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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死了啊,多情山。”一个女孩忍不住轻声祈祷,“我可是看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加油,活下去,你还要找到你的师尊,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
“都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再坚持一会,就挺过去了。”
“虽然有些讨厌你,但还是加油吧,岑千山。”
“别死了,让我们看一看魔修第一人的实力。”
隐蔽在四面八方的无数人,默默在心底发出这样那样的声音。
战斗中的岑千山并不知道孤独了半生的自己被这样多人惦念着。
站在他此刻的位置,深深体会到来至于天道对自己的恶意。滚滚天雷,连绵无尽,誓要将他这样逆天而行之人碾为尘埃,焚为灰烬。
岑千山祭出自己百年来制作的万千法器。血红的阵盘,赤金的法盾,交替出现在他的身前。
千机所化的大黑天神,小丫变化的铁甲,和无数强大的傀儡,轮番上阵,挡下天空中的雷神之怒。
在岑千山挺立的身躯后,隐隐现出虚空幻境。虚空之中,六道天魔的法身现出,同那天雷相抗。
原来。这就是师尊当年所面对的一切。
师尊当年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样恐怖的场面。到了最后的时刻,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
即便如此,她因为担心自己被卷入,还是早早就将自己支到远处。让自己在尘埃落定,不可挽回之后,才匆匆赶来。
艰险的战斗,似乎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最终岑千山的灵力逐渐枯竭耗尽,他的耳边嗡嗡直响,久站的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下坚持了多久,此刻他耳边听不清任何声音,眼皮沉重地快要睁不开,世界只剩下那成片不断闪烁的紫电。
……
在逍遥峰的顶上,坐在师尊面前的穆雪心底某处莫名刺痛了一下。
她转头向窗外望去,九连峰上正值春盛,芳草鲜美,柳重烟深,气候温暖湿润。这里是逍遥峰,已经不是那个飘着雪,冰冰冷冷的浮罔城。
“小雪,小雪?发什么愣呢?”师尊苏行庭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此刻的高堂上坐着掌门丹阳子,师尊苏行庭,师叔丁慧柔。正在商量关于穆雪结丹之事。
“你这孩子,掌门在这里,怎么还敢走神?”面色严肃地丁慧柔责怪了一句,“是不是心里害怕?到了那个时候,我和你师父会亲自为你护法,保你无失便是。”
掌门捻着胡须笑吟吟道“你这个年纪就结丹,真是令我们惊喜万分,我们归源宗还不曾出过这样年轻的金丹修士。你莫要担心,离你结丹尚有数日时间,若有不明之处,再细细问你师尊。”
苏行庭合起折扇,将穆雪拉到身边,温言交代,“为师已为你择一禁地,布好金帐护身阵。金丹天劫虽厉害,但也不必害怕。”
这些师长似乎比自己还更为紧张,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结个丹,百般筹措。穆雪心中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在这个世界,她几乎是被大家呵护关怀着一路长大,才让拥有了如今这般成稳坚定的道心。
穆雪对金丹期的天劫并不过于畏惧。
一来,她已经渡过一次,有所体验。二来,这些年性命双修,观心得道,自觉道心稳固,没有明显的动摇缺憾之处,不畏心魔。
只是浮罔城一行,勾起了前世今生总总回忆,想起多时不曾回家乡探望父母兄长,便禀明掌门和师尊,想在结丹前回家乡一趟。
她驾着映天云,来回用不上多少时间。苏行庭点点头,让她自去了。
穆雪高高兴兴地和师长们辞别,她一出门,刚刚还一脸刻板严肃的丁慧柔一下咬住了手绢,
“这孩子,连这个规矩都懂。她心里肯定是怕得很吧。”
穆雪并不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遵照了仙灵界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但凡结丹,成婴,历练天劫。无论是否有师门长辈护持,都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一个不慎,便是身损道消。
故而,大部分修士在渡劫之前,都会特意和家人好友会个面,留几句话语,以防再无相见之时。
穆雪年纪小小,也知道渡劫之前去见家人一面,不免让丁慧柔心疼万分,“她才十几岁,刚刚成年。到底在魔灵界都经历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修为提升那么快,回来就到达临界点了呢,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苏行庭叹息一声,“我也是,宁可她慢一点,稳妥一些。可是这孩子天赋自小就高,机缘又是绝佳。只能说是她的缘分到了。”
孤月高悬,九连山下,平原万里。
一朵映天云月下惊飞,下仙山入凡尘,云上红衣烈烈。
坐在映天云中,向家乡飞去的穆雪总觉得心中十分不安。
怎么回事?她停下脚步,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回家本来是十分高兴地事,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不安。
不会是小山出了什么事吧?
