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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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涣歪头看着他, 旁边的太子只说,“天机子既非父皇所邀, 也是为我这个太子所用, 难不成东宫中都不能进了吗?还是说我这东宫真是连本太子都不能掌控了吗?”
本身还叫钟涣一番涣言涣语的话逗笑了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如同阴云笼罩。
两人最后还是没在宫门口闹得太不好看。
有倒是关门打自己的, 出门就得搭上面子里子。
他俩要是真在这宫门口闹得不好看, 谁都知道,必然会被捅到皇上的面前, 届时不会有什么安抚, 只会收获一顿训斥, 皇上可不在乎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吵起来。
甚至以太子对于那个男人的了解来看……他心中思绪不断转动, 很快众人就到了东宫。
待两两坐下后, 太子再次便主动说明情况, “父皇绝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孩子,甚至以我对那个人的冷酷特质的了解来看,现在他甚至已经慢慢在变向连我和我那庶出兄长都不在乎的程度。确实只有我们二人有继承皇位的能力, 也能掌控住这个国家, 以免它陷入战乱和灾难之中, 可现在父皇的表现更像是只要大周国不毁在他的手里, 他就不是亡国昏君。”
太子方才进了东宫, 并不是第一时间和钟涣交流的, 期间有好几个人向他汇报各种情况, 时下脸色看起来比方才和那位贵妃之子对峙的模样更难看。
此番言论一说出口,更多的不是向钟涣表明情况,而是在告诉他, 太子目前所处的位置, 以及他身上很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等等之类。
现在外头混乱的很,之前从水路回归,太子也见到了那一路上诸多距离京城稍远的城池之间的暗潮汹涌。
若是钟涣没有来之前,太子考虑的是怎么活命,怎么保住自己,可现在他来了太子心里的想法就是怎么样让这个国家稳固下来,恢复以往,他没指望把大周国引导成盛世之国,但他希望这个国家也不要就这么毁掉。
所思所想,即为国为民,又多少有一些私心。
钟涣懂他意思,便只说,“与其和那贵妃之子的明争暗斗不若暂时避其锋芒,有倒是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对于名不正,言不顺之人,或许时下朝堂为他掌控,但但凡民间有所志指,他这伦子就稳固不下来。”
“何解?”
太子眼睛有神的看着钟涣,他甚至觉得钟涣接下来说的言论可能会是在挑战他的行动力。
“既那尚书已被财虫所控,与其为其遮掩,待有朝一日事情暴露后损失过大,不若自己掌握其贪墨灾款证据,捅到皇上面前,虽是外家,但大义灭亲之举,亦能为你博得百姓心中的一番美名。或许如此行为会让那些支持你的大臣心中稍有凉意,但断臂之前与其多多安抚许诺,无论是画大饼还是忽悠,只要你能笼络住他们的心,以后就输不了。”
现在皇后脑子拎不清,直接把她外家给灭了更好。
或许看着像是自己人的炮筒对准了自己人,可只有这样才会让皇后的脑子稍微清醒一些。
当女人清醒冷静之时,和女人被爱情俘虏之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或许不需要有什么能力,但绝对不能拖累太子。
本身日子过得就艰难了,还有个母亲在上头拖累,何必呢,人家一加一大于二,他这一加一等于负。
既然等于负,那就直接把那一给彻底消去,起码他还有一。
太子收集证据的期间,钟涣看似待在东宫,啥也没干,其实还是被皇上唤至眼前,那男人眼瞳里布满了浑浊之色,亦如太子所说,只打面见了一眼,钟涣就知道太子猜对了。
其间那男人倒是没同他交流些什么,只夸赞了两句后,就想让他直接离去。
便是躯体之间的亲父子,皇上也没猜出面前的小孩是他那个多年前没放弃的孩子。
钟涣一点没怀疑为什么原主和太子是双胎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且不说异卵之状况,人和人之间还有气质和特征之例。
绝对没人猜到,这个性格古怪连太子一起怼的所谓天机子,就是他的亲生弟弟。
不过从那一次被皇上呼唤之后,又突然多了几次这种状况。
直到皇上某天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天机子之称,号称是能解天机,那能否告知朕这世间是否有长生之意?”
