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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温柔来到六分半堂,但是雷纯不在,我把事情和狄飞惊说了一下,狄飞惊当时整个人都惊住了,随即道:“是白愁飞做的?”
我点点头,“这位温柔姑娘砍了凶徒一刀的事情连方应看都知道,你家雷纯小姐想来也不会没跟你提起过,只是现在她抵死不认,让雷纯小姐去作证最好不过,想来她也一定很想亲手杀了那晚的凶徒。”
狄飞惊跟手底下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带着我去找雷纯,据说雷纯这半个月除了学习打理六分半堂的事务,一直都很沉默,直到今天早上才跟狄飞惊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狄飞惊也不敢跟着她,只好派了高手尾随守卫。
苏梦枕实在是个自负的人,事实上雷损死了之后,我觉得雷纯小姐是没必要杀的,但狄飞惊这个人太聪明,属于不能留的那一波,至少也不能留在他所熟悉的六分半堂里,软禁一辈子是最好的,但苏梦枕不光放过了雷纯,还放过了狄飞惊,要他继续做六分半堂的大堂主,只不过现在他隶属于金风细雨楼。
狄飞惊很快就找到了负责守卫雷纯的高手,雷纯正在三合楼用饭。
我听见楼上不光有雷纯的声音,还有方应看的,他用一贯的温柔语气,慢慢悠悠地说道,“雷姑娘何至如此啊,哭得人心都疼了,其实相爷一早就跟我说过……”
他的话没有说出来,我拎着温柔走了上来。
方应看和雷纯都站在窗边,雷纯的脸上带着几滴清泪,看上去犹如梨花带雨,分外令人心醉,我看向方应看,他陡然收起了脸上的温柔之色,解释道:“雷姑娘感怀己身,哭得可怜,我只是想宽慰她,没有旁的意思。”
雷纯已经拭干了眼泪,转身对着我,语气微带冷意,“戚姑娘……也许是苏小姐?这是柔儿?你……”
我毕竟间接杀了人家爹,这个态度很正常,我摸了摸鼻子,没有理方应看,只晃了晃手里的温柔,说道:“就叫我戚姑娘吧,有一件事要跟雷纯小姐说,方应看,你出去。”
方应看还想说什么,我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喝道:“待会儿找你算账,下去等我!”
方应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走远,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我等他下去之后,才把手里的温柔放下,对雷纯说道:“雷纯小姐,那天晚上的凶徒我已经找到了,就是白愁飞,温柔当时砍了他一刀,伤口吻合,但是现在温柔为了她的情郎不肯承认,我要是逼着她说实话,恐怕大哥也是不信的,所以想请你去作证,那天晚上温柔确实砍了凶徒一刀在背上,是不是?”
雷纯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这种事情被人当面提及实在尴尬,所以狄飞惊没有上来,所以我让方应看滚蛋,但也许在雷纯小姐的心里,被我这个外人劈头盖脸说出来,也是很难堪的一件事。
雷纯说道:“柔儿当时确实砍了那个人一刀,也的确是在背上。”
我高兴了,“那就走吧,虽然我也很讨厌白愁飞,但是让他死在你的手里,我还是觉得很解气的。”
雷纯却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惊住了,瞪着她说道:“这是帮我?我是在帮你!”
雷纯的眸子清冷而坚决,带着隐忍的恨意,说道:“戚姑娘偏帮苏梦枕,导致我父亲身死,六分半堂沦陷,我只要认了白愁飞不是凶手,你就是污蔑他苏梦枕的兄弟,以苏梦枕的性格,即便戚姑娘再厉害,他也不会再和姑娘多说一句话了吧?”
雷纯咬了咬下唇,说道:“我能会的事情不多,但是我能忍!”
我叹为观止,“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至少现在我就有点百口莫辩了,雷纯小姐,你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拧掉你的头,然后回去捅死白愁飞,把这口恶气出掉吗?”
