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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鼻而来的香气带着那人固有的味道,她被罩在黑暗里,湿漉漉的睫毛蹭到那片柔软光滑的锦衣,不过一刹那的恍惚,她猛然反应过来。
容祀的手已经沿着她的后脊骨,慢慢踱到她的细腰,指肚点着两侧的腰窝,勾画出浅浅的纹路。
赵荣华倏地从他怀中弹出,福了福礼,转头就跑。
然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蓦地从后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慌的抓着那人衣袖,身子往前一倾,踢蹬的小脚踹到容祀坚硬的腿骨,紧接着,天旋地转一般,她被容祀按到树上,滑腻的脸冷不防怼到粗糙的树干,容祀的唇凑上前来,贴近那散乱的鬓发。
“你真是把孤吓坏了。”
那个只知道卑躬屈膝,柔软娇嫩的小姑娘,忽然就跟疯了似的,扑过去浑然不顾地撕扯着她的姐姐,小脸蕴着暴怒,哪里是他认识的这个人。
掌下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容祀松开手,将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
赵荣华低声抽着气儿,泛红的眼睛里蓄满水雾,她咬着唇,似乎在努力绷着眼尾的泪珠。
“孤倒是没发现,你还有做泼妇的潜质。”
他低眉,瞥见她颈边的划痕,殷红的血在她白腻的颈上触目惊心,容祀的双眸兀的沉了下来,他埋下头,舌尖探出,濡湿了那片腥甜。
唇下的人颤的厉害,余光所及,看见她紧紧攥起的拳头。
容祀笑了下,抬眼,却见她兔儿一样红彤彤的眼睛,终于盛不了满目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把前襟都打湿了。
容祀一愣,伸手替她擦干了脸,冷着眸子轻嗤,“方才不还是要吃人的架势,如今倒对着孤哭起来,想作甚?”
赵荣华委屈极了,殷红的鼻尖沁出汗珠,却仍一抽一抽的哑声说道,“她骂我娘,我便跟她拼命...”
柔软勾人的声音,像猫儿一样抓着容祀的胸口,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滑到细嫩的臂间,将她轻松往后一怼,右膝顺势别开那两条纤细的腿,站在当中。
赵荣华站立不稳,红着脸垫起脚尖,慌乱地抓住他的手臂,美目一扫,胥策胥临早就退出了小院。
容祀钳着她的细腰,隔着厚厚的衣裳,仿佛能感受他滚烫的掌心,她不自在地动了下,皮肤所触的坚实让她瞬间攥紧容祀的衣袖,腿骨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眼泪却是止住了。
容祀斜睨着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两手一抬,屈膝顶起,将她放在自己身上。
他好整以暇的探身上前,捏住那白瓷般滑腻的下颌,“你凭什么跟她拼命,你这条命,攥在孤的手心,孤没发话,谁都拿不走。”
他合上眼,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赵荣华的颈间,沿着衣领,四处流窜。
手下的那句身子,软的跟水一般。
他又失控了。
火热的唇沿着那缕乌发下移,辗转,直到后颈一片冰凉,他抬起头来,她失了支撑,兀的倒进他的怀里,哭的两肩不停颤抖,哭的他心烦意乱,胸口黏黏腻腻,叫他登时没了兴致。
他捏着她的颈子,沉着声音斥道,“再哭,孤就在这办了你!”
赵荣华抽泣的鼻子骤然止了呼吸,瞪大的眼睛沁着泪花,悬在眼尾欲落不落。
容祀吁了口气,低头扫到她挂在肩膀的衣裳,伸手,那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露出的皮肤不知是冷还是吓得,浮起细密的战栗,他强行把她掰近,两只手蛮横的拉起她的衣领,用力拢了拢,复又以额贴上她的额。
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幽冷凝重。
“你究竟给孤下了什么药。”
......
