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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让保太妃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力。
保太妃带泪谢道:“妾身谢过皇上圣恩。”
本应当是孙太后大胜而归的,却不料让保太妃得了好处。
与袁彬单独相处时,清浅不免有些抱怨皇帝。
“我瞧皇上眼里心里唯独只有保太妃,便是李太后再世,也挡不住保太妃的脚步。”
在清浅面前,袁彬的脾气总是很好,他笑道:“皇上这是气晕了头,平日还是圣明居多的。”
清浅止不住生气道:“因他的缘故,孙太后要继续蒙受不白之冤,姐姐需要低声下气同保太妃商量后宫之事,周贵妃的气焰越发嚣张,这还算圣明居多?”
袁彬笑道:“生母或许受到虐待,任谁也难免生气。如今只能等几日,皇上气消之后,再做打算。”
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
清浅隔日进宫给皇后请安,听到的都是令人沮丧的消息。
陆姑姑不忿道:“保太妃嫌自己的用度不够,想要多支取钱帛,皇后不允,保太妃便自行吩咐内务府,将自己的用度再加了一倍。”
怀公公补道:“如今慈康宫金碧辉煌,连痰盂都是纯金的。”
再过了一日,陆姑姑又道:“保太妃昨日说后宫要为皇上分忧,如今国家没有储君,想要皇后上书册太子,皇后娘娘以后宫不干政拒绝,保太妃却自行上书,还好皇上没有同意。”
怀公公补道:“听说周贵妃上门求了保太妃,密语若是皇子登基,让太妃当太皇太后。”
再一日,陆姑姑又继续道:“保太妃只认得几个字,哪有协理六宫的本事,如今折子都让周贵妃替她念替她批,这与周贵妃协理六宫有什么区别。”
怀公公补道:“两人如今狼狈为奸,还好皇上信任皇后娘娘。”
面对陆姑姑的种种怨念,皇后只浅浅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姑且待之吧。”
清浅垂眸,难道姐姐是想纵容保太妃,然后一举将其击溃吗?
面对清浅的疑惑,皇后解释了一句:“昨日本宫陪皇上路过慈宁宫,见慈宁宫门可罗雀,唯有太后念佛声,皇上脸上有不忍之色,似乎想起从前在太后膝下的日子,咱们姑且待之吧。”
姑且待之过了三日。
清浅再次进宫的时候,皇帝正在皇后宫中发脾气。
“今日是孙太后的寿辰,朕见她这些日子深入简出,颇有悔改的意思,本想亲自去慈宁宫贺寿,谁料太后在宫中叹气,还说了一句悔不当初。”
皇上气得不轻道,“悔不当初,她悔什么?悔不应该接了母后入宫养胎吗?悔不该收养朕,册封朕为太子皇上吗?”
皇后和清浅对视了一眼,眼中有无可奈何的表情。
论起来,孙太后没有错。
保太妃还是国夫人的时候,她的寿辰能让诰命夫人们来贺寿,今日孙太后身为太后,居然寿辰无人操办,被日日禁足在慈宁宫内,吃穿用度还裁掉了三成,这让她如何想?
偶尔有一两句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冷笑道:“朕听太妃说,太后时时在慈宁宫抱怨朕,说朕无情冷血,还大说特说当年她是怎么收容朕的生母,保护朕的安危的,哼!”
又是保太妃。
但与平时不同,这回是皇上亲耳听到的,这种实打实的话语加上保太妃的挑拨,伤害成倍增长。
几乎是皇上一离开,皇后便抓着清浅的手道:“清浅,你们若不想法子救太后,这回太后肯定翻不了身了。”
皇后一直淡定从容,能让她如此急促,也说明事情的严重。
一日后,一纸诏书印证了皇后的猜测。
皇上再次下令,裁减孙太后的用度三成,慈宁宫除檀云姑姑外,其他人不得入内。
孙太后的吃穿用度,如今只相当于宫内的贵人。
慈宁宫如同冷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封地景象
宫里宫外俱没有线索,清浅的心情如同八月末的天气,充斥着焦躁。
向来唇亡齿寒,孙太后若是倒了,皇后的日子便不好过,清浅欲要改变这个局面。
这一日,清浅带着青鸢轻车来到佥事府找袁彬。
袁彬正在忙诏狱的案件,见清浅到了,含笑迎出来道:“天气这么热,怎么过来了?小心中了暑气。”
清浅直入主题道:“袁大人,我想去保太妃的封地。”
保太妃的封地在京郊和直隶接壤的地方,那里皇上为她修建了大院子。
很多时候,保太妃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封地。
袁彬含笑问道:“你是想学上回慧嫔的案子,围魏救赵吗?”
