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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副馆长几人都怀疑谢书琴,毕竟她从餐厅吃饭回来,到打电话让刘涛他们来办公室闲聊,这中间有四十多分钟的作案时间。

不过因为没有监控,谢书琴又死不承认,马副馆长也拿她没办法。

自认为逃过一劫的谢书琴恶狠狠的瞪着方棠,幸好用粘合剂将执壶重新黏了一下,而不是像艾诗怡说的那样请方棠帮忙修复,否则这个贱人肯定会死揪着自己不放。

方棠目光落在刚刚修复好的唐三彩执壶,清冷的眸光暗了暗,随后对马副馆长开口:“这种新型的粘合剂挥发性很强,只要近距离接触过,手上都会沾染到,遇到碱性试剂会变成蓝色。”

方棠说完之后,拿过一旁的碗,里面还有一点剩余的粘合剂,将水池上面的肥皂切下一块下调成肥皂水之后倒进了空碗里,粘合剂瞬间就变成了蓝色。

谢书琴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紧张不安的搓着双手。

之前碰坏了唐三彩执壶后,做贼心虚之下,谢书琴匆匆就离开了工作间。

还是艾诗怡提醒,她才拿过纸巾将门锁和粘合剂瓶子上的指纹都擦拭干净了,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谢书琴根本没想起来洗手。

方棠冷漠的看向惊慌失措的谢书琴,“这里还有点肥皂水,喷到手上就清楚了。”

“书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马副馆长疾言厉色的质问,原本以为她是个女孩子,平日里工作喜欢偷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考古也是个体力活。

可马副馆长没办法原谅溪谢书琴恶意破坏珍贵的文物的行为。

铁定证据下,无法再狡辩的谢书琴愤怒的叫嚷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碎了执壶而已,是方棠她没有修复好,否则这个执壶又不是豆腐渣,怎么碰一下就碎了!”

看着歇斯底里却谢书琴,刘涛几人皱着眉头远离了她,所以之前谢书琴打电话让他们去办公室聊天,根本就是利用他们当时间证人。

以前谢书琴只是有点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可她是个女孩,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此刻,刘涛几人才明白比起谢书琴他们就是蠢蛋。

“小棠,今天辛苦你了,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以后门口我也会安排两个保安守着。”马副馆长抱歉的看向方棠,至于要怎么处理谢书琴,还需要开会讨论。

方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邋遢大叔,“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修复侍女俑。”

事情败露之后,谢书琴一直仇视的瞪着方棠,可看着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离开了,情绪失控的谢书琴慢慢的冷静下来。

看着脸色严肃的马副馆长,谢书琴面色一白终于知道害怕了,“馆长,我真不是故意碰碎……”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先将门禁卡还有工作间的钥匙拿出来,你的工作暂停,具体处理结果你等馆里通知吧。”马副馆长摆摆手,已经不想听谢书琴的狡辩了。

谢书琴张了张嘴,可马副馆长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唐三彩执壶离开了。

工作间这边的安全措施并不严,但展示厅那边有最新进的电子防盗系统,马副馆长可不敢再将唐三彩放在这里。

谢书琴不由求助的看向刘涛,平日里她卖弄风情和刘涛关系暧昧,工作的时候分到的都是轻松的活。

刘涛冷冷的看了一眼谢书琴,随后跟着其他人都离开了。

“谢小姐,麻烦你离开了。”保安队长冷声赶人,随后对着一旁的手下开口:“今晚上你们两个在这边值班,值班表我明天重新排一下,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下。”

汽车后座,方棠面色有点的苍白,眉眼里透着疲惫。

邋遢大叔只当她是修复唐三彩累倒了,完全没想到方棠是丹田里元气过剩导致的,好奇的询问,“小棠,那个谢书琴摔了唐三彩执壶来陷害你?”

方棠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邋遢大叔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骗她的,粘合剂并没有强挥发性,我只是趁机在粘合剂里加了一点石蕊粉末。”方棠在怀疑谢书琴的时候就在掌心里偷藏了一点石蕊粉末,因为她动作快,所有人都以为粘合剂碰到肥皂水变蓝了。

邋遢大叔脸上笑容一僵,小棠这样一本正经的使坏真的好吗?

