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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从常胜侯府后门的小街里驶出。
马车上没有常胜侯府的徽记,模样朴质, 连驾辕的马也只是寻常的驽马。
这么一辆车, 从常胜侯府的后门出来,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给府里送菜蔬的, 刚送完了菜,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要赶回城外的庄上去的。
马车拐出了小巷子, 拐上了朱雀大街, 随着辘辘轧轧的车轴杂响声, 朝着圣京城南门的方向驰去, 渐渐淹没在了人丛之中。
谁也不知道, 其实车内不是空的, 坐着的也不是寻常人物。
车厢之内,简铭与季凝并肩而坐。
这辆车可比不得他们之前坐的那辆,跟“豪华”二字根本搭不上边儿。
车厢内狭窄得只够两个人挤坐, 隐隐的, 还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飘入鼻端。
“是不是太颠簸了?”简铭皱了皱眉, 担心地问。
“还好。”季凝回他以一个温和的微笑。
颠簸是真的颠簸, 拥挤是真的拥挤, 然而为了遮掩形迹, 也只能如此了。
简铭知道她这般说,是在宽慰自己,遂心中有愧:“委屈你了。”
季凝眉头微挑。
这话应该是她来说吧?
论理, 出城去田庄上, 是她坚持的,简铭是为了陪着她,并且保护她,才跟了来。
像这样的马车,简铭这样的身份,只怕平素看都没机会看到吧?
他却还是坚持陪自己来了……
“我们之间,说好了不再彼此客套的。”简铭知道季凝想说什么,抢在头里开口。
季凝笑了笑:“好。”
她不欲再纠缠于这个话头,遂话锋一转道:“当真会有人跟踪我们?”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简铭道。
“王相的人吗?”季凝猜测着。
自从知道了那夜简铭书房之外,被暗卫击倒的鹞子死士来自王家,季凝便知道,说不得王相是要和简铭拼个不死不休。
“可能是他的人,也可能是赵王府的人……”简铭道。
“说不准,还有旁的势力。”简铭沉声又道。
“侯爷如今这般抢手?”季凝轻笑。
简铭睨她一眼:如今这般,你还笑得出来?
季凝唇角的笑纹深了深:“侯爷什么都料到了,我当然笑得出来。”
简铭因为她的笑颜而失神了一瞬,便即肃然:“多思虑些总是没错的。”
车子顺利地出了圣京城的南门。
没有任何人来阻挡,更不曾出现任何异样。
季凝稍松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说不准在野外,有多少人伏在暗处盯着他们呢!
“放心,有崔甲和纪无痕他们在,不会有事的。”简铭猜到季凝的担心,安慰道。
季凝听到“崔甲”的名字,目光便忍不住朝前面看了看——
隔着一重帘幕,装扮成车夫的崔甲,正在给他们赶车。
能在简铭身边的能人异士之中位列为“甲”,足见其人不仅能为超绝,对简铭的忠心更非旁人可比。
车行无聊,季凝忍不住好奇心起。
“这位崔先生,是不是很厉害?”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简铭莞尔,声音如常道:“他最擅长两样。”
“都是什么?”
“一是易容……”
季凝“哦”了一声,所以她方才看到的崔甲的脸,其实是伪装出来的。
“还有一样,”简铭顿了顿,唇角微勾,“便是听音。”
季凝听得微愣:“听音,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能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
季凝登时脸红了——
那不就是说,她方才小小声谈论崔甲的话,都已经被他听了去?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崔先生,对不住啊,我没有想议论你的意思。”季凝不好意思地朝前方低垂的车帘道。
车外传来了清朗的男声:“嘿!小人就是个赶车的,夫人是主人,便是打骂小人,也是无妨的!”
季凝听得圆睁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是。
她看简铭,嘴唇翕动,无声地说着:“他不是在说气话吧?”
简铭见她这般,只觉得既好笑又是可爱:“你尽管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无妨的。”
这是对崔甲绝对信任的意思。
季凝登时觉得,简铭能让这样的能人对他死心塌地,实在是很厉害的。
“崔甲精擅易容,此次要他同行,也是为了看看萧寒的真实面目。”简铭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萧寒……我们看到的那张脸,是假的?”季凝蹙眉。
“极有可能是这样的。”
“若真是如此,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随意让人知道。”季凝思忖。
季凝一点儿都不觉得,萧寒遮挡了原本的容貌,只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是玉篆的亲爹。
“我想,萧寒应该知道我的身世。”季凝说着,神色之中带着几分萧索。
所谓心有灵犀,简铭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你不问季大人你的身世,是有所顾忌吧?”
