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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在楼下的茶餐厅里吃午饭,旁边一个30几岁的女人对着另一年纪看着也不小的女人苦口婆心的劝诫着,也许是姐姐,也许是闺蜜,却让水灵从心里格外的羡慕。
她肚子里有一条不能留住的生命,这几天她会在网上查一些资料。那里边说,4四的胎儿就知道躲避冰冷的手术器具,流产就是杀人。
那里还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即便是再大的医院,也不能保证手术万无一失,很多女人因为做流产手术,导致终身不孕。
她很害怕,以前的她没有经历过什么挫败,肖毅伤害了她之后,却总有另外一个男人呢会在关键时刻给她温暖....现在连他也不在了!
麦嘉轩的手机关机了,水灵索性打到他的办公桌上,她是手机没有几个人打,初一的时候麦嘉轩还用杂志社的电话给她打过。
很快被接通了,竟然是个女生,非常的熟悉。
“喂......”
“请问麦嘉轩在吗?”
“他请病假了,您有事情给他打手机吧.....”水灵和孙萌萌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她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她没有在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初春的街头和冬天没有什么区别,水灵一个人走到了麦嘉轩住的公寓,当初麦嘉轩帮助自己找房子的时候,特意找了离他近的地方,走路也不过只有二十分钟而已。她在这里住过一个月,她到了楼上才想起来看病人应该买些东西上来的。敲开门,看到了麦嘉轩熟悉又陌生的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找我有事?”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男人的脸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水灵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谢谢你,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他竟然没有想要让她进去的意思,习惯了他对她的好,水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嘉轩,你生气了是吗,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很难受。”
麦嘉轩没有说话,转过身自己走进了屋子里,门敞着,水灵愣了一下,跟着进来。
“嘉轩,我准备去做手术,可是我很害怕,网络上说了很多可怕的事情,还说做做流产就等于杀人,不,比杀人还可怕,因为是杀掉自己的孩子.....”水灵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嘉轩,我没有骗你,和陈硕在一起是一次意外.....”
“你别说了....”这才是叫他最痛苦的事情,一个是兄弟,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且他们在一起还不是出于感情,完全是一场闹剧。
“嘉轩,我是想要重新开始,是想振作起来,可是我一个人不行,真的不行,你帮帮我好不好?”他的心终究是软的,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本来已经武装好的心,只能暂时除去铠甲。
“已经定好时间了?”
“下周五,还有9天的时间。”水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样子楚楚可怜。
“嘉轩,我们还是朋友吗?”她希望他能够陪她去,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会对她好了。
“是我高攀不起.....”麦嘉轩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很难受。
“肖毅事业有成,陈硕也是身价不菲,陪在你身边的男人非富即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看着西服革履出入在高档的写字楼里,开的却只是几万块的海马汽车,住的是几十平米租来的单身公寓。
我从毕业就开始奋斗,给家里换了房子,帮弟弟娶了媳妇,供妹妹年了大学,应该也算小有成就,可是依旧在新港这样城市里买一套90平米的房子要贷款70%。
以前是我自不量力,我家你没有去过吧,比我现在住的地方还要简陋很多....”麦嘉轩看着水灵脸上的表情,果然慢慢的有了变化。
水灵环视了一下这间不算陌生的公寓,她没有太详细的规划过自己以后的生活,90平米的房子大概要200多万吧,贷款70%,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背负着140几万的贷款生活?在以前这些现实的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自己的收入不算低,但是消费更高。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生活的现实面前,一向清高的她也不得不动用了一直想还给肖毅的那笔钱。麦嘉轩描绘的那些生活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定好时间告诉我,我陪你去.....”麦嘉轩目光清澈,挺直的脊背,像是一棵修竹般飒爽。
“嘉轩,谢谢你....大夫说最快要出了正月。”水灵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觉得有些难堪,“那我先走了.......”
“好.....”麦嘉轩没有像以前那样挽留她,水灵的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嘉轩,你好好休息......”
到了做手术的那一天,麦嘉轩来水灵的公寓楼下接她,这几天他们也通过一次电话,是因为水灵从广播里听说私人的女子医院做流产会比较好,服务好,病人痛苦小。她打给麦嘉轩,麦嘉轩却不同意。告诉她还是正规的国家医院比较有保证,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她被他说得脸上脸上热辣辣的,这种事情应该和妈妈说的,可是她知道要是大电话回家,唯一的结果有可能就是妈妈彻底和她断绝关系。
当冰冷的手术的器具,挨到她的身体时,她还是哭了。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更多的是小时候,父亲母亲对在钢琴比赛,舞蹈比赛后,对她引以为傲的神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做这种可耻的手术,除了麦嘉轩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的陪伴.......
“没见过做无痛,还哭成这样的,你也忒娇气了......”大医院的大夫可没什么好态度,看着手术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水灵,开始数落。“我还没开始呢......”大夫抱怨。麻药开始发作,水灵渐渐失去了直觉,人也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做了梦,梦到肖毅把她保护在身后,狠狠的痛斥让她受委屈的孙萌萌,梦到爸爸妈妈一起守护在她床前,像以前那样把她呵护在手心里,梦到孙萌萌被她和肖毅的爱情感动,找到她对她说:水灵,他对我说他是爱你的,既然他离不开你,你也为了他可以付出生命,我愿意放手成全你们,给你们祝福........毕竟爱情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
她优雅的对着孙萌萌笑,发自内心的对孙萌萌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以后你也会幸福的。
她还梦到陈硕内疚不安的跑到她的跟前说:水灵,对不起,我那晚喝醉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我会补偿你的,请你原谅我......
她骄傲的对他说:不用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那晚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别人,忘了那件事情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陈硕对她说:谢谢你水灵,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会补偿你的.....”
她再次回绝,“不用了......”
身体最深处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睁开眼睛,自己还躺在手术室后面的病床上,四下里没有人,有带着白口罩的护士看到她睁开了眼睛,走过来对她说,你再躺一会,等麻药过去后自己就可以离开了。现实把她从梦境中拉回来,一切原来都是她自己的臆想,原来现实中所有的事情和她自己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她的眼角又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她试着站起来,走出手术室,可是突然又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麦嘉轩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经不在手术室,而是转到了一间普通的病房里。
“你刚才晕过去了,大夫说你贫血,还有体质太弱,让你输完营养液再走。
“嘉轩,别离开,陪着我好吗......”
“嗯,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吧.....”麦嘉轩脸上的神情让水灵觉得很陌生,她说:“嘉轩,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让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说这个干什么,好好休息,刚才一个老婆婆说,现在这个时候流眼泪,将来会影响视力的,流产和生孩子一样都需要调养,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嘉轩,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受伤最重?我只是用自己的身心甚至生命去爱一个人,为了那个男人我才会犯下一夜情的错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水灵,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将无法弥补,你自己的过往也没办法重写。但是你还年轻,有很好的学历,出众的外表,最关键的还是你以后生活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下去.......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生活态度。”可是有些性格,有些价值观念是从小形成的,想要改变,也难.....除非真的彻底醒悟.....
“嘉轩,我很怕,也很孤单......”
“你睡一会吧,一会输完液我叫醒你.....”可是她哪里睡的着,麦嘉轩去洗手间,有护士过来查房,她问护士:“大夫,这个手术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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