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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闻家兄弟在外院设宴招待陆绍等人, 桌子摆在朝晖堂的园子里,特意杀了两只黄羊,在柏树下支起了火架, 由小厮们在那里翻烤。
陆绍带来了几坛西北的烧刀子酒,大家喝了都大声叫好。
火光熊熊,酒烈肉香,一时之间, 似是回到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席间谢霜也过来坐了一会儿, 跟陆绍寒暄了几句,又唤了珏哥儿过来陪着。
她生下大儿子闻嘉砚后,也曾跟随丈夫在西北大营里呆过两年,与陆绍很熟悉, 此刻与他说起西北旧事, 很有点感慨,不敢多呆,聊了几句就赶紧带着小儿子走了。
月上中天,闻若蓝在城外巡防军的军营里安顿好两百余名燕云军士兵, 这时也赶了回来。
陆绍问他:“七爷真的想好了, 后日随我们一同启程回西北?”
闻若蓝喝干一碗酒, 笑道:“已经禀明了圣上, 横竖我现在不过领着个闲职, 如今西北战事紧张, 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去西北搏一搏, 圣上已经准了。”
这是他与几位兄长商议好的。闻若青研究出来的阵图, 交予别人带去或由信鸽送往都不安全, 正好闻若蓝亲事议定, 自己想再去西北拼一拼军功,半年后回来成婚也合适,阵法图交予他带去,自是安全妥当。
陆绍灌了一碗酒,把碗放到桌上,才打着酒嗝道:“有七爷在,咱们燕云军更是如虎添翼,可惜六爷不能去。”
闻若蓝在燕云军中一向有快风疾电之名,最擅领兵突袭,常常打得敌军措手不及,晕头转向地找不着北。
闻若翡意味深长地看了闻若青一眼,“圣上悯他新婚不久,留他在京里多享两年清福。”
闻若青只笑了笑,喝了两杯酒,回头吩咐闻竣:“去,把六少夫人叫来,我有事要嘱咐她,”又悄声道:“叫她把我画的图纸也拿来。”
那图他还没有完成,既是后日闻若蓝要带着走,他准备今晚招待完陆绍,就留在书房里把那图纸弄完。
半个多时辰后尹沉壁带着丫头过来了,闻若青唤她:“到这里来——这位是陆将军,这位是裴参将,与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陆将军以前还曾与岳父一同在云峰营里共事过。”
尹沉壁郑重地敛衽行礼,“妾身见过陆将军,见过裴参将。”
她行完礼,过来坐在丈夫身边,闻若青低声问她:“东西带了吗?”
“带了。”
“好,你先收好了,一会儿我要的时候再给我。”
她起身给大家斟过一轮酒,陪着说了几句话,陆绍便感叹:“看见六少夫人,就想起尹校尉当年的模样了,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是么?”尹沉壁笑道,“陆将军当年与我父亲很熟悉?”
陆绍道:“也说不上熟悉,尹校尉平日话不太多,也不怎么喜欢跟我们混在一块儿喝酒。”
尹沉壁有心想再多问两句,陆绍已经转了话题,她也就不好再出声。
闻若青给她斟了一小杯烧刀子酒,笑道,“你喝喝看,这是陆将军从西北带过来的酒。”
席间大家说到西北的人情风物,尹沉壁听得很是兴致盎然,觉得这些男人眼中见到的东西,与下午五嫂口中说出的简直大相径庭,两相对比,还挺有趣。
闻若青见时候不早了,便悄声嘱咐她:“你去后园子那等我一会儿。”说完,很自然地伸手将飘落在她鬓边的一片落叶拿了下来。
尹沉壁点点头,放下酒杯告辞走了。
片刻后闻若青抽身出来,径直穿过厅堂,去了朝晖堂的后园,尹沉壁果然在月洞门跟前和望春一起等着他。
望春见六爷来了,很自觉地说:“我去前头等着少夫人。”
她走后,尹沉壁很期待地看着丈夫,“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他不以为然道,“早看见了。谁给你弄的?”
“五嫂帮我修的,好看吗?”
“好看什么?我说怎么有点别扭呢,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看本书。”
尹沉壁气得捶了一下他的手臂,“真是对牛弹琴!”
“什么对牛弹琴,你会弹琴吗?”
“不会还不许学?”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笑道:“行行行,你想学就学吧,不过下回不要搞这些花样了,原来的样子多好!”