雪下到晌午,从细密的雪粒子下成硕大的鹅毛,将池子里的冰盖得严严实实。
破开一孔的桥洞下,不断有两条土龙上下游动,时而张开血盆大口觅食,时而用那阴鸷的眼珠窥视桥上之人。
赵荣华搓着手,将衣领立起来,早已没了哭泣的模样。
一张小脸冰清素洁,只有鼻尖依旧泛红,像枝头挂满白雪的红梅,她将喂食的残渣踢到水里,那两只土龙争先恐后的跃出水面,接到食物后,缓缓沉到水底。
头一夜被容祀按在书案上啃咬的时候,她就来过这里,那时天色黢黑,水光森寒,她忽然就生出寻死的念头,虽然短短一瞬,却是真真切切有了。
只是她终归惜命,害怕土龙尖锐锋利的牙齿啃噬她骨肉的疼痛,她收回了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
容祀是个疯子,他随心所欲到让人捉摸不透,那晚哭花的脸,侥幸让她逃过一回,今日,故技重施,却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用。
她分不清容祀是出于洁癖还是单纯厌恶女人哭泣,她只知道,关键时候,哭一哭,能保命。
自然,这法子也不能滥用,用的多了,那厮定然会察觉出来。
她歇了口气,转头往灵鹊阁方向走去。
应了嬷嬷的一批雪肤膏,会在上元节前制好,然后随着采买的车辆出宫,运到西市交由各个商贩出手。那条路,她看着各方宫婢小厮走过几十次,也知道会在哪里检查搜寻。
上元节最是热闹,进出宫城的车马也会空前绝后的繁多,她与运货的小厮相熟,平素里没少给他好处,最近听闻他要娶妻,娶妻便要花销,只要银子给的多,他就肯犯险帮她。
那是出宫最好的时机了。
宓乌将那几口大缸一一查验完毕,重新封口密实,见她端着一盆五颜六色的脏水灌入雪地,不由捋着胡须咦了声,“你攒那么多银子,是想作甚用?”
赵荣华用积雪刮去盆沿的脏污,抬头望向宓乌,解释道,“宓先生不愁吃穿用度,不需人情打点,自然不知银子该是多多益善。
若我们染了病,或是房中缺少炭火,总要银子才能使唤动人。”
她咳了一声,转身的光景,又回过头来,眯起眼睛走到宓乌跟前。
“作甚?”宓乌往后跳了一步,警惕的打量她明显有所图谋的小脸。
“宓先生,我有个极好的方子.....”
“又想换什么东西?”宓乌掐腰打断她的话。
“我要银子,一百两银子。”这倒出乎宓乌的意料,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交易从未用真金白银,往往都是以方换物。
“你早这么灵静,能省多少麻烦。”宓乌从房中柜格里拉出抽屉,取了一百两银子,递过去的同时,收到赵荣华早就备好的药方。
“对了宓先生,”赵荣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想同他确认,“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宓乌一怔,片刻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生来体弱,命薄福浅,你也莫到人前提他...”
赵荣华心下了然,暗道,容忌果真是个无关紧要不被人喜欢的家伙。
临走时宓乌似有千言万语,思量再三终是叹了口气,没说出来。
赵荣华不得不加快了出宫计划,不仅仅是因为容祀,还有今日听到戈庭兰与赵荣锦的一番谈话。
戈庭兰向来聪慧,断然不会平白无故提起小帕一事,她必定发现了什么,故意诱引着所有人将目光投到小帕的来源上,若非容祐赶到,依着容清韵霸道刁蛮的脾气,说不好真会层层盘查。
到时查到源头,难免将她一同拔/出来。
宫人走私违背宫规,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默认存在,也就慢慢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她真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戈庭兰,非要处处跟她过不去,哪怕自己已经低贱到尘埃,入了厨司,仍能死死咬着不放,如何也甩不开似的。
入了夜,她铺好床铺,将要解开头发,便听到桂宛一边敲门一边喊她。
雪沫子劈头盖脸打下来,赵荣华蹙起眉心,捏着衣领看见桂宛着急的跺脚,“你赶紧去书房,殿下派人来传你了!”
又犯病了?
赵荣华自是不敢怠慢,回房裹了几件厚实的衣裳,将自己包的臃肿不堪后,这才踏着积雪,匆匆忙忙随胥策往书房走去。
“大人,殿下唤我何事?”今夜她不当值,容祀定然是要找她麻烦。
胥策刻意放缓脚步,让她跟上后,才低声说道,“殿下唤姑娘过去练字,抄书。”
赵荣华只觉得晴天一声霹雳,半天没回过神来。
上回练字的阴影刹那间席卷满头,她咬了咬牙,跟过去又问,“大人,抄书的纸用哪种比较好?”
胥策摸了摸脑袋,想起书房琳琅满目的贵重纸张,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答她,便略一琢磨,含糊道,“姑娘听殿下的便好。”
两人来到房门前,胥策替她开了门,让进去后,反手咔哒一声合上。
袅袅漫漫的熏香霎时迷了眼,她抬手抹去睫毛上挂着的水汽,一抬头,便看见屏风后转出一人,精瘦着上半身,披了一件柔软的锦衣,一边闲散的系着腰带,一边挑起浓浓的桃花眼,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走到跟前,一颗水珠沿着他的下颌,啪嗒一下,滴到他的衣领,然后缓缓流淌,滑入那不可言说的隐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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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鹅:你可真能耐...
容祀:不信,还是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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