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有见到我的兔子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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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小少女气愤的表情缓缓僵硬，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种，不好的猜测。

“兔爷之后跑去雪山左边的大衍国，问了一位大妖前辈关于你的事，他说……你啊，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雪妖了。

雪妖，冰雪化成的妖怪，千万年难得一见，生来便是大妖，掌控雪之力，无心无情，容貌昳丽，强大的很！

不过你的话，可能是出生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没长好，所谓的雪之力便是召唤出一场小雪，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那种……所幸你本体便是雪，遇到敌人，只要召唤出雪来，就能化作本体跑路，没人追的上你。

至于前辈所说的无心无情……反正兔爷只看出了你心智缺失这点。”

“说这么多，兔爷就像告诉你，兔爷要走了，以后，你尽量不要离开雪山，一个人待着，其实也挺好的……免得兔爷不在，你被人骗。”

“……不走。”小少女咬着唇，泪水突兀的涌出了眼眶，她紧紧的将手链攥紧，仿佛这样，便能留住那人一般。

“诶，今儿雪山上这风也忒大了，吹的眼睛疼……小矮子，你不是好奇兔爷从哪儿来的么？兔爷今天就告诉你。

这片雪山啊，名叫岐禾山脉，最中央的那座大雪山呢，叫岐禾山，传说中，是第一代雪妖降生的地方。雪山左边，有着数百个小国，比如那位大妖前辈所在的殷国，右边……便是兔爷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庞大的帝国，国名大衍，其兵力之强，可以直接横推岐禾山脉左边的所有小国，不过么，岐禾太大了，气候寒冷，行军不便，曾经的大衍皇帝，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只得选择放弃，并明令后辈子孙，不得行军岐禾。”

“兔爷还记得，自己刚出生的地方。那是一片小森林，春去秋来，万物更迭，那等自在的景色，便是如今想来，也极为欣喜。

可是，有一天，这安稳的日子被打破了，森林里来了一伙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弱小又孤身的妖类，兔爷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便觉不妙，想逃，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些人用带着法力的巨网，将众多小妖捕捉起来，然后，送进了一处阴暗的地牢，兔爷当时还不懂，因为本体好看，而幸运的被主人捡了出去。

是的，兔爷可是有主人的！兔爷的主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乃是衍国第一大世家余家的大少爷，余裕！主人将我带在身边三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读书，写字……还有，傀儡术。”

这话说完，清亮的声音突然停顿，消失，在小少女一脸惊慌失措的注入妖力之后，那声音才又想起。

“……我终于知道，那些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小妖怎样了。它们被余家的那些疯子，制作成了傀儡，不！它们不过是余家研究傀儡时的试验品，根本就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也许现在，已经死了个干净。

然后，余家又抓来新的小妖，继续着他们疯狂的试验！

……我还活着，幸运的被主人救了出来，我在庆幸，却又不免悲哀，逃过一时又如何？逃不过一世的！余家人，绝不会放过我！可是，我又不免自心底深处涌出渴望，我的主人，我陪伴了三年的主人，会像以前将我带出地牢一样，保护我吧？

没有，他没有！

那一天，我的主人，亲手将我绑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利刃划破身体，坚硬的武器被缝合在身体上，血管被注入金属液体，流经整个身躯灵力化作的火焰灼烧着……痛，很痛，特别痛，痛的我恨不得去死。

可事实上，死亡，同样不被允许。”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坚持下来的，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不断地重复着噩梦，终于，在我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折磨停止了。

我看见，我那所谓的主人一脸狂热的望着我，他说:太完美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真的，很可悲不是么？我自以为是的救赎，我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实际上，却是伤我最深的那个……我昏了过去，事实上，我恨不得自己这一睡，便不再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成了余家的一柄锋利的兵器，身为傀儡……哪怕是我拥有意识，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余家开始征战，将整个大衍闹得鸡犬不宁，各大家族大多臣服，不服的，则是被随意找了个由头，灭了满门。彼时朝廷式弱，便对余家的行为视而不见，至少这样，他们还能做这大衍的明面君主。

整整十年时间，一次又一次的改造，我变得越来越强，然后，便开始杀更多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见证了多少血雨腥风，到了后来，已然麻木，我就想啊，反正已经如此了，那就随便吧……反正，不管我如何愤怒，如何不平，如何悲痛，到了杀人的时候，依旧控制不了身体。

我以为，我的一生便只能如此了，犯下如此重的杀孽，然后在某一天，死在征战，或是那冰冷的制造台上，再然后，下地狱……”

“……兔子。”小少女喃喃，一手捂在突然抽痛的心脏上，表情空洞茫然，这是，难过的滋味么？

“哈，说到底，也是兔爷命不该绝，被那样折腾都没能死掉，反而被改造的特别强大，强大到，余家已经无法掌控！

在察觉到这点后，兔爷咬死了余裕那个混蛋，还有其他几个余家的高层，逃了。

我逃去了岐禾山脉的另一边，一路走过了数个国家，可碰到的所有人类妖类，都将我当做怪物异类，我只能躲藏起来，在深夜流浪……

他们没有错，便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了什么东西……只是大概，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

直到那天，我误入了一座妖山，碰到了一位大妖前辈，他没有嫌弃我，反而是收留我在山上待着，还帮我研究出来，如何从这种妖不是妖，傀儡不是傀儡的模样，幻化作人形。

呐，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特别的英俊对不对？不许说不对啊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