘无边苦海’，根本不可能距离小杰克太远。他让你带来的，只是一个真实的幻影而已。”

天空的黑气化作一把巨大的镰刀。

“等等！你也不要太妄自尊大了，巫妖王。虽然统帅的确没有亲至，但因此轻视于我，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维克多的不满已浮于色，他从腰间抽出佩剑，并将双刃战斧从肩上抬起，看那样子是要直接开干了。

“哦？！呵呵，那个叫‘卡莲’的女人，没有跟你分享她得到的教训么？”巫妖王笑吟吟道。

“如果只来一个‘天启四骑士’的话，或者你不会放在眼内，但如果来了两个呢？”另一把声音从巫妖王背后响起。

只见在“被绑的安妮公主”号船头前的波涛之中，水汽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一个黑色头发、黄色皮肤的男子，正双脚立足于海面上的一只钢叉，随着波浪载浮载沉。

“听说‘天启四骑士’之中，有一位是来自于东方浩土大陆的勇士。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吧，花郎国李氏王朝的亡国王子－－李浈哲。”巫妖王如数家珍般说出了这个新出现的敌人的底细，“作为一个小国，夹在真国和初阳帝国两大强权中间，委屈求存、两面进贡，到头来却还是遭到了国破家亡、惨遭瓜分的命运，身为王族的唯一存活者，你远渡重洋来到了奥洛帕，并成为死亡骑士的部下。我想，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复国和报仇吧。”

站在钢叉上的人楞了一下，巫妖王的话让这个有着明显东方人面孔的男子有所触动。

“李，不要被他的话所动摇。”维克多提醒道。

“当然不会，任务还没完成呢。”钢叉上的男子一脸沉着地回应道。

“先是‘战争’，然后是‘疾病’，‘天启四骑士’一下子就来了两人，再加上‘无边苦海’和这艘战舰，小杰克还真是下了血本。不过……”面对着两个强敌的前后夹攻，巫妖王丝毫没有半点紧张，“他还是太小看我了。只要小杰克自己不现身的话，就算你们天启四骑士全部齐集，又能拿我什么办法？”

说完，巫妖王轻轻一点手指。天空上的巨大镰刀立即劈砍下来。

“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小杰克一直想要得到巴别塔。回去告诉你们的统帅，让他再等半年，到时我一定会给他一个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