雷纯点头,说道:“但你现在仍站在这里,即便不高兴,即便不服气,为了苏梦枕,你也不能杀了我,说出这话来,便是自取其辱。”
我生气了。
我当然不能拧掉雷纯的头,就算不为苏梦枕,她也没有作恶到让我有可以杀了她的理由,她只不过是想忍下这一口气,不去追究玷污她的凶手而已。
这是一个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太狠的女人。
只是她错误地估计了苏梦枕对我的重要性。
苏梦枕和我爹长相相似,性格相似,所以我对他起了怜惜,起了执念,我可以为他杀几个无关痛痒的人,花一些精力去为他治病,花一些时间来让他对我转变态度,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看见他过得好,心里会有一些弥补了遗憾的满足感,很少,但也已经值当,但倘若我受到的委屈大过了这一份满足感,我就不乐意干了。
我说道:“投鼠忌器,我不要苏梦枕的喜欢,也就不需要被人污蔑和冤枉了,这个丫头放你这里,我去杀了白愁飞,雷纯小姐,我今次不和你为难,下次再惹我生气,我就杀了你。”
雷纯顿了顿,默不吭声地接过了昏迷的温柔。
我转身就走。
方应看等在楼下,他没有走得太远,正跟狄飞惊站在一起,只不过狄飞惊低着头面无表情,方应看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都听见了楼上我和雷纯说的话。
我经过狄飞惊的时候,他低低地对我说道:“戚姑娘……抱歉。”
我不理他,揪着方应看往外走。
方应看的眼睛很亮,他一边配合我侧着弯身,一边说道:“晚上想不想看焰火?前几天我令人新制了一批百花筒,这时节百花凋零,不合时节的花也没多大意思,看焰火最好,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就看一夜。”
我揪着他,带着未散的怒火,喝道:“我不想看!我问你,你来三合楼见雷纯做什么?她对你哭什么?你又心疼什么?”
方应看桃花黑眸里漾起一丝波澜,嘴角微翘,低声道:“姑娘生气了?”
我把他按在三合楼的外墙上,恶狠狠地打了他几下,说道:“我不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笨,笨得要去给人家欺负!”
方应看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挨过打了,起初差点没缓过气,等他缓过气了,我又不打他了。
我按着他,怒火已经转变成了委屈,我委屈地说道:“我其实不笨,就是很少动脑子了,我以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受委屈了。”
方应看可能是没想到我这一次下手不重,他轻咳了一声,说道:“姑娘在楼上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杀白愁飞吗?”
我看着他,他说道:“我查到了白愁飞的一些往事,就算不用雷纯的事情,姑娘也可以杀他,证人已经在赶赴汴京的路上,证据充分,不需要白愁飞认罪,姑娘可以先行动手。”
我有点呆了,方应看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我的目光清澈而温柔,他又说道:“雷纯让姑娘受委屈了,正好我这里有件需要她委屈一下的事情,姑娘杀完白愁飞回来,我让她给姑娘哭一场好不好?”
一百个好。
第33章 铁骨铮铮方侯爷(12)
我回金风细雨楼的时候天色暗沉了下来。
不是天黑, 而是要下雨了。
苏梦枕正在玉塔一楼等我,王小石背着他那把像刀又像剑的神兵正在来回地走, 玉塔里的人不多, 也就是苏梦枕平时的几个心腹在,我一眼就看到了被换了个姿势坐着的白愁飞。
见我一个人回来,王小石十分惊讶地迎上来,问道:“戚姑娘!温柔她人……”
我赶鸭子似的把他赶开,大步走了进去,目光落在眼神扭曲的白愁飞的身上,对着苏梦枕说道:“温柔半路上就承认了, 她求我放过白愁飞,我带着她去见雷纯, 但是雷纯说我是她的仇人, 不肯跟我来指证,苏楼主,你自己的未婚妻是什么性格你自己应该清楚, 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怪你, 但我今天真的很生气, 所以我务必要让所有人也跟着我生气。”
我话说完, 瞬间飞移到了白愁飞面前,一巴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这一下用了十成力道,白愁飞整个人当即被内气灌得四分五裂, 碎尸一地,血溅一身。
我的气顺了。
王小石惊叫起来,我忽然觉得他跟温柔当真是天生一对,叫的声音都很像。
苏梦枕猛然按住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说道:“他还没有认罪。”
我已经不是那么委屈了,我很是坦然地看着苏梦枕,说道:“苏楼主,我知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我因为你长相和我爹相似,所以下意识地觉得你应该宠着我,哄着我,但这其实是不对的,是我一厢情愿强按你人情,是我自视太高,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掌握,又贪得无厌,想拿一点人情换人家真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你我本是陌路人,往后也该是陌路人,今日之事,方应看说他会来给个交代。”
我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来,我看向树大夫,低声说道:“抱歉,我说苏楼主的病只有我能治是假的,明天我给你一份先天针法,让那个王小石习练个半年,也就可以在苏楼主身上下针了,和我的内气效果是一样的。”
金风细雨楼的先天高手不多,眼神好且正当年华的,除了苏梦枕,也就是王小石了。
苏梦枕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说道:“倘若二弟罪有应得,苏梦枕说过的话不会收回。”
我顶着蒙蒙的秋雨离开天泉山,莫名觉得心气顺畅了许多,头脑也比原先清醒了,这一清醒,我就有些嫌弃身上沾了白愁飞鲜血的衣裳了。
我回到神通侯府,方应看也一早等在前厅里,我去换了身衣服,他在外面给我泡茶。
宋人喜欢喝茶,我不喜欢,我只喜欢那种甜滋滋清冽冽带着果香的不加一点茶叶的果茶,说是茶,其实就是果子泡水。
方应看等我出来,才笑道:“去杀个人,怎么带一身血回来?”