方棠和邋遢大叔回到菠萝蜜多酒店时,守候在酒店门口的郝经理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满脸谄媚的巴结笑容,“方小姐,您回来了。”

“徐指挥等候多时了。”郝经理没等到方棠的回答,半点不认为受到怠慢,反而很庆幸方棠不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计较。

方棠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徐荣昌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陈家老夫人的寿宴。”

陈家?方棠怔了一下,她也就认识两个陈家人,一个是封掣的前助理陈薇虹。

一个是和方棠抢房间的陈少立,不过知道方棠不好惹之后,陈少立看到方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林家那边插了一手,估计是为了林天宝和山田-杏子的事。”徐荣昌之所以亲自来送这张邀请函可不是看陈家的面子,陈家式微,还真没这么大的脸面支使徐荣昌送邀请函。

以林氏古武世家的身份和尊严,自然不可能主动找方棠谈这件事,传出去,丢的是林氏的面子,所以刘老夫人的寿宴是个好时机。

目送着方棠和徐荣昌、邋遢大叔进电梯后,一直点头哈腰的郝经理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让厨房那边准备好,都这个时间点了,方小姐他们估计会在这里用餐。”

套房的客厅。

徐荣昌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方棠,脸上流出关爱之色,“小棠,你累了先休息,我和常锋说也是一样的。”

方棠点了点头,等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痛苦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从筋骨到五脏六腑,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的疼痛着,也幸亏方棠忍耐性极强,这才能瞒过去。

邋遢大叔倒了一杯茶递给徐荣昌,这才笑着问道:“林氏打算给山田-杏子出头?”

“林四爷不喜东洋人,可你也知道林四爷结婚多年没有子女,林四夫人将林天宝这个侄子就当成了儿子。”徐荣昌灌了一口茶,靠坐着翘着二郎腿,“女人嘛,都是心软又婆妈,林天宝丢了这么大的脸,林四夫人肯定不满小棠的做法。”

徐荣昌在古总议长那里还有几分震慑力,再者古骅被打断腿也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古家看在徐荣昌面子上,自然不会为了古骅一个旁系的小辈和方棠过不去,从而结仇徐荣昌。

但在古武家族林氏面前,徐荣昌的面子就不够看了,林天宝也是林氏嫡系,林四夫人宠他就跟宠儿子一般,方棠一而再的不给林天宝面子,林四夫人会给林天宝出头并不奇怪。

邋遢大叔明白的点了点头,对待林氏的态度谨慎多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也不用太顾虑,虽然boss离开了,我还是能护住你和小棠的。”徐荣昌洪亮的声音里充满了霸气。

林氏家族的确很强,家族里至少有几个先天修为的老怪物,但徐荣昌也不惧怕,除非林氏打算底牌全出和他来一个鱼死网破。

!分隔线!

两天后,谢书琴的处理结果出来了,被博物馆开除了,看在她并不是故意打碎了唐三彩执壶的份上,也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但进行了业内通报,谢书琴以后不可能再从事和古董文物相关的工作。

下午四点,工作间。

“这就修复好了?”伸长脖子的刘大师忍不住的开口。

方棠刚点头,刷的一下,原本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的白教授、刘大师和马副馆长立刻挤到了工作台前,近距离的欣赏修复后的侍女俑。

方棠笑了笑,面色苍白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修复好侍女俑之后,方棠已经做了准备,可是呼啸而来的元气让方棠的丹田再次遭受了创伤,让方棠再次体验到痛苦又快乐的酸爽感。

“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彩绘陶侍女俑修复出来,主要是用实验室电炉烧制缺失的陶片太耗费时间了。”马副馆长真佩服方棠的修复速度,这要是普通修复大师,至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陶配陶,三彩配三彩,这样修复可比用石膏这些材料来补缺效果强多了。”白教授感慨的赞叹,拿起旁边多余的陶片。