穆雪抬头看着天空,万里晴空之中,唯有孤月一轮,繁星数点。
小山此刻在干些什么,在他那里是否也看得见这样的星月。
雷云之下的岑千山已几乎已经无法抵御那依旧强大的九天神雷。
千机和小丫的自我修复速度都已经跟不上来。法宝和符阵,自身灵力也消耗差不多了。尽管他这一战,比任何人坚持得都久,但终究还是到了他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灵力耗尽的程度。
在这个时候,即便是他,内心不经也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留下那道彩门?如果在这里死了,就没有办法把这至关重要的法器还给师尊了。
不。没有如果。
我答应过她,要变得更强。
他伸手抹去了脸上血迹。割破手腕,血空书符。
绝不死在这样的时刻。绝不能输在这里。
百年的等待,这般艰难地和她重逢,如此不易才得到她的眷顾。
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想和她一起做。
是的,自己就是贪婪。
贪念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贪念着她柔软温热的身躯,贪念着她带着自己的一切快乐。
从深渊中爬出,品尝到了这样的甜和美好。不肯放手,也不能放手。
不论是什么,也无法撼动他这颗执着着固守了百年的心。
雷声终于渐渐远去,乌云舒卷开来,天光从云间洒落,照在几乎被夷平了的大地上,洒在那历经万千雷劫依旧不曾垮下的肩头。
那人浑身是血,沐浴在天光中,抬头看着出现在头顶的星穹,
仿佛有星星从天苍穹中坠落,宛如飘雪一般。无数星辉从天而飘飘荡荡而降,全部汇聚进了驻立在大地上的那个身影。
那人莹莹生辉,耀眼夺目。
那人历劫重生,脱胎换骨。
三花聚顶,群阴剥尽。
纯阳无漏,圣胎初成。
“真的……结婴了。”远处的山头,有人慢慢站起身来,轻声赞叹。
有些地方,甚至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怎么办啊,我为什么这么感动,好想为他鼓掌。”
“没错,我也想为他鼓掌。”
“是的,他好棒!多少年了,终于看到有人成功渡劫,即便我们是魔修,也终于看到了那一丝希望。”
“哼,岑千山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不可能输给一个男人。”
第89章
岑千山成功渡劫, 迅速成为浮罔城内街头巷尾最热闹的话题。
不仅是那些束于困局,进退两难的金丹期大佬们看到了希望。
便是普通低阶修士乃至凡人,也都因城中出了整个魔灵界都十分罕见的元婴修士而感到兴奋。
酒肆茶馆中, 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络地谈论着此事。书铺之内,关于岑千山生平事迹的各种书卷被抢购一空。
就连街边摆摊的商贩,都一排排地摆出录制了岑千山渡劫时影像的明灯海蜃台。
一群孩子蹲在摊位前, 当看见全景仿真的紫电从天而降的时候, 齐齐发出吃惊的呼喊声。
茶馆内的说书先生看着台下坐无虚席的听众,感到兴奋异常, 越发地卖弄起看家本领, 口角波俏, 抑扬顿挫, 将那近期最为热门的艳情故事描说得活色生香,入筋入骨, 引来台下听众阵阵喝彩声。
“却说那岑千山一时大意, 被困淫柳丛中。他正待挣扎, 一条柔嫩柳枝托起他的下颚,在他的眼前绽放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白花娇嫩,花心吐麝, 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
岑千山暗道一声不妙,急忙屏息闭气,却为时晚矣。
那股甜香瞬息之间渗入肺腑, 顿时使他四肢一阵酥麻, 使不出灵气也驱不动法器,只能任凭那些柳枝密密缠绕上来,束住了要肢, 反剪双手,将他吊在花柳丛中。徒留一双长腿在露在树丛之外,无望挣扎。
正值无措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短短一声轻笑,那声音笑得极短,令人听不出性格年纪。
岑千山大惊失色,不知身后来者何人,是敌是友。若是敌人,此刻他灵力尽失,挂在半空,连看一眼身后之人是谁都做不到,只有任人欺辱摆布,岂非生不如死?
只是不论他怎么出声问询,身后那人却迟迟没有动作,既不肯表明身份,也不曾出手伤他。
他挂在半空中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无声的视线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在他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直看得他混身汗毛耸立,焦虑惊惧不以。
偏偏此刻甜香入腹,不仅四肢绵软无力,身躯内还莫名升起一股奇特的热潮。在陌生人面前,却变得这般无以名状的敏感柔弱。
被这样无声恐惧折磨多时,岑千山只恨身后之人不愿给他一个痛快。突然身后那人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不紧不慢地开始脱他的靴子。
岑千山浑身一个激灵,又惊又惧,足底麻热难当,浑身发软,忍不住在心中反复呼唤他最为尊敬的师尊前来救命。
身后那人却终于笑道:‘小山这般模样,可是需要为师相助?’”
台上正说到妙处,台下哄堂而笑,便有人喊道,
“不可能,这胡诓得也过了。昨日尔等不曾到那雷劫现场,别说是区区银柳,就是铁柳,钢柳,都抵不过他半根指头。以岑大家的雄姿,我不信他在心上人面前,能如此柔顺雌伏。”
当下立刻有人反驳,“你看到的是如今。当年的岑大家可还鲜嫩着呢。自然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先生莫要理他,我就好听这一口,速速紧着往下说。”
……
从茶馆后门出来,说书先生领着自己的小徒弟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平日休息写作的小家,就在这茶楼后的巷子里。
托岑大家的福,今日有了怀里这些银钱,晚上可以和小徒弟稍微吃一顿好的了,说书先生边走边高兴地想着。
岂料到了巷子口,一个交错双手,靠墙等待的身影让他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拔腿逃跑,在反应过来自己不可能跑得掉之后,才硬着头皮,慢吞吞靠近那位正被全城热议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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