我不理他的废话,捧着果茶喝了一大口,才问他道:“你说的证人和证据什么时候到?我不是很喜欢别人误会我……啊,忘了解释雷媚的事情了。”
我很是后悔,要是我刚才顺带把雷媚的事情一起解释了,我至少也是半个能理直气壮的人了。
方应看顿了顿,说道:“等我下次去,替你一并解释。”
我仍然有些怏怏不乐,他去解释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在场,解开误会的快意直接没了一大半,还看不到苏梦枕的表情了。
理智上我知道苏梦枕什么错也没有,但我已经被宠坏了,就像毫无道理也要挠人一爪子的猫,不管人有没有做错事情,想挠就挠。
方应看却不在这事上多说了,他笑眼微弯,我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笑纹,并不老气,反倒带着一股感染人心的魅力,他说道:“比起这个,我想还有一件事更能让姑娘开心。”
我以为他说的是放烟花,没想到他说的是雷纯。
雷纯等在后堂,因为她边上有几个侍女,又一直沉默不说话,我并没有发现她也在神通侯府。
方应看只陪我走到了回廊,便道:“她已经答应等白愁飞的罪证到京,跟我一起去金风细雨楼指认,还要当面向姑娘道歉,我就不进去了,徒添尴尬。”
我摆摆手,熟门熟路地走到后堂里去。
雷纯仍旧穿着先前的那身衣裳,被细雨打得湿透,鞋上也有污泥,方应看的衣裳也是原先那身,却没沾一点雨水,显然他自己坐了轿子回来,却让雷纯走着过来。
我不是很喜欢方应看这种细节上的刻薄,尤其是他总觉得这种刻薄可以讨好我的时候。
雷纯清丽的面庞上已然不见了先前那种隐忍的恨意,她垂着眸子,态度谦恭甚至谦卑地对我行了一个礼,轻声而清晰地道:“戚姑娘,是我心思下作,不识好心,我已答应小侯爷,同他一起去苏楼主那里当面指认白愁飞,还戚姑娘一个清白公道。”
她的态度真的非常好。
我的气更加顺了,甚至嘴角也弯了弯,说道:“好,不过可能不需要你当面指认白愁飞了,他已经死了,你只要指认温柔是撒谎的就好,我真的是很讨厌她。”
雷纯微微一震,听了我后半句话,又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柔儿只是个孩子,她不懂。”
我说道:“十六七岁了,还是个孩子?我八岁的时候都比她要懂事,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我……”
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刚刚从训练所出来没多久,整整两年多,除了吃饭睡觉杀人,就是练武,好像并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地方。
雷纯已经道歉,我的气也顺开了,我摆了摆手就要走,刚转身就听雷纯低低细细的声音响起,“撇开私人恩怨,我真的很羡慕戚姑娘。”
我回转过身来,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羡慕我?”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雷纯笑了笑,比先前的苦笑要真诚得多,她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从小体弱不能习武,只能靠别人保护,虽然一直在帮爹爹处理六分半堂的事务,但无论是堂子里还是外面,提到我的时候,都是——那个不会武功的雷大小姐。”
她轻声说道:“我这么说,姑娘可能不会理解,我以前一直在想,凭什么他们男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是狄飞惊那样不懂武功的残疾也可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旁人提到他从不说他的弱处,只会赞他无所不知,神机妙算,而我只因为是个女人,是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就得被逼着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嫁给不喜欢的人,没人在意我的想法,从生到死,无法自主。”
我想说狄飞惊虽然是残疾,但他的武功不差,比王小石还要高一点,是个先天高手,但仔细想想,这是他一直在隐藏的缘故。
雷纯慢慢地说道:“戚姑娘在我看来,和柔儿是一样的。”
我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我跟温柔一样?”
雷纯笑了,说道:“和她一样笨,柔儿有洛阳王做爹爹,所以她生来三千宠爱,想对谁任性就对谁任性,不必去管旁人的感受,所以她仍旧是孩子心性,姑娘年纪轻轻,就已如昔年燕狂徒李沉舟一般天下无敌,所以潇洒肆意,想杀谁就杀谁,轻描淡写就能决定旁人的命运,所以荒废头脑,只知一力降十会。”
这我倒是没法反驳她,反而因为她把我看得太透而浑身不自在起来。
太聪明,太聪明。
雷纯说道:“姑娘不懂防备人,就像现在,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对我的恶感是不是就消去了许多?”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本能地反驳道:“我不需要去想这些,我开心就对让我开心的人好,我不开心就把让我不开心的人杀掉,活着就这么简单,何必要管那么多?”
雷纯惨然一笑,“可有的人,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雷纯走了,我还在想她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方应看换了身衣服进来了,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身后是连绵灰暗的雨幕,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光华之气,宛若降落梧桐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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