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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她一眼,冷笑道:“你不还是想知道吗?不还是在意他吗?”

邓节收回了目光,不再言语。

赵翊道:“我现在告诉你,我会将他折磨至死, 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他说:“他是天子, 你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吗?是屈辱, 他没有办法忍受屈辱,同样,我也没有办法。”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因为平静, 更显得冷酷无比。

邓节不欲知道,她不想知道他会如何对待刘昭,默了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说:“我想离开。”

赵翊没有回应。

邓节的声音渐渐沙哑,道:“我想离开,你说过,你可以放我离开,现在可还作数?”她抬眼望向他,只见他并没有看她。

小灰兔子从邓节的怀里慢慢地跑了下去,邓节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了,她不能迟疑,不能退缩,这并不是为了天子,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腹中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她无法想象赵翊所教导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更无法想象他会一辈子都不再利用自己,她还是怕他,无法相信他,她对他那点稀薄的爱意在腹中骨肉面前根本无足轻重,她说:“赵翊,我现在想要离开了。”

许久他才开口,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以外,好似没有什么异常:“为什么?为了刘昭?”

邓节的嘴唇干裂,她舔了舔,有些微微的发醒,她说:“不是因为天子,你愿意如何对待他,与我并没有关系,你是折磨他也好,还是杀了他也罢,妾都不会去在意。”

“那是为什么?”声音冰冷。

“因为……”邓节挣扎了好一阵子,突然间像是松了的弦,道:“因为妾没有办法相信你。”

赵翊霎时间怔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

邓节的眼眶有些热,她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她说:“妾这几日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妾想以后,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以后该如何和你相处,妾想了许久许久,可是最终妾也没能想出答案来。”

她深深地呼吸一下,说:“大人,你是个很小心谨慎,生怕在感情上多比人付出一丝半点,你宁可辜负他人,也不能容许别人辜负你。”

她笑说:“巧的是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相互试探,步步为营,每日精打细算着要付出真心才合适,我们都不愿意深陷进感情的漩涡里,我们都太过于清醒,过于理智,过于斤斤计较了,尽管我们相互有情,可仍旧随时都做好了紧闭心门的打算,我们都已经太久没有用过真心待人了。”

她笑说:“我们都深知这是错误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因为我们经历过太多的背叛,同时又鲜少获得过真心,我们必须精打细算着付出,我们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因为连至亲至爱都有可能成为背叛者。”

她说:“我说过,我不会出卖江东,但是我会陪着你赴死,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我也做到了我的誓言,现在,我有一点累了,不只是因为天子的事,我是真的有一些累了,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想背叛你,你是我的夫君,永远都是,我只是清楚的认识到了这样的一个道理,两个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相互试探计算着付出多少的人是永远无法真正走在一起的,即便在一起了,也无法经历任何的风雨,就像天子始终是你心上的一根刺一样,这根刺会永远的存在。”

她说:“我确实已经爱上你了,也正是因为爱上你了,所以我才感到恐惧,恐惧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变成敌人,恐惧色衰而爱驰。”

“所以还可以放我离开吗?”她问。

她说了这么多,赵翊却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没有得到答复,她想: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已经做出了她能做的所有的努力,他就算是现在要杀她,她也没有办法。

赵翊听着她说完,看着她低垂的眼帘,他的喉咙上下的缓缓的动了动,许久,扯出了一抹冷笑,道:“你走吧。”幸好他只说了三个字,才不至于让她听出他声音的沙哑和颤抖。

你走吧

邓节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赵翊努力地调整好声音,说:“你走吧,现在就走,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我可能很快就会反悔,届时杀了你也不奇怪。”

邓节的舌尖一股淡淡的血型味,喉咙像是被刀割过,硬生生地疼,她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起身掀开帐帘子离开了。

赵翊坐在案几边,垂着眼帘看着案几上的水杯,杯里的水泛着层层的涟漪,他并没有感觉痛苦,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像是心上被凿开了一个口子,各种复杂的情感顺着这个小小缺口流了出去。

渐渐地,杯子里的涟漪消失了,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揉着鼻梁,似乎是有些累了。

……

司马煜觉得自己是见了鬼,坐在程琬的帐子里,也不顾程琬是不是在处理军政要务,只道:“你说,咱们夫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程琬埋在案牍里,一边阅读着赵翊交给他的军政文件,一边敷衍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司马煜摸着自己粗糙的下巴,道:“诶,你说咱们主公也是啊,说放就放了,亲娘放了也就放了,竟然连自己的女人也能放,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那时候那个刘萦……什么刘夫人,下场可惨了。”