“通过侍女俑的碎片就能烧制出成分几乎相同的陶片,小棠这技艺绝对可以和那些制陶大师相媲美。”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些缺失的陶片是昨天烧制出来的,老白,你看看这色彩,肉眼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刘大师也是敬佩不已。

侍女俑碎片完成拼接的工序后,方棠按照缺失部位的形状和大小,烧制了一批陶片,从中挑出成色好的几块进行了退光处理,然后再低温烧釉,最后则是调色。

想要调出和侍女俑原本色彩一模一样的颜色并不容易,碎片在古墓的砖土里掩埋了几百年,受泥土、空气、水汽还有微生物的影响,侍女俑的颜色并不是几种矿物颜料就能调配出来的。

此刻看着这三十多厘米高的侍女俑,从头顶到下面的底座,色调完全一致,看不出是后天补色修色的。

方棠一层一层的上色,做出了剥落陈旧的效果,再加上以假乱真的土锈,完全恢复了侍女俑原有的古朴典雅风貌。

等白教授三人鉴赏好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休息的方棠脸色也终于红润了几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马副馆长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侍女俑上挪开,看向方棠道:“小棠,今天时间早,不如晚上我们吃个饭。”

“晚上要去陈家参加寿宴。”方棠没忘记这一茬,等解决了山田-杏子的事之后,方棠就可以回长源了。

即使在西街口没有住多久,可或许是因为蒋韶搴的关系,方棠已经将西街口的宅子当成了家,心里也愈加思念蒋韶搴。

马副馆长和白教授他们在古玩圈里也是举足轻重的老一辈,但这只是荣誉,他们还没有资格去陈家参加陈老夫人的寿宴,即使陈家式微。

“那行,改天我们再约个时间。”马副馆长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晚上就有时间好好鉴赏修复后的侍女俑了。

陈家广发了帖子,基本上弋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宴会地点就在陈家老宅,此刻,距离七点还有二十多分钟,不过门口已经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热闹。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辆辆开过去的豪车,方棠不由的诧异,“不是说陈家式微了?”

“如果是陈家主的寿宴最多就三分之一的宾客过来。”邋遢大叔笑着给方棠解释,“但陈老夫人却不同,当年她意外救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

说起来也是陈家的运气,陈老夫人平民出生,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和陈老爷子的婚姻自然得不到陈家的认可。

两人就在外面单独居住,生活很是拮据。

陈老夫人生下长子没多久,陈老爷子外出工作了,他们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处,又脏又乱,陈老夫人早上买菜时发现了被丢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小婴儿。

或许是想到出生才三个月的长子,陈老夫人的母性让她将小婴儿也抱了回去,家里养一个婴儿就吃力了,更别提多了一个婴儿。

“陈老夫人就母乳喂养了两个婴儿,奶水不够吃,两个婴儿身体都有些的羸弱,陈老夫人一个人照顾两孩子更是身心俱疲。”邋遢大叔知道这么的详细,也是因为这个婴儿大有来头。

捡来的小婴儿半夜高烧,陈老夫人连夜抱着婴儿去了医院,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长子同样在发烧。

陈老夫人太过于疲惫,在医院守夜的时候沉沉的睡着了,而等她第二天早上抱着退烧的婴儿急匆匆的赶回去时,一切都太迟了。

“陈老夫人的长子因病去了,刚好贺家的人也顺着线索追查过来了。”邋遢大叔说到这里方棠就明白了。

上京贺家的家主是被陈老夫人的奶水养活的,最关键的是陈老夫人的长子甚至因此意外死亡了,所以贺家主算是欠了陈老夫人一条命。

“方小姐。”陈少立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方棠后立刻满脸谄媚笑容的迎接过来,“方小姐,里面请,徐指挥没有一起过来?”