大概是每一个上位者的通病。
当将无数的东西踩在脚下以后他们就舍不得权力,舍不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死就是他们最大的阻碍。
钟涣只说,“且看是何等的物种,这世间万物多的是寿命长久之位。”
他猜到皇上有想要长生的想法后,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干好事的想法,当年徐福都能带着那么多人跑到岛国,求得长生药,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皇上,许不许为了所谓长生,往他这个不过十二之龄的天机子手中下放权力。
换言而之就是忽悠。
“那树木有三千之龄,人类不过古稀之年,或许有百岁老人却也是少之又少的存在,除此之外,猫狗不过十多年的寿命,就连那鸟儿有的可能就只有几年。昼伏十七年,蝉也只鸣一夏,时间是最是不讲理的东西,也是符合一切因果的解释。”
“要跳脱或想要凌驾于其之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话说的皇上真以为钟涣可能有点什么能耐了,毕竟他这话说的就像是他利益给的不够,所以他才不想干事。
“那天机子可否告知朕到底需要什么才能跨越时间?”
钟涣心里当时只想吐槽,把你现在烧成一把骨灰,十年以后你绝对连灰都不剩。
这不就是跨越时间吗?
“皇上还是不必如此之想,若是真有想取得长寿之意,便还是好好服用些延年益寿的药材才是。”
“那般违背常理的长生之道必是不可行的。”
“是么?”台上的男人眼神更显浑浊。
这话一说出口就让人感觉他是不是想搞点什么邪气举动,才会能换取寿命。
反正皇上怀疑天机子绝对有非凡的手段成就长生。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也不愿表现出来罢了。
说白了还是利益不够,这整个京城就皇上最大,天机子同太子一同入了东宫,说白了所求也不过权势财富,或许还有美人,但其也不过十二之龄,想来连毛都没长齐。
男人的眼神中多有不屑,钟涣只当做没感觉到一样。
说完话后故意咳嗽了两声,引得皇上注意力一下转移,“天机子,可是身体不适?”
钟涣便解释,“我自幼先天不足,大夫说难以活过周岁,除非遇到……时下如此都不过是吊着命罢了。”钟涣故意顿了一下,果然瞧见皇上眼睛亮了。
这真的就像是忽悠个傻子一样简单。
若非遇到什么,对于皇上来说,这是钟涣不愿意解说的谜题,也是他不会去逼迫的谜题,他坚信财富和权势会让钟涣主动将一切都交代出来。
世人所求不过就是这些。
而恰好皇上都能给予,他认为自己所处的位置是永远都不会败却的位置。
钟涣当天和皇上沟通完就回了东宫,待太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些宫人们搬着一箱又一箱的财宝,甚至还有顶尖的药材送到东宫的样子,愣了一下,他拉着了一个抬着箱子的太监询问,“这些是什么?”
“皇上与天机子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得知其身体先天不足后便主动送些药材过来,殿下还有何事?”
太子摇了摇头,就看着那些人搬了几十个箱子进了他的东宫偏殿。
最后带所有人都走之时他才主动询问钟涣,“这是何意?”
钟涣只说,“只不过有所求罢了,就像你能顶住压力去那塘城寻我一样。”
太子见他不想回答,只清楚皇上有想要从钟涣这里获得些什么,心里也算是有了些数。
知道钟涣未曾刻意隐瞒自己,太子便主动说道,“我的外家所作所为的证据已经收集彻底,这事又该如何才能……?”
钟涣就知道他是又指望自己手把手教了,太子知道自己能在一群蠢货中活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很聪明,而是因为那些蠢货比自己更蠢,在面对真正聪明人的时候,他愿意听话。
傀儡也比死人强。
“我瞧着这皇宫风景不错,待不日举了夜宴后,不若让尚书一家为皇上,为太子挡刀,而后,突然瞧见刺客竟然是贵妃派来想要谋害太子,你觉得如何?”