季凝被说中了心事,眼底添了沉郁:“若是过去,说不准我会去问问父亲。可是现在……季钰入了宫,受了宠,又有了身孕,我总担心……总担心将来有一日,会发生不可控制的事。”
季钰既为天子妃嫔,有了身孕,一旦诞下男孩,那便是龙嗣,将来至少是一个王爷,说不定还有可能继承大统。
到那个时候,季钰又是何等身份?季海又是何等身份?
时移世易,季海还会是曾经的季海吗?
简铭明白季凝的担忧,他又何尝不担忧于季海知道关于季凝的一切这件事?
“现在终究不是该担心这些的时候,所有的难题,总会解决的。”简铭不愿季凝揪心,坚定道。
季凝看着他,突然觉得,有这人在身边,纵然境遇不顺,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心忧了。
马车停在田庄前面的时候,夕阳已近落山。
绯色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也将整座田庄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颜色。
因为没有旁的从人随行,更没有马凳之属,简铭便抢先跳下车,抱了季凝下车。
季凝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瞄了瞄崔甲站立的方向。
崔甲垂手而立,目不斜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赶车夫。
季凝抿了抿嘴唇,被简铭携着,步入田庄。
为了遮人耳目,两个人的身上都是寻常布衣打扮。
农人早起下田,晚上歇得早,这会儿大多收了工去吃晚饭了。有一两个庄户远远地瞧见简铭和季凝,也只当他们是普通人,并没注意。
两个人于是没遇到任何阻碍,不到半刻钟,便来到了萧寒的住所,也就是上一次季凝休息的那所房子。
赶巧,萧寒刚拾掇利落,准备去吃晚饭,冷不防迎头撞见季凝与简铭二人。
萧寒先是愣住,继而便没收住眼神,看向了季凝的身后。
“萧先生别找了,令嫒没来。”季凝微微笑道。
萧寒的脸色霎时变了。
准确地说,当他向季凝的身后看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情况不妙。
季凝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面上犹挂着笑意:“萧先生不让我们进去说话吗?”
萧寒无法,只得撤身,让出通向门的去路。
季凝与简铭一行,进入屋内。
故地重游,想到当日在这里与简铭之间发生的事,季凝颇有些感慨。
她暂将这些念头挥去,依着萧寒所引,和简铭在居中的椅上坐了。
萧寒的神色纠结,他努力赔笑:“这么晚了,小主人和侯爷怎么来了这里?”
季凝微弯了眉眼,没说话。
简铭则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萧先生别误会,我就是个护卫。”
萧寒闻言,嘴角狠抽了抽。
你就是个护卫?
谁的护卫?小主人的护卫吗?
又是防备着谁呢?
这更让他误会了好吗?
“侯爷说笑了……”萧寒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们今日来,却不是与萧先生玩笑的,”季凝淡道,“而是想要请教萧先生几个问题。”
萧寒已经笑不出来了:“小主人折煞我了!小主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何至于——”
“玉篆下.毒用的药,是萧先生给的吧?”季凝不理会萧寒的虚套,直入主题。
萧寒果然被问得愣住。
他如此反应,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何况,季凝早就从玉篆的口中,获知了一切。
“萧先生用心良苦。”季凝叹了一口气,“为了我的安危,萧先生用心了。”
“小主人,你这是……”
季凝抬手,止住萧寒想说的话:“萧先生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才不得与玉篆父女相认的吧?父女亲情,天伦之乐,不能得享,着实可怜。”
萧寒的身体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季凝心中暗叹。
“如今,此处没有父亲的耳目,萧先生也不必顾忌什么了。”她殷殷地看着萧寒。
萧寒的嘴唇动了动,却终是闭紧了。
他挤出一抹苦笑来:“小主人在说什么?恕我没听懂啊!”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没作声的简铭忽的开口了。
“萧先生是在顾忌我吗?”简铭道。
萧寒佯作不解地看着简铭,而他的眼底,却隐约有戒备之意。
简铭已经洞悉明白,微微一笑:“萧先生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说罢,简铭双掌一击——
“啪——啪!”
两声脆响后,一道人影“嗖”地从窗外跃入,正好站在萧寒的面前。
这道人影甫一站定,根本不给萧寒机会反应,双掌一错,便疾向萧寒的面门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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