看着笑的热情的陈少立,方棠真有点佩服这些豪门子弟,即使陈少立这样的纨绔,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徐指挥稍后就到。”方棠说了一句跟着陈少立向着陈家老宅走了进去。

西边的花厅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不过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一辈,陈少立低声解释道:“方小姐,这边都是年轻人,大家也有共同话题,等到了七点再去主厅。”

方棠点了点头,她和邋遢大叔刚进门,花厅里的众人不由将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毕竟方棠是个生面孔,而邋遢大叔虽然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验证了那一句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哼,陈少立越来越不靠谱了,他的狐朋狗友也敢带进来。”个子高挑的青年冷哼一声,明显是看不上方棠和邋遢大叔。

“说不定是陈少立的姘头呢。”一个胖子猥琐的说了一句,引得众人都附和的大笑起来,看向方棠的目光更加下流无耻。

方棠神色冷淡,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诋毁,直接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邋遢大叔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着坐了下来,“陈家败落了,这些家族早就想吞并陈家了,可惜陈老夫人九十三岁了,可依旧活的好好的,这些人等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年又一年,有几个倒霉的家族,自家家主都等死了,结果陈老夫人还健在。”

邋遢大叔这么一说,方棠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大概能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言语如此恶劣,他们这是将对陈家的怨恨迁怒到了陈家人身上。

“都是些怂蛋,忌惮贺家,不敢动手,又心有不甘,所以一个一个都变态了。”邋遢大叔这话声音不低,离得远的人都能听到。

瞬间,所有人脸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陈老夫人的寿宴,他们不来,那就是看不起陈老夫人,间接看不起上京贺家!

所以即使心里憋屈,却也只能过来了,诋毁方棠出出怨气调节一下心情,谁知道邋遢大叔竟然敢往他们伤口上戳。

“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高个青年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方棠是生面孔,又是陈少立带进来的,他们虽然不认识方棠,但却瞧不上方棠,更别提方棠和邋遢大叔一看就不是圈子里的人。

“什么时候陈少立的狐朋狗友也敢对我们大呼小叫了!”青年的同伴也跟着起身,一个一个气势凶狠,他们不能对陈老夫人怎么样,还不能教训她吗?

方棠身体没有恢复,她此刻还在忍受着过剩元气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自然没精力应付几个叫嚣的纨绔,反而让他们以为方棠是怕了。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七八个一身名牌,气势高傲的青年一字排开的站在方棠和邋遢大叔面前,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其他年轻人都笑着站在一旁看热闹,陈老夫人不死,陈家就不倒,他们这把邪火只能往其他人身上撒,这个小姑娘也倒霉,谁让她是陈少立的朋友。

邋遢大叔好奇的看了一眼方棠,之前在永盛玉石店的时候,小棠抢先一步和山田-杏子的保镖动手的,难道是这些人太弱,小棠懒得动手?

邋遢大叔翘着二郎腿,眯着眼贱兮兮的笑着,语调夸张至极,“怎么?仗着人多要欺负人呢?这可是陈老夫人的寿宴,你们敢闹事,就是不给陈家面子!”

“我呸,陈家面子值几个钱?”高个青年嗤笑一声,愈加不屑的看着方棠和邋遢大叔,在弋州谁不知道陈家不行了,就靠陈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支撑着。

以前陈家放出风声说陈薇虹是封掣的女朋友,这些家族还有些的忌惮,毕竟封掣的势力虽然在庆州,但封掣和徐荣昌关系很铁,他们多少也忌惮。

可上个月陈薇虹竟然回陈家了,一打听才知道陈薇虹是犯了错误被封掣开除了,众多家族对陈家更轻视了。

“看来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要靠自己的拳头啊。”邋遢大叔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手腕。

看着邋遢大叔这魁梧健硕的身材,原本叫嚣的高个青年几人眉头一皱,他们虽然人多,可邋遢大叔这体格看着就是个练家子,真动手,吃亏的必定是他们。

邋遢大叔挑衅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右手对着左手这么一按,啪啪的关节声响起,让人听得心里发慌,“怎么了,怕了?”