太子不觉得如何,说白了就是用毁棋坑一把贵妃,毕竟一品尚书真的挂掉了,对于很多人来说,都相当于太子的左膀右臂被生生撕去。
“如果你胆子够大,你还可以主动为皇上挡刀,倒也不必说什么对他有何父子之情,”大家谁还不知道谁,“换取些实在的利益,在那尚书一家亡故以后,反倒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可以了俘获那些心中胆怯之人,你觉得呢?”
自古利益迷人心。
钟涣之后又与其交流了很久,一个套路算怎么回事,套路接套路接套路才是真的套路。
当太子给的比其他所有皇子多,他们就会懂得跟着谁才更有前途。
尤其是太子还有个正统之名。
多的是些老人,就喜欢说些正统才是一切。
那些老头子若是真的见到了庶出上位,怕是能在大殿之上一头撞死,然后那些撰写史书的又会开始叭叭叭。
太子花了大价钱,几乎将自己原先所储存的财富的十之八l九都拿出去聘请刺客,演一出贵妃谋害太子之戏。
当时他那外祖父的尸体,可谓是死不瞑目。
但这场戏还不是就这么诬陷给贵妃这么简单的。
众所周知,皇上不爱任何人,却能夜夜宿在贵妃宫中,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会耐心调查,直到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解释,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贵妃干的以后,皇上才会可能给她定罪,而且还只是可能,而非一定。
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比在往她儿子身上泼一层泥好玩呢?
贵妃想要聘请杀手刺客去谋害太子,可叫其他三位皇子发觉后,竟然将那些刺客收买,觉得与其杀死太子,不如毁掉太子的外祖父,他们之所以厌恶太子,就是因为太子出身正统,外家实力雄厚,如此,不如直接弄死尚书。
结果尚书真的挂了。
刺客留下来的证据纷纷指向了二三五三位皇子,三位皇子不依,他们只是想弄死一个尚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这事搞得难看,但他们绝不至于被父皇处死,顶多就是赶出京城,到时住在哪里不是住。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直接将贵妃想要刺杀太子的事儿给揭露了出来。
相较于他们只想弄死太子的外家,然后折磨无权无势的太子而言,贵妃可是直接想杀死太子的。
这下贵妃身上的锅是真洗不清了,首先便是刺客留下的证据表明,其次三位皇子联合指明。
人在宴会厅上坐,锅从天上来。
但贵妃丝毫不慌,“臣妾与太子并无利益纠纷,为何要聘请刺客谋害他呢?”
这理由真的让所有人脸色都有点发绿,装的也太不像了,你好得换个借口换个理由也像那么回事。
“故而,臣妾没有理由谋害太子!”
至于那位尚书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死不瞑目的瞪着贵妃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到底是女子,对于尸体还是有些害怕的。
就连宫中的算计谋划通常死人的样子也很少真的放在这些后宫嫔妃的眼前。
可在大家看来都是证据确凿,贵妃却不承认。但实际上对贵妃而言,她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将领家中子女的习惯性,就让她觉得她不至于背锅。
皇上也懂她的性子,必然会相信于她!