司马煜这么一说,程琬抬起了埋在公文里的头,笔尖的墨水滴在了竹简上一滴,擦不掉,只能任由它慢慢地变干。

司马煜说:“太尉大人看来是真不喜欢夫人,不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可是又不像……”

“你错了”程琬将笔挂回架子上,将墨水吹干,摇头道:“主公肯放她离开,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因为太喜欢她了。”他轻轻指了指司马煜的头,道:“你这颗榆木脑袋。”

司马煜挠了挠头,道:“我还真榆木脑袋,我真就不懂,喜欢一个人怎么回舍得让他离开呢,不懂,不懂,我若是喜欢一个人肯定会天天把她绑在身边的。”

程琬叹息一声,手指轻轻触摸了两下墨点,见已经干了,方才放回架子上继续书写,嘴上道:“你啊你,一辈子都不要想猜透主公的心思的。”

就在这时,门外士兵道:“军师,杨主簿求见。”

“杨敬?”程琬皱着眉头沉吟,思考杨敬此来的目的,不觉间墨水又从笔尖滴落了一滴,掉在了竹简上。

程琬瞥了一眼墨渍,抬头对士兵道:“快请杨主簿进帐。”

第九十一章

夜深了, 帐子外点起了火把, 刘昭坐在榻上, 他的双手栓着铁链, 锦缎制作的衣裳破了,衣角都是黑色的污渍,他的脸上也受了伤,是箭簇割破的, 此刻已经结了痂。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样子, 耷拉着脑袋, 垂着眼帘, 双目无神。

忽然间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赵翊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看见了赵翊的靴子, 冷嗤一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许久,赵翊方才开口, 道:“陛下, 被囚禁的滋味如何?”意外的是他的语气没有嘲讽, 只是冰冷。

刘昭冷笑一声,并不抬眼看他,只道:“太尉大人,朕难道不是一直都在太尉大人的囚笼里吗?”他一展衣袖, 抬头坦然地笑说:“就在今早太尉大人刚刚折辱了朕一次,如今呢?太尉大人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

赵翊看着天子的笑脸,只觉得心尖恨的发痒,巴不得现在就食其肉,寝其皮。

刘昭看着赵翊冷冰冰的样子,毫不畏惧,仍旧笑道:“太尉大人机关算尽,朕确实不是太尉大人的对手,朕认输了。”他扬着嘴角笑说:“可是朕还是有一样赢过了太尉大人,太尉大人可知是什么?”

赵翊没有说话。

刘昭自问自答,道:“是邓节。”这两个字于此刻的赵翊来说简直刺耳,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的拧紧了。

刘昭遂了心愿,笑道:“太尉大人您明媒正娶的名门长女,曾经爱过朕。”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道:“她怀过朕的孩子,她爱过朕,那时候她才十四岁,你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么美丽,多么青涩吗?”

赵翊的脸白了,却仍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着脸沉默。

刘昭道:“太尉大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她的过去没有你,就算是现在,她仍旧不是全心全意的爱你,但是她全心全意的爱过朕,甚至为了朕,为了朕的骨肉曾不惜众叛亲离,但是她永远不会为你如此,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赵翊的头微微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昭,然而他的喉咙却微不可察的缓慢的上下一动,嘴唇紧紧地抿着。

刘昭往后一仰,懒散地靠在了垫子上,道:“她怀过你的孩子吗?并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她也不想怀你的孩子。”他说:“你喜欢她,这也难怪。”他一撇手,慢悠悠地道:“毕竟她的滋味不错,现在不错,以前没经人事的时候更不错,她的身体很美丽,很光滑像是缎子,很柔软,她第一次的时候什么也不懂,是朕开导的她,你知道怎么样做能令她快……”

他没能说完,赵翊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拉到了面前,他们逼视着彼此,眼睛俱是血红的,像是两只即将相互撕咬的野兽。

刘昭是故意的,故意的激怒赵翊,他并不知道邓节其实已经离开了,他只是想死,想逼赵翊杀死自己,他已经受够了,他是天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就是要让赵翊杀了自己,他要让赵翊一辈子都背着弑君的骂名。

“怎么不动手呢?太尉大人?”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笑问:“是怕朕死了,您的夫人会难过吗?”话还没落地,他结结实实的吃了赵翊一拳头,登时耳朵嗡嗡作响,嘴中发腥,牙齿掉了,混合写血沫吐了出来,牙齿也被血给染红了。

赵翊将他捞起来,打了一拳又一拳,他将满心的愤怒和痛苦都发泄到了天子的身上。

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他的心是痛的,不愿意承认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不愿意承认是邓节丢弃了他。

他的痛苦无处发泄。

他后悔,后悔他们相遇的太晚了,后悔没有在她十四岁的时候遇见她,如果她那时怀的是他的骨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将她独自丢下。