这……五嫂知道了恐怕要吐血。
他把她带到角落里一架藤蔓下,避开了光亮的地方,这才伸手道:“拿来吧。”
她从袖里取出图纸交给他,笑道:“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可是军事机密,”他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两军交战,作战方略自是重中之重,排兵布阵的方式若是提前被他人知晓,少不得泄露出去,到时若是敌军有了准备,不仅优势丧尽,还有可能被抓住薄弱之处狠打猛攻。
任何一种方式都是权衡利弊之下作出的优先选择,有侧重,就有忽略,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毫无弱点,只能尽可能地扬长避短。
当然,战场上的应变和指挥都在主帅那里,兵将根据主帅的指示和调度作出相应的行动,只知局部而不知整体,所以阵法精髓都掌握在主帅手里,参与阵法训练的士兵们都是无法窥探到大局全貌的,有时候即使让敌军的首脑亲自过来看了阵法的演练,也会摸不着头脑。
但若是手里有了阵图和相应的注解就不一样了,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因此尹沉壁带过来的,还真是机密中的机密。
他把图纸收到怀中仔细放好。
“明儿你张罗一下,请蓉姐儿意姐儿过来玩玩,让齐姐儿陪着,”他交代她,“找个机会,让意姐儿和蓝哥儿见个面,说几句话。”
闻若蓝和江涵意定了亲,明面上两人是不好相见的。
尹沉壁明白过来,“七叔要去西北?”
“是,后日就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五味陈杂,眼神落到很远的地方。
尹沉壁默然一阵,握住他的手道:“边漠银沙万里雪,塞上胡笳入梦来。这是你前几日写的诗句,我看到了,你心里想去西北,我也明白。”
他收回目光,笑了笑,拥她入怀,“现在是战时,我若是去西北,不能带你去,你……舍得让我走么?”
她很坦率地说:“舍不得,但你一腔热血抱负,若能如愿实现,我会替你高兴。”
他没说话,俯下身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半晌,抬起头来。
“那我到前头去了,你回去早点歇息。”
他转身,手却被她握住。
她看了看周围,一排的长廊窗轩琅琅,月光投在廊檐尽头,她和他正在这头的阴影里,冉冉薜萝爬在藤架上,幽然围成一个光暗影静的世界。
热闹在很远的地方。
他是喝了些酒,但控制了量,完全没到醉的地步,可当她惦着脚亲上他的下巴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昏昏沉沉地只想放纵自己干坏事。
这样可不行,太考验自制力了。
“……被人看见不好。”他抬起下颌,让她落了个空。
“就一下,不会有人看见我们。”她的手交叉抱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反正他今晚又不回房,她觉得自己有恃无恐。
亲吻这件事,她还是很喜欢的。
“他们……他们还等着我回去。”
“让他们等。”他总是不配合,她有点气恼,不肯轻易放过他。
直到他妥协地低下头来,让她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这才满意地放了手。
“好了,我走了。”
她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开,却被他一把捞回来,腰和后颈被死死扣住。
“做事总这么半途而废可不好。” 他在反攻的间隙,抽空教训她。
果真是无法无天了,要不是今晚有正事要做,哪容得她这么放肆,一定要好好地给她点厉害瞧才行。
他放开她时,她耷拉着脑袋,推他,“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让他们等。”他抱她过来,低头吻在她发丝上。
“一会儿有人过来看见了。”
“就一下,不会有人看见我们。”
她在他怀里笑得不可抑制,“不许学我说话!”