确实,皇上信了贵妃,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要求人追查。
可哪知道二三五皇子被拖下水后,十八公主竟然也被曝出了,当时太子赶往塘城,遭遇的几波刺杀刺客都是她请的事儿。
眼见着自己要被父皇惩罚,十八公主干脆随意攀扯起了他人。
“便是我不想让太子哥哥活又怎么样,说的就像是在场的诸多兄弟姊妹,想让太子哥哥活下来一样,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只有太子哥哥一子,但凡他死了,父皇的位置,将来还不知道要传给谁呢。”
“贵妃说不是你请刺客想要杀死太子哥哥,确实,可能这件事情不是你干的,可不是你干的,就一定是大皇子哥哥干的,你们母子的狠毒之心谁不知道,别在这装模作样了。”
“若真的是大皇子哥哥干的,一切反而有理由解释。就是大皇子哥哥想要杀死太子哥哥,然后把这件事情嫁祸给贵妃,贵妃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杀死太子哥哥,这样对这件事情也就一无所知,也就表现出了无知无觉的样子,父皇相信贵妃当然会彻查真相,而恰好二哥哥三哥哥和五哥哥正好可以背锅,届时三位哥哥一起被父皇惩治,流放,想要荣登大宝,怕是连梦中都不敢想的。”
“别以为本公主年纪小就什么都看不出,我是不喜欢太子哥哥,我是想要让他死,可本公主可不觉得自己那点月俸就能请得起这等的杀手,真是笑死人了。尚书之死本公主可不背锅,便是本公主之前,真的在太子哥哥去塘城时派人刺杀,也不过小打小闹,哪像现在贵妃和大皇子哥哥害死了尚书,竟然还一副自己无辜的样子,可真是有意思了。”
十八公主的炮筒力量,远远超过太子的预料。
“胡闹!”皇上直接大喝一声,十八公主再说下去,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虽说他们本身也没什么脸。
但形象还是要做一做的,反正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他们皇室哪里不好。
太子啥也没干,他只是跪在尚书的尸体旁边,不时抹眼泪然后眼神做出十分哀伤无力的样子,是以皇上虽然心中并不怎么爱自己的儿子,但好歹也和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言,“太子切莫过度伤心。”
这话说的跟放屁一样的,那可是他亲外祖父,能不伤心吗?
至少在其他人眼里看来都是这样。
先不说本身就是亲外祖父,其次堂堂尚书的势力,可是牵扯颇多的,尚书一死太子相当于自断一臂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牵扯呢。
十八公主不想只有自己倒霉一下子,暴露的事情太多,许多人都被拖下了水,这场戏难辨真假,而这次的刺杀最后到底是何人得了利也是恍然不得所知。
钟涣坐在东宫的摇椅上,看着不远处,各个宫殿上挂着的灯笼的灯火,叫系统顶着猫猫之躯出现,便主动将小手按在了猫猫肚皮上,一边暖手一边感慨着,“但愿这些繁琐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在来年开春之前解决,我可不想享受春季温暖的时候,还得见到一番破事儿。”
系统小声叭叭,“明明对您而言有太多的可以解决的手段。”
钟涣维护自己的古怪脾气人设,“你这猫儿难不成对我所思所想有意见?”
系统知道他只是想玩,只好假装真的猫猫,喵喵了两声。
钟涣将手按在猫咪的肚皮之下,感慨着那股温暖的温度,果真没过多久,就见到太子一脸丧气地出现在了东宫的宫门前,其间同他一同前来的人还有一些经常能在皇上身边看到的存在。
想来是事情已经成功,就是不知道到底范围能牵扯多大了。
尚书之死可是很有意思的,毕竟宫中的六部尚书全都有女儿嫁给了皇上。
这么一想,这老皇帝可真是坐享其人之福。
第二天尚书府就挂满了白绫。
许多人都对这一切有些难以理解,甚至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就太子时下所经历的一切而言,简直让人感觉惨的不可思议,但就是这样才能引起很多,造成对太子的心疼,说是心疼也谈不上,可因为这段时间,确实有很多大臣走了一趟太子东宫,说是让他不要为尚书之死太过于伤心。
太子也回应的十分巧妙,一边说自己不伤心,一边转头都带着十分贵重的礼物去了各位大臣家,走了一遭,他们来看太子的时候可都是要送礼的,太子自然也不会落下礼物回应。
这一来一回的可不就有了关系,就在其他人明争暗斗互相甩锅,互相制造新的锅子的时候,太子在猥琐发育,就在太子猥琐发育,其他人折腾的风生水起鬼七八糟的时候,钟涣待在东宫里彻底咸鱼。
至今没人想到那个十二岁的少年,到底能在这件事情中干了些什么,就算一些皇子一开始是对天机子的存在有些介意,可他们还真就在见到钟涣本人后没什么关注的了。
一是年纪太小,二是看起来并不像什么聪明人。
……可能没有绝顶就真的配不上是聪明人这个词。
钟涣认真的想了一下后,就不再关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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