见袁彬一举道破自己的用意,清浅点头道:“保太妃在宫中尚如此骄横,想必在封地更是无法无天,我想去找找她的劣性,瞧瞧能否找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袁彬摇头道:“难!只要保太妃没有谋反,皇上都不会怪罪她的。”
想要靠着巧取豪夺民田,靠着作威作福百姓扳倒保太妃,绝无可能。
清浅不肯放弃道:“我当欣赏风景,去个一两日便回来。”
“若是一两日。”袁彬瞧着满桌子的案牍道,“我还是能抽出功夫陪你去。”
清浅并不是要袁彬陪的意思,忙道:“袁大人只管忙自己的,我带着春成、青鸢几个去便是。”
“我不放心,需得亲自跟着你去才行。”袁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清浅粲然一笑道:“我本是来向袁大人辞行的,打算即刻便走。”
虽然案牍摆满桌子,袁彬依旧笑道:“让崇山帮我打理佥事府,咱们即刻出发。”
一人骑马一人坐车,朝着保太妃的封地而去。
轻车简行的速度很快,不到三个时辰,两人便到了直隶附近,保太妃的封地遥遥在望。
袁彬见前头有一个驿站,笑道:“先歇歇脚,喝一壶茶水再走吧。”
清浅见春成疲乏,青鸢也略有疲倦之色,点头道:“若是官家驿站,索性咱们要两间房,今夜还可以歇脚。”
袁彬点头应了,春成和鹤翔忙牵马住宿。
清浅和袁彬选了一个敞亮的地方坐下,点了些豆腐、青菜,肉片,米饭等。
正要吃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一个中年汉子的哭声。
“我的女儿……”
男儿有泪不轻弹,见这汉子哭得伤心,清浅吩咐青鸢道:“你去问问,他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咱们能帮便帮一把。”
青鸢领命而去。
片刻后回来,青鸢脸上带着惊讶和兴奋交织的表情:“姑娘万万想不到,这人是控诉保太妃的。”
清浅一听来了精神,饭也顾不得吃道:“你请了他过来。”
青鸢去请这汉子过来说话。
这中年汉子见清浅和袁彬的车马不凡,心中有一丝指望,忙过来磕头。
清浅问道:“老伯可否告知,你在哭什么?”
“我的女儿紫萱,一年前进的保国夫人府,开始还有音讯传出来,后来没了消息,我去打听了多次,均被赶了出来。”
中年汉子哭道,“找了无数人,听说萱儿是得罪了保国夫人,被活活打死了,我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女儿卖了死契入府,我的萱儿呀……”
瞧起来,这中年汉子还不知道,保国夫人已经成了保太妃!
袁彬问道:“可曾见到尸体?”
“见到了,脖子上头有勒过的痕迹,身上也有伤。”中年汉子道,“县令不敢接案子,我打算进京伸冤。”
进京恐怕也无人敢接这案子!
清浅问道:“可曾问过,令爱是何事得罪了保国夫人?”
中年汉子摇头道:“没人跟我说过,我女儿性子素来柔和,便是平常人也不会得罪,怎会得罪保国夫人?这保国夫人素来狠毒,听说府里的丫鬟,每年都要打死好些,我不该呀……”
中年汉子的哭声带着无尽悔意。
清浅叹了一口气道:“老伯,不要上告了,保国夫人如今已是太妃,再这么告下去,恐怕连你自身的安危都得不到保障。”
连太后都保不住安全了,何况庶民。
青鸢掏出一锭银子给中年汉子道:“姑娘给你的,你或是去做个小买卖,或是去租个宅子住,别一味伸冤枉送性命。”
中年汉子红着眼睛,并不说话,磕了一个头离开。
清浅愤懑得吃不下饭道:“这还没到她的封地呢,便见她的恶行,还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亏心事。”
袁彬夹了一筷子鸡蛋给清浅道:“好好吃饭,吃了才有力气审案。”
青鸢安慰清浅道:“姑娘莫生气,保太妃越是不轨才越好呢,唯有这样咱们才能找到她的错处。”
话虽这样说,但每一个被打死的少女背后,是一段血淋淋的故事,由不得清浅不生气。
草草用了几口饭,清浅和袁彬来到保太妃的封地。
封地有方圆十里,上千户人家,俱是肥沃的土壤,中间还有七八个池塘,出产的鱼虾肥大新鲜。
每年为保太妃带来丰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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