“你!”高个青年面色铁青,刚要自报家门吓退邋遢大叔,就听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今天是奶奶生日,还请格外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少平,你来的正好,你们陈家的客人竟然敢侮辱我们,这事怎么算?”高个青年咄咄逼人的质问着。

他忌惮邋遢大叔的武力值,丢了面子脸色自然很难看,此刻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了陈家人身上。

陈少平身为陈家主的长子,日后陈家继承人,被高个青年一质问,笑容僵硬了几分,快速的看了一眼方棠和邋遢大叔,完全是生面孔,不由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位小姐有点面生,不知道是?”

“行了,陈少立的姘头,你不认识也正常。”高个青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态度强硬的威胁道:“今天陈家不给我一个交代,哼,陈少平,你别怪我抢你们陈家看上的那块地!”

忌惮上京贺家,弋州这些家族不敢明着对陈家下手,但背地里也是小动作不停,不断蚕食着陈家的产业。

一听是陈少立的朋友,陈少平一扫刚刚谨慎的态度,直接对着方棠呵斥起来,“你怎么回事?还不赶快给朱少道歉!”

高个青年几人对望一眼,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就等着方棠道歉,好让他们出一口恶气。

方棠一直压抑着身体里的痛,就是为了不让邋遢大叔察觉从而担心,冷眼看着叫嚣的陈少平,他不敢对挑事的朱少几人说什么,倒是会吃柿子捡软的捏。

“陈少平,看来你这个陈家继承人也不怎么样啊,陈少立的姘头都不买你的账,你以后还怎么服众驭下?”高个青年阴阳怪气的嘲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明显是看不上陈少平。

“说不定陈少主喜欢以德服人呢?别人动拳头,他动嘴皮子。”奚落声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对,唐僧不是将小妖精给念叨死了?”

陈少平脸涨的通红,他都快四十岁了,比起这些人都年长好几岁,可此刻却像是下人一般被他们肆意讥讽嘲笑。

可朱少这些人的身份高过陈少平,他不敢反驳,所以再次迁怒到了方棠身上,恼羞成怒的呵斥着,“陈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出去!”

邋遢大叔不屑的看着陈少平,难怪朱少这些人如此放肆,陈少平自己就是个扶不起的孬种。

“陈家的待客之道我倒是见识到了,既然如此就不要送邀请函。”邋遢大叔冷声一笑,将西装口袋里的邀请函丢了过去。

陈家虽然败落了,但为了维系陈家的体面和尊严,陈老夫人寿宴,陈家是广发请帖,但陈少立这样的纨绔,家族是严令禁止他们带朋友过来,就怕闹出什么笑话,最后丢了陈家的脸面。

所以看到邋遢大叔丢过来的邀请函后,陈少平傻眼的愣住了,他们两个不是陈少立的狐朋狗友?

“小棠,我们回去了。”邋遢大叔对方棠说了一句,没理会惊慌失措的陈少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喽。”

方棠站起身来,还没有迈开步子,却见陈家的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陈少平在这里,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大少爷,老夫人听说方棠小姐过来了,让我来接方小姐去后院一趟。”

陈老夫人毕竟九十三岁了,也就寿宴开始时出来亮个相,这会还在后院,一般女眷会带着家里的孩子过去拜个寿,也算是给上京贺家的面子,毕竟每一次贺家都会派人过来给陈老夫人祝寿。

方棠的名头短时间之内在弋州就传遍了,一是她让徐荣昌直接打断了古骅的右腿,而古家不但没有追究,竟然还送了三件古董当赔礼。

二是在古玩市场,方棠和山田-杏子的惊天豪赌,三场赌三个亿,方棠全胜,但同时也得罪了林天宝,所以众人都在猜测方棠会不会上林家要债,毕竟方棠性子怎么看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不用家族交待,弋州年轻一辈就不敢招惹方棠,毕竟他们的身家背景可比不上古骅。