他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尽了努力却仍然被世人唾骂,被挚爱抛弃,而眼前这个废物一样的天子,却能够轻而易举得到一切,高贵的血统,忠诚的臣子,以及深爱的女子。只因为他是天子,就有那么多所谓忠臣良将前赴后继为他送死,而自己纵使平定四海,功震寰宇却仍旧为人唾骂。

他费尽心机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个懦弱的废物的天子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甚至弃如敝履。

他感到痛苦,这痛苦日积月累,无处发泄,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一拳接着一拳,刘昭已经被打的没了人样,程琬闻声冲了进来,上前拦住了赵翊,急道:“主公,主公您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天子会死的。”赵翊已经红了眼睛,刘昭躺在榻上被血呛得咳嗽,不停地吐着,濒死一样。

程琬到底不比赵翊,感觉体力不支,连忙对刚进帐的司马煜道:“快把天子扶走。”

司马煜这才把天子扛了出去找大夫。

程琬松开了赵翊,只见他的脸上都是被溅上的血,他的眼睛仍是红的,只是半垂着眼帘掩了住,似乎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程琬忍不住劝说:“主公,您差点就将天子打死。”

赵翊没有说话,整个人冷沉沉的。

程琬也不是不怕,忍住了,说:“属下知道主公大人心里不舒服,夫人又离开了,但是这跟天子没有关系,天子被主公打死了,会惹来麻烦,这更是称了天子的意了。”

见赵翊不说话,程琬试探着道:“太尉大人如果真的怒火难息,不如属下现在就命人把夫人给抓回来,这个时候夫人肯定还没走远,杀了她,主公的气也就消了,就算不杀,也好好折磨一番,这个可以交给属下。”

赵翊这才慢慢的抬起眼帘,冷冷地瞥他一眼,道:“谁准你提她的。”声音嘶哑,十分冰冷。

程琬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主公也就别生气了,消消气。”他弯腰给赵翊倒了一杯水,赵翊不耐烦的将程琬的胳膊推开,他并不想喝。

程琬拿着水杯立在原地,摇头笑笑,道:“刚才就在主公打天子的时候,杨主簿来找了属下一趟,跟属下说了一件事情,属下觉得主公会想知道的。”

赵翊狐疑地看向了他。

……

次年,二月。

邺城的春天已经到了,然而风还是冷硬,火盆也还不能撤下。

太尉府里,赵翊刚刚批完厚厚的一叠公文,他的手有些僵了,放下了笔坐在炭火盆旁烤手,微微垂着眼帘,狭长的眼眸寒冷如冰,叫人猜不透。

青铜漏刻滴着水,滴滴答答的响,似乎敲出了回音来。

许久,门外的奴婢敲了敲门,通报道:“大人,军师和杨主簿求见。”

赵翊这才抬起了眼帘,扬起嘴角笑道:“快请进。”看样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语调也一如往常,只是还是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微妙的,难以察觉的。

程琬和杨敬这边进来了,带着一身的寒气。

赵翊眯了眯眼睛,笑道:“一路风冷,不必拘束,过来一起烤烤火吧。”

奴婢们奉上了茶,又搬来了一盆炭火,将茶坐在了炭火上热。

程琬一卷将竹简递给赵翊,赵翊展开一目十行。

程琬斟了一杯热茶,不急着喝,慢慢地道:“赵虞已经被处置掉了,突发重疾,即便有人怀疑,也找不到证据,至于赵爽……”他兀自低头一笑,道:“主公正在河北颍川兖州等地屯田,赵爽将军卸了兵甲,做起了典农校尉,倒是过得也很愉快。”

赵翊将竹简收好,扔到了一边,问道:“江东呢?”

程琬说:“邓纪和刘德因为荆州三郡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我们不如作壁上观,等到这波田屯下,到了秋收的时候积攒的粮食就可以屯满粮仓了,杨主簿还算了一下,届时还需要在河内,山阳等地再多修建几个粮仓才能装得下。”

杨敬说:“是这样。”

程琬将手中的茶喝了,道:“北方暂无战乱,可以好好休养生息一阵子,只不过西凉还不安分,屡起兵戈,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略微思忖,道:“至于天子那边……自天子回到颖都后,就按照主公的吩咐严密的监管了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不过……”

赵翊淡淡的道:“不过什么?”

“不过颖都那边来消息,宋裕宋大人前些日子去了,宋大人自年前就一直重病,终也没能挺过来。”

赵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道:“宋裕到底是父亲的旧臣,也曾跟着父亲南征北战过,你派人去颖都,替我好好吊唁。”

程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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