“不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理。”他一本正经地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半天没出声。
他抬起头来,看着长廊尽头月洞门投下的那一斜银光,里头嵌着两个人影子,细细长长地摇了过来,隐隐约约地说着“苍榆哪儿去了”之类的话语。
她大气不敢出,屏息静气等那两人过了月洞门,走远了,这才小声说:“找你呢。”
“是啊,你可真是乌鸦嘴。”
“那趁这会儿没人,你快走吧。”
“嘘,人又过来了。”
她疑惑地朝那头张望,“没有啊。”
他一只手掌伸过来盖住她的眼睛,唇也覆了上来。
月光凝静在那一端,染白如画庭院,这边荼架下幽谧影深,情丝似网。
闻若青重回席间之时,大家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只有闻若蓝还亮着一双眼睛,仰头瞧着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他吩咐小厮们过来扶了几个醉鬼去客房歇息,把闻若蓝叫去了书房。
“我刚跟你六嫂说了,明儿请蓉姐儿意姐儿过来聚聚,咱们弄完了你就去霁风院休息吧,养足精神,到时好好跟意姐儿道个别。”
闻若蓝大喜,“还是哥疼我。”
“一边去。”
两人在书房里鼓捣了大半夜,草草休息了一会儿,闻若青去兵马司上值。
如今的中城兵马司,气象可谓焕然一新。
因前不久抓捕盗贼而加强的巡逻班次保留了下来,只是每个班次当值的人减少了,人员轮换也安排地合理而井井有条,巡逻的发现仍是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不过没再上交皇帝,而是直接交给了锦衣卫。
只要皇帝知道他们办事尽力就行,多了难免招人烦,不如拿去讨好锦衣卫。
锦衣卫和兵马司在职能上本就有重合的地方,以往各自为政,相互看不顺眼,兵马司职卑位低,免不了受锦衣卫吆喝指使,帮着干了事还讨不了好,如今主动上交巡逻所得,又不抢功,锦衣卫得了实际好处,脸色也就好看许多。
遇到某些蛮横的京中权贵不服从兵马司管辖,譬如强占街道扩建房屋,名下铺子拒不遵守坊市规则时,有凶蛮狠辣,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帮着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管辖范围内常闹事的流民和无赖们也都做了记录备案,时不时有人盯着,就都老实了许多。衙门里设了专职咨诉处,哪个官员或卫兵收受了底下百姓的贿赂,一旦被人揭发,马上撤职追责,一时间兵马司里人人自危,连百姓的茶都不敢多喝一口。
此外,还设了专人分别管理坊市,火禁,沟渠以及桥梁道路的疏通维护等,负责的官员每日巡视完要将发现的隐患及时上报,以便事先做好预防。闻若青虽不再亲自去巡街,但事事俱在掌握,一旦有突发情况,也能马上调配指挥,不至于手忙脚乱。
衙门里上上下下几百人,每隔一段时间也要设箭术、追踪术和刀法拳法的考核,卫兵们自身功夫练到家了,办起事来效率也要高上许多,抓捕强盗更是不在话下,当月工作上表现突出的,还能由指挥使和副指挥大人核验后上报兵部,申请额外的嘉奖。
短短三个月时间,中城兵马司与其他东西南北四城只知道混日子应付差事的兵马司相比,表现突出,管辖之地秩序井然,百姓拥戴,连最擅长挑刺的督察院御史们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养心殿内看完折子的璟晟帝沉默了许久。
崔皇后笑道:“皇上在想什么?”
璟晟帝把折子递给她,“兵部上的折子,你看看吧。”
崔皇后疑惑地接过折子打开。
皇帝喃喃道:“这闻若青,原想着他带兵打仗上头极有冲劲,给他个兵马司指挥使的职位让他清闲一下,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可没想到他不仅没消沉,还把个小小的兵马司搞得这般有声有色,这人倒还真是个人才,做个兵马司指挥使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他叹了一声,拿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才道:“只是闻家长房已经出了一个抚国大将军闻若丹,这闻若青……”
崔皇后看完折子,点头道:“闻家这一辈的几个兄弟,哪个不是人才?”
璟晟帝想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慎王,郁闷道:“也不知闻家怎么这么会生儿子!”
崔皇后不敢说话。
璟晟帝感慨一阵,笑道:“不过至渊很好,朕有这样一个儿子,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崔皇后笑意盈盈,“皇上!”
“恕之虽也能干,可惜这些年看来,行事太过狭隘,当不得大任,若不是当初朕纵着他,如今也不会成这个局面……”
恕之是覃王高允的字,他多年经营,在朝堂上已成气候,璟晟帝当初曾有意让他继承大统,这才由得他坐大,如今一时倒奈何不得他,要下狠手还是得多方掂量掂量,何况说到底也总是自己的儿子。
崔皇后垂着眼,以免眼中的流露的情绪被皇帝发觉。
“罢了,不说他了,说回闻家。闻若檀、闻若翡和闻若青,朕已经拘在京里了,闻若蓝再不放回西北也说不过去,闻家这一辈的儿郎,个个这般出色,朕还真是放心不下——就算他们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但闻家势力太过强大,朕这做皇帝的有时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般处处受掣肘,真是不痛快。”
这话说到了崔皇后心上,她也不吭声,半晌后听得皇帝道:“罢了,朕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些问题,留给至渊自己去处理,朕老了,有心无力了。”
崔皇后赶紧笑道:“皇上说哪里话,您春秋正盛,哪里就老了,这几晚您不还连着招幸了蒋昭仪么?”
璟晟帝看她一眼,“皇后莫非吃醋了?”
崔皇后斜了他一眼,“皇上知道了还问?”
皇帝哈哈大笑,“既如此,今夜朕就去你那儿,你好好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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