“常大哥,我过去一趟。”方棠说了一句,陈老夫人对贺家家主有救命之恩,贺景元虽然和贺家关系恶劣,可看在他的面子上,方棠也该去拜个寿。

“行,你过去,我在这里等徐指挥。”邋遢大叔这话一说完,朱少几人脸色更加的凝重,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招惹到方棠头上,一时之间,众人表情都讪讪的,眼中有不安之色一闪而过,唯恐方棠当场发难。

陈少平同样苦着脸,父亲说了,薇虹能不能和封掣在一起,还需要方棠开口,可自己竟然就得罪了她,想到古骅都被打断腿了,陈少平表情更是僵硬,想要开口,偏偏方棠面色太冷,有些的不近人情。

“方小姐,这边请。”老管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满脸笑容的招待着方棠向着客厅外走了去。

邋遢大叔再次懒洋洋的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的开口道:“哪位少爷要是看我不顺眼,我们就到院子里比划比划,在弋州待了几天骨头都生锈了。”

当初古骅腿被打断躺在医院里,古母带着几十号保镖去菠萝蜜多酒店找方棠算账,可结果呢,几十号人都却被邋遢大叔和徐荣昌两个人给放倒了。

这会听到邋遢大叔这话,朱少他们除非是活腻味了,否则绝对不敢动手。

“陈少平,你他妈的故意陷害我,行,我记下了!”不敢得罪邋遢大叔,朱少迁怒的瞪了一眼陈少平,转身就走,步伐快的像是落荒而逃。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转身,却是将这个仇都记到了陈少平头上,谁让他们不敢得罪方棠。

后院,客厅里,方棠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听得出里面的气氛很好。

陈老夫人九十三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不过精神矍铄,坐在椅子上,满脸慈爱的笑容,看着像是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坐在下面的一群贵妇脸上同样是笑容,可心里恨不能老夫人今晚上就嗝屁了。

“老夫人,方小姐来了。”管家走进来禀告了一声,众人立刻停下话来,对方棠,她们也是真好奇。

客厅柔和的灯光下,方棠迈步走了进来,衣着简单随意,扎了个马尾辫,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面色微微苍白,人也清瘦,方棠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嚣张跋扈的气息。

在场这些豪门千金比起方棠来都要有气场多了,方棠看着太普通了,和传闻里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狠辣凶残打断古骅大腿的人设完全不符。

“老夫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方棠声音清冷的拜寿,态度并不算多热络,她来这一趟也是为了解决山田-杏子的事,二来是看贺景元的面子。

坐在主位上的陈老夫人慈爱的笑着,可是眼中却有着不满之色一闪而过,陈家虽然不行了,但这些贵妇对她还不是恭恭敬敬的。

可方棠一个小辈,来拜寿即使不跪下来磕头,至少也该鞠个躬,她这样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说是拜寿更像是来灵堂吊唁的。

“好孩子,快请坐。”陈老夫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笑着招呼着方棠坐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是我这个奶奶没有教育好孩子,薇虹之前做错了事,小棠啊,我让薇虹给你道歉,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矛盾就闹的上纲上线,薇虹还是要回州卫工作的。”

陈老夫人这话说完之后,就见站在她身边的陈薇虹向着方棠走了过来,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干练职业装的模样,陈薇虹穿上了华美的小礼服,妆容精致,身上佩戴着一套蓝宝石的首饰,看起来尊贵而不是优雅。

“小棠,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陈薇虹的确是能屈能伸,说完之后给方棠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道歉的诚意十足,“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陈老夫人慈爱的表情微微一冷,对方棠竟然没有避让,而是接受了陈薇虹的行礼而不悦,可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容,“小棠啊,看在我这个老不死的面子上,你就和薇虹握手言和,也替薇虹向封指挥求个情,让薇虹回去工作吧。”

陈老夫人说完之后,不由叹息一声,对着身旁最近的一位贵妇开口:“孩子都是债啊,薇虹认死理,心里只有封指挥,我这个当奶奶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就希望看到这个孙女结婚,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这话听起来是说给旁边贵妇听的,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直指方棠,陈薇虹不能回去工作,陈老夫人就死不瞑目,这样一来,上京贺家如果知道